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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管在哪個世界，豬腳飯都是我這種打工人的救贖啊……”
蘇辰意猶未盡地從餐館出來，只感覺原本還有點疲憊的身體瞬間精神倍兒棒。
是時候去搬磚了。
三環外有不少正在新建的賽道，去工地操縱機器人搬磚一天保底1000轉元。不過這活兒也不是誰都能做的，需要有一點的電腦知識和駕駛技術。
原本他也干不了，直到他開著機器人在場地上轉了一圈兒還翻了個跟頭。
老板頓時驚為天人，甚至覺得他能去參加賽車比賽……
至于為什么他蘇某人會開車——再怎么說也是頂級改裝師。
雖然技術跟真正的頂級賽車手沒有可比性，但想摸清楚賽車的問題，開車是必不可少的技能。只有真正了解賽車才能做到改裝好賽車，否則一切都是紙上談兵。
蘇辰給工地老板打了個電話，時隔三個月，老板聽說他要來依舊非常熱情。
確定好工地的位置，他直接上了空軌。
只是他并未注意到，某個頂著貓耳的機娘掏出身上僅剩的兩枚銀幣也上了空軌，跟他就隔著一個車廂。
下了空軌，蘇辰第一件事就是去附近的超市買飲料。
還沒到開工的時間，根本不用著急。
由于駕駛機器人的時候不能帶水，他需要在開工之前補充足夠的水分。
而就在他認真挑選飲料并且陷入選擇困難癥的時候，也并未注意到一根呆毛從貨架后的玻璃窗前緩緩飄過。
等蘇辰拿著飲料來到老板辦公室報到的時候，剛要敲門，便聽到里面傳來老板無奈的聲音。
“抱歉啊，我們這里不收機娘工人。”
另一個聲音立馬跟著響起，軟乎乎的有點熟悉，含著哀求和討好：“可是、可是老板您的招工單子上不是說只要成年就行，其他不做任何限制嗎？
我很厲害的喵，力氣很大，比機器人搬得都多，實在不行您給我一半的工資也……”
“唉，不是這么個事兒。”老板嘆了口氣：“小姑娘，我們有明文規定不能使用機娘作為勞工，如果被查到，我飯碗都要被人砸了，所以不是我不想給你個工作，而是不能。”
“為什么？我、我只是想要一份工作喵……”
那聲音瞬間低了下去。
蘇辰終于回過神來為啥這個聲音熟悉了，這不就是星夢的聲音么？
那個軟軟的‘喵’口癖根本就是身份證。
不過，星夢為什么會跑到工地來要工作？
她的駕駛員呢？
蘇辰敲了敲門，裝作不知道推開半掩著的門。
禿頂胖老板看到蘇辰進來臉色猛得一變，趕緊擺手道：“蘇辰，你看著啊，我可沒有雇傭機娘做員工，我拒絕了，你可別跑去機保協告我！”
“老板，您覺得我是那種人嗎？”
蘇辰笑瞇瞇走到星夢身邊，女孩下意識抬頭，原本哭喪的臉瞬間換了表情，仿佛見到了彩虹的貓咪，耳朵和尾巴都不禁翹了起來。
“老板？！”她低低地驚呼一聲，睫毛忽閃著，小腦瓜明顯還在反應為何改裝店老板會出現在這。
“你們認識？”禿頂老板目光在蘇辰和星夢身上來回移動，突然對蘇辰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可以啊小子，這是給叔一個驚喜嗎？三個月前叔就說你是開機娘的料，結果你真搞來一臺機娘？害，年輕人就是花樣多，還派機娘來嚇唬叔……”
老板搖了搖頭，遞給蘇辰一個‘你小子還得練的眼神’：“但很可惜，考驗失敗，叔之所以能坐到如今這個位置靠的就是謹慎小心，不該貪的小便宜絕對不貪，不該犯的錯絕對不犯！”
“內個……您誤會了，我不是……”
話音未落，蘇辰已經斜眼瞪了星夢一下。
星夢被那眼神嚇得往后跳了小半步，耷拉著貓耳縮著腦袋，話也憋了回去。
蘇辰對老板還是比較了解的，知道老板要開始吹他從小工到工頭的光輝事跡了，那必然是長達半個小時的持久戰，關鍵他已經聽過一遍，很難再耐著性子聽第二遍。
他直接拉住星夢的手，打斷老板的施法前搖：“老板，快開工了，我先帶著我的機娘去做準備。今天帶她一起來主要是怕她待在家里無聊。”
“原來如此！”禿頂老板對蘇辰豎起個大拇指，又對星夢道：“你有個好駕駛員啊！愿意吃苦掙錢不說，還考慮你一個人在家的感受，遇到這樣的駕駛員就嫁了吧，哈哈哈哈！”
星夢聞言臉紅到了耳根。
剛想辯解一下，蘇辰已經把她拉了出去。
…
工地倉庫的后面有片樹林，樹林中有處空地鮮有人來。
蘇辰將星夢晾在空地上，自己則找了根樹樁坐著，審視的目光上下一掃嘴里吐出三個字：“說說吧。”
星夢抿了抿嘴唇，低頭盯著腳尖，鼻尖滲出的細小汗珠在陽光下泛著迷離的微光。
“說、說什么……”
“說你為什么會在這里，說你的駕駛員上哪去了？你們不是通過畢業考核了嗎？”
“是通過考核了……”星夢的聲音里裹著一絲苦澀，眼睫下的陰霾如同烏云擴散，尚未成型的淚水如同困在玻璃罩中的蝴蝶，掙扎著卻始終無法逃脫。
她輕輕吸了口氣，試圖將那些情緒悄悄咽下，嘴角揚起個勉強灑脫的弧度：“我、我就是和之前的駕駛員不太合適，所以比賽結束我們認真商量了一下就一拍兩散啦喵~”
“是嗎？”蘇辰嘆了口氣：“確定不是她主動跟你散的？”
“確定……”女孩的聲音沒有一點底氣。
一陣沉默如同無形的墻壁橫亙在兩人之間。
蘇辰直接一拳將墻壁干碎：“那你賺錢的意義是什么？你已經沒有駕駛員了。”
“我想……變強。”
微風穿過林間，將星夢雪白的頭發吹得蓬起，如同一團被揉碎的云朵在她蒼白的面頰邊緩緩飄動。
那碎云中，一雙倒映著枯葉的眼睛若隱若現，眼底閃爍著破碎的光，像是被打碎的星空。
她低聲喃喃著：“我不想再被拋棄了……”
“只要足夠強，只要性能足夠好，我應該能找到永遠不會丟下我的駕駛員，對吧？”
星夢自己也不確定。
所以眼里細碎的光也漸漸模糊。
蘇辰默默盯著女孩看了一會兒，突然道：“還記得你對我說的話么？”
不等女孩回答，他便用星夢的口吻夾著聲音道：“哎呀～老板～如果有一天駕駛員拋棄我，如果那時候老板還覺得我不錯，我很希望成為您的機娘。”
星夢怔了怔，明媚的大眼睛里躍起兩簇火苗，像是有人往黑暗中投進了火把，只是那火苗飄忽不定，似乎輕輕一掐便會熄滅。
“可我只是個D級，不……D-級，我這樣的機娘……”
蘇辰起身走到星夢面前——或許他還有更好的選擇，但身為一名改裝師，太多廢車在他手中涅槃。
當所有人都在看性能挑選機娘的時候，他逆流而上。他知道，他從來不需要選擇，因為他的強大…源于自己！
星夢感覺有掌心按在頭上，觸感溫柔得仿佛能融化一切。她下意識瞇起了眼，忍住想蹭一蹭的沖動，但尾巴卻不由自主地輕輕搖曳。
“我就覺得你很不錯。”
那人說，“做我機娘！”
…
星夢永遠記得這一天。
樹林里的風輕柔如絮，陽光也不那么刺眼。
枝葉間漏下的陽光在蘇辰的輪廓上描繪出柔和的金邊。
他的笑背著光看不真切，但聲音卻清晰有力。
——在此刻，像是也被賦予了陽光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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