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被心上人剜走本源,淪為邊城藥鋪粗使丫頭。鐵鏈磨破手腕、竹條抽斷手指,
卻在亂葬崗聽見他新封帝后的傳言。原來我的本源早被化作他的功德,
鎖靈咒痕還在頸間灼痛。他卻捧著我的血,登上了天道之巔。重生回熟悉的寢殿,
掌心殘繞的天道微光比記憶中更冷。當侍女清瑤端來摻著噬心散的藥湯,
當他帶著偽善笑意替“犯錯”的她賠罪。我望著他指尖曾為我戴帝冕的溫度,
忽然明白:這一次,該讓執刀人嘗嘗刀刃向己的滋味。“周延,天道有眼,負心者,
必遭天噬。”一場始于共生契的騙局,一段藏在殘識里的重生,當鎖靈咒痕遇上天道微光,
這一次,我才是棋盤上的執棋人。01我于劇痛中蘇醒,面前還是熟悉的寢殿。隨之而來的,
是一段刻骨之憶。記憶中,我墜落凡間,本源已被剝離得只剩一縷游絲,
像被扯斷絲線的紙鳶,砸進西北荒漠的破廟。我喉間涌著腥甜,
聽見路過商隊的馬蹄聲碾過沙礫,有人說:“這姑娘衣上的細紋是皇室暗紋,
莫不是犯了事的罪奴?”我手腕被鐵鏈磨出血泡,成了邊城藥鋪的粗使丫頭。
掌柜的嫌我手無縛雞之力,卻不知曾翻手為云的天道帝君,此刻連抓藥的力氣都沒有。
而最疼的不是每日劈柴時震裂的虎口,是深夜蜷在柴房角落,
聽見隔壁小廝議論:“聽說當今帝君新封了帝后,生得跟畫里似的!”“那原本的帝后呢?
”“聽說走火入魔,身隕了!”冬日,我為了活命,偷喝了藥渣里的溫補湯,
被掌柜的用竹條抽斷三根手指。趴在雪地里撿滾落的藥草時,看見自己映在破碎銅鏡里的臉,
眼尾的天道金印早已褪成灰痕,曾經能號令星辰的指尖,此刻連一片枯葉都捏不住。
遠處傳來敲鑼聲,是凡間膜拜帝君功績的日子。
看著榜文上‘以一人之力煉化幽冥教余孽’的朱砂字,刺得她眼眶發疼。
原來他早已把我的本源,化作了自己的功德。記憶中,我咳血暈倒在亂葬崗,
被個瞎眼老婦撿回家。老婦用艾草給我擦身,摸到我后頸未消的鎖靈咒痕,
嘆著氣說:“姑娘這是被最親的人剜了心啊。”寒風漏進破窗,打在我裸露的背上,
那里有道半月形的疤。正是我替他擋下幽冥教教主的利爪時留的。那時他愧疚的神情,
讓我心疼。后來才知道,他是怕我本源受傷,阻礙他突破境界的腳步。凡間數年,
我學會了用粗瓷碗喝冷粥,用破布裹住凍裂的腳趾,
卻學不會忘記他給我戴帝冕時指尖的溫度,忘不了他說共掌天道時眼里的光,
更忘不了我本源被抽離時,他俯在我耳邊說的那句:“阿璃別怕,你愿意為我做一切對嗎?
”直到老婦的聲音將我拉回,塞給我半塊玉佩,說:“撿你時你攥著這玉,
上面的紋不像是凡間的東西,更像是皇宮里的。”那一刻我忽然笑了,天地不過一念,
縱使有此玉又有何用,終究不過是負心之人腳下的耗材。可就在這時,玉佩渙散七彩流光,
只聽老婦于耳邊低語:“孩子,這是我可以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回去吧,莫要再蹈覆轍。
”02思緒回到現實,我指尖觸到重生后掌心殘留的天道殘識。
那些在凡間啃過的冷饅頭、挨過的竹條、受過的折辱,都化作了心口的火。我要讓他看看,
當年被他踩進泥里的棋子,如何踩著他的天命,重新成為天道的主人。
此時殿外傳來輕聲:“帝后,奴婢來侍奉您沐浴。”我手輕揮,殿門張開縫隙。
我看著緩緩走進來的女子,眉頭微蹙,沒曾想她竟是前世記憶中的親立帝后。
原來我與她早有接觸。我右腕撐首:“新面孔,誰安排你來的?”女子欠身行禮:“回帝后,
奴婢名清瑤,因善滋養之道,所以陛下喚奴婢來侍奉帝后。”“陛下?”我嘴角輕笑,
心中已明白大概。殿內蒸騰的水汽裹著暖香漫上來,青銅香爐里燃著的沉水香泛著微苦。
我記得這香,前世清瑤總說能安神養魂。卻不知香灰里摻著三分鎖靈散,
專門磨去本源修士的感知力。“若非天道殘識,我恐不能察覺。”清瑤的指尖觸到我后頸,
我刻意松了松肩,任由她替我褪去廣袖。當掌心輕觸,她指尖忽然頓了頓。
那里竟藏著枚極淺的印記,是幽冥教獨有的血脈徽記。前世我直到本源被剝離時,
都并不知曉幽冥教已然滲透,看來這皇宮內早已千瘡百孔了。“帝后肌膚稍顯蒼白。
”她的聲音裹著水汽,指尖按在我肩穴上,力度卻比以往侍女重了幾分。“陛下說,
需用九葉天露替您溫養本源,
奴婢特意在藥理中加了幾滴......”清瑤將藥理遞到我身側,我看著那藥理,
無奈搖首:“如此明顯的慢性毒藥,我前世竟未察覺,真是愚鈍。
”清瑤湊近:“帝后您可是有吩咐?”“清瑤,你來喂我喝吧。”我忽然輕笑,
清瑤也略微停頓,隨后含笑拿起玉盞。“是,帝后。”她將藥理遞到我嘴邊,
但卻在一縷微風掠過后,潑灑于地。清瑤慌亂地為我擦拭身子,嘴中不斷求饒:“奴婢該死,
奴婢笨手笨腳,奴婢這就為您擦拭......”“無妨,這不過小事。既然有錯,
那便以死謝罪好了。”我指尖驟然扣住清瑤纖細的脖頸,她眼尾瞬間浮起驚恐的紅,
玉盞「當啷」墜地,殘液在青石板上洇出深紫。那是噬心散的色澤,
前世我不知不覺間被腐蝕身體,以至于最后連反抗力氣都不剩一絲。
“帝、帝后......”她的指尖徒勞地抓撓我的手腕,喉間發出破碎的嗚咽。
“奴婢、奴婢不是有意......”我湊近她耳畔,指尖在她后頸輕輕一按。
我掌心的溫度透出幾分涼意,在她體內度入一縷不易察覺的氣息。“只是什么?
”“侍奉帝后需用蠻力?還是說......”我頓了頓,我望著她發間晃動的步搖,
忽然輕笑:“陛下新寵的侍女,連端茶遞水都學不會?”她瞳孔驟縮,喉間溢出驚恐的低喘,
就在她眼尾翻白的剎那,殿外忽然傳來衣袂輕響。一鎏金屏風后轉出道玄色身影。
我見周延現身,指尖的動作一僵,清瑤險些喪命。如我所料,他果然一直暗中觀察,
原來他早就與幽冥教勾結,枉天下信任。我不受控地眸色一沉,
隨后又平復心緒:“陛下怎么來了?”“阿璃,何故動怒?”他的聲音帶著慣有的溫柔,
卻掩不住眼底閃過的警惕:“清瑤不懂事,是孤讓她......”“不懂事?”我松開手,
清瑤跌坐在地劇烈咳嗽,頸間紅痕蜿蜒如蛇。“不過是教訓一個碰翻了藥盞的侍女,
陛下何必緊張?”我指尖劃過她發間的步搖,再劃過她蒼白的俏臉,
看著面前這個令人憎惡的負心之人:“倒是陛下,深夜來此所為何事?可是擔心我本源虛弱?
”周延眉心微蹙,轉瞬化作心疼,他伸手想替我拂開額前濕發,指尖卻在觸到我眉心時頓住,
那里有我本源凝成的微光,卻被我故意斂去鋒芒,只留幾分虛弱的怔忪。“見你許久未康復,
孤放心不下。”他忽然握住清瑤的手腕,指尖逼出幾滴淡紅的血:“她初來乍到,
沖撞了你的脾性,孤替她賠罪。”清瑤猛地抬頭,眼底閃過怨毒,
卻在接觸到周延的目光時驟然瑟縮。我望著他們交疊的手腕,心中只覺可笑。
看著他想用溫柔的表象掩蓋背后的算計,我卻只淡淡一笑:“這侍女還真是受陛下寵幸。
既然陛下心疼她,那我便饒她一命,只是這藥湯......”我頓了頓,
我指著地上的殘液:“潑了倒可惜,畢竟是陛下吩咐的九葉天露。
”“不如就讓這侍女喝了如何?這對他人來說,可是莫大恩賜。”清瑤臉色一凝,
求助的看向周延。周延面帶微笑:“她一介犯錯下人怎能得此奢望,到時用來滋物就是。
”水汽漫過眼尾,我忽然輕笑出聲,驚得清瑤猛地抬頭。“阿璃為何發笑?
”周延的聲音近了些,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緊繃。“沒什么。”我搖搖頭,
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案幾。“只是想起,如今凡間正值冬日,那里的夜,
比這宮里的安靜多了。”殿內空氣驟靜,清瑤的喘息聲在角落里顯得格外清晰。
我能感覺到周延的視線落在我身上,帶著幾分探究與狐疑,卻終究沒再開口。
似乎感受到清瑤輕拽,他才忽然轉身,廣袖掃過案頭的盞具,發出細碎的響:“夜深了,
阿璃你早些歇著。”殿門吱呀一聲合上,既然知曉暗中之人,那便一切仍在掌控。畢竟,
這場戲,才剛剛唱到棋子落盤的第一折,而我要等的,是執棋人親手揭開棋盤下的刀光劍影。
03清瑤被周延拽進寢殿時,殿門在身后砰地合上。清瑤挺直脊背抬起頭,
指尖擦過頸間未消的紅痕,忽然笑了。那笑里沒了侍奉時的怯弱,
倒染了幾分幽冥教圣女的冷冽。“陛下這是做什么?”“怎么回事?連碗盞都端不穩?
”周延的聲音帶著冷冽,指尖卻在觸到她頸間紅痕時頓了頓:“她對你做了什么?
”清瑤忽然笑了,避開周延的手:“陛下覺得呢?不過是個失了勢的帝后,能做什么?
”她仰頭望著他,眼底盡是不屑:“倒是陛下,這般緊張,莫不是怕她真的察覺了什么?
”周延眸色一沉,廣袖甩過她肩頭,氣息在掌心跳動卻未落下:“本想借你的手穩她心神,
誰知你竟如此莽撞!她若起了疑心,擾亂我的布局怎么辦?”清瑤忽然貼近他,
指尖點在他心口處輕劃。“陛下別忘了,她本源與您共生,她便是察覺了,又能奈我們何?
再說......”她忽然頓住,心口忽有灼痛翻涌,像是有根細針在血脈里游走,
卻偏生尋不到源頭。“即使她發現,有我幽冥教替你攔著,陛下不必憂心。
”周延忽然扣住她的手腕,指尖逼出一縷氣息,卻在觸到清瑤血脈時驟然凝滯。
他眉心微蹙:“你的本源……為何帶著異樣的波動?”清瑤猛地抽手,
背在身后的指尖掐進掌心:“許是方才被她掐住脖頸,血脈逆行罷了。”她別過臉,
不敢直視他的目光,方才在浴殿,那看似失控的一掐,
實則有縷極細的氣息順著指尖滲入她體內,像片羽毛般輕盈,卻又像道枷鎖般沉重,
偏偏連她修煉多年的幽冥功法,都辨不出那氣息的來路。“罷了。”周延甩袖轉身,
指尖凝出一枚靜心丹拋給她。“明日繼續去侍奉,記住莫要再讓她起疑。”夜風掠過窗欞,
清瑤忽然踉蹌著扶住桌案,心口的痛意驟然加劇。這次不是灼痛,而是刺骨的冷,
像極了我那日指尖觸到她后頸時的溫度。她耳畔忽然響起低語:“清瑤,有些債,該還了。
”她猛地抬頭,望著銅鏡中自己蒼白的臉,眉心的銀月印記不知何時蒙上了一層淡金,
像道傷疤若隱若現。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頸間紅痕,她忽然想起我掌心那道轉瞬即逝的光,
竟讓她的本源生出了久違的懼意。“這道聲音?是你!”清瑤的指尖狠狠掐進掌心,
指甲刺破皮膚的痛意卻抵不過耳畔那道低語帶來的震顫。分明是從她血脈深處泛起的聲響,
卻清晰得像是我此刻就附在她耳邊。她猛地轉身,卻見寢殿內燭火驟然明滅,
案頭的書籍無風自動,書頁翻卷間,一枚淡金的光屑落在她腳邊,化作我的虛影。“是我。
”虛影指尖劃過她的側臉,清瑤猛地后退半步,卻撞在桌案上,身體的刺痛混著心口的冷意,
讓她幾乎站立不穩。“你體內的異動,是我的氣息,若想活命,子時三刻,來我寢殿。
”“當然,你可以試圖找他人抵抗,但我不保證你能活命。
”“憑什么......”她啞著嗓子開口,卻發現喉間發緊,方才的冷冽早已被冷汗浸透。
“你以為我會信你?”但回應她的只有夜風掠過窗欞的呼嘯。
案頭的靜心丹不知何時碎成粉末,混著那縷淡金的光屑,在燭火下泛著詭異的色澤。
清瑤望著自己發抖的指尖,沉思良久。子時已過,清瑤站在我寢殿外,
指尖懸在門環上遲遲未落。而她心口的冷意每隔幾息便翻涌一次,
像是有個聲音在血脈里灼燒:“不來,便死。”她忽然想起銅鏡中自己憔悴模樣,
那被侵蝕幽冥血脈的征兆,若放任不管,不出三日,她的本源便會被徹底凈化,化作飛灰。
猶豫再三,殿門在她指尖輕推下緩緩打開。殿內暖黃的微光映出我坐在案前的身影,
指尖正翻著藏書閣的《幽冥教密卷》。清瑤剛跨進門,身后的門便‘砰’地合上,微光驟暗,
唯有我掌心的光刃亮起,映著她蒼白的臉:“跪下。”清瑤的膝蓋不受控地發顫,
卻仍梗著脖子不肯屈從。下一刻,她心口的冷意化作實質,像是有雙手掐住她的咽喉,
清瑤猛地跪地,冷汗順著額角滴落在青石板上:“你......你究竟對我做了什么?
”“不過是讓你嘗嘗,被人掌控本源的滋味而已。”我起身走到她面前,指尖抬起她的下巴,
看著她眼底的驚恐漸漸化作絕望。“你在我藥理中摻毒時,可曾想過有今日?”“你!
你怎會知道!”清瑤的唇瓣發抖,卻忽然笑了,笑得咳出一絲黑血:“你以為控制了我,
就能扳倒他?他可是幽冥教認定的‘天命之子’,你的本源,
早就是他登仙的......”“天命之子?”我指尖的光刃抵住她心口的烙印,
感受著她本源的劇烈震顫。“他的天命,不過是偷來的殼子。而你,不過是殼子下的蛀蟲。
”“現在,我給你兩個選擇:一,做我的眼線,替我盯著周延;二,
讓你體內那道殘息碾碎你的本源,而你,魂飛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