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兒,你這是要到哪里去?呵呵,我供你吃,供你穿,怎么,想逃?不想活了?
”三爺帶領著黃毛五六人對我形成了包圍圈。“對不起三爺,我是想到鄉村給您買個土雞,
迷路了。”我唯唯諾諾地道。“還買東西?到80里外買東西?黃毛,上,打斷他的腿。
”“啊……”1我猛然從睡夢中驚醒,一身冷汗。我是小偷。或者說,
是偷的高層次--私人定制。除去有任務,我生活松閑安逸,我卻密謀逃跑。三月初一,
每月例行的工作匯報會,主持當然是三爺。三爺本來管理著一個有十幾個人規模的乞討隊伍,
可是形勢對我們行業越來越嚴峻。去年四月,街上乞討的六個兄弟突然同時不見,
急的三爺里躥外跳東探西望上嘴燎泡下腹痛,
直到第二天才從線人處得知是因為創什么城的暗訪人員要來,
六個兄弟被塞進一輛金杯面包車,送到了臨市最偏遠的鄉鎮。審時度勢,
后突然有了大動作:斷胳膊瘸腿的幾個送去了福利院;三個女的加兩個年幼送去了一個企業。
據說企業定期給三爺福利。大哥、二哥和我留了下來,加入他的物業公司做保安。
大哥改行主做婚外情調查,我和二哥聯手干一些師傅—也就是三爺接的任務,
我們戲稱為:私人訂偷。“上個月加這個月完成一次任務。”大哥匯報。
“我和憨子這個月沒有任務。”二哥匯報。“憨子,昨晚又做噩夢了?
”屋子的三個人見我沒有動靜,齊看向我,大哥問。我晃了晃頭,裝作精神恍惚的樣子,
把心神拉回現實。“是。”我咧嘴笑了笑。“三爺,是否給憨子想辦法治治?
”大哥把頭轉向三爺。大哥是知道我做噩夢的。大概從我四歲那年起,
確切地說從我被拐到這里第11個月開始,
15年里我時不時做起來噩夢:夢里先是耳朵下面有一顆黑痣的婦女逮住我塞我嘴一顆糖球,
我忽然消失了;繼而夢境一轉,我胳膊被拗斷慘叫連連…夢里后面的場景,
是我剛到這里親眼看到的一個兄弟,前面的場景,我怎么也理解不透。“試試吧,
”三爺從內兜摸出200元,遞給我。我沒有聽見他們說話,我的心思又出竅了。2昨天,
是我第一次逃跑。“大哥,你媽呢?”三人中,我和大哥最好。大哥身高不多170厘米,
卻幾乎是身高近一米八的我全部依靠。我們兄弟兩個正在喝著啤酒,
隔壁桌一個媽媽對女兒半個小時吃飯卻近一個小時的溺愛,深深地完虐我倆。我們看了又看,
又不敢完全看,只能是那種偷看。我心抖了抖,顫了又顫,忽然問大哥。“我媽,我,
我…”大哥張了張嘴,大口喝下一杯酒。“你媽呢,想了?有消息嗎??”他漲紅著臉問。
我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別看我們平時好像完全自由,
三爺其實在各個車站都有人防我們逃跑呢。”畢竟在三爺面前多待了幾年,
大哥知道的的確多。他似乎醉了,嘟囔著,我卻似乎沒有聽到,只是在心里默默籌劃。
我們都是被拐來的,我早就知道。我要找到我父母,我要回家。既然有馬路橛子,先探出來,
能拔拔掉,不能拔躲開。欲成事者,必先謀退路。我精心策劃了這次逃跑實驗。平時的穿著,
戴上帽子,夾著皮革皮包,我先來到了汽車站。站在售票窗口,我眼神飛散。還沒有輪到我,
打掃衛生的大爺進出了三次,掃把象征性地動了動。我笑了一下,轉身離開。
火車站售票窗口,我呆了近十分鐘,門口賣糖炒栗子的大媽疾步朝我走來,
圍著售票處轉了又轉,我又離開了。半哥小時后,我和大哥同時進入三爺的辦公室。
“你…”三爺正接著電話,見我們進來,有些驚詫地掛了電話。“三爺,
上次你說的那個客戶可能逃走到龍城,火車是上午8點30分,汽車沒有直達,
最可能的是轉春城或者走上魚縣,分別是下午2點和晚上11點,我和憨子剛才實地摸透了。
”大哥匯報到。“啊,喔。不錯,干得好!”三爺舒了一口氣,說到。3“大哥,你不想嗎,
你的心呢?”坐在陌生的地攤上,熟悉的角落處,微熏后,我有些大聲道。“噓”,
大哥警惕左右望了一眼,半響,又喝了一口啤酒。大哥的工作需要經常外出,
管理相對松散;可三爺卻會時不時地出現在我和二哥的住處、休閑的網吧等一切常去的地方。
這個地攤,離住處十多里,好在是新開的。“我先幫你吧,我們在城北,
城南20多里有一條小路,路窄汽車開不進去,摩托車10多分鐘,右拐上新康國道。
”大哥壓低聲音道。聲音還沒有落地,人已離開。好辦法!既然火車、汽車等都是此路不通,
那我就另外開辟一條道路。摩托車雖然我開的不是很熟,好在騎過,而且溜門開窗,
秒開各種自行車、電動車甚至摩托車的鎖具,是我們的強項,可以隨時開一輛摩托車逃走,
需要的只是再熟練一下駕駛技術,搞到一輛摩托車!“又有任務了。”例會上,
三爺把一張紙放到桌子上。“從中情局偷一本筆記?”大哥笑道。“不要掉以輕心!
這次任務報酬很不錯的!”三爺心情好,言語也多了一些,“筆記記錄了她的不雅材料,
現在的她,高升嘍,就害怕這些東西現世,那是地雷。”三爺抽了一口煙。
“我最近剛好沒事,和憨子一起去吧,他負責掩護。”大哥看了我一眼,說。“你善于觀察,
憨子一直干掩護的,可以。記住,最好一個星期搞定。”三爺起身,“對了,還有個事,
抽屜里不管有多少本筆記,都拿來,務必!!。”走了兩步,三爺又道。“對了三爺,
”靈機一動的我拉住了已經走到門口的他,“中情局在市里,周邊都是主要道路,
萬一被發現了,我們很難走掉啊。”“怎么解決這個問題?”三爺停下了腳步。
“有汽車摩托車等高速度的代步工具就行。”我和大哥對望一眼,我道。三爺點了一顆煙,
在屋里踱來踱去。“憨子騎我的摩托車吧,就在屋子外面,紅色的。記住:只許成功,
不許失敗!”他抬手把一串鑰匙扔給我,咬著牙冷冷地說。真是好三爺!
我太佩服我的靈機一動了,真是絕絕子!我心花怒放,
一遍遍的熟練著摩托車駕駛;大哥自然是去偵察并熟悉地形了。第二天晚上,凌晨兩點。
天作美,夜黑風高。摩托車熄火在一百米左右的路邊,幾個肉包子遠近錯落地拋到院子,
狗叫幾聲停止。大哥熟練的幾步助跑一起一落進入院中,消失在一樓供電箱附近。
不到幾秒咔嚓一聲,僅存的幾盞燈熄滅,又幾秒后三樓東面第二個辦公室窗開,
近二分鐘后窗關。默念著時間,我輕輕發動了摩托車,堪堪到門口,一個黑影一落一起,
飛上我的后座。“轟轟”,我加大油門,剎那間竄去幾百米。又幾個拐彎,我稍稍停車,
后座人離去。“轟轟轟”,我加大油門,又是幾個拐彎直直往城南飛去。車輛疾馳,
載著既興奮又忐忑的我。還有100米,前面左拐,進入小道,
然后10分鐘--興奮勁還沒有結束,車輛剛左拐到小路,燈光里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影。
我急忙轉向,輪胎摩擦石塊的聲音剛剛響起,車輛脫手摔倒路邊,我卻趴在這個人身上。
懵懂中,路過的車輛燈光閃過,我竟然看到這個人耳朵下面有一顆黑痣!
我腦中忽然閃過小時候的一幕,那個改變我一輩子的一幕!4“你跑城南那么遠干什么?
”第二天天還沒有亮,三爺一把撕開了我的被窩,逼視著我的眼睛。“啊,太陽太刺了,
睜不開眼。”我瞇睜了幾次,讓眼睛稍微適應了外面的太陽,昨夜幾乎沒睡,眼皮好沉。
“回答我!”三爺發怒地問。“什么什么啊?昨晚那么黑,我怎么辨別方向?打掩護,
需要辨別方向嗎?我不是跑的越遠大哥就越安全嗎?我那知道我跑到哪里去了。”我坐起來,
憤憤地懟。“量你也跑不了多遠,車,是我加的油!”興許是昨夜的任務完成的漂亮,
賞金又多,雖然走了遠路,我畢竟回來了。三爺盯我半天,發現沒有什么破綻,悻悻地走了。
好險。我立馬坐直了身子,身上又一層冷汗。原來一切,都在三爺手心里。幸好,陰差陽錯,
我竟然碰到了拐賣我的人!對,我忽然醒悟,耳朵下有黑痣的女人,就是她拐賣的我!!
昨晚她罵我時,懵懂中我下意識掏出了200元,她一把搶去后邊罵邊走了,
我卻知道了她住的大概位置!現在,我不想逃走了!現在,我要報復,讓她萬劫不復!
如果可能,我還要通過她找到我的家!“這是干什么?為什么回來了?
”一個對我們來講明顯奢華的星級酒店標間,看到桌子上的羊頭鴨脖豬尾巴,
大哥對著一塑料袋花生米道。“喝酒”。我從一百多塊錢一瓶的白酒里,倒了兩大杯,
一仰脖子干進一大口。大哥和我碰了碰杯,也喝了一口。?第二杯了,我又喝了一大口,
大哥看向我,目光中再次疑問地探究。“我看到拐賣我的人了,我要讓她家破人亡,
我要讓她嘗盡人間離苦,所有的,一切的痛苦。”一口干掉杯中的酒,
我一把把紙杯摔在地上,漲紅著臉道。“啊,什么,拐你的人?確定…”大哥張大了嘴。
我撿起杯子,默默倒了酒,酒杯還沒端到嘴邊,眼淚卻吧嗒吧嗒地落了進去。
“啊…”我趴在大哥肩頭,放肆痛哭。大哥拍了拍我,走了,我早已醉死在床上。
摸清家庭情況,每人一套計劃,有針對性報復。我們定下了報復的18字方針。
5“憨子怎么啦?”又一次的例行工作匯報會上,我心不在焉,三爺警惕地問。
“他談了個小姑娘,嘿嘿”。大哥笑答。“哈哈哈。懂,我懂,我懂的”。三爺也笑了。
“我…”我扭捏著。“別開口了,我已經借給你300元了,我的全部”。大哥打斷我。
我望向三爺。“每個月給你增加500元零花錢,為期三個月,但固定存款就沒有了。
”三爺思索片刻,果斷地說。我們沒有錢,工作是三爺安排,
錢也是他發:每個月1000元生活費,其他作為固定存款在他那里存著。我愣住了,
沒想到三爺會這么爽快地答應增加零花錢。500元不多,
我平時的生活費有一部分自己藏著--也許我們三人都是。大哥在一旁使眼色,
示意我快謝謝三爺。我反應過來,連忙點頭哈腰地說:“謝謝三爺,謝謝三爺!
”三爺擺了擺手,示意我坐下,接著說道:“憨子,你要記住,我們是一家人,
你的事就是我們的事。找個姑娘安定下來好。但是,你也要爭氣,
別再像以前那樣渾渾噩噩了。”我連連點頭。同時,
我也開始盤算著如何利用這筆額外的零花錢,為報復計劃添磚加瓦。接下來的日子里,
我表面上更加努力的,甚至賣命的完成三爺的任務,暗地里則悄悄地進行著我的報復計劃。
我開始頻繁地外出,假裝是在閑逛,實則是在暗中觀察那個黑痣女的行蹤。
經過一段時間的跟蹤和調查,特別在大哥有力幫助下,
我逐漸摸清了她的家庭情況和生活習慣。她有一個兒子,是帽子。比較棘手。
兒媳被安排到兩個企業,幾乎不上班只是月底拿錢。經常去美容,偶爾健身。孫女3歲。
除了接送孫女和買菜,黑痣女很少外出,也基本不同左鄰右舍等交往。
經過數次的合計和暗地里多次的商討,我和大哥確定了報復的基本計劃:第一步,先易后難,
從黑痣女兒媳著手:接近并勾引,給她兒子送上一片綠油油的大草原,
這是給她的第一份禮物!第二步,通過舉報她兒子貪污、找情人或者可能的任何方式,
搞掉她兒子:這個她家里最大的拳頭。第三步,捆綁黑痣女,
搶走其孫女:讓她真正體會一把生離死別;臨走時放一把火,活活燒死這個天殺的人口販子,
順便毀滅證據。對了,黑痣女的老公呢,難道…?我心里隱隱不安起來。
我決定從她兒媳馮蓉開始。咬了咬牙,我報了三個月的健身班。第一個月,我瘋狂鍛煉肌肉,
腹肌從無到兩塊再到四塊,肱二頭肌也日益明顯。同時,馮蓉一個月來了三次。除了拍照,
只練跑步機。“小美女,跑步時手臂擺動起來,與腳步同頻率,身體更舒服。
”一次鍛煉后休息時,抓住馮蓉難得來的一次,我穿著緊身短袖T恤,
閑暇地站在馮蓉身邊說到。“還小美女,我是你姐姐”。馮蓉從上到下打量著我,軟糯道。
“小姐姐,我們一起健身的人都說你不但漂亮,肯定比我年輕。”我嘿嘿一笑,
湊近她耳邊輕聲說道:“不信,你問問他們。”馮蓉的臉頰泛起一絲紅暈,她瞪了我一眼,
假裝生氣地別過頭去。大哥和我演練多次的場景話術真滴好用!接下來的時間,
一切按照計劃發展:我每天都去健身房,馮蓉來的頻率明顯增加,我們越來越熟悉。
我開始采取更加主動的行動。手里拿著配鑰匙處得來的法拉利鑰匙,穿著仿制的高檔名牌,
我約她一起參加健身后的放松,喝了兩次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