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房時，和婆婆發生了一點矛盾。和女兒外出打工幾年一直沒回來，
今年他們非要回來看一下新娘子。我不想見到她們，但是拗不過一些亂七八糟的親戚，
所以就回來了。出門走親戚時，我翻遍了所有衣柜都沒有找到的的一件衣服。要出門了，
老公過來催我：【哎呀，隨便穿兩件得了，你那身材披金子都不好看，再說了，
你看看你現在的身材以前的衣服你還穿的進去嗎？】婆婆看著我說：【那不是你要回來了嗎？
還不是怕你罵，逼得我兒子連夜打掃，家里沒用的東西都扔了。
】1、我看著滿滿當當的房間，除了沙發旁邊的行李箱之外，沒有一件我的東西。
為了蓋這座房子，我去找我年邁的父母借錢，帶上不到13歲的女兒進廠打工。
看到現在的一切，我只覺得可笑。我看著丈夫：【我們離婚吧。
】曹老四一臉不耐煩的看著我：【發什么瘋，一件衣服，你看你至于嗎？
】【還是外面大城市的野男人給你弄舒服了，回到家你故意找茬好去瀟灑是吧！
】站在一旁的妯娌突然開口：【弟妹，你年輕的時候脾氣犟就算了，
現在都一把年紀了還這樣，就因為那點小事，你都好幾年沒回家了，家里沒你的東西也正常。
】【再說了，不就幾件衣服嘛，不要那么矯情是吧，我那有你拿來穿，我不介意的。
】一點小事？我脾氣犟？我矯情？我看著曹老四冷笑：【你覺得那件事就這樣過去了？
】曹老四插著腰，臉上僵硬的笑著：【那都多少年的晦氣事了，還提那事干嘛！
】那件事差點害死了我六七十歲的父母，叫晦氣事？我真的很想上去撕爛他的嘴。
就在這時婆婆拄著拐杖走過來說：【那不是你要回來了嗎？還不是怕你罵，
逼得我兒子連夜打掃，家里沒用的東西都扔了。】她的聲音像是給了曹老四底氣一樣。
他過來拿起地上行李箱的衣服給我：【今天先穿這件，我們過幾天去給你買，這樣總行了吧。
】妯娌過來一把挽住我的胳膊：【誒呀，我來給你搭配吧人家都等著急了，
過幾天我陪你去買。】曹老四聲音里帶著笑意：【這么好的家人哪里找，
給你臺階你就順著下來，大家都沒事。】【當初的那點事，都過去了，媽也知道錯了，
打算去給你爸媽道個歉呢，這兩年她的腿也不好，就沒機會去。
】2、我幾乎被兩人架到了化妝鏡前，看到鏡子里的我。這幾年下來老的不成樣子了。
因為壓力過大，過勞肥，人也很浮腫。相反看著面色紅潤的妯娌，我問：【嫂子，
你這兩年是怎么保養的，皮膚，身材都這么好。】說到這里她立馬出去，把她的護膚品，
化妝包，衣服拿了好多進來。給我往臉上捯飭。我看到一堆衣服上還沒有拆的吊牌，
還真是有錢又有顏的單身婦女。婆婆走過來，小心翼翼的開口：【艷艷啊，
我們這輩人窮了一輩子，沒穿過什么好衣服，老四說你打工那里有大商場，
我們還以為你會買一些衣服。】【所以才把你的衣服扔了，你別生氣啊，我把我的養老錢，
給你拿出來去買衣服。】【千萬別為這點小事和老四吵架。
】曹老四過來把我扶起來：【你看我媽對你多好，平時我說取她的養老錢她就跟我急。
】妯娌看到我起來之后，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踩著高跟鞋往外走，邊走邊說：【媽，
現在都這么偏心，要是以后搬到新房里去了怕都會忘了我這個大兒媳，只記得小兒媳吧。
】曹老四也順著她的話說下來：【是啊，要是我們都搬到了新樓房里，媽還能給你做做家務，
做做飯，多好啊。】【但是我們家的重大決策都是艷艷做決定的，她說什么時候搬，
我們就什么時候搬。】三個人在這一唱一和的。原來是在這等我呢！
看上我我爸媽的養老的樓房，怕我表哥又不敢跟我說，算計來算計去，還是放不過我爸媽。
是啊，他們多會過日子。多孝順呢！只是想讓自己的媽媽過上一個好一點的生活，
有什么錯呢。卻礙于我這個胳膊肘往外拐的外人，打擾了他們過上好日子的事情。
繞這么大一個彎，演這么久的戲真的是辛苦了。我看到婆婆眼里劃過的一絲得意。
她沒付出一分努力就住上了兒子兒媳蓋好的房子，過上了有人端吃端喝的日子，
而他們還要過來算計我那一對孤苦的父母。想到這，我只覺得寒心。【好啊，
過兩天就搬去樓房啊。】曹老四還沒笑出聲，就被我的下一句話堵住：【只要你離婚，
想住誰家的樓房就住誰家的樓房，想跟誰住都隨你。】妯娌看見婆婆 差點沒站穩，
連忙上前扶著：【弟妹，真不是我說你，媽都低聲下氣的給你道歉了，生氣也要有個限度，
都是一家人，誰住不是住，你爸媽兩個人住，那里那么大，出個事都沒人知道。
】【你也太小心眼了，為了個小事鬧這么大，也不嫌丟人，這件事就聽老四的，
媽都一把年紀了，住樓房享享福。】妯娌何慧今年五十二了，身材還沒有變形，
皮膚還是很好。不說誰能看出來，這是一個幾年前死了丈夫的寡婦。這些年，
她一直沉浸在失去丈夫的傷痛中，我生怕她想不開。隔三差五的安慰她，開導她。
可現在她我看見她看我的眼神，我只覺得一切的好心都喂了狗了。【何慧，
你不知道我爸媽吃了多少苦嗎？】【你不知道，你所謂的好婆婆卻知道，
她當初為了蓋這座房子，半夜跑到我爸媽家，逼得我媽差點上吊，我爸惹上一身病。
】【這些我都記得，去逼我爸媽要錢，逼得他們都沒路可走了。】何慧猛的看了一眼曹老四。
見一向脾氣火爆的人沒有開口，她懂了，我沒有撒謊。她有點尷尬，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低著頭看著看著，突然想到什么，提高音量張開口：【那不是當時工人急著收錢嘛。
沒辦法的事。】給我都整笑了。這兒媳婦我婆婆可真沒白疼。【何慧，你要不要問一下，
我當時給他們的蓋房錢去哪兒了。】何慧梗著脖子說：【你還是在怪我！
當年要不是我老公出事了，我也不會找你們借錢啊。
】【當年媽都把錢拿到各個地方去給我老公找醫生，你過來過去還是在怪我。】【媽，
也是愛子心切，所以拿著你們蓋房子的錢給兒子看病，所以才出現了后面的一些事情。
】【你這個人就是自私，覺得誰都對不起你，媽都一大把年紀了，你還揪著一些小事不放。
】何慧情緒有些激動。婆婆淚眼婆娑的半抱著何慧：【都是媽的錯，都怪我沒用。
】說著就甩起手往自己臉上打：【我沒用，害得你年紀輕輕的就守了寡，
我當年就應該去買腎，賣血，不應該拿你們蓋房子的錢，更不應該去找你爸媽借錢。
】好人都讓你們做了。我冷嗤一聲：【我自虐癥就去背地里打自己，不要在人前演戲，
你就知道倚老賣老。】【那你當時怎么不去啊，現在說有什么用。】【鼻涕淌嘴里了，
你知道甩了，早干嘛去了。】何慧聽到這，打斷我說話：【艷艷，
媽只是一個失去了兒子的女人而已，你干嘛這么為難她。】【這么點小事，你至于嗎，
再說了，你爸媽不也沒事還活著嗎。】至于嗎？這么點小事？人果然還是不能太同情別人。
婆婆順勢捂著胸口喘了一口氣：【誒呀，你們都別說艷艷，她這幾年在外打工也辛苦，
可能是回到家不太習慣。】【你們別這么跟她這樣說話，我別說幾句沒什么的，
只要你們家庭能和睦就好了。】我真的是被氣笑了。這么多年了，還是這一套，
這么會演怎么不去拍電視啊。她都這樣了，我也再沒必要給她面子了：【何慧，
你知道為什么當年拿了那么多的錢，去了那么多的地方，都沒有救回你老公嗎？
】當年她大伯，被車撞了一下，不是很嚴重，但是車主也出于愧疚賠了20萬。
但是在醫院里查出了癌癥早期，只要配合醫生化療，存活的機率還是很大的。
但是當年婆婆拿著錢去養男小三，在外面快活，很快就花光了錢，老太太覺得，
反正早晚都得走，花那么多錢干嘛。干脆就找了個小診所住了幾天，也不讓別人照顧，
自己在那看著，沒過多久病情惡化就走了。【醫生不是說了嗎，當年查出癌癥，救不了了，
只能聽天由命。】【據我所知，當年她大伯可不是癌癥晚期，醫生明確的說好好住院化療，
存活的機率是很大的。】我又指了指站在旁邊的曹老四。【但是呢，
你媽為了和她的老相好在一起，花了化療的錢，還私自搬了醫院，錯過了最佳治療時機。
】【所以……】我說到這停下來，我語速很慢，一字一頓。想必他們也聽清楚了。
何慧的眼神很迷茫，情緒幾近崩潰，她和她老公一見鐘情，恩愛夫妻，
當時村里的哪個年輕人不羨慕他們啊。可是這樣的愛情注定是不會長久的。說到這，
像吃了啞屁的曹老四張開口：【馬艷艷！你別一發瘋就胡說八道，你就見不得我媽好。
】【我媽當初為了借錢給我哥看病，給我們蓋房，無意間得罪了你爸媽，你就記了一輩子。
】【現在我們都一把年紀了，你還不消氣嗎？】何慧清醒過來，往曹老四那邊靠了靠。
看來她是不信我說的話了。曹老四掄起巴掌就往自己的臉上打：【這么些年，為了這些事，
我在家里一口大氣都不敢喘，你在外面打工和什么人交流，女兒在外面怎么樣，
我一句都不敢問。】【我這么多年我容易嗎我，我前后不是人。】幾年來，
一說話他就拿這些話來堵我。他在所有人面前都是一副被妻子拋棄的好男人形象，
在外人面前，多舍不得女兒，多體諒妻子。可我帶著女兒遠出打工，
他從來都沒有主動的給我們母女打過電話，問過我們母女在外面生活習慣嗎？
工廠干活辛苦嗎？從來都沒有。當初為了填上家里的無底洞，我爸媽也被逼的落下一身的病。
我讓剛滿十二歲的女兒輟學，帶著她進廠打工。
曹老四紅著眼說：【我媽一個人含辛茹苦的養大我和我哥兩個人，現在年紀大了，
想要讓她過的好一點也不行嗎？】我爸媽就我這么一個女兒，
我出嫁時幾乎把所有的財產都當做我的嫁妝給了出來，就是想要我在婆家過的能夠好一點。
沒想到他們居然把算盤打到了我爸媽身上，當初騙我爸媽說我在外面和人亂搞，出了事。
連哄帶騙的逼著我爸媽交出了所有養老的錢，害得二老留下病根。
在其他人眼里我就是一個不顧大局，在外面亂搞的女人。我不得不外出打工賺錢。
現在又看上我表哥給我爸媽買的養老的樓房。又上演了之前的那一出，逼我們不得不妥協。
我見他們一家人如出一轍的嘴臉，只覺得惡心，這個地方我也沒有必要再待下去了。
起身對著曹老四說：【我現在就收拾東西走，我們離婚。
】曹老四明顯愣了一下：【你認真的？傳出去你名聲不要了？】【名聲？
在你們眼里我的名聲不就是你們威脅我父母的把柄嗎？】【老家的房子歸你，
女兒還有現金和銀行卡里的錢全部歸我。】說完我就去收拾我的行李箱。
女兒過來拉住我的胳膊。我看到女兒錯愕的臉，有點愧疚。在外面這么多年，
有什么脾氣就發給女兒，她不干活我就打她，罵她。我好像也忘了她只是一個十二歲的孩子，
在同齡人還在和爸媽撒嬌的時候，她就被我帶到工廠里上班。媽媽對不起你。
我握著女兒的手：【放心媽媽不會丟下你。】3、曹老四來了脾氣，轉頭就躺到沙發上，
拿出一根煙點上。婆婆拉著曹老四的胳膊，一臉挑釁地看著我：【老四啊，
你別跟艷艷生氣啊，她就是說幾句氣話。】【都在一起幾十年了，哪能說離就離啊，
她啊就是嘴上說說，哪舍得離開你呢。】我看到她拙劣的演技都不想再說什么了，
懶得看他們現場表演。轉身收拾我的行李箱，我的東西不多，整個家沒有一件我的東西。
就我回來的時候帶的幾件舊衣服，整個家沒有一點我的痕跡。我搖搖頭。
當初的情分也早就沒有了，告訴自己早就應該清醒了。我把女兒和我的東西裝到一起，
一手拉著女兒，一手托著行李箱，走出去。曹老四頭也沒抬，自顧自的吸著手里的煙。
何慧拉住我的胳膊開口：【你不要沖動，你想想你爸媽都一把年紀了，
你這樣他們面子上過的去嗎？你怎么就不考慮一下他們？】當初我就是這樣想的，
所以才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不過，無所謂了。我甩開她的手，拉著女兒往前走，
他們再也追不上我們了。4、拉著行李箱走了好久，上山又下坡，好遠的路，
當初怎么就沒感受到呢？走到另一個村，到一個長椅上歇歇腳。一會兒過來一個老阿婆，
在長椅一旁坐下，打量我幾眼：【誒，你是隔壁村曹家的媳婦吧。】我尷尬的點了一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