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皎月在一旁盯著母兔子看，唐小染就靜靜地盯著她看，她心里有了一個(gè)大膽的猜想。
該不會他們的心聲，是三個(gè)人都會輪流一天被唐小染聽到？
她抬起頭看向一旁的唐一清，直看的唐一清渾身發(fā)毛才收回視線，只能明天再驗(yàn)證這個(gè)猜想了。
她拍拍身上的灰，問一旁的唐文蕭“集市下午還開嗎？”
唐文蕭看著散落一地的兔子，搖搖頭如實(shí)回答“只有上午才有。”
想了想，他又補(bǔ)充道“集市東頭有一家收兔肉的。”
唐小染點(diǎn)點(diǎn)頭，看著太陽，回屋找了一個(gè)更大的背簍，將兔子通通裝在里面咬咬牙背在身上。
唐文蕭還要上前幫忙，被她推開“我出去一趟，你將那幾個(gè)野雞蛋煮了，這倆小屁孩應(yīng)該也沒吃飯，等會你們分了吃。”
唐皎月聽說有野雞蛋，她還從沒吃過雞蛋呢，她從母兔子身上移開視線，盯著唐小染離開的背影咽了一口口水。
“大哥，瘋女人好像不瘋了。”
唐小染剛剛數(shù)了，一共八只兔子，個(gè)頭大小不一，這具身體確實(shí)是嬌弱，小村莊距離集市不遠(yuǎn)，可她還是走了很久。
路過張屠戶的攤位前，那人一眼就瞧見了她，托這個(gè)瘋女人的福，今天他的生意特別差。
他狠狠瞪了一眼唐小染，毫不客氣的說道“怎么？來給我還肉了嗎？”
唐小染累的氣喘吁吁，將背簍放到一旁打算歇一歇，她一屁股坐在地上，用手扇著風(fēng)“對啊，來換錢等會還你的肉。”
張屠戶原本是奚落唐小染，可聽到唐小染這么說，他更加不屑起來，別人不知道唐小染是什么人，他還能不知道嗎？
那看著厚重的背簍里，鐵定是一些廢柴，不知道她回頭能不能賣兩文錢，還想著還他的肉錢。
唐小染也不管他在想什么，就在他的攤位前坐著，張屠戶看著唐小染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更生氣了。
他本來今天就被唐小染害得沒了生意，這女人還擋在他面前，不是故意的嗎？
他越想越氣，原本昨天的那個(gè)小男孩都說好了給人牙子，最起碼價(jià)錢能翻一倍。
現(xiàn)在被這個(gè)女人攪黃了，他上前一腳踢在唐小染身上。
唐小染正平復(fù)心跳呢，面前突然出現(xiàn)了張屠戶怒火中燒的臉，她嚇了一跳，側(cè)身躲過了那一腳。
她是躲過了，可背簍卻被踢得東倒西歪。
她連忙扶起來，卻依然被張屠戶眼尖的看見，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盯著背簍。
他剛剛看到了兔子，雖然不是什么稀奇玩意，但出現(xiàn)在唐小染的背簍里就很稀奇了，他瞬間怒火也沒了，只有滿腹疑問。
看著鬼鬼祟祟的唐小染，他誤以為這是她偷的，畢竟這個(gè)瘋女人什么都做得出來。
他彎下腰也壓低音量“你等下就打算拿這些兔子去換肉給我？”
唐小染被他剛剛的一腳嚇得不輕，這會臉色很不好，對他自然沒有好臉色“怎么？不行？”
張屠戶眼前一亮，那哪能不行，這年頭肉是貴，野味卻更是難求，更別提還是沒有剝毛的兔子了。
他搓著手，語氣不由得諂媚起來。
“唐小染，你昨天拿了我一斤的肉，這兔肉不比豬肉油水多，你反正也是要還給我的，不如你送我只兔子。”
唐小染像看智障一樣看著他。
“你當(dāng)我傻阿？我這里面最小的兔子也有三五斤，本來兔肉就比豬肉貴，你還想跟我換一整只，你瘋了還是我瘋了？”
張屠戶被唐小染毫不留情的拆穿，他額角的青筋直跳，這瘋女人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唐小染看著張屠戶的臉徹底沉下來，心里也忍不住泛起嘀咕。
她真是嘴比腦子快，這年代她一個(gè)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居然敢挑釁一個(gè)常年殺豬的屠戶，她趕忙改口。
“也不是不行，主要這兔肉是我鄰居送的，她兒子剛參軍歸來，看上我了，這是他給我抓的。你說我虧本太多給你，也不好交代是不是？”
張屠戶再豪橫，也依舊怕士兵，他心下一驚瞬間清醒，他就說唐小染怎么會有這么多兔子，還敢這么豪橫的跟他說話，原來是有了靠山。
只是他想破腦袋也沒想出來唐小染周遭哪里有鄰居參軍回來的，好在張屠戶不是他們村的，也沒多懷疑。
他想清楚再看向唐小染時(shí)語氣殷切了不少。
“那你說，怎么才跟我換。”
唐小染轉(zhuǎn)著眼珠子，盯著他的肉瞧，片刻后指著一塊肥瘦相間的五花肉開口。
“你再給我來一斤肉，加上昨天的也不過兩斤，我給你挑個(gè)四斤的兔子，皮毛能給你家小閨女做個(gè)脖套，怎么樣？”
張屠戶原本還有些不太情愿，但唐小染一句給女兒做個(gè)脖套立馬合了他的心意。
他拿出刀，輕輕的劃拉出一塊肥瘦相間的肉遞給唐小染。
唐小染也信守承諾的將一只兔子迅速從背簍拿出來，遞到張屠戶手里。
她又歇了一會，背上背簍朝著集市深處走去。
她路過一家布料店時(shí)，發(fā)現(xiàn)他們已經(jīng)準(zhǔn)備收攤了，突然想到什么，她背著背簍踏了進(jìn)去。
老板是一對夫妻，正著急忙慌的收拾東西，頭也不抬的開口“要買東西明天來，今天要關(guān)門了。”
唐小染看了看外面喧囂的集市，有些奇怪“老板，你們不做生意啦？”
那女人抬起眼，看到是唐小染語氣更不好了，她和唐小染從前是一個(gè)村的，后來嫁到鄰村去也沒少聽到關(guān)于她的傳言，她對這女人是一點(diǎn)好臉色都沒有。
婦人擺著手，做出驅(qū)趕的動作“關(guān)門了關(guān)門了。”
倒是那男人，面色有些愧疚的開口解釋“小姑娘，我們家中有事，你要買東西也可以，麻煩盡快。”
唐小染有些尷尬，她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
“老板，我現(xiàn)在還沒有錢呢，你能等我一小會嗎？就一會我就回來，我想買些棉花和布料，給我弟弟妹妹做些衣服和被子。”
男人眼睛亮了亮，聽著像是一筆不小的生意，家里的事也沒有那么著急，一會時(shí)間還是等的了的，他剛要答應(yīng)，卻被自己的婆娘狠狠掐了一把腰“她說的話你也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