哄好草寶入睡的老夫人站在后院的亭子等著家里的兩個兒子。
看到從地窖里出來的虞時澤，老夫人急著跑向他。
“壞團子，如何了？”
虞時澤順勢扶住老夫人的手，“娘，妹妹和乖寶受的罪暫時還了一成，老三還在招待著他們呢，您放心。”
正在被抽打得血肉模糊的劉家一家：……他們這一副進氣少出氣多的模樣才已成？！
老夫人心里的悲慟少了一分，但依然咬牙切齒道：
“萬不能讓他們好過！”
“娘，我知道，您趕緊回房間，乖寶醒了的話見不到您得害怕了。”
虞時澤看著滿是疲態(tài)的娘，很是擔(dān)憂。
自家娘現(xiàn)在是身心俱疲，如果再感染了風(fēng)寒，定會大病一場的。
“對，我現(xiàn)在就回去守著乖寶。”
老夫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就被占滿自己心思的乖寶牽著了。
虞時澤將母親送回房間后，轉(zhuǎn)身去了自己侄子的房間。
看到已經(jīng)熟睡的侄子，心疼地摸了摸他的鬢角。
“二弟，你怎么來了？”端著熱水準備給自己兒子擦身體的盛素梅詫異道。
她可是知曉虞時澤兄弟倆去了石寨村找那一家天殺的劉家。
虞時澤起身接過盛素梅手里的木盆。
“大嫂，我來看看子沐。”
盛素梅點點頭，給自己的兒子脫掉襪子。
“大嫂，您也累了一天了，還要看著大哥喝藥，子沐和子云我來照顧就好。”
盛素梅想了想，沒有拒絕，“那就麻煩二弟了。”
盛素梅從兒子的房間里出來之后，沒有回自己的房間。
而是去了廚房。
“娘，您休息了嗎？”盛素梅輕輕敲響老夫人的門。
“素梅，你進來吧。”
盛素梅輕輕將門帶上。
老夫人看到頭發(fā)落滿了雪的大兒媳，瞪了她一眼。
“家里是窮到?jīng)]有傘了嗎？”
盛素梅笑著將拎來的餐盒放到桌子上，歪頭看了眼床上小小的一團。
輕聲道，“娘，無礙，我看您今天沒有用膳，我給您下了一碗面條，您吃了再休息。”
老夫人心暖極了，拉住為自己忙碌的大兒媳。
“坐下，娘給你將頭發(fā)的雪掃掉，要不該生病了。”
盛素梅感受著干燥但溫暖的手在自己發(fā)頂上輕撫，眼里的笑直達眼底。
有人笑她嫁了一個病歪子，一輩子都是伺候人的命！
但是她并不覺得。
婆婆明智，丈夫疼愛，兒子孝順，小叔子尊敬。
這是多少女子終生求而不得的。
老夫人看著乖巧坐在自己身前的大兒媳，心疼又愧疚。
“素梅，你嫁到我們虞家，全家人都勞累你照顧，今天乖寶又誤傷了子沐，娘和你說一聲對不起。”
盛素梅轉(zhuǎn)身抓住老夫人的手，將老夫人扶坐在床上。
“娘，嫁給時文，我從來不悔；今天乖寶的事是意外，我不怪乖寶，反而心疼她。
所以，娘您別和我說對不起。”
老夫人拍了拍盛素梅的手，心里十分地慰熨。
婆媳倆推心置腹談了許久，大都是圍繞著乖寶的。
而她們口中的乖寶此時正在她神奇的仙境之中。
乖寶依舊是坐在果樹下捧著大果子嗷嗚嗷嗚地吃著。
吃飽了又照舊地靠在大樹底下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乖寶醒來的時候看著白色的蚊帳，摸著軟乎乎的被子，呆萌呆萌的。
她是在仙境里嗎？
軟軟的、暖暖的。
“乖寶，醒了？”
乖寶聽著溫柔的聲音瞬間警惕了起來，撅著小屁股想從被子里鉆出來。
老夫人趕緊將人按在被子上，這寒冬臘月的，不穿衣服就從被窩里出來肯定要感冒的。
“乖寶，別怕，是姥姥啊。”
乖寶滴溜地轉(zhuǎn)了下眼睛，“姥姥？”
“對，姥姥，你娘親的娘親。”老夫人慈愛地摸了下草寶的小臉蛋。
但下一瞬，她的手僵住了！
昨晚睡前還是皸裂的皮膚，現(xiàn)在竟然嫩得像剛剝殼的雞蛋！
老夫人咽了咽口水，努力壓下心驚，做出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的樣子。
草寶不知道老夫人此刻心里的驚濤駭浪，睜著烏黑的大眼睛看著老夫人。
“姥姥，娘親？”
老夫人點點頭，將桌子上女兒的牌位遞給草寶。
“對，姥姥是你娘親的娘親，姥姥就像你娘親一樣疼你的。”
草寶抱著娘親，點點頭。
她知道，娘親說了，如果姥姥見到自己，姥姥就會像娘親那樣喜歡自己。
而且昨天姥姥還抱著自己，給自己吃好吃的粥粥。
就像娘親一樣。
“抱。”草寶朝著老夫人伸出手。
“哎，好，姥姥抱我們乖寶，帶乖寶去吃早飯。”
老夫人看著主動讓自己抱的草寶，喜極而泣。
“姥姥，不哭。”草寶用她小小的手扒拉了一下老夫人的臉。
“好，姥姥就是開心。”
草寶歪著頭，不明白姥姥開心為什么會哭，不是傷心才哭的嗎？
老夫人利索地給草寶穿上新買的衣服。
在穿衣服的過程中觀察了草寶的皮膚。
昨天身上的青紫、小腳的皸裂全部都消失了，反而是白白嫩嫩的。
那些傷痕似乎從未出現(xiàn)過一樣。
老夫人心驚不已，抱著草寶的手緊了緊。
“乖寶，你這里還疼嗎？”老夫人輕輕按了按草寶肋骨處。
昨天大夫說了肋骨處傷得最重，起碼要將養(yǎng)三四個月才能好。
“寶吃它，不疼。”
草寶搖頭，拿起自己脖子上的吊墜。
老夫人看向吊墜，是一朵惟妙惟肖的蓮花。
“乖寶，你是說，你不疼是因為這朵花？”
草寶點點頭，她每次被壞爺爺他們打了之后，含住木頭就會不痛了。
老夫人雙眼睜大。
她的乖寶……
“乖寶，答應(yīng)姥姥，不能讓別人知道你有這根吊墜好嗎？”
老夫人害怕地將草寶緊緊地抱在懷里。
如果讓人知道，她的乖寶……
老夫人想到有可能發(fā)生的事，打了個哆嗦。
草寶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乖乖點頭。
因為姥姥是和娘親一樣對自己好的人。
老夫人壓下心底的心神不寧，抱著草寶心事重重地前往前廳。
前廳里虞家大小男人自動自覺地坐了一桌，另外一桌則空了出來。
草寶看到虞家大小男人的時候，下意識地瑟縮在老夫人的懷里。
這一個動作將老夫人的紛亂的思緒拉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