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早產的兒子還在 ICU24 小時監護。我的丈夫這晚卻很忙，
忙著和他的小三偷情。誰曾想，幾個月后，那個小三死在了他手上。01凌晨三點。住院部。
手機屏幕的藍光刺得我眼睛發痛。我盯著我老公手機聊天界面最新那條消息。「明晚，
愛你喲」——發送時間是昨天，我羊水破裂那天的下午。手指抖得太厲害，
差點劃不掉對話框。
往上翻全是露骨記錄：每周三 VIP408 房、轉賬 8888 備注「spa 費」
、蘇曼發來的內衣照……走廊盡頭傳來抽水馬桶聲。我猛地扣住手機，
后背沁出的冷汗粘在病號服上。腳步聲由遠及近。「霜霜怎么醒了？」周承郎推門時，
臉上還掛著沒擦干的水珠。我死死攥住被角：「傷口疼。」
他西裝口袋露出月子中心宣傳冊的一角，燙金 logo 在黑暗里反光。等鼾聲響起后，
我盯著天花板回想那些聊天關鍵詞。周三。VIP408。蘇曼。
02那是他們昨天發的消息。昨天。我突然想起昨晚身下涌出的血。
浸透睡裙的血漿在地板上積成小洼，救護車鳴笛聲像隔著層棉花。被推上救護車時，
虛弱的我還在給我老公周承郎撥第 12 個電話。后面的事情我也不記得了。
03今早被廣播聲和身邊嘈雜的人聲吵醒。「心內科 3 床家屬請速來處置室！」
才從昏迷中醒來，我就被護士推到了一間安靜的房間。房間內，一個人身上蓋著白布，
一動不動地躺著。他們掀開白布，一位老婦人臉上還有雨水沖刷的痕跡，頭發也粘在一起。
雙手血污和泥污混雜。這雙手從小給我梳頭，我認得。是我媽。
「老太太是心梗急性發作……」醫生遞來的塑料袋里裝著她摔碎的老年機。
04我媽有心臟病。據護士所說，我上救護車不久后就陷入昏迷。護士也聯系不上周承郎，
于是打電話給了我媽。我媽聽到我早產昏迷、孩子生命垂危后心急如焚，沖進了雨夜。
現在她躺在了我面前。老年機里，還存著一條沒發出去的消息： 「霜霜，別怕。」
05此時的周承郎翻了個身，婚戒磕在床頭柜上「咔」地一響。他的鼾聲在病房里回蕩。
我原想醒來看到周承郎后，質問他到底去了哪里。不過現在看來，不用問了。我失眠了整晚。
腦子里走馬燈似的回憶。他明明不是這樣的。懷孕初期時，我孕吐嚴重，
周承郎連續一周凌晨4點起床，頂著寒風給我買回酸梅湯。胎教時，
他會趴在我的肚子上認真講故事，甚至笨拙地學兒歌，跑調了還自己先笑場。
他明明不是這樣的……「那黃臉婆吐得煩死了，還是你香。」我想起了他與蘇曼聊天的記錄。
我將被子蒙過頭，忍不住抽泣起來。哭得昏天黑地，但是又要忍住不出聲。我又想到了我媽。
懷孕后，母親每天雷打不動三個電話。 「霜霜，今天胎動幾次？」 「別吃外賣，
想吃什么我做了給你送來。」 「周承郎最近，還在經常加班嗎？」可今天以后，
再也沒有了。蘇曼。這是我懷孕時去的高級月子中心的主管。我老公趁我懷孕，
和別人搞在了一起！甚至在我早產那天還在和那個狐貍精約會！如果不是他，
或許我媽也不會去世。指甲掐進掌心的疼讓我清醒。原來人真的能聽見恨意燒沸的聲音。
可是光有恨意不夠。禽獸都該去死！06「霜霜，我朋友給我推薦了一家高檔月子中心，
我們就去這家好不好？」這家月子中心是我還在懷孕時，老公推薦我去的。
我當初毫不猶豫地選擇了這里。其一是我當時喜歡他們的宣傳語「讓媽媽做回女王」。
其二是因為大學的好閨蜜柳貝貝也在這里工作，我覺得多一個熟人多個照應。而現在，
我非但沒成為「女王」，還變成了婚姻的傀儡。我要找到他們偷情的證據。
需要他們每一次偷情的具體時間、地點、轉賬記錄。因此，我必須回到這里。天亮后，
我掐著大腿擠出眼淚，拽住查房醫生的袖子：「醫生…我最近總聽見小孩哭……」
周承郎端著粥進來時，我正把臉埋進掌心抽泣：「老公，我是不是瘋了？」
「我最近總夢到小孩哭……」「還有寶寶不喜歡我，他怕我……」「還有我媽……」
他勺子「當啷」掉在地上。三天后，我坐在三樓心理疏導室的沙發上。蘇曼的香水味飄過來，
和那天周承郎襯衫上的味道一模一樣。「周太太放輕松。」她推來溫熱的薰衣草茶，
「我們只是聊聊天。」我盯著她鎖骨處的紅痕。「好的。」「我老公說您特別專業。」
我捧著茶杯的手恰到好處地發抖。「最近總夢到……血……」她抽紙巾的動作頓了一下。
我看著她眼角輕佻，那是一種得意。07蘇曼的辦公室比我想象的還要精致。
水晶花瓶里插著新鮮的白玫瑰，真皮沙發扶手上連一道褶皺都沒有。
「昨天的治療效果很好呢。」她翻開燙金筆記本，鋼筆在紙上沙沙作響，
「今天我們可以聊聊您的童年創傷。」我盯著她無名指上的鉆戒——比我的婚戒大兩圈。
「突然有點渴。」我撐著沙發站起來，「能接杯水嗎？」
她抬頭微笑：「飲水機在文件柜旁邊。」我故意走得很慢。
飲水機的咕嘟聲掩蓋了抽屜拉開的聲音。半開的抽屜里躺著一張對折的現金收據，
露出「感謝您對我老公的照顧」幾個字。金額欄寫著：20000。
日期是上周三——我早產那天。「要加檸檬片嗎？」蘇曼的聲音突然在背后響起。我手一抖，
水灑在真絲襯衫上：「不……不用了。」回到座位時，我注意到她迅速鎖上了抽屜。
08第三次治療結束時，蘇曼突然嘆氣：「最近有位產婦出現幻聽，差點把嬰兒摔在地上。」
「幸好被家人發現及時制止。」「有些媽媽因為精神狀態不好……」
「往往會有意無意地傷害到孩子。」我捏扁了紙杯。這是在暗示我早產是自己的問題？
是因為我情緒不穩自食其果？還是我想害自己的孩子？「聽說您母親……」
她欲言又止地翻開病歷本，「突發心臟病？」我掐著虎口強行穩定情緒：「是的，
那天我老公忙，我媽因為我和孩子一時激動……」「真是位辛苦的媽媽。」「好好睡會吧。」
蘇曼說著，為我做了簡單的催眠。醒來時她并不在旁邊。時至中午，應該是出去拿午飯了。
她以為我暫時不會醒來，電腦也沒鎖。我趁機快步到她電腦前，
上面打開著一個文件「客戶檔案」。雙擊。里面記錄著來這家高端月子中心的眾多客戶資料。
還有蘇曼和其中一些丈夫偷情的證據。想到之前的「感謝費」，我似乎明白了。
蘇曼與多個客戶的丈夫有不正當關系，然后又偷偷保留證據，威脅他們不斷給錢。
這些「高端客戶」，哪個不是功成名就，生怕自己出軌暴露，也甘愿用這些小錢解決問題。
跟周承郎一樣。不過，「嗯？」在這些資料里，我還看到了另一位熟悉的人。
09當晚我就聯系了精神科的老同學。蘇曼想暗示我自己胡思亂想，那就不妨假戲真做。
三天后，一份「輕度精神分裂傾向」的評估報告「不小心」落在了月子中心閱覽室。
我透過書架的縫隙，看著護士偷偷拍下文件照片。手機震動，周承郎發來消息：「今晚加班，
別等。」我盯著四樓亮燈的窗口，回了個哭泣的表情包。凌晨三點，
我盯著手機屏幕的錄像界面。素白睡衣、凌亂頭發，
眼下用遮瑕膏蓋不住的青黑——一個完美的崩潰產婦形象。點擊錄制。「對不起寶寶……」
我讓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顫抖。「媽媽可能真的不適合當你的媽媽……」
故意拿出精神鑒定報告。故意讓鏡頭拍到床頭柜上的抗抑郁藥。
故意在點擊結束錄制時碰倒手機。發布。做完這一切后，我麻木地望著熟睡的孩子。
我曾經以為，愛一個人就是要忍下所有的疼。就像針頭扎進血管時的悶哼。
像宮縮時咬破嘴唇的血腥味。像發現他襯衫領口的口紅印卻還要笑著說「早點回來」。
可是現在，我連忍的資格都沒有了。那天救護車的鳴笛聲像鈍刀割肉，
而我躺在血泊里撥的第12個電話，永遠等不來他接聽。他的手機靜音了，
壓在那個女人的胸脯下。震動的頻率和他們的喘息一樣惡心。三小時后，
我手機開始瘋狂震動。周承郎破天荒在清晨六點回家，手里還拎著熱豆漿：「霜霜，
你怎么發這種視頻？」我蜷縮在床角，
把臉埋進膝蓋：「我做噩夢了……夢見寶寶不要我……」他擁抱我的時候，
我聞到他領口殘留的茉莉香水味——蘇曼的標配。三天后，熱搜炸了。
#高知產婦情緒失控#的詞條后面跟著血紅的「爆」字。
月子中心護士的采訪視頻被瘋傳：「當時她突然尖叫著捶打肚子……」
評論區最熱的一條：「這種瘋子也配當媽？」我刷著惡評。手機亮起，蘇曼發來「關心」
短信：「需要加急心理疏導嗎？」我又回了個哭泣的表情。10第二支視頻選在雨夜拍攝。
窗外雷聲隆隆，我對著鏡頭哽咽：「我知道大家都討厭我……」雙手插進自己臟亂的頭發，
抱頭痛哭。「我只是太想做個好媽媽……」發布十分鐘后，
周承郎的微信彈出：「別多想霜霜，早點休息。」配圖是他在辦公室加班。加班？
又在月子中心加班呢吧。我截屏保存，順手給蘇曼的朋友圈點了個贊。
她剛更新了狀態：「善良終將戰勝心魔」
配圖是插著白玫瑰的水晶花瓶——和我那天打翻水杯時看到的一模一樣。我熄滅屏幕，
看著嬰兒床里熟睡的孩子。我想做個好媽媽。孩子對不起，媽媽瞎了眼，
沒能給你找個好爸爸。11柳貝貝是我大學閨蜜。大學時我們同時喜歡上了周承郎，
但是她讓給了我。這并不影響我們的感情。畢業后我跟她還時不時出來吃個飯。
當年她幫我黑進劈腿前男友的郵箱時說過：「霜霜，你這輩子要查什么見不得光的東西，
都交給我。」現在她正坐在月子中心對面的咖啡廳，手指在平板上快速滑動。
我攪動著已經冷掉的拿鐵：「能弄到嗎？」「得讓電腦離開她視線至少兩小時。」
柳貝貝的耳釘在陽光下閃了閃，「她從不離開她電腦這么久。」「我有辦法。」
12次日心理疏導時，我注意到蘇曼的電腦永遠保持 45 度角傾斜——防窺屏。
「最近睡眠好些了嗎？」她敲鍵盤的手指突然停下，「周先生說您還在半夜游蕩。」
我假裝恍惚，猛地站起，水杯「不小心」撞上電腦邊緣。
筆記本被線拉扯著在桌子上轉了個圈，隨后重重砸在大理石地面上。「對不起！」
我撲過去時故意壓到傷口，疼出真實的眼淚，「我賠您新的……」
蘇曼臉色煞白地檢查機器——屏幕裂成蛛網，電源鍵怎么按都沒反應。
她神情有那么一秒鐘的憤怒，但是馬上又歸于平靜。「里面有重要客戶資料……」
她美甲刮擦著機身，我第一次聽出她聲音發抖。玻璃門突然被推開。「霜霜？」
柳貝貝提著包包闖進來，「天哪！蘇醫生的電腦！我在樓下就聽見動靜——」她蹲下身，
「蘇醫生，我表哥開數據恢復中心的，這種小問題……」蘇曼抱緊電腦有些猶豫：「不必了。
」「蘇醫生，我表哥的店就在旁邊，我現在幫您拿去修，絕不耽誤您工作，
電腦您可以先用我的。」「數據保密這一塊他也是專業的，您不用擔心客戶的資料被泄露。
我也是月子中心的人，不可能干這種蠢事的。」我也附和：「是我不小心弄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