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的夜空被霓虹點亮，塞納河畔的時尚大廈燈火通明。后臺一片忙碌景象，
模特們匆匆換裝，化妝師做著最后的修飾，
而所有人的目光都不時瞟向那個站在中央的東方女子。秦晚一身簡約的黑色西裝，
栗色長發利落地挽在腦后，耳垂上兩顆珍珠隨著她的動作微微晃動。她手中拿著設計圖，
用法語流利地指導著模特調整走位。"索菲，這件外套的腰帶需要再收緊兩公分，突出腰線。
"她指尖輕點圖紙，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秦總監，
'東方晨曦'系列的壓軸款已經準備好了。"助理小跑過來匯報。秦晚點點頭，
目光掃過即將登場的整套設計——將中國傳統水墨意境與現代剪裁完美融合的高級成衣。
這是她擔任法國頂級時裝屋設計總監的第三年，
也是她個人品牌"WAN"走向國際的關鍵一季。"五分鐘后開場。
"對講機里傳來前臺的通知。秦晚深吸一口氣，三年的準備，成敗在此一舉。
她撫平西裝上并不存在的皺褶，走向臺側的控制區。音樂響起，燈光變幻。
當最后一位模特完成終場亮相，秦晚被簇擁著登上T臺謝幕時，全場響起經久不息的掌聲。
前排的時尚評論家們交頭接耳，眼中閃爍著發現新星的興奮。"秦小姐，
您的設計完美融合了東西方美學！""這個系列必將引領下一季的潮流！"慶功宴上，
香檳塔折射著水晶燈的光芒。秦晚游刃有余地周旋在各路買手和媒體之間，
唇角掛著恰到好處的微笑。正當她婉拒一位意大利富豪的邀舞時，手機震動起來。"爸？
"她看了眼巴黎的夜空，國內應該是凌晨。"晚晚，你必須立刻回國。
"父親秦正國的聲音異常凝重，"秦氏遇到了大麻煩。""什么麻煩？
"秦晚不動聲色地退到露臺角落，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頸間的水晶天鵝項鏈。
"晟世集團提出了全面收購要約，股價已經被打壓到歷史最低點。如果被收購，
秦氏三代基業就...""晟世？"秦晚瞳孔微縮，"是裴家的晟世？""是的，
現在掌舵的是裴晟。"父親頓了頓，"他點名要見你，說只有你回來，才能談條件。
"水晶天鵝在指尖變得滾燙。裴晟，這個名字像一顆塵封多年的子彈突然擊中胸口。
十年前那個雨夜，少年裴晟將這條項鏈戴在她脖子上時說的話猶在耳邊："晚晚，等我回來。
""我訂最早的航班。"秦晚掛斷電話，仰頭飲盡杯中香檳，任由酒精灼燒喉嚨。三天后，
上海浦東國際機場。秦晚推著行李車穿過人群，墨鏡下的眼睛迅速適應著久違的故土光線。
她沒有通知家里，直接打車前往秦氏總部。
秦氏大廈前臺的接待員驚訝地看著這位風塵仆仆卻氣場強大的女子："小姐，您有預約嗎？
""告訴秦董事長，他女兒回來了。"秦晚摘下墨鏡，
前臺立刻認出了這位經常出現在時尚雜志上的秦家大小姐。電梯直達頂層，
秦晚推開董事長辦公室大門時，父親正與幾位高管低聲討論。看到她，
秦正國明顯松了口氣："晚晚！"高管們識趣地退出。秦晚直奔主題："現在什么情況？
""比電話里說的更糟。"父親遞過一份文件，"晟世已經收購了市場上28%的流通股，
加上幾位小股東暗中倒戈，他們距離控股只差一步。"秦晚快速瀏覽著文件，
眉頭越皺越緊："財務部王總監最近有什么異常？""你懷疑王總監？"父親愕然。
"這三處資金流動異常都經過他手筆。"秦晚點著文件，"爸，這不是普通的收購，
我們有內鬼。"正說著，秘書敲門進來："董事長，晟世的裴總到了，
說要見..."話音未落，一個高大的身影已經出現在門口。秦晚轉身的瞬間，
時間仿佛靜止。站在那里的男人一襲筆挺的深灰西裝，
輪廓分明的臉上是十年歲月雕刻出的成熟與鋒芒。那雙她記憶中的眼睛依然如墨般漆黑，
卻多了深不可測的沉穩。"好久不見，晚晚。"裴晟的聲音比記憶中低沉許多，
卻帶著同樣的穿透力。秦晚強迫自己呼吸如常："裴總好大的陣仗，一回來就要吞了秦家。
"裴晟嘴角微揚："十年不見，你的歡迎詞還是這么刺人。"他的目光落在她頸間，
笑意更深，"你一直戴著它。"秦晚下意識碰觸項鏈，隨即放下手："直接說你的條件吧。
"裴晟從公文包取出一份文件："第一，秦氏保持獨立運營，但我需要控股。第二，
"他停頓一下，"你擔任晟世集團設計總監，并履行我們兩家的婚約。""婚約？
"秦晚幾乎笑出聲，"二十一世紀了，裴總還在玩指腹為婚的戲碼？""我給你三天考慮。
"裴晟不為所動，"順便，歡迎回國。"他轉身離去前最后看了她一眼，
那目光讓秦晚想起十年前少年離開時的回眸。辦公室重歸安靜，
秦晚才發現自己的手心全是汗。"晚晚，你怎么想？"父親憂心忡忡地問。
秦晚凝視著文件上裴晟的簽名，筆鋒凌厲如刀："我先查清楚，他這十年都干了什么，
現在又到底想要什么。"她不會輕易屈服，即使是面對那個曾在她青春里留下最深印記的人。
## 第2章 暗流涌動秦晚站在秦氏企業財務室的門口，
手指緊攥著那份被她反復翻閱的季度報表。凌晨三點的辦公區空無一人，
只有她桌上的臺燈投下一圈慘白的光暈。報表上的數字在她眼前跳動，像一群嘲弄的幽靈。
三個月的調查，她終于拼湊出了秦氏危機的全貌——遠比父親坦白的要嚴重得多。"王德生，
你好大的膽子。"秦晚咬牙切齒地念出財務總監的名字，指甲在實木桌面上留下幾道白痕。
報表顯示，過去兩年間，秦氏有近兩億資金通過虛假項目被轉移至海外賬戶，
而所有文件上都赫然有王德生的審批簽名。更令她心驚的是，
這些資金流動恰好與晟世集團在二級市場收購秦氏股票的時間點吻合。秦晚拿起手機，
撥通了父親的私人號碼。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晚晚？你知道現在幾點嗎？
"秦正國的聲音帶著睡意。"爸，王德生是內鬼。"秦晚單刀直入，
"他至少挪用了兩億資金，而且很可能與晟世里應外合。"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隨后傳來衣物摩擦的聲音，仿佛父親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你有什么證據？
""我對比了近兩年的所有項目資金流水和實際支出。"秦晚翻開筆記本，
"'江南天地'項目的裝修款批了三千八百萬，
實際支出不到一千萬；'海悅城'的推廣預算兩千萬，但合作的廣告公司根本不存在。
""這些我都簽過字..."父親的聲音顫抖起來。"文件做得天衣無縫，
如果不是我親自去工地和商場調查，根本發現不了。"秦晚合上筆記本，"爸，
這不是普通的內鬼作案，是有人在系統性地掏空秦氏。
""所以裴晟的收購...""要么是他策劃的，要么是他發現了這個漏洞趁火打劫。
"秦晚站起身走到窗前，東方已經泛起魚肚白，"無論如何，我們現在別無選擇。
"掛斷電話后，秦晚從包里取出裴晟留下的合同。陽光漸漸爬上紙面，
照亮了那個她最在意的條款——"乙方（秦晚）需擔任甲方（晟世集團）設計總監職務，
任期不少于三年"。她拿起鋼筆，在簽名處懸停良久，終于落下筆尖。"裴晟，
我倒要看看你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晟世集團總部坐落在浦東最昂貴的寫字樓頂層。整層采用全玻璃幕墻設計，
陽光毫無阻礙地傾瀉而入，將簡約而奢華的裝潢鍍上一層金邊。秦晚踏出電梯時，
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聲響。前臺小姐看見她，立刻站起身："秦小姐，
裴總正在等您。"無需通報，直達頂層。
秦晚嘴角浮起一絲冷笑——看來她的"投降"完全在裴晟預料之中。推開總裁辦公室的大門，
秦晚看見裴晟背對著她站在落地窗前，修長的身影被陽光勾勒出一道金邊。聽到聲音，
他轉過身來，目光第一時間落在她頸間的水晶項鏈上。"我就知道你會來。
"裴晟的聲音里帶著勝券在握的平靜。秦晚將簽好的合同扔在他的辦公桌上："少廢話。
我只答應擔任設計總監，婚約的事另說。"裴晟不慌不忙地拿起合同檢查簽名："不急，
我們有的是時間。"他按下內線電話，"林秘書，帶秦總監參觀一下公司，
然后送她到會議室參加十點的'東方復興'計劃說明會。""等等，"秦晚皺眉，
"什么東方復興計劃？
"裴晟從抽屜里取出一份燙金文件夾遞給她："這是我回國后的第一個戰略項目，
而你是核心環節。"秦晚翻開文件，
首頁上赫然印著"東方復興：將中國傳統美學融入現代商業的五年規劃"。
她快速瀏覽著內容，
心跳逐漸加速——這個計劃詳盡地分析了秦氏企業的品牌價值、設計團隊優勢，
甚至包括她在巴黎的每一場時裝秀點評。"你監視我？"秦晚猛地合上文件。
"商業情報收集而已。"裴晟繞過辦公桌走到她面前，近得能聞到她發絲間的茉莉香氣，
"從專業角度講，你在Hermès的最后一個系列確實色彩運用太大膽，
失去了品牌一貫的優雅。"秦晚瞪大眼睛——那場秀是她職業生涯中少有的滑鐵盧，
媒體評價兩極分化，但從未有人敢當面批評。"跟我來。"裴晟突然轉身走向門口，
"讓你看看你未來工作的地方。"——————晟世集團的設計中心占據了整個46層。
開放式空間被巧妙地劃分為設計區、樣衣間、材料庫和展示區，
每個角落都彰顯著行業頂級的配置。秦晚不由自主地走向中央展示臺，
那里陳列著晟世最新的成衣系列。她拿起一件西裝外套，指尖撫過袖口的暗紋刺繡。
"針腳密度不夠，收腰比例也差了兩分。"她下意識評價道。"所以需要你來糾正。
"裴晟站在她身后半步的位置，"晟世收購了三家本土服裝企業，但設計一直是短板。
"秦晚轉身面對他："為什么一定是秦氏？為什么一定是我？
"裴晟的目光深沉如潭："因為只有秦氏的工藝能實現我的商業構想，
而只有你能將東方美學真正國際化。"他頓了頓，"就像你在巴黎做的那樣，但規模更大。
"正當秦晚想追問時，電梯門打開，一位穿著香奈兒套裝的中年女士走了出來。
她保養得宜的臉上幾乎看不出歲月痕跡，只有眼角幾道細紋和緊抿的嘴角顯露出嚴苛的性格。
"媽。"裴晟微微頷首。秦晚立刻明白了來人的身份——裴夫人，晟世集團創始人遺孀，
商界聞名的鐵娘子。"這就是秦家的丫頭？"裴夫人上下打量著秦晚，
目光在她頸間的項鏈上停留了一瞬，眼中閃過一絲秦晚無法解讀的情緒。"秦晚，
晟世新任設計總監。"裴晟簡短介紹。
裴夫人冷笑一聲："你父親沒教過你見到長輩要主動問候嗎？"秦晚挺直腰背："裴夫人好。
我父親只教我對值得尊重的人表示尊重。"空氣瞬間凝固。裴夫人的眼神變得銳利如刀，
而裴晟的嘴角卻微不可察地上揚。"果然是秦正國的女兒，一樣的不知天高地厚。
"裴夫人轉向兒子，"董事會十分鐘后開始，別浪費時間。"裴夫人離開后，
秦晚挑眉看向裴晟："看來你母親對我的印象不錯？
"裴晟罕見地露出一絲無奈："她對你父親有些...成見。""什么成見？
""以后你會知道的。"裴晟看了眼手表，"現在該去會議室了，別讓董事會等你。
"——————當天晚上的商業晚宴在外灘一家米其林三星餐廳舉行。
秦晚穿著一襲酒紅色絲絨長裙，挽著裴晟的手臂步入會場。水晶燈下，
她頸間的天鵝項鏈熠熠生輝。"放松點，"裴晟低頭在她耳邊輕語，"你現在代表的是晟世。
""不用提醒我簽了賣身契。"秦晚回敬一個假笑，
卻不由自主地注意到他身上的檀香氣息——與十年前如出一轍。宴會主辦方是上海商業協會，
到場的無一不是商界名流。秦晚很快發現，幾乎所有人都在暗中打量她和裴晟，
竊竊私語不斷。"看來我們成了今晚的熱門話題。"秦晚從侍者托盤取過一杯香檳。
"秦小姐在巴黎待久了，可能不了解國內商圈。"裴晟接過另一杯酒，"在這里，
晟世總裁和秦家大小姐的組合比明星緋聞更有爆點。""裴總！久仰久仰！
"一個洪亮的聲音插了進來。來人約莫四十出頭，一身定制西裝掩不住微微發福的肚腩，
臉上堆滿殷勤的笑容。裴晟的表情瞬間變得公式化："林總。""這位就是秦家大小姐吧？
果然名不虛傳。"被稱為林總的男人目光在秦晚身上肆無忌憚地游走，
"聽說你今天正式加入晟世了？真是可喜可賀。"秦晚不動聲色地后退半步，
貼在裴晟身側："您是？""林世誠，世達集團CEO。"男人遞上名片，"說起來，
我們世達和秦氏還有幾個合作項目呢。
秦晚立刻想起這個名字——世達集團正是過去兩年與秦氏"合作"那些虛假項目的公司之一。
她捏著香檳杯的手指微微發緊。"林總最近對服裝業很感興趣？"裴晟突然問道，
語氣隨意得像在談論天氣。林世誠笑容一僵："裴總說笑了，世達一直專注于地產和金融。
""是嗎？"裴晟抿了口酒，
"那為什么上個月你秘密收購了意大利品牌MODA的亞太代理權？
"秦晚注意到林世誠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
這個細節讓她突然明白了裴晟帶她來這個晚宴的真正目的——他是在向商圈宣告，
秦氏現在處于晟世的保護之下。"裴總消息真靈通。"林世誠干笑兩聲，"只是小投資，
不足掛齒。倒是秦小姐，"他突然轉向秦晚，"聽說秦氏最近資金周轉有些困難？
如果需要幫忙...""多謝林總關心。"秦晚嫣然一笑，"不過現在有晟世支持，
秦氏只會發展得更好。"她故意貼近裴晟，"畢竟，我們兩家的關系...非比尋常。
"林世誠眼中閃過一絲陰鷙，很快又恢復笑臉："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待林世誠離開后，
裴晟低聲道："表現不錯。""彼此彼此。"秦晚抿了口香檳，"所以林世誠就是幕后黑手？
""棋子而已。"裴晟的目光追隨著林世誠離去的背影，"真正的對手還沒現身。
"晚宴結束后，裴晟的專車送秦晚回秦宅。車內沉默許久，
秦晚終于問出那個盤旋在心頭的問題："裴晟，你到底想從我這得到什么？"夜色中，
裴晟的側臉如雕塑般輪廓分明："十年前我給過你承諾，現在只是來兌現。
"秦晚心跳漏了一拍，那個雨夜的記憶再次涌現——十七歲的裴晟將水晶項鏈戴在她脖子上，
說等他留學歸來就娶她。當時她以為只是少年人的一時沖動。
"那個承諾...我以為你早就忘了。"裴晟轉過頭，
目光灼灼："我從未忘記任何關于你的事，晚晚。"車在秦宅門前停下。
秦晚逃也似地推開車門，卻聽見裴晟在身后說："明天早上八點，司機來接你上班。
歡迎加入晟世，秦總監。"秦晚沒有回頭，
但她知道裴晟一定在笑——就像十年前他每次惡作劇得逞時那樣。
## 第3章 暗潮涌動秦晚踏入晟世設計部的第一秒，就感受到了空氣中彌漫的敵意。
二十幾雙眼睛齊刷刷地看向她，有好奇的，有審視的，更多的是毫不掩飾的不滿。
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位約莫四十歲的女性，利落的短發，一身米色套裝，
胸前別著"設計總監徐瑩"的工牌。"歡迎秦總監。"徐瑩的聲音像被冰水浸過，
"我是徐瑩，原設計部負責人。"秦晚敏銳地捕捉到了"原"字中蘊含的怨氣。她環視一周，
露出一個標準的職業微笑："很高興加入團隊。下午兩點，全體會議，
我要了解所有在研項目。"沒等回應，她徑直走向角落那間標注著"設計總監"的辦公室。
推開門，秦晚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辦公室明顯剛被匆忙清理過，桌上還留著咖啡漬，
書架空空如也，電腦甚至沒有連接電源。"看來徐總監的'歡迎'很熱情啊。
"秦晚自言自語，挽起袖子開始整理。兩小時后，當徐瑩帶著團隊骨干敲門進來時，
辦公室已經煥然一新。秦晚的私人設計草圖釘滿了軟木板，
幾本厚重的面料樣本整齊排列在書架上，
筆記本電腦旁放著她從巴黎帶回的迷你銅制埃菲爾鐵塔。"坐。"秦晚頭也不抬地整理文件。
徐瑩沒有動："秦總監，我們都很忙，有什么指示請直說。"秦晚這才抬起頭，
目光掃過每個人："第一個指示——在我的團隊里，能力是唯一通行證。
我不在乎你們之前為誰工作，只關心現在能創造什么價值。""秦總監剛從國外回來，
可能不了解國內市場。"徐瑩語帶譏諷，"晟世的設計風格已經形成固定受眾群。
""所以連續三個季度銷售額下滑？"秦晚翻開面前的報表，"徐總監，守成不等于保守。
下午會議上我要看到你們每個人的創意，散會。"眾人面面相覷，徐瑩臉色鐵青地轉身離開。
辦公室門關上后，秦晚長舒一口氣。
她知道自己在打一場硬仗——不僅要證明自己配得上這個職位，
還要面對裴晟那深不可測的意圖。——————下午的會議比預想的更糟。
設計團隊展示的方案要么保守得乏味，要么前衛得不切實際。秦晚強忍失望，
逐一提出修改意見，卻屢遭徐瑩反駁。"這個廓形太夸張了，不符合亞洲消費者審美。
""色彩系統需要整體調整，太過沉悶。""面料選擇沒有考慮實際穿著場景。
"每個建議都被徐瑩以"市場數據支持"為由駁回。會議陷入僵局時，會議室門突然打開，
裴晟無聲地走了進來。所有人立刻起立。裴晟擺擺手示意繼續，自己則靠在墻邊旁聽。
秦晚感到后背一陣發熱。
她強迫自己專注于眼前的設計圖："這個系列的主題是'都市禪意'，
但你們的表達太直白了。
中式元素不是簡單地在西裝上繡條龍...""那秦總監有什么高見？"徐瑩挑釁地問。
秦晚拿起馬克筆，在白板上迅速勾勒出一個女裝輪廓："禪意在于留白與克制。
比如這件外套，可以在內襯用暗紋表現山水，袖口做隱藏式盤扣，
整體線條干凈利落但細節處見匠心。""紙上談兵。"徐瑩冷笑，"實際打版根本做不出來。
""做不出來是因為你們想象力貧乏。"秦晚反擊。"夠了。"裴晟突然開口，
聲音不大卻讓整個會議室瞬間安靜，"徐總監，按秦總監的意見修改。
三天后我要看到新方案。"徐瑩臉色煞白："裴總，
這完全背離了我們一貫的風格...""正因如此才需要改變。"裴晟走向秦晚，
拿起她畫的草圖，"這個設計很有秦總監的個人風格。"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秦晚一眼，
"散會。"眾人迅速離開，最后出去的徐瑩狠狠帶上了門。"你來干什么？"等門關上，
秦晚立刻質問。裴晟將草圖還給她："路過。""監視就直說。
"裴晟不置可否："適應得如何？""如你所見，你的團隊恨不能生吞了我。
"秦晚收拾文件，"滿意了？""我從不做無謂的安排。"裴晟轉身走向門口，"對了，
明晚有個慈善晚宴，你需要出席。""沒空。""作為設計總監，這是工作。
"裴晟停下腳步，"七點，司機接你。"說完便離開了。秦晚盯著關上的門，
突然將手中的筆摔在墻上。她討厭這種被操控的感覺，更討厭裴晟那副一切盡在掌握的姿態。
——————第二天一早，秦晚提前兩小時到達公司。她需要安靜的環境修改設計方案，
同時調查晟世設計部連續滑坡的真正原因。推開辦公室門，
她驚訝地發現桌上放著一杯還在冒熱氣的咖啡，旁邊是張便簽："美式，
不加糖——行政部李琳"。秦晚抿了一口，溫度剛好。這個小善意讓她緊繃的神經稍微放松。
翻閱設計部過往資料時，她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所有被市場否決的設計，
最初版本都比最終上市的更有創意。而修改意見大多來自"高層批示"。"有意思。
"秦晚打開電腦，調出晟世近三年的財報。一個小時后，
她找到了關聯——每次設計趨于保守，都恰好在晟世與世達集團有合作項目的前后。
正當她深入比對時，辦公室門被敲響。助理探頭進來："秦總監，裴總讓您去他辦公室一趟。
"秦晚保存文件，乘電梯直達頂層。裴晟的秘書直接請她進入內間，卻發現辦公室空無一人。
"裴總臨時去接電話，請您稍等。"秘書說完便退了出去。秦晚環顧四周。
裴晟的辦公室如同他本人一樣一絲不茍——文件按顏色分類擺放，書架上的書籍按高度排列，
甚至連鋼筆都平行于桌沿。她的目光被右側一扇半開的門吸引。那應該是私人休息室。
出于職業習慣，秦晚對空間布局總是充滿好奇。她輕步走過去，
推開門——然后完全僵在原地。休息室的整面墻都是軟木板，
上面密密麻麻貼滿了剪報、照片和設計草圖。而所有這些，
無一例外都與她有關——巴黎時裝周的媒體報道，她為各大品牌設計的作品集，
甚至還有十年前她在高中服裝設計比賽上的獲獎照片。最中央是一個精致的相框，
里面裱著一張泛黃的草圖——那是她十六歲時隨手畫的婚紗設計，
當時還開玩笑說將來結婚要穿自己設計的婚紗。而裴晟，
就站在她旁邊看著這張草圖..."找我有事？"裴晟的聲音從背后傳來，秦晚猛地轉身，
發現他靠在門框上，表情莫測。"你...收集這些多久了？"秦晚聲音發顫。裴晟走進來，
輕輕取下那張泛黃的草圖："從你第一次登上《Vogue》開始，也許更早。""為什么？
""商業情報收集。"裴晟將草圖放回原處，語氣平靜得像在討論天氣，"我說過，
我關注所有有價值的資產。"秦晚盯著他："我是你的收購目標之一？"裴晟突然靠近一步，
近得她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檀香："你一直都是我最想得到的...設計師。
"兩人對視良久，秦晚率先移開目光："你找我來什么事？
""慈善晚宴的主題是'復興傳統工藝'。"裴晟走回辦公桌，遞給她一份文件，
"我想由你代表晟世發言最合適。"秦晚翻開文件，發現是晚宴流程和發言要點。
她注意到發言環節被安排在林世誠之后。"你故意的。"裴晟嘴角微揚："商場如戰場，
知己知彼。""我需要設計部完整的市場分析數據。
""已經授權你的賬戶可以調閱所有內部文件。"裴晟坐回椅子上，"還有什么要求？
"秦晚轉身走向門口，停頓了一下："那杯咖啡，是你讓行政部送的？"身后一片沉默。
她回頭，看見裴晟專注地盯著電腦屏幕，但嘴角的弧度出賣了他。"謝謝。"秦晚輕聲說，
然后迅速離開。——————慈善晚宴上，秦晚一襲墨綠色旗袍式禮服驚艷全場。
她的發言關于如何將傳統刺繡技藝融入現代成衣，既有專業深度又不失風趣，贏得陣陣掌聲。
林世誠在她之后上臺，明顯相形見絀。
當他試圖貶低"某些設計師過于追求藝術性而忽視商業價值"時，
秦晚在臺下從容反問："林總對服裝業的見解總是這么獨到，
難怪世達的地產項目都像時裝秀場——華而不實。"全場輕笑，
林世誠臉色難看地匆匆結束發言。晚宴結束后，
裴晟在送她回家的車上評價道："今晚表現不錯。""彼此彼此。"秦晚看著窗外，
"你的'商業情報'很準確，林世誠果然會針對我。"裴晟沒有回應。車內陷入沉默，
但不再像最初那樣令人窒息。三天后，秦晚提交的新設計方案獲得董事會一致通過。
然而就在樣品即將送廠生產的當天，行業媒體突然爆出"晟世新系列設計涉嫌抄襲"的新聞，
配圖赫然是秦晚的設計草圖。輿論嘩然。晟世股價應聲下跌2個百分點。
秦晚在辦公室接到裴晟電話時，手指冰涼："我沒有抄襲。""我知道。
"裴晟的聲音異常冷靜，"到我辦公室來，立刻。"頂層會議室里，高管們爭論不休。
有人建議推遲發布，有人主張起訴媒體，還有人隱晦地暗示應該更換設計師。"安靜。
"裴晟敲了敲桌子，"秦總監，你怎么看？"所有目光轉向秦晚。她站起身，
聲音沉穩："這是內部泄密。我的原始設計只給設計部核心團隊看過，
而媒體報道中的圖紙是第三版修改稿，只在昨天下午的會議上展示過。
""你的意思是...?"裴晟目光銳利。"晟世有內鬼。"秦晚直視他的眼睛，
"而且很可能與世達有關。"會議室一片嘩然。裴晟沉思片刻，突然宣布："明天上午十點，
召開記者會。秦總監將親自展示完整設計過程，證明原創性。同時，
晟世將起訴泄密者和不實報道媒體。""裴總！"法務總監驚呼，"這風險太大了！
如果...""沒有如果。"裴晟站起身，"從現在起，設計部所有文件加密，
權限只限秦總監和我。散會。"眾人離開后，秦晚留下："你沒必要冒這個險。我可以辭職，
平息風波。"裴晟走到她面前："我從不做虧本生意。既然賭上晟世的聲譽保你，
說明你值得。"他遞給她一個U盤，"這里有所有你需要的數據，
今晚通宵也要準備好反擊材料。""你早就預料到會有這一出？
"裴晟微微一笑："我只是相信，我看中的人不會讓我失望。"那天晚上，設計部燈火通明。
秦晚帶領團隊徹夜準備材料，而裴晟，出乎所有人意料，親自送來了宵夜咖啡。凌晨三點，
當其他人都疲憊不堪時，秦晚發現裴晟還在會議室審閱她的發言稿。他解開了領帶，
袖口卷起，露出結實的小臂。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如此...不修邊幅的樣子。
"這句改一下。"裴晟指著屏幕上的一段話，"太防御性了，換成展示專業度的表述。
"秦晚俯身查看，突然聞到咖啡混著他身上淡淡的檀香。一瞬間，她恍惚回到了十年前，
那個在圖書館陪她備戰設計比賽的少年。"怎么了？"裴晟抬頭，發現她正看著自己出神。
"沒什么。"秦晚迅速直起身，"只是想起以前你也經常這樣...挑我毛病。
"裴晟的表情柔和了一瞬："因為你總是固執己見。""而你總是自以為是。
"兩人相視一笑，緊繃的氣氛突然緩和。裴晟關上電腦："休息一小時。
天亮后還有硬仗要打。"秦晚點頭，在沙發椅上蜷縮下來。半夢半醒間，
她感覺有人輕輕為她披上外套，那氣息熟悉得令人心顫。
---## 第4章 暗夜星辰記者會大獲成功。秦晚的專業展示不僅洗清了抄襲嫌疑，
反而讓晟世新系列未發先熱。媒體爭相報道這位"兼具才華與魄力的美女設計師"，
晟世股價不跌反升。回公司的車上，裴晟罕見地表達了贊許："表現不錯。""彼此彼此。
"秦晚揉了揉太陽穴，"你的危機公關很有一套。"連續36小時沒合眼，她的頭隱隱作痛。
裴晟瞥了她一眼，對司機說："先送秦總監回家。""不用，回公司。"秦晚堅持，
"樣品生產不能耽誤。"裴晟沒有反對，只是從車載冰箱取出一瓶水遞給她："別倒在公司，
影響士氣。"秦晚翻了個白眼，卻還是接過水喝了一口。水溫剛好，
不冰不燙——就像那杯出現在她桌上的咖啡一樣恰到好處。回到辦公室，
秦晚發現設計部的態度明顯轉變。徐瑩雖然依舊冷淡，但團隊其他成員開始主動配合工作。
而那個曾經空蕩蕩的辦公桌，現在擺滿了同事們送的小植物和手工點心。"秦總監，
"助理李琳興奮地跑進來，"《時尚芭莎》想約您做專訪！"秦晚剛要回答，手機響了。
屏幕上顯示"父親"。"爸？""晚晚，你二叔剛從國外回來，今晚來家里吃飯。
"秦正國的聲音透著久違的輕松，"他說有重要事情商量。"秦晚皺眉。
二叔秦立偉常年在海外拓展業務，很少回國。這次突然回來，時機未免太巧。
"我晚上有工作...""裴晟也來。"父親打斷她，"你二叔特意要求的。"掛斷電話，
秦晚陷入沉思。二叔與裴晟，這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怎么會扯上關系？
——————秦家別墅燈火通明。秦晚故意遲到了二十分鐘，卻發現裴晟還沒到。
"晚晚回來了！"二叔秦立偉熱情地迎上來。他比秦晚記憶中風塵仆仆了許多，
鬢角已經泛白，但眼神依舊銳利。"二叔。"秦晚禮貌地擁抱他，"什么時候回國的？
""昨天剛到。"秦立偉笑著打量她，"聽說你現在是晟世的設計總監？我侄女真有出息！
"秦晚正想回應，門鈴響了。裴晟一身深藍西裝出現在門口，手里拿著兩瓶陳年茅臺。
"秦叔叔，好久不見。"他先向秦正國問好，然后轉向秦立偉，"秦總，別來無恙。
"秦晚敏銳地注意到，裴晟對二叔的稱呼明顯生疏，而二叔的表情也有一瞬間的僵硬。
"裴總年輕有為啊！"秦立偉很快恢復笑容，
"我聽說晟世最近的'東方復興'計劃很受矚目。"晚餐在看似融洽的氛圍中進行。
秦晚觀察著桌上每個人的表情——父親對裴晟的欣賞溢于言表，
二叔則不斷將話題引向晟世與秦氏的合作細節，而裴晟...始終保持著完美的社交面具，
讓人捉摸不透。"晚晚和裴晟小時候可要好了。"秦正國喝了幾杯酒，話多了起來，
"那時候裴晟天天來我們家寫作業，兩個孩子還約定...""爸！"秦晚急忙打斷，
"您喝多了。"裴晟微微一笑，目光落在秦晚頸間的項鏈上："秦叔叔記性真好。
"秦立偉突然放下筷子："說起來，裴總這次收購秦氏股份，是早有打算？
"餐桌氣氛瞬間凝固。裴晟慢條斯理地擦了擦嘴："商業決策而已。
我看重的是秦氏在傳統工藝上的積累，恰好適合'東方復興'計劃。""那真是巧了。
"秦立偉笑道，"我這次回來，也是想幫大哥重振秦氏。晚晚，二叔在國外積累了不少資源，
不如...""不如改天詳談。"秦晚站起身，"我去看看湯好了沒。"廚房里，
她深呼吸平復心緒。二叔的突然回國，對裴晟異常的關注，
還有那些試探性的問題...一切都透著古怪。"需要幫忙嗎？
"裴晟的聲音突然在身后響起，秦晚差點打翻湯碗。"嚇我一跳！"她轉身，
發現裴晟就站在咫尺之遙，"你怎么進來了？""你二叔在問你父親公司財務的事。
"裴晟壓低聲音，"他知道得太多了。"秦晚心頭一緊："你懷疑他？""懷疑需要證據。
"裴晟從西裝內袋取出一個小U盤，"這里面有秦氏過去兩年所有異常資金流向的分析。
你父親應該看看。"秦晚接過U盤，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掌，
一陣微妙的觸電感讓她迅速縮回手："為什么幫我？"裴晟深深看了她一眼："我說過，
我從不做虧本生意。"他轉身要走，又停下，"對了，明晚七點，空出時間。""什么事？
""生日。"裴晟說完便離開了廚房。秦晚愣在原地。明天確實是她的生日，
但連她自己都忙忘了，裴晟居然記得？——————第二天，秦晚一整天都在等裴晟的消息，
卻只收到一條簡短的"臨時有事，晚上見"。"果然不該抱期待。"她自嘲地想，
將手機扔到一邊，繼續審核設計樣品。下午四點，一通國際長途打破了平靜。
巴黎合作方突然提出要提前看樣，否則將取消訂單。
這個法國品牌是晟世打開歐洲市場的關鍵客戶，不容有失。"他們明天上午就要看？
"秦晚對著電話確認，"但現在樣品還在修改..."掛斷電話，
她立刻召集設計部緊急會議。唯一的解決辦法是通宵修改樣品，
趕在明天早上九點前通過視頻會議展示。"通知裴總了嗎？"徐瑩問。
秦晚搖頭："他今天有重要會議。我們自己解決。"整個下午，設計部陷入瘋狂的工作狀態。
秦晚親自上陣調整樣衣，連晚飯都顧不上吃。七點整，她的手機響了，是裴晟。"你在哪？
"他開門見山。"公司。有緊急情況...""我知道。"裴晟打斷她，"來會議室。
"秦晚疑惑地走向會議室，推開門卻愣住了——長桌上擺滿了法式料理，而視頻屏幕上，
巴黎合作方的三位高管正微笑著向她揮手。"生日快樂，秦總監。"裴晟站在屏幕旁，
西裝筆挺，"杜邦先生聽說今天是你生日，特意調整了時間。"秦晚完全懵了。
她機械地走到鏡頭前，專業本能讓她迅速進入狀態，流暢地介紹起修改后的設計。
會議異常順利，合作方當場確認了訂單。視頻結束后，
秦晚才長舒一口氣："你早就安排好了？"裴晟解開西裝扣子坐下："嘗嘗，
從你最喜歡的法餐廳訂的。"秦晚這才注意到餐盒上的logo，
是那家她在巴黎經常光顧的餐廳上海分店。她突然意識到，為了這個驚喜，
裴晟可能籌劃了很久。"謝謝。"她輕聲說，嘗了一口鵝肝醬，味道與巴黎的一模一樣。
"禮物。"裴晟推過一個精致的禮盒。秦晚打開，
呼吸為之一窒——那是一本絕版的《20世紀高級定制服裝設計手稿集》，全球限量50冊。
她曾在巴黎拍賣會上遺憾錯過。"這...你怎么找到的？""收藏家總是有些門路。
"裴晟輕描淡寫，卻掩不住眼中的期待，"喜歡嗎？"秦晚小心地翻動書頁，
指尖輕撫那些大師真跡："太珍貴了...""還有一處。"裴晟站起身，"跟我來。
"好奇心驅使下，秦晚跟著他乘電梯下樓，坐進早已等候的車里。二十分鐘后，
車停在了城市邊緣的一座小山坡上。"這是...觀星臺？"秦晚認出了這個地方。十年前，
這里是她和裴晟的秘密基地。城市擴建后，她以為早已廢棄。裴晟沒有回答，
只是牽著她的手走上臺階。山頂的小平臺顯然剛被精心打掃過，鋪著野餐墊，
擺著一個小蛋糕和保溫壺。"我讓人修好了望遠鏡。"裴晟指向那個銹跡斑斑的老式天文鏡，
秦晚記得那是他們高中天文社的共同財產。夜風微涼，裴晟脫下西裝外套披在她肩上。
秦晚看著蛋糕上跳動的燭光，突然眼眶發熱——已經多少年沒有人這樣為她慶祝生日了？
"許個愿吧。"裴晟說。秦晚閉上眼睛，許下一個連她自己都驚訝的愿望。吹滅蠟燭后，
裴晟從保溫壺里倒出一碗面。"長壽面，按照你媽媽當年的做法。"他遞給她，
"可能不夠正宗..."秦晚嘗了一口，味道意外地好："你做的？"裴晟點頭，
有些不好意思："學了一周。"星光下，這個男人與商場上那個冷酷無情的裴總判若兩人。
秦晚突然很想看看，那張完美面具下到底藏著怎樣的真心。"為什么做這些？"她輕聲問。
裴晟抬頭望向星空："十年前今天，你在這里說過，希望每年生日都能看到流星雨。
"秦晚心跳漏了一拍。她確實說過這樣的話，但那時只是隨口一提...仿佛回應他的話語，
夜空中突然劃過一道亮光，接著是第二道、第三道...一場意外的流星雨如期而至。
"許愿了嗎？"流星過后，裴晟輕聲問。
秦晚搖頭："已經來不及了..."裴晟的臉在星光下格外清晰，他慢慢靠近，
秦晚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龍涎香。就在兩人的唇即將相觸的瞬間，
刺耳的手機鈴聲打破了魔咒。裴晟皺眉接聽，表情逐漸凝重："我馬上回來。""怎么了？
"秦晚問。"公司出了點狀況。"裴晟站起身，"我讓司機送你回家。""我和你一起去。
"裴晟猶豫了一下，點頭同意。下山路上，兩人都沒提那個被打斷的瞬間。但有什么東西，
已經悄然改變了。——————晟世集團36層會議室燈火通明。秦晚跟著裴晟進去時，
法務團隊和幾位高管已經等候多時。"什么情況？"裴晟直接問道。
"林世誠通過空殼公司收購了市面上近5%的晟世股份。"法務總監匯報，"更麻煩的是，
他聲稱掌握了我們某個項目的商業機密，威脅要向媒體曝光。""哪個項目？""東方復興。
"秦晚心頭一緊——這個項目是她與裴晟共同負責的。裴晟冷笑一聲："虛張聲勢。
繼續按原計劃推進，加強知識產權保護。"他轉向秦晚，"你的設計團隊需要加快進度，
我們要提前發布。"會議持續到凌晨。當所有人離開后，裴晟突然問："今天的生日，
開心嗎？"秦晚愣了一下，點點頭："謝謝你記得。
"裴晟從公文包取出一個小盒子："最后一件禮物。
"盒子里是一枚精致的胸針——水晶天鵝造型，與她頸間的項鏈明顯是一套。
"十年前只送了項鏈。"裴晟輕聲解釋，"現在補上完整的一套。"秦晚接過胸針，
突然意識到一個事實：無論裴晟出于什么目的接近她，至少這份記憶是真實的。
那個曾與她共賞流星的少年，從未真正離開。"裴晟，"她直視他的眼睛，
"秦氏的財務漏洞，與我二叔有關嗎？"裴晟沉默片刻，點了點頭："初步證據顯示，
他與林世誠有資金往來。但還需要確鑿證據。""我會查清楚。"秦晚站起身，"作為回報，
你要告訴我你和我父親...以及你母親之間的恩怨。"裴晟的表情瞬間冷峻："有些往事，
不知道反而更安全。""我不是需要保護的小女孩了。"秦晚轉身走向門口，"晚安，裴晟。
還有...謝謝你的生日禮物。"她沒看到的是，身后裴晟眼中閃過的復雜情緒。
---## 第5章 暗室微光新品發布會的成功超出所有人預期。
秦晚的"水墨江南"系列不僅在國內市場引發搶購熱潮，
更獲得了《Vogue》國際版的大篇幅報道。晟世股價一周內上漲15%，
董事會全票通過了她的轉正決議。"秦總監，裴總請您去他辦公室。"發布會后的慶功宴上，
助理找到正在應酬的秦晚。乘電梯上樓時，秦晚對著鏡面整理了一下妝容。
這段時間與裴晟的朝夕相處，
讓她開始在意起自己在他眼中的形象——這個認知讓她既興奮又不安。
裴晟的辦公室門虛掩著。秦晚敲門后聽到一聲低沉的"進來"，
推門而入卻愣住了——裴晟正對著落地窗打電話，說的是流利的德語，
聲音是她從未聽過的冰冷。"...資金轉移要干凈，不要留下任何痕跡...對，
包括瑞士那邊的賬戶..."察覺到有人進來，裴晟迅速掛斷電話轉身，
表情瞬間恢復平常的冷靜："發布會很成功。
"秦晚假裝沒注意到那通可疑的電話："董事會怎么說？""一致好評。
"裴晟從抽屜取出一個文件夾，"你的正式聘任書，以及...秦氏10%的股權證明。
""什么？"秦晚震驚地接過文件，確認無誤后更加困惑，
"為什么突然...""不是突然。"裴晟走到她面前，"這部分股權原本就屬于你父親，
我只是代為保管。"秦晚猛然想起父親曾經提過，在她出生時就將部分股權劃到了她名下。
但成年后，父親卻說那些股份因為"投資失誤"暫時凍結了。
"所以當年是你...""商業手段而已。"裴晟打斷她，"現在物歸原主。
"秦晚盯著股權證明，思緒萬千。如果裴晟一直在暗中保護她的利益，
那么他收購秦氏的真正目的究竟是什么？"下周的慈善拍賣會，你代表晟世出席。
"裴晟轉換話題，"林世誠也會去，保持距離。""你擔心他對我不利？
""我擔心他利用你。"裴晟的眼神突然變得銳利，"商場如戰場，秦晚。有些人為了利益，
什么都可以出賣。"秦晚想起二叔最近的異常舉動，若有所思："包括親人？
"裴晟沒有回答，但他的沉默已經說明一切。——————周末，
秦晚回到秦家老宅整理舊物。父親和二叔去參加高爾夫聯誼，給了她獨處的機會。
閣樓里塵封的箱子裝滿了童年記憶。秦晚翻看著舊照片，
一本高中紀念冊里發現了一張被剪報遮蓋的老照片——照片上是她父親和裴晟父母站在一起，
背景似乎是某個開業典禮。奇怪的是，裴夫人的臉被墨水涂掉了。翻到背面，
一行褪色的小字寫著："秦裴合作簽約，2003.5.18"。"秦裴合作？
"秦晚喃喃自語。她從未聽父親提起過兩家有商業合作。繼續翻找，
她在箱底發現了一個密封的檔案袋，上面貼著"合同副本-絕密"的標簽。好奇心驅使下，
秦晚拆開了檔案袋。里面是一份二十年前的合作協議書，
秦氏與裴氏共同投資一個名為"東方明珠"的度假村項目。文件末尾的簽名處，
她父親和裴晟父親的名字赫然并列。
但最令她震驚的是文件最后一頁的附加條款——若一方違約，需賠償對方全部損失，
并以家族股權作為質押。"原來如此..."秦晚恍然大悟。兩家根本不是簡單的世交，
而是有過深度商業合作的伙伴。那么，所謂的"違約"又是什么？她的思緒被手機鈴聲打斷。
來電顯示"裴晟"。"在哪？"裴晟的聲音帶著不尋常的緊迫感。"老宅閣樓，
我發現了一些東西...""別動，我馬上到。"裴晟說完便掛斷了。不到半小時，
秦晚聽到樓下門鈴響。她下樓開門，卻見裴晟一身休閑裝扮，罕見地沒穿西裝。"東西呢？
"他一進門就問。秦晚帶他上閣樓，展示了那份合同。裴晟快速瀏覽后，
表情復雜："果然在這里...""你知道這份合同？""我找了它十年。
"裴晟小心地將文件收好，"這是兩家族恩怨的起點。""到底發生了什么？
"裴晟深吸一口氣："二十年前，你父親和我父親合作開發度假村項目。臨近竣工時，
工地發生重大事故，三名工人死亡。調查發現建筑材料不達標，
而我父親作為項目負責人承擔了全部責任。""然后呢？""裴氏聲譽受損，股價暴跌。
你父親趁機低價收購了裴氏近30%的股份，成為第二大股東。"裴晟的聲音平靜得可怕，
"我父親不堪重負，半年后突發心梗去世。
"秦晚如遭雷擊："不可能...我父親不會...""商場如戰場，記得嗎？"裴晟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