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村坐落在群山環抱之中,村前是一片開闊的田地,村后是連綿起伏的青翠山巒。清晨的薄霧還未散去,夏日的陽光透過云層灑在山間,給青山村蒙上了一層朦朧的輕紗。
林明遠站在村口的老槐樹下,擦了擦額頭的汗水。他剛跑完十圈村子,這是爺爺從小要求的必修課。十六歲的少年身材挺拔,雖然穿著粗布衣衫,卻掩不住一身的精氣神。
"阿遠,等等我!"身后傳來稚嫩的呼喊聲。
林明遠回頭,看到村里的孩子王小虎氣喘吁吁地追了上來。這個十二歲的小家伙總是纏著他要一起練功。
"小虎,你的腳步還是不夠穩,跑步時要注意呼吸的節奏。"林明遠笑著說道。他從小就喜歡照顧村里的孩子們,教他們一些簡單的功夫招式。
"阿遠哥,你教我那套拳法我已經練得差不多了,你看看對不對?"王小虎興沖沖地擺開架勢,開始演練起來。
林明遠認真觀察著小虎的動作,時不時出聲糾正:"手要抬高一點,重心要往下沉,對,就是這樣。"這套拳法是爺爺教給他的最基礎的功夫,講究以柔克剛,借力打力。
"小遠,該回來吃早飯了!"遠處傳來爺爺的呼喚聲。
林明遠向小虎揮手告別,快步向家里跑去。他們的房子在村子東頭,是一座普通的土磚房,院子里種著幾棵果樹和一些蔬菜。
推開院門,林明遠就聞到了粥的香味。爺爺林遠山正在灶房忙活,灶臺上熱氣騰騰。
"爺爺,我去挑水。"林明遠拿起門邊的水桶。
"去吧,動作快些。"林遠山笑著點點頭。他望著孫子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欣慰。這孩子從小就懂事,雖然沒見過父母,卻也長成了一個讓人放心的少年。
林明遠來到村后的山泉邊,熟練地挑起兩桶清水。多年的鍛煉讓他的力氣遠超同齡人,挑著沉重的水桶健步如飛。回到家時,爺爺已經把早飯準備好了。
"今天的粥里加了山藥,對身體有好處。"林遠山給孫子盛了一碗。
"謝謝爺爺。"林明遠接過碗,大口喝起粥來。這時候,他注意到爺爺的手上有幾道新的傷痕。
"爺爺,您的手?"
"沒事,昨晚劈柴時不小心劃到的。"林遠山隨口解釋道,眼神卻微微閃爍。
林明遠沒有多問。他知道爺爺有自己的秘密,每到深夜,他都能聽到院子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和氣流震動的聲響。但爺爺從來不提這些,他也就一直守著這個默契。
吃過早飯,林明遠開始了日常的練功。院子里有一棵老樟樹,樹干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拳印。這是他十年如一日的習武痕跡。
"記住,練武不是為了爭強好勝,而是為了強身健體,保護自己和身邊的人。"林遠山站在一旁,語重心長地說道。這句話他從小就在孫子耳邊念叨。
林明遠認真點頭,繼續練習著爺爺教的拳法。忽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他的練習。
"不好了!狼!有狼下山了!"村里傳來驚慌的叫聲。
林明遠和爺爺對視一眼,立刻沖出院子。只見村口一片混亂,幾個放牛的孩子驚慌失措地往回跑。
"怎么回事?"林遠山沉聲問道。
"老張家的牛被狼咬了,小芳和小明還在后山!"一個孩子上氣不接下氣地說。
林明遠心頭一緊,二話不說就往后山跑去。小芳和小明是村里最小的孩子,才七八歲大。
"小遠,小心!"林遠山想要阻攔,但孫子已經消失在山路上。
林明遠輕車熟路地在山間穿行,很快就聽到了孩子們的哭聲。撥開灌木,他看到兩個孩子被困在一塊大石頭上,而下面赫然蹲著一只體型碩大的灰狼,正虎視眈眈地盯著他們。
"小芳!小明!別怕,我來了!"林明遠大喝一聲,吸引了野狼的注意力。
灰狼轉過頭,露出尖利的獠牙,喉嚨里發出低沉的咆哮聲。它顯然已經盯上了這個新出現的獵物。
林明遠沒有退縮,他記得爺爺說過,面對野獸最忌諱的就是露出怯意。他緩緩移動腳步,試圖將狼引開。
灰狼突然發動攻擊,閃電般撲向林明遠。年輕人早有準備,側身避過這致命一撲,同時右手成拳,狠狠擊向狼的肋部。
"砰!"沉悶的撞擊聲響起,灰狼吃痛,倒飛出去兩步。但它很快穩住身形,更加兇狠地盯著林明遠。
"快跑!"林明遠對石頭上的孩子們喊道。兩個小家伙趁機跳下石頭,拔腿就跑。
野狼想要追擊,卻被林明遠擋住去路。他擺出架勢,雙眼緊盯著野狼的動作。爺爺教導過他,要觀察對手的呼吸節奏和肌肉變化,預判它的攻擊方向。
灰狼再次撲來,這一次更加迅猛。林明遠來不及躲閃,只能硬接這一擊。他雙臂交叉,格擋住狼的獠牙,但鋒利的爪子還是在他手臂上留下了幾道血痕。
趁著近身的機會,林明遠右膝猛地頂向狼的下頜。這一擊正中要害,灰狼發出一聲哀嚎。林明遠抓住機會,使出全身力氣,一記橫踢正中狼腹。
野狼重重摔在地上,掙扎了幾下,終于夾著尾巴逃進了山林。林明遠松了口氣,這時才感覺到手臂上傳來陣陣刺痛。
"小遠!"遠處傳來爺爺的呼喊聲。林遠山帶著村民趕來,看到孫子手臂上的傷口,老人家的臉色變得凝重。
"沒事,爺爺,就是些皮外傷。"林明遠笑著說道,但臉色已經有些發白。
"傻孩子,下次可不能這么莽撞了。"林遠山心疼地說道,從懷里掏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些藥粉撒在傷口上。
這時,獲救的兩個孩子跑了回來,撲到林明遠身上。"阿遠哥,謝謝你救了我們!"
"沒事就好,以后要記得,后山很危險,不能隨便去玩。"林明遠摸摸他們的頭。
眾人簇擁著回到村子,消息很快傳開。村民們紛紛贊嘆林明遠的勇氣,有人送來藥材,有人送來吃的。林家祖孫婉拒了大部分,只收下了一些必要的藥物。
晚飯后,林遠山給孫子換藥。老人的動作很輕柔,但林明遠還是看出爺爺的手在微微發抖。
"爺爺,您別擔心,我沒事的。"
林遠山嘆了口氣:"你今天的表現很好,面對危險臨危不亂,出手果斷。但是,你的基礎還不夠扎實,如果那只狼再強壯一些,后果不堪設想。"
"我知道了,爺爺。我會更加努力練功的。"
"嗯,明天開始,我教你一些新的招式。"林遠山的眼神變得深邃,似乎在回憶什么。
夜深了,林明遠躺在床上,回想著白天的經歷。他知道,如果不是這些年艱苦的練習,今天他根本不可能戰勝那只野狼。爺爺教導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實實在在的護身本領。
墻外的月光透過窗紙灑進來,林明遠忽然聽到院子里傳來熟悉的動靜。他輕手輕腳地起身,透過窗戶的縫隙往外看。
月光下,林遠山的身影如同鬼魅般飄忽不定,一招一式雖然緩慢,卻帶著一股莫名的威勢。老人的臉上沒有平日的和藹,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凌厲的神色。
林明遠看得入神,突然發現爺爺的氣息完全變了。那不是一個普通老農的武功,而是真正的高手才有的境界。他的心中泛起層層漣漪,爺爺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要隱居在這個偏僻的山村?
第二天清晨,當林明遠準時出現在院子里時,林遠山的臉上已經恢復了往常的平和。
"小遠,從今天開始,我要教你一套新的拳法。"老人的聲音依舊慈祥,"這套拳法講究以柔克剛,四兩撥千斤。你要用心體會其中的奧妙。"
"是,爺爺。"林明遠恭敬地行禮。他知道,自己的武學之路才剛剛開始,而爺爺,就是他最好的引路人。
吃過早飯,林明遠開始在爺爺的指導下練習新拳法。這套拳法和以往的大不相同,動作看似柔和,實則暗含勁道。每一個動作都需要精準的控制,稍有偏差就會功虧一簣。
"武功不在于花哨,而在于實用。"林遠山一邊示范一邊解釋,"真正的高手,一招一式都是在生死間磨練出來的。"
林明遠認真記住每一個要領,反復練習。他發現這套拳法雖然看起來簡單,但要做到位卻極其困難。每個動作都像是在考驗他的耐心和毅力。
天色漸晚,村里升起裊裊炊煙。林明遠還沉浸在練功中,直到爺爺叫他回家吃飯,才意猶未盡地停下來。
"爺爺,這套拳法真是深奧,我覺得自己還差得遠。"林明遠一邊吃飯一邊說道。
林遠山欣慰地笑了:"慢慢來,武功是一輩子的事情,不在于一時的快慢。最重要的是要用對的方法,循序漸進。"
林明遠點點頭,繼續專心吃飯。他注意到爺爺今天的心情似乎特別好,不由得想起昨晚看到的那一幕。他知道,爺爺一定還有很多本事沒有教給他,但他愿意等,等到爺爺覺得時機成熟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