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曦光透過窗欞，灑入御書房旁的偏殿。
淵帝顧子淵已經用完了早膳。
經過一夜的調息，以及九轉霸體丹初步的藥力吸收，他感覺自己的肉身力量又有了顯著的提升，舉手投足間都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感。
武皇境界也徹底穩固下來。
蘇瑤束手立在一旁，低眉順眼，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經過昨夜那驚心動魄的“沐浴伺候”，她現在對這位暴君陛下的恐懼又上升了好幾個層級。
尤其是對方那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神，讓她總有種自己所有心思都被看穿的錯覺。
【嗚嗚嗚，一大早就這么低氣壓……昨天殺了那么多人，他居然還能吃得下睡得著？果然是心理變態的反派暴君！】
【他不會又要叫我干什么奇怪的事情吧？比如……端茶遞水的時候，故意讓我摔倒，然后借機發難？或者……讓我去給他整理床鋪，發現床底下藏著什么謀反的證據，然后嫁禍給我？】
蘇瑤的腦洞再次不受控制地發散開來。
淵帝放下玉箸，拿起旁邊宮女（不是蘇瑤）遞來的絲帕擦了擦嘴角，目光淡淡地掃了蘇瑤一眼。
【看什么看！再看我就……我就繼續慫給你看！】蘇瑤內心一抖，頭垂得更低了。
“小春子。”淵帝開口。
一直侍立在殿門陰影處的大總管小春子立刻如同鬼魅般滑了進來，躬身行禮：“奴才在。”
小春子約莫二十三四歲的年紀，面容白凈，眉眼間透著一股機靈勁，一身總管太監的服飾穿在他身上，顯得十分熨帖。
他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旁邊的蘇瑤，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探究。
這位蘇瑤宮女，昨日還是默默無聞，今日卻能近身伺候陛下用膳，甚至看樣子還要隨駕……其中必有緣故。
身為陛下身邊最得力的“眼睛”和“耳朵”，他敏銳地察覺到了一絲不同尋常。
“擺駕，乾淵殿。”淵帝起身，龍袍下擺劃過光潔的地磚。
“遵旨！”小春子應道，隨即轉身準備傳令。
“蘇瑤，”淵帝的聲音再次響起，卻是指向了她，“隨朕來。”
“啊？是，陛下！”蘇瑤一個激靈，差點沒反應過來，連忙應聲跟上。
小春子腳步微頓，眼中訝異更甚，但很快便恢復如常，低頭退下安排儀仗。
【又是我？！去乾淵殿？那是上朝的地方吧？！他帶我去干什么？參觀百官吵架嗎？還是……把我當成什么吉祥物或者擋箭牌？！】
【不對啊！后宮女子不得干政，更別說上朝了！他這是要打破規矩？就不怕那些老頑固唾沫星子淹死他？】
蘇瑤心里七上八下，揣著一肚子的疑問和惶恐，亦步亦趨地跟在淵帝身后，朝著象征著大淵皇朝權力中心的乾淵殿走去。
乾淵殿，氣勢恢宏，黑色的巨柱支撐著高聳的穹頂，上面雕刻著栩栩如生的九爪黑龍，莊嚴肅穆。
此刻，文武百官早已分列兩側，身著不同品級的官服，鴉雀無聲，卻暗流涌動。
昨日月貴妃被處死的消息早已傳遍了整個皇城，連帶著趙氏一族被連根拔起，這雷霆手段讓所有人都心驚膽戰，同時也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
不少官員都在暗中猜測，這位沉寂了許久的淵帝，接下來還會有什么動作。
當淵帝高大的身影出現在殿門處，身后還跟著一個穿著粉色宮女裙裝的嬌小身影時，整個大殿瞬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無數道目光，或驚訝，或疑惑，或探究，或不解，齊刷刷地落在了蘇瑤身上。
一個宮女？
陛下竟然帶著一個宮女上朝？！
這成何體統？！
【哇！好多人！好多大官！這就是傳說中的上朝嗎？氣氛好壓抑啊……感覺空氣都要凝固了！】
【看我干嘛？我臉上長花了嗎？我也不想來的啊！都是那個暴君逼我的！】
【前面那個穿紫色官服，胡子白花花的老爺爺，瞪得眼珠子都快出來了……他不會是御史吧？等下會不會直接撞柱子死諫啊？】
【還有那個穿鎧甲，一臉絡腮胡，看起來兇神惡煞的大將軍……眼神好可怕！殺氣騰騰的！他不會把我當成紅顏禍水，要替天行道吧？】
蘇瑤被這無數道目光聚焦，感覺自己像是動物園里被圍觀的猴子，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她只能將頭埋得低低的，緊緊跟在淵帝身后，努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淵帝對百官的反應視若無睹，徑直走到大殿盡頭的臺階之上，在那張象征著至高無上權力的黑龍帝座上緩緩坐下。
他目光睥睨，無形的威壓瞬間籠罩了整個大殿。
縱然心中有萬般疑惑和不滿，但在淵帝那冰冷而威嚴的目光下，所有官員都立刻收斂了心神。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山呼海嘯般的朝拜聲響起，文武百官齊齊躬身行禮。
“平身。”淵帝的聲音淡漠，卻清晰地傳遍大殿每一個角落。
“謝陛下！”
百官起身，短暫的沉寂后，朝會按部就班地開始。
如同往常一樣，先是一些部門主官出列，上奏各地民生、財政、治安等方面的情況。
大多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報喜不報憂，聽得人昏昏欲睡。
淵帝面無表情地聽著，偶爾象征性地“嗯”一聲，目光卻如同鷹隼般掠過下方每一位臣子的臉龐。
蘇瑤站在帝座側后方，努力挺直腰板，扮演一個合格的背景板。
【好無聊啊……古代上朝原來這么枯燥嗎？還以為會有什么唇槍舌劍、精彩博弈呢……結果就是流水賬匯報？】
【怪不得皇帝都喜歡搞事情，天天聽這些玩意兒，不找點刺激才怪呢。】
就在蘇瑤腹誹之際，氣氛陡然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