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語課的下課鈴聲響起，教室里立刻響起此起彼伏的討論聲。林沐陽伸了個懶腰，轉頭看向沐清言："喂，現在可以說了吧......”
沐清言合上英語書，無奈的笑了笑，佯裝不懂：“說什么？”
"你剛才說小學時候也有喜歡的人......"
“都過去了，沒什么好說的......”沐清言語氣平淡，聽不出任何情緒。
"別啊，"林沐陽趴在桌上，歪著頭看她，"我都把我的秘密告訴你了，公平起見，你也得說說你的。"
沐清言的動作頓了頓，抬眼對上他期待的目光。陽光從窗外斜斜地照進來，在他的睫毛上投下細碎的金色光點。她忽然覺得有些好笑，這個人怎么對這種事情這么執著？沉默了片刻，終于開口："其實也沒什么特別的......"
"快說快說！"林沐陽迫不及待地催促道，甚至忘記了控制音量，引得前排幾個同學好奇地回頭張望。他連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沐清言看著他那副急切的樣子，忍不住輕笑出聲："你就這么想知道？"
"當然！"林沐陽用力點頭，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發現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沐清言沉默了一會兒，指尖輕輕敲了敲桌面，像是在組織語言，她終于開口，語氣淡淡的，像是在講一個無關緊要的故事，“小學的時候，他總喜歡惡作劇，往別人書包里塞蟲子，或者偷偷把粉筆灰撒在別人椅子上。“其實也不知道那算不算喜歡，只是那個人在心里留下了一點特別的痕跡，哪怕現在回想起來，甚至找不出他什么優點——除了長得帥？”
林沐陽瞪大眼睛："啊？這也太惡劣了吧！"林沐陽頓了頓，又接著說，“所以，你是說你喜歡長的帥的？看不出來你也是個顏控啊？！”
沐清言白了他一眼："那時候才小學，能懂什么？都和你說了，也許根本不是喜歡，就覺得他好看而已。”
林沐陽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忽然湊近了一點，壓低聲音問：“那……現在呢？有沒有遇到讓你覺得‘不一樣’的人？”
沐清言愣了一下，隨即垂下眼睫，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誰知道呢。”
林沐陽盯著她的側臉看了幾秒，忽然咧嘴一笑：“行吧，反正你這種悶葫蘆，就算有也不會承認。”
沐清言瞪了他一眼：“怎么？你很想聽我說有？！”
林沐陽被噎了一下，支支吾吾道：“我、我就是好奇嘛……萬一你暗戀哪個，說不定我還能幫你遞個情書什么的，是吧？！”
沐清言無奈的笑笑："遞情書？那你可能要失望了。“頓了頓又繼續說道，‘’不過，你什么時候改行當信鴿了？”
"喂！"林沐陽耳尖微微發紅，不服氣地反駁，"我這不是關心同學嘛！"他忽然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湊近，"其實...我連情書模板都準備好了。"
沐清言挑眉："哦？"
林沐陽得意拿出一個筆記本，翻到某一頁，上面歪歪扭扭地寫著幾行字："你看啊，第一句是'你的眼睛像星星一樣閃亮'，第二句..."
"噗——"沐清言突然笑出聲來，連忙用手捂住嘴，"這就是你準備的情書模板？"
"怎么了！"林沐陽手忙腳亂地合上筆記本，臉漲得通紅，"這可是我參考了好多本言情小說才寫出來的！"
沐清言強忍著笑意，故意板著臉說："嗯，寫得很好，下次別寫了。"
“沐清言！"林沐陽氣鼓鼓地瞪著她，沐清言看著林沐陽漲紅的臉，突然伸手輕輕拽住了他的校服袖口："喂，生氣了？"
林沐陽別過臉去，卻藏不住嘴角的笑意："誰、誰生氣了！算了，不跟你計較！”
沐清言輕笑一聲，松開拽著他袖口的手，嘆了一口氣說：“林沐陽，你要哪天真想寫情書，我教你呀！”
林沐陽盯著她微微泛紅的耳尖，看著她認真的表情，突然咧嘴笑了："那說定了！不過..."他故意拖長音調，"第一個學生總要有點特殊待遇吧？不如...你現在先幫我改改這篇？"
沐清言合上筆記本，輕輕拍在他額頭上："想得美。我可不當免費勞動力。”
林沐陽捂著額頭，卻笑得更加燦爛："那...我請你喝奶茶？"
沐清言收拾書包的動作頓了頓，抬眼看他："一杯奶茶就想收買我？"
"那...再加一盒抹茶蛋糕？"林沐陽湊近了些，眼睛亮晶晶的，"和一條阿爾卑斯糖？"
沐清言的手指無意識地卷著書包帶子，嘴角微微上揚："...兩條糖。"
"成交！"林沐陽興奮地拍了下桌子，引得前排同學紛紛回頭。他趕緊壓低聲音，"放學就去買！"
沐清言看著他雀躍的樣子，突然覺得有些好笑："你這么著急，該不會...真有喜歡的人了吧？"
林沐陽的笑容突然僵在臉上，耳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才、才沒有！我這是...未雨綢繆！"
"哦～"沐清言拖長音調，故意用審視的目光打量他，"那看來我得好好教才行。"
"沐清言！"林沐陽惱羞成怒地喊她的名字，卻在看到她忍俊不禁的表情后，自己也忍不住笑出了聲。
沐清言笑著接過來林沐陽的筆記本翻開，手指輕輕撫平頁腳的褶皺，拿起筆認真的圈點起來，“首先，你的眼睛像星星一樣閃亮太老套了，”要改成“你的眼睛似銀河跌落的碎片”，第二句，“當你的睫毛掀起潮汐，我感受到了所有星光都開始向我傾斜......”鋼筆在紙張上沙沙作響，林沐陽俯身湊近了看，“哇......寫得真好。不過這會不會太文藝了”
沐清言突然轉頭，鼻尖差點碰到他的臉頰，抬眸看到近在眼前的林沐陽嗔怪說了句：“干嘛，湊這么近我還怎么寫？”隨后不動聲色地往旁邊挪了挪，接著說道："其實，情書最重要的是真誠。所以，你這是要寫給誰？"
林沐陽猛地后仰，后腦勺"咚"地撞在后桌上。他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頭說："都說了是未雨綢繆！"
沐清言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
"沐清言，"他輕聲問，"你...是不是經常收到情書？"
筆尖在紙上洇開一個小小的墨點。沐清言抬起頭，發現他難得認真的表情，突然笑了："怎么，林同學這是在打探軍情？"
"才不是！"林沐陽立刻炸毛，卻在她含笑的注視下漸漸泄氣，"就是...突然覺得..."他的聲音越來越小，"你寫得這么好......"
沐清言無奈一笑合上筆記本遞還給他："第一條規則，"她豎起食指，"真正的好情書，是用心觀察的結果，所以，先好好觀察你要寫的那個人吧。"
林沐陽握著筆記本，笑著收起，“得了.....聽沐老師的”
沐清言笑了笑突然轉頭問他："喂！奶茶，蛋糕還作數嗎？"
林沐陽拍拍胸口說“那是自然”
沐清言接著說，“兩條阿爾卑斯糖別忘了。"
林沐陽突然從書包里神秘兮兮地掏出一條糖，推到沐清言面前："喏，提前兌現一條。剩下的......放學一起去買？"
沐清言接過草莓味的阿爾卑斯糖笑了笑，輕輕“嗯”了一聲......
教室里的陽光漸漸變得柔和，窗外的梧桐樹影在課桌上輕輕搖曳。沐清言拆開糖紙，草莓的甜香在唇齒間漫開。她余光瞥見林沐陽正偷偷用橡皮擦修改筆記本上的字跡，橡皮屑像細雪般落在他的校服袖口。
"喂，"她突然用筆帽戳了戳他的手臂，"第二節課要開始了。"
林沐陽手忙腳亂地合上筆記本，卻不小心碰倒了立在桌角的保溫杯。沐清言眼疾手快地扶住杯子，兩人的指尖在杯壁上短暫相觸，又像觸電般同時縮回。
"謝、謝謝啊。"林沐陽結結巴巴地說。
教室后墻的掛鐘滴答作響，粉筆灰在陽光里浮沉，上課鈴聲響起來了，數學老師抱著三角板走近了課堂，沐清言低頭翻開數學課本，嘴角卻悄悄揚起一個小小的弧度。這個普通的課間突然變得像阿爾卑斯糖的夾心層，裹著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