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舔了舔前爪上的血跡，疼得齜牙咧嘴。該死的狼妖，仗著比我早成精幾百年，
就敢組團圍毆我？要不是我反應快，這會兒怕是連尾巴毛都被薅禿了。雨下得很大，
我縮在綠化帶的灌木叢里，渾身濕透，第八條尾巴的傷口火辣辣的疼。
建國前的妖精打架都講究個風度，哪像現在，專挑軟柿子捏，還搞偷襲！我抖了抖耳朵，
聽見遠處引擎的轟鳴聲。一輛黑色轎車緩緩駛近，車燈刺得我瞇起眼。好機會！
趁著車速減慢，我猛地竄出去，想橫穿馬路躲進對面巷子。可后腿的傷讓我動作慢了半拍，
輪胎摩擦地面的尖嘯聲幾乎刺穿耳膜。“吱——！”車子急剎在我面前，我渾身毛炸開，
尾巴僵直。車門開了，一把黑傘先伸出來，接著是一雙锃亮的皮鞋。男人蹲下身時，
我聞到了淡淡的檀香，混著一絲苦澀的藥味。“傷得不輕。”他的聲音很低，
手指懸在我背上，沒貿然碰我。我警惕地盯著他，喉嚨里發出警告的呼嚕聲。愚蠢的人類，
別碰我！司機搓著手解釋：“毓總，這貓突然竄出來……”男人沒理會，
直接脫下外套裹住我。溫熱的羊絨貼上皮毛的瞬間，我愣了一下。……好暖和。而且，
他的氣息莫名讓我妖力平穩了些。我悄悄睜開一只眼，打量這個人類。輪廓分明的下頜，
眼下淡淡的青黑，眉頭微蹙，像是在思考什么難題。“去最近的寵物醫院。”他吩咐司機，
手臂穩穩地托著我。我耳朵一抖。寵物醫院？！不行！那些儀器對妖精有干擾！
我掙扎著想跳出去，卻被他輕輕按住后頸。“別亂動。”他低聲說，手指力道不輕不重，
剛好讓我動彈不得。……這人類，手法怎么這么熟練？我瞇起眼，權衡利弊。算了，
反正我現在妖力受損，變不回人形，裝作家貓混幾天也不錯。
況且……他的氣息能安撫我的妖力紊亂，說不定他身上有什么特殊的東西。我蜷了蜷爪子，
決定暫時配合。反正，等我傷好了，隨時都能跑。人類嘛，不過是臨時飯票罷了。
寵物醫院的消毒水味熏得我腦殼疼。熒光燈嗡嗡響，照得我渾身不自在。
那個穿白大褂的年輕獸醫拿著聽診器朝我靠近時，我尾巴上的毛全炸開了。
建國后成精的妖怪最怕現代醫療設備！鬼知道那些機器會不會測出我的妖力波動！我弓起背，
喉嚨里滾出低沉的呼嚕聲，爪子“唰”地一下勾破了毓華的襯衫袖口。
“嘶……”他眉頭微皺，但沒松手，反而用另一只手輕輕按住我的尾巴根。！！！
貓妖的死穴被精準拿捏，我瞬間腿軟，差點沒站穩。“別怕。”他的聲音很淡，
但掌心溫度意外地讓人安心，“只是檢查，不疼。”我瞇起眼打量他。
這個人類……怎么這么會摸貓？獸醫湊過來時，我渾身緊繃，妖力不受控地亂竄。可下一秒，
毓華的手指撫過我后頸，那股紊亂的靈力竟然奇跡般地平復下來。奇怪，
他的氣息怎么比安神香還有用？檢查結束，獸醫推了推眼鏡：“輕微擦傷，有點脫水，
其他沒什么大礙。”毓華點點頭，順手撓了撓我的耳根：“需要開什么藥？
”我舒服得瞇起眼，差點呼嚕出聲，又猛地驚醒！等等！我可是八尾靈貓！
怎么能被一個人類擼得神魂顛倒！為了挽回尊嚴，我扭頭咬住他的袖扣，磨了磨牙。
毓華挑眉，居然低笑了一聲：“脾氣不小。”……可惡，被嘲笑了！半小時后，
車子駛入市中心最高那棟玻璃大廈的地下停車場。電梯直達頂層，門一開，
我整只貓都愣住了。這地方的靈力……濃得幾乎肉眼可見！270度的落地窗外，
整座城市的燈火盡收眼底。月亮懸在云端，月光混著霓虹折射進來，
在地板上鋪開一層淡銀色的光暈。我猛地從毓華懷里跳下來，肉墊踩在冰涼的大理石地面上，
悄悄釋放妖力感知。整棟樓居然建在城市靈脈的交匯處！難怪他一靠近，我的妖力就穩定了。
毓華脫了西裝外套，隨手解開兩顆襯衫紐扣，瞥了我一眼：“你自己玩會兒，別碰倒東西。
”說完，他就進書房了。我蹲坐在客廳中央，尾巴尖輕輕擺動，
迅速盤算起來：1. 這里靈力充沛，適合養傷；2. 這個人類身上氣息特殊，
能安撫妖力；3. 他看起來很有錢，罐頭管夠。完美臨時據點！我輕盈地跳上沙發，
用爪子試了試真皮手感，滿意地踩了幾圈窩下來。抬頭時，發現書房門縫里，
毓華正透過金絲眼鏡看我，鏡片反著冷光。我立刻假裝舔爪子，裝作一只普通的乖巧家貓。
他嘴角微不可察地揚了揚，關上了門。……嘖，人類真好騙。深夜，我悄無聲息地溜進主臥。
毓華靠在床頭敲筆記本電腦，眉頭緊鎖，眼下青黑更明顯了。床頭柜上擺著三瓶安眠藥，
其中一瓶已經見底。我蹲在床尾觀察了一會兒，突然意識到，這個人類，
好像很久沒好好睡覺了。猶豫幾秒，我躡手躡腳地蹭到他腿邊，
假裝不經意地挨著他的膝蓋臥下。他手指一頓，垂眸看我。“下去。”他拎起我的后頸皮。
我四爪懸空，不服氣地“喵”了一聲，尾巴卷住他的手腕。不識好歹！
多少妖怪求著我蹭靈力呢！毓華嘆了口氣，把我放到貓窩里。可等他關燈躺下，
我又悄咪咪跳上床，這回直接團在他枕邊。黑暗中，我感覺到他的呼吸漸漸平穩。
月光透過紗簾灑進來，我偷偷用尾巴尖勾住他的一縷頭發。暫時收你當人形靈力充電器吧，
人類。連續七天，我都準時在凌晨兩點鉆進毓華的被窩。第一次他把我拎回貓窩，
第二次嘆了口氣，第三次直接放棄掙扎。到了第七天，
他已經會下意識掀開被子一角等我鉆進去。呵，人類果然容易馴服。不過今晚有點特殊。
半夜我被雷聲驚醒時，發現毓華整個人蜷縮著，額頭全是冷汗，手指死死攥著被單。
做噩夢了？我湊近嗅了嗅，聞到了熟悉的藥味和一絲不尋常的焦慮氣息。
他的識海像被暴風雨攪亂的湖面，思緒亂得讓我這個貓妖都頭暈。鬼使神差地，
我伸出爪子按在他太陽穴上，悄悄運轉安神術。這是貓妖安撫幼崽的小法術，
我從來沒對人類用過。淡金色的妖力絲線滲入他的皮膚，那些翻騰的思緒像被梳順的毛，
漸漸平靜下來。毓華的呼吸變得綿長，無意識地把臉埋進我背上的絨毛里。……喂！人類！
別把口水流我身上！我嫌棄地用尾巴掃他的臉，卻被他一把抱住，整只貓被圈進懷里。算了，
看在你當靈力充電器還算稱職的份上，勉強忍你一回。清晨的陽光透過紗簾照進來時，
我正四仰八叉地躺在毓華枕頭上。忽然感覺有視線盯著我，一睜眼就對上他探究的目光。
“你……”他聲音有點啞，“為什么抱著你就能睡著？”我伸了個懶腰，
故意用尾巴掃過他的鼻尖。當然是因為本大妖的安神術厲害啦！不過這話不能說，
我只能裝傻，歪頭沖他“喵”了一聲。毓華伸手撓了撓我的下巴，突然笑了：“小妖怪。
”我渾身毛一炸。他發現了？！結果下一秒他打開手機：“老陳，
把PetParadise最新款的貓玩具都送過來。”……原來是在夸我特別。
愚蠢的人類！下午，客廳堆滿了快遞箱。我蹲在茶幾上監督毓華拆箱，尾巴愉快地左右擺動。
這個人類雖然遲鈍，但買東西的眼光不錯。
電動逗貓棒、三層貓爬架、會發光的毛線球……等等！我的鼻子突然捕捉到一絲熟悉的氣味。
爪子飛快扒拉開某個禮盒，里面赫然躺著一個貓薄荷香包！“果然不是普通貓。
”書房門口傳來帶笑的聲音。我抬頭看見毓華倚著門框，手里端著咖啡杯，
鏡片后的眼睛閃著狡黠的光。糟糕！普通貓不會對未拆封的貓薄荷有這么敏銳的反應！
我僵在原地，尾巴尖尷尬地翹了翹。毓華走過來蹲下，
修長的手指點了點我的鼻頭："小騙子。"他居然用我最愛的金槍魚罐頭當誘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