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信太子。"
蘇沉璧盯著字條上的四個字,指尖微微發(fā)顫。字跡潦草卻力道十足,像是倉促間寫就。誰送的?目的何在?
"小姐?"翠縷推門進(jìn)來,看到箭矢嚇了一跳,"這是..."
蘇沉璧迅速收起字條:"沒事,練箭的流矢罷了。"她轉(zhuǎn)移話題,"明日去太子府,準(zhǔn)備那套天水碧的衣裙。"
翠縷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應(yīng)聲退下。
夜深人靜,蘇沉璧輾轉(zhuǎn)難眠。那支箭來得蹊蹺,偏偏在她準(zhǔn)備見太子的前一天。是警告?還是離間?
她取出系統(tǒng)面板,查看新解鎖的"精準(zhǔn)易容"功能說明。這項能力不僅能改變?nèi)菝玻€能模仿特定人物的聲音舉止,每次持續(xù)一個時辰,冷卻時間六個時辰。
"系統(tǒng),查詢太子蕭景珩與我的關(guān)系背景。"
[權(quán)限不足,記憶模塊損壞。提示:關(guān)鍵人物關(guān)系需達(dá)到逆轉(zhuǎn)進(jìn)度30/100方可解鎖。]
蘇沉璧蹙眉。看來只能靠自己查了。她翻身下床,從暗格中取出一幅小像——那是原身及笄時所畫,眉目如畫,與她有八分相似。為何太子會對一個深閨女子格外關(guān)注?僅僅因為蘇家的勢力?
次日清晨,蘇沉璧換上那襲天水碧紗裙,發(fā)間只簪一支白玉蘭釵,清麗脫俗。腰間暗藏軟劍,袖中裝著"千面譜"和幾包藥粉。
"小姐,馬車備好了。"翠縷輕聲道,"要奴婢陪同嗎?"
蘇沉璧搖頭:"今日你留在府中照看母親。"她壓低聲音,"特別注意林婉兒的動向,我懷疑她與趙明軒還有聯(lián)系。"
太子府位于皇城東側(cè),朱門高墻,戒備森嚴(yán)。蘇沉璧遞上帖子,立刻有侍衛(wèi)引她入內(nèi)。
穿過幾重院落,她被帶到一處臨水的書房。推門進(jìn)去,只見太子蕭景珩正伏案批閱文書,聞聲抬頭,露出一張俊美無儔的臉。今日他未戴面具,眉目如刀削般分明,一雙鳳眼深邃如潭。
"蘇小姐。"他放下毛筆,唇角微揚(yáng),"賞荷宴一役,漂亮。"
蘇沉璧福身行禮:"多虧殿下配合。"
蕭景珩示意她坐下,親手斟了杯茶:"林婉兒被送回林府后,林尚書連夜求見三皇子,被拒之門外。"他眼中閃過一絲譏誚,"棄子就是棄子。"
"趙明軒呢?"
"昨日離京,說是回江南探親。"蕭景珩從案頭取過一封密信,"但我的人發(fā)現(xiàn)他去了北郊一處莊園,與幾個北狄打扮的人密會。"
蘇沉璧接過密信,上面詳細(xì)記錄了趙明軒的行蹤。她注意到一個細(xì)節(jié):"莊園主人姓柳?"
"柳如海,已故柳姨娘的兄長。"蕭景珩意味深長地看著她,"也就是林婉兒的舅舅。"
原來如此!蘇沉璧心頭一震。柳家竟是趙明軒與北狄勾結(jié)的中介!
"殿下為何幫我?"她突然問道,目光灼灼,"蘇家雖是將門,但父親已故,大哥遠(yuǎn)在邊關(guān),二哥三哥尚未成器...殿下圖什么?"
蕭景珩不慌不忙地抿了口茶:"我說過,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他放下茶盞,"更何況..."
"何況什么?"
"蘇小姐不覺得我們似曾相識嗎?"蕭景珩突然傾身向前,距離近得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沉香氣。
蘇沉璧心頭一跳,強(qiáng)自鎮(zhèn)定:"殿下說笑了,臣女深閨女子,怎會..."
"是嗎?"蕭景珩從懷中取出一塊殘破的玉佩,"那這個呢?"
玉佩只有半截,雕工精細(xì),卻像是被人故意掰斷的。蘇沉璧下意識摸向自己頸間——那里掛著一塊從小戴著的玉佩,從不離身。
蕭景珩目光落在她頸間:"可否借我一觀?"
蘇沉璧猶豫片刻,還是解下玉佩遞過去。蕭景珩將兩塊玉拼在一起——嚴(yán)絲合縫!斷裂處的紋路完美銜接,組成一幅完整的龍鳳呈祥圖。
"這..."蘇沉璧瞪大眼睛。
"十年前,我遇刺重傷,被一位小姑娘所救。"蕭景珩輕撫玉佩,眼神悠遠(yuǎn),"臨別時,我將半塊玉佩贈她,約定來日相認(rèn)。"
蘇沉璧腦海中原身的記憶突然翻涌——十二歲那年,她隨母親去護(hù)國寺上香,在后山確實救過一個滿身是血的少年!但那少年戴著面具,她一直不知其身份。
"是...殿下?"
蕭景珩點(diǎn)頭:"我一直在找你。"
蘇沉璧心亂如麻。原身與太子竟有這樣一段淵源?難怪太子對蘇家格外關(guān)注。但那個警告又是怎么回事?
"殿下,這玉佩..."
話音未落,窗外突然射來一支冷箭,直取蕭景珩咽喉!
蘇沉璧本能地?fù)溥^去,箭矢擦著她手臂劃過,帶出一道血痕。蕭景珩反應(yīng)極快,一把將她拉到身后,同時抽出墻上長劍。
"保護(hù)太子!"侍衛(wèi)的吶喊聲由遠(yuǎn)及近。
蕭景珩卻盯著蘇沉璧流血的手臂,眼中閃過一絲罕見的慌亂:"你受傷了。"
只是皮外傷。"蘇沉璧撕下袖口布料簡單包扎,"殿下無恙就好。"
蕭景珩不由分說拉她到案前,取出金瘡藥親自為她包扎。他的手指修長溫暖,觸碰間似有電流竄過,讓蘇沉璧心跳加速。
"為什么擋箭?"他低聲問,手上動作輕柔。
蘇沉璧一時語塞。那一瞬間的舉動完全是本能反應(yīng),或許是原身殘留的感情?又或許...
"殿下若有事,三皇子必會坐大,蘇家也難以保全。"她最終選擇了一個政治化的回答。
蕭景珩似乎看穿她的心思,輕笑一聲:"口是心非。"
包扎完畢,侍衛(wèi)長匆匆進(jìn)來稟報:"殿下,刺客逃了,但留下這個。"他遞上一枚銅錢。
蕭景珩臉色微變,接過銅錢細(xì)細(xì)查看。蘇沉璧注意到銅錢上有一個細(xì)小的奇特符號,似曾相識。
"殿下認(rèn)識這符號?"
蕭景珩收起銅錢:"一個江湖組織'聽雨樓'的標(biāo)記。"他看向侍衛(wèi)長,"加強(qiáng)府中戒備,尤其是西側(cè)墻。"
侍衛(wèi)長領(lǐng)命退下。蕭景珩轉(zhuǎn)身從書架上取下一卷畫軸,在蘇沉璧面前徐徐展開。
畫中是一位妙齡女子,身著白衣,立于梅樹下。那眉目,那神韻,竟與蘇沉璧有七分相似!
"這是..."
"我母妃。"蕭景珩輕聲道,"她死于北狄秘毒,與令堂所中之毒相同。"
蘇沉璧心頭一震。難怪太子對三皇子通敵如此敏感,原來有殺母之仇!
"殿下認(rèn)為,三皇子與北狄勾結(jié)已久?"
蕭景珩點(diǎn)頭:"十年前那場刺殺,就是三皇子與北狄合謀。當(dāng)時我僥幸逃生,卻連累了母妃..."他眼中閃過一絲痛色,"如今他們又對蘇家下手,必是因為蘇將軍生前掌握了什么證據(jù)。"
蘇沉璧突然想起什么:"父親的書房!自從他戰(zhàn)死后,書房一直封存,或許..."
"正有此意。"蕭景珩收起畫卷,"今晚子時,我會派人接你,我們一起去查。"
蘇沉璧剛要應(yīng)下,突然想起那支警告箭。"殿下,今日之箭,會不會與'聽雨樓'有關(guān)?"
蕭景珩眸光一沉:"聽雨樓是江湖情報組織,向來中立。若他們介入..."他頓了頓,"事情就復(fù)雜了。"
離開太子府時,蘇沉璧心緒紛亂。太子的解釋合情合理,那玉佩和畫像是鐵證。但那個警告...
馬車突然一個顛簸,打斷了她的思緒。掀開車簾一看,前方路中央站著一個人——正是趙明軒!
"蘇小姐。"他笑容溫潤,仿佛賞荷宴的鬧劇從未發(fā)生,"巧遇。"
蘇沉璧暗自戒備:"趙公子不是回江南了嗎?"
"臨時有事耽擱。"趙明軒走近馬車,突然壓低聲音,"沉璧,我知道你現(xiàn)在與太子走得近,但...小心為上。"
蘇沉璧心頭一跳:"什么意思?"
"有些事不便明說。"趙明軒遞上一封信,"看過即焚。"
不等蘇沉璧回應(yīng),他已轉(zhuǎn)身離去,背影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回到沉香院,蘇沉璧立刻檢查信件是否帶毒,確認(rèn)安全后才展開。紙上只有寥寥數(shù)語:
"太子非你所見。十年前護(hù)國寺刺殺另有隱情。欲知真相,今夜丑時獨(dú)自來城西廢廟。——一個關(guān)心你的人"
護(hù)國寺刺殺?那不是太子所說的相遇之始嗎?蘇沉璧揉揉太陽穴。趙明軒明顯在挑撥離間,但那個警告箭又作何解釋?
[叮!檢測到關(guān)鍵物品"殘破玉佩",記憶碎片解鎖中...]
突然,熟悉的刺痛襲來。這次的畫面比以往都清晰:大雨中的刑部大牢外,太子抱著血染的她仰天怒吼;畫面一轉(zhuǎn),在一個幽暗的密室中,年輕的太子將半塊玉佩交給一個蒙面人,低聲道:"務(wù)必讓蘇小姐收下...";最后畫面定格在一把刻著北狄符文的弓上,持弓人的臉模糊不清...
"小姐!"翠縷的呼喚將她拉回現(xiàn)實,"您怎么了?臉色好差!"
蘇沉璧擺擺手:"沒事。"那些記憶碎片是什么意思?太子交給蒙面人玉佩,是安排與她的"偶遇"?那這場相識從一開始就是設(shè)計好的?
"小姐,有件事..."翠縷欲言又止,"奴婢昨晚看見林婉兒偷偷祭拜一塊無名牌位,牌位下...藏著一枚刻有奇怪符號的銅錢。"
蘇沉璧猛地抬頭:"什么樣的符號?"
翠縷在地上畫出來——正是那枚刺客銅錢上的標(biāo)記!
聽雨樓...林婉兒...太子...趙明軒...各方線索在腦海中糾纏,蘇沉璧突然意識到,這局棋比她想象的復(fù)雜得多。除了太子和三皇子,很可能還有第三方勢力在暗中操控!
"翠縷,準(zhǔn)備一下,今晚我要夜探父親書房。"
"小姐要一個人去?太危險了!"
蘇沉璧取出"千面譜",嘴角微勾:"誰說我要一個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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