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東旭這陣子一直在忙著相親，對此，李翔卻是全然不知。自打上次秦淮茹拒絕了賈家的相親后，李翔就沒再聽到院里有啥動靜，還以為賈家就此歇了心思，不再張羅這事兒了呢。
其實啊，這次賈張氏學乖了，沒在院里大肆宣揚，所以旁人都不清楚狀況。賈東旭這回相中的是個農村姑娘，家在南鑼鼓巷附近。要說這賈張氏啊，之前可是把那一片兒的媒人給得罪了個遍。在這 95 號四合院里，她可是出了名的難纏，要求那叫一個高，挑起來還特別狠，一張嘴就是賈家如何如何是高門大戶，這個瞧不上，那個也不入眼，搞得那些媒人一聽到她的名字，都直搖頭，誰愿意去招惹這么個攪家精呀，躲都來不及呢。
這天，賈東旭琢磨著要去接親，可沒個交通工具不方便，就想著找李翔借自行車。李翔倒也沒太在意，畢竟在現代人眼里，一輛自行車算不上啥稀罕物件。再說了，賈東旭這人平時還算不錯，就是有點太媽寶男了，上次雖說沒讓李翔幫上忙，可李翔心里明白事理，知道賈東旭這人本質不壞。這不，賈東旭都跟他說了相親成功，這次是要去接親，李翔稍作考慮，便點頭同意了。賈東旭一聽，那高興勁兒就別提了，整個人都樂得找不著北了。
賈張氏呢，正躲在自家窗戶后面，眼睛一個勁兒地往外瞅，瞧見賈東旭回來了，趕忙探出頭問道：“兒子啊，那小畜生借沒借給你呀？”
“媽，您可別這么說翔子了，人家二話沒說就借給我了，您再這么罵人家，多不合適呀！” 賈東旭趕忙勸道。
賈張氏嘴里咕噥了幾句，聲音太小，賈東旭也沒聽清說的是啥，無奈地搖了搖頭，轉身開始收拾屋子。要說這賈張氏啊，也算是個有福氣的人。年輕的時候，賈富貴對她那是百般寵愛，家里的活兒基本都不讓她沾手。等年紀大了，老賈走了，賈東旭又把她當寶貝似的寵著，家里的活計也就洗洗衣服、納納鞋墊啥的，其他的事兒壓根兒不用她操心，這日子過得也算舒坦。
“東旭啊，你一會兒去你師傅那兒，問問后天接親該咋弄呀？” 賈張氏一邊擺弄著手里的鞋墊，一邊說道。
“啥咋弄啊？您給我點錢，我明天去把肉和菜買了，一會兒我去找一下何叔，讓何叔幫忙做頓飯唄。” 賈東旭應道。
“東旭，你別管那些，你就去找你師傅，問他后天怎么辦就行，他會幫你操心的！” 賈張氏眼睛一瞪，提高了嗓門說道。
“好吧！” 賈東旭心里雖不太情愿，但也拗不過老媽呀。他心里明白老媽的意思，可老是事事都麻煩師父，他也覺得挺不好意思的。這逢年過節的，老媽也從不提給師傅送點東西，一家人還經常在師傅家連吃帶拿的，賈東旭心里著實過意不去。
沒辦法，賈東旭還是來到了易中海家門口，抬手敲了敲門，喊道：“師傅，我是東旭啊！”
“東旭啊！快進來！” 屋里傳來楊翠蘭的聲音，緊接著門就開了。楊翠蘭心里清楚賈東旭在老易心目中的分量，可一想到自己結婚這么多年，都沒能給老易家添個一兒半女，心里就不是滋味兒。老易心里咋想的，她又怎會不知道呢，無非就是看中賈東旭孝順，又是同一個院里的，好拿捏唄。要不然，老易那么多徒弟，賈家又不懂啥禮數，就老易那脾氣，早就發火了。
“師娘！師父呢？” 賈東旭問道。
“你師傅剛收拾完，正準備吃飯呢，東旭你也坐，我給你盛點飯，晚上就在這兒吃吧！” 楊翠蘭熱情地把賈東旭按在了凳子上。
這時，內屋里的易中海剛把衣服脫下來掛好，就聽見賈東旭來了，趕忙套了個背心就走了出來，滿臉熱情地招呼著：“東旭啊！吃了沒呀？讓你師娘給你盛碗飯。”
賈東旭一臉尷尬，連忙擺手說道：“師傅，我就不吃了，我媽讓我來問問您，后天接親這事兒該咋弄呀？我這家里也沒個能做主的人，只能來麻煩您了。”
易中海一聽，心里那叫一個高興，嘴上卻故作沉吟了一下，說道：“東旭啊，你有事不找師傅找誰呢？沒事，師傅給你做主。李翔那小子手里的自行車，我去幫你借過來，到時候在廠里再借幾輛，接親的時候我陪著你一塊兒去。做飯這事兒呢，我一會兒去找一下老何，咱們都是一個院的，估計他也不好意思收錢，到時候咱不收他禮錢就行。讓閻埠貴來當個禮房先生，你多給他抓兩把瓜子糖，再讓傻柱和許大茂他們去你屋里幫忙布置一下，其他的事兒你就別操心了。買菜買肉的錢，到時候我給你媽，讓她去買就行。” 易中海說得那叫一個眉飛色舞，心里樂開了花，都沒顧得上細想賈張氏的人品咋樣。
賈東旭推脫了幾句，最后還是在易中海家吃了飯。這可把賈張氏氣壞了，在家里直罵老易是個老絕戶，罵他不是個東西，吃飯也不喊她一聲。
易中海吃完飯，就帶著賈東旭來到了傻柱家。哪知道何大清這會兒不在家，他現在在軋鋼廠三食堂當副主任呢，平常就負責個小灶，今天晚上說是有上級領導來視察，得忙著做小灶，估計要晚些時候才能回來。易中海見狀，無奈地只好帶著賈東旭又出去了。
剛出何家大門，易中海就被聾老太給喊住了。易中海心里其實不太想去，可當著徒弟的面，又不好駁了老太太的面子，只好揮揮手讓賈東旭先回家，自己跟著聾老太進了屋。
聾老太這屋里收拾得還算干凈，屋子中間擺著一張圓桌，周圍放著四把太師凳，靠墻的位置還有一個雕花木床，邊上立著一個五斗柜。聾老太拉著易中海在圓桌旁坐下，然后把門關上了。
“小易啊！我這么稱呼你，你可別介意呀！” 聾老太臉上笑瞇瞇的，一邊說著，一邊給易中海倒了碗茶。那茶具看著古香古色的，特別精致漂亮。易中海心里卻犯起了嘀咕，不知道這老太太葫蘆里賣的啥藥，也沒吭聲，端起茶就喝了一口。
聾老太心里暗罵了一聲 “老狐貍”，臉上依舊笑瞇瞇地開口道：“小易啊，你是不是想著讓賈東旭給你養老呀？”
易中海心里 “咯噔” 一下，不過臉上卻沒什么反應，這事兒其實挺明顯的呀，他一個沒兒沒女的絕戶，對賈東旭這個兒徒這么上心，不就是為了以后能有人給自己養老嘛。
見易中海還是不搭話，聾老太依舊笑容滿面地說：“小易啊，最近院里可能要選大爺了！你就不想當個大爺呀？”
易中海心里一驚，暗自納悶，這老太太怎么會知道這個消息呢？自己作為廠里的高級工，在這個時間段，婁氏軋鋼廠還沒被收歸國有，廠里還沿用著低中高級工那套政策呢，而且北京雖說 54 年就開始一部分公私合營了，但這選大爺的事兒，他這個消息還算靈通的人都不知道，這老太太一個小腳老太婆，是從哪兒打聽來的呀？
聾老太看著易中海那副吃驚的模樣，高深莫測地一笑，又給易中海倒了杯茶，接著說道：“小易啊，你要是當上了大爺，在院里說話那不得更管用了嘛？”
“老太太，四合院這么多人，可不好管呀，當這大爺也沒啥好處呀！” 易中海終于開口回應了。
“呵呵！你要是當了大爺，院里的人不都得聽你的呀，到時候你再幫幫賈家，賈東旭那不得對你更感激涕零了？” 聾老太笑得越發慈祥了。
“人何大清可是副主任呢，我哪能比得過人家呀？” 易中海沉思了一會兒，說道。
“中海啊，你得在院里把威望立起來才行呀！何大清不足為慮，他馬上就要離開大院了，呵呵！” 聾老太還是那副慈祥的模樣，不緊不慢地說道。
易中海聽了這話，心里有點發虛，假裝低頭擦了擦額頭的汗，抬起頭看著聾老太，說道：“太太，您有啥事兒就明說吧，我這腦子有點轉不過彎兒來。”
聾老太眼中閃過一絲鄙夷，不過很快就消失了，又滿臉堆笑地說：“軍管會的小趙跟我說的，你要是能先做到敬老愛幼，我想著趙主任肯定會選你當大爺的，到時候你在院里樹立個好榜樣，往后等你老了，大家不都會有樣學樣嘛？” 說到 “敬老” 這倆字的時候，聾老太特意加重了語氣。
易中海低頭沉思了一會兒，突然恍然大悟，趕忙說道：“老太太，明天我就讓翠蘭來給您收拾一下屋子！”
“中海啊，我這老婆子腿腳不方便，我這兒有點錢，你先拿著，往后翠蘭做飯的時候，多添碗水，我跟著你們吃點兒，成不？” 說著，聾老太從懷里掏出了五萬塊錢，這錢要是光一個人吃飯，那可是綽綽有余了。
易中海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接過了錢，說道：“成，老太太，往后啊，我讓翠蘭做好飯給您送過來。”
“中海啊，你可不能光施恩呀，還得立威呢！院里得挑個刺頭收拾一下，要不然，誰能服你呀？” 聾老太說著，眼中閃過一絲憤恨。
“太太，您的意思是？” 易中海一臉迷茫地抬起頭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