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音表情麻木地將潤唇膏拿回來。塞進兜里。
遇見這樣一個傻子，她能有什么辦法。
“……你倆能不能像個男人？”
謝言楓抱著手臂，無語地看了兩個人一眼。
喬音很自然地接受了這句很歹毒的點評。
“給我抹點?！鄙蜷e伸出了手，琥珀色的眼睛溫柔地看著喬音。
喬音內心糾結了幾秒，還是將唇膏拿了出來，遞過去。
反正都被時子曜用過了，那么沈閑再涂的話，就相當于兩個人間接接吻了。
但男生似乎真的沒有這個概念，喬音的目光帶上了一點點期待，看著沈閑擰開唇膏，往唇上涂去，瞳孔開始發出詭異的光芒。
“多少錢一支？”不同于時子曜的粗暴，沈閑只蜻蜓點水地在唇瓣上點了點，動作非常優雅。
“我從拼多多買的，領了平臺券買的，算下來十塊錢三支。”喬音老實回答。
沈閑動作僵了一下，旁邊謝言楓驚呆：“十塊錢……三支？這能用嗎，你丫不怕中毒??？”
喬音憂傷的看了這位不知人間疾苦的二世祖一眼：“我的生活已經夠毒了，有本事就把我毒死?！?/p>
死又死不了，活又活不好。
像喬音這樣背上壓著幾百萬欠款的勇士，又怎么會懼怕區區十塊錢三支的唇膏呢。
不過她忽然想到從謝言楓那淘汰下來的最新款ipad還在宿舍等著自己，眼睛一亮，忽然又感覺生活有了希望。
如果把ipad掛在網上出掉的話，又是一筆巨額收入呢^^
有了這筆錢，她可以在一定范圍內改變一下自己的生活條件，起碼夠她吃好喝好好幾個月了，還能用剩下的錢，置辦一些護膚品和衣服。
或者可以買一件小裙子？
生活也是好起來了！
*
西裝革履的葉繁和聲樂、舞蹈老師一起出現在練習室內，隊員們列成一排，沒人說話，氣氛有些緊張。
“喬音?！比~繁看向隊伍末尾，個頭最小的喬音，眼中溢出點點笑意，“你的舞蹈視頻我看過了，表現不錯，我就知道你可以的?！?/p>
說著，他還沖喬音眨了眨眼，有些俏皮。
這畫面看得其余隊員虎軀一震。
葉繁，練習生們很尊敬地稱他為繁哥，在練習生面前向來是冷淡不茍言笑的樣子，從沒見過他對哪個練習生如此和顏悅色。
甚至，還會主動開玩笑。
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喬音認識他也不過幾天，自然不知道他平日里的樣子，收到夸贊，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都是隊長和隊員們教得好?！?/p>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瞥了她一眼。
到底教得怎么樣，他們自己心里能沒數？
時子曜說的不錯，喬音的基本功的確能及格，但也僅是如此。
喬音如今表現出來的，能邁進這棟大樓里所有的練習生都能輕松做到。
“看來這幾天，你們相處得還不錯?！比~繁清了清嗓子，黑目掃了一眼其余隊員：“喬音你隊里年紀最小的，你們這些當哥哥的，平時要多照顧新人，知道嗎？”
“知道！”時子曜喊道。
“知——道——”謝言楓拉長了聲音，陰陽怪調。
沈閑笑容淺淺，人畜無害的樣子：“小音人挺不錯的，大家都很喜歡他?！?/p>
“季琛，你覺得呢？”只有隊長沒說話，葉繁看向眼前的季琛。
“還可以?！奔捐≌f話一向中肯，沒有回答葉繁的問題，反而有些答非所問。
聽起來是答非所問，但喬音也聽出來了，這是變相表明了對自己的態度——
她眼睛一亮，這意思是自己還算入得了他的眼嗎？
季琛對自己的看法，這算是初步接受了吧。
葉繁低頭看了眼時間，拍拍手吸引眾人視線：“好了，我的時間不多，接下來……兩位老師，交給你們了?！?/p>
聲樂和舞蹈老師走上前來，一男一女，年紀三十多歲的樣子。
男人穿著一身亞麻西裝，笑容很溫暖，說起話來輕聲細語，氣質很溫柔。
女老師打扮新潮時髦，留著一頭爆炸卷，超絕露背小背心，化著煙熏妝，唯獨沒有笑容。
喬音不太敢跟她對視，只好垂下視線，認真地數她牛仔褲上到底有幾個口袋。
“你就是喬音？”女老師開口，聲音粗獷，帶著莫名磁性，“會不會看譜？算了，先唱首歌來聽聽?！?/p>
*
女老師讓喬音隨便唱一首歌，喬音顫顫巍巍地唱了一首《小燕子》，所有人表情復雜。
你幾歲了，怎么選這樣一首兒歌……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來這里……”
喬音的音色很清澈，雖然比不上沈閑的空靈——那種來自靈魂深處的戰栗，但有種令人眼前一亮的干凈，纖塵不染。
聽完喬音的歌聲，葉繁旁邊抱起手臂，這實力吧……在隊里當個混子，也行。
主要是臉很具有迷惑性。
既然定位是門面的話，其余方向稍微放松那么一點要求，也是可以的。
最主要，要看喬音跟其他隊友的配合，一個團的成功不單看個人實力，首先要讓觀眾記住。
其余隊員都這么優秀，以后帶著喬音慢慢提升，總能提上來的。
Ocean的出道曲，也是專輯里的主打曲「光」。
目前專輯還沒有正式發行，喬音后續幾天要配合隊友們完成mv的補拍，雖然還沒正式出道，可工作行程還挺忙。
葉繁在旁邊看著老師們給隊員分配part，將完整的一首歌排練了一遍。
“大家都記住了吧，這就是舞臺上的走位。”葉繁適時出聲道。
旁邊有人看著，喬音非常緊張，擦拭了一下額頭的汗水，隨眾人點點頭。
喬音接受得很快，舞蹈動作她都已經掌握，只剩下走位，以及和隊友的配合。
給喬音唱的part只有幾句，根本不用進系統空間，沒幾秒她就記住了。
*
轉眼時間來到中午，看到喬音漸漸融合道隊伍里，一個完美的團隊初具雛形，葉繁滿眼欣慰，仿佛看到一個由他親手打造的頂流男團正徐徐崛起。
臨走前，葉繁從西裝口袋里掏出一張卡，遞給了喬音。
角落里，時子曜眼睛都睜大了：“哇，繁哥給了喬音一張卡??！”
謝言楓瞇起眼：“他倆要是不熟，鬼才信?！?/p>
這小子除了一張臉能看，什么實力都沒有，肯定是走后門進來的。
只見喬音呆了呆，雙手拿過那張卡，忽然眼睛紅了，沖葉繁連連鞠躬。
“謝謝繁哥，我一定會好好努力的！”
葉繁感慨地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用只有兩人聽得到的聲音說：
“我知道你很不容易，不過堅持堅持吧，就三個月時間，一眨眼就過去了?！?/p>
“如果生活遇到困難，就打我電話?！?/p>
喬音差點落淚，目送金主大哥離去，攥緊了手中的卡，仿佛握緊了生活中最后一絲希望。
這時候時子曜跑了過來，大喊大叫道：“小音，繁哥真給了你一張卡？！這也太土壕了吧，隊里其他人怎么沒這待遇呢！”
喬音揉去眼睛里的酸澀，亮出手中的卡，盡力露出一個笑容。
“……是啊，我真不知道怎么感謝繁哥了?！?/p>
眾人的目光都有意無意落到她攤開的掌心中，待看清楚那到底是什么卡后，忍不住嘴角微微抽搐。
不是什么銀行卡，而是一張……
食堂的飯卡。
謝言楓沒什么風度地翻了個白眼：“……”
喬音緊緊攥住飯卡，面上露出疑惑表情。
“奇怪了，繁哥怎么知道我沒錢吃飯的，”
轉念一想，葉繁知道她欠債，欠債肯定沒錢吃飯啊……這也說得過去。
“繁哥也太貼心了。”喬音的聲音有些微微哽咽，除了葉明哥哥之外，繁哥是第二個讓她感覺世界如此溫暖的好人。
世界上還是好人多?。?/p>
今天，解決了一個超大的難題！
她臉上露出大大的笑容，抱住飯卡，仿佛抱住了巨大的幸福。
“時子曜，今天中午我請你吃飯！”
“不是，我請你們所有人吃飯！”
時子曜很捧場地鼓起掌來：“好！喬老板果然財大氣粗！”
謝言楓抱臂嗤笑：“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p>
沈閑也拍手：“好，有錢就是霸氣?！?/p>
那氣質冷漠深沉的隊長連頭都沒回，斂著眸，骨節分明的手中捏著ipad，屏幕上播放著幾人出道曲的Mv畫面。
……只是一張飯卡而已，這么容易滿足的嗎？
【季琛好感度+1】
喬音好奇地看向隊長的方向。
對方的好感度來得莫名其妙。
……肯定是因為他餓了！
“隊長，你餓了么？”喬音抱著飯卡，小心翼翼地問：“待會我們一起去食堂好嗎？今天我請客?！?/p>
季琛濃密的睫毛顫了一下，抬眸瞬間似乎閃過一絲笑意，快得令人無法捕捉。
他沒什么表情的看了她一眼：
“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