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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侍看了眼傅珩舟,沒接話。
姜念柔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
只見傅珩舟仍站在原地,面色陰鷙。
傅珩舟也姓傅......
姜念柔像是想到了什么,面色驟然一白。
但不過一秒,她就迅速否定了這個大膽的猜測。
傅珩舟和傅家大少爺怎么會是一個人呢?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郵輪上又傳來道老者的聲音——
“你個臭小子,這就是你給我挑的孫媳?我怎么會有像你這樣差眼光的孫子?”
傅老爺子坐在輪椅上,由身后的保鏢穩穩推出來。
“傅老好!”
四周響起此起彼伏的招呼聲。
但傅老爺子誰也沒看,只朝傅珩舟而去。
傅珩舟低叫了聲:“爺爺。”
傅老爺子冷哼聲,轉過身來面對眾人,
“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那不爭氣的孫兒,傅珩舟。”
眾人嘩然。
老爺子卻只是出面給自己孫子證明身份的,他看了眼傅珩舟:“剩下的,你自己處理好。”
便又讓人推著輪椅離開。
姜念柔腦子轟然炸開。
怎么會?傅珩舟竟然真的是傅家大少爺!
她想起自己方才犯蠢說的那些話,心下便一陣慌張。
傅珩舟緩緩看著姜念柔,面上是暴風雨來前的平靜,
“姜念柔,你嫌貧愛富,看不上身為司機的我,只想跟傅家大少爺在一起,我只是有一點難過,但并不怪你。”
他面色陡然陰鷙,上位者的威壓在這一刻不加掩蓋的爆發,
“但是你為什么要傷害姜兮薇和那三個孩子?甚至借我的手傷害他們?誰給你的膽子?呵,野種?他們是我的孩子!”
他一個眼色,周圍便有保鏢,按著把她拖到水里,每到窒息時,再將她拎起來,如此循環往復。
又將她的腿硬生生打斷。
傅珩舟臉上再沒有往日的柔情,一雙眼睛冷漠犀利。
“你是怎么傷害她的,全都給我受一遍!”
姜念柔疼得在地上打滾尖叫。
身上的高定白裙變得臟兮兮,精心做的妝發也早就亂了,渾身狼狽不堪。
她看向姜父姜母,試圖向他們求救,
“救救我,爸爸媽媽,雖然說我是假千金,但是這么多年,我們的感情難道不是真的嗎?”
向來疼愛她的姜父姜母此刻也只是冷漠地看著她。
姜母眼里還有恨意,
“你這樣對我的親生女兒,我和你之間還有什么感情!?”
姜念柔從未如此絕望過。
完了,一切都毀了。
偏偏男人如惡魔一般的低語再次響起,
“嫌貧愛富是吧?你是想嫁給凌家的那個心理扭曲、玩死了幾個老婆的斷腿老殘廢?還是想嫁給于家那個臭名遠揚的小混混?我都可以成全你!”
姜念柔被折磨得說不出一句話。
反倒是姜父開了口。
“凌家那個老殘廢和我認識,我可以安排。”
從得知親生女兒是姜兮薇的那一刻起,這位精明的商人就像是老了許多。
“不要——!”
姜念柔掙扎著說不,可沒人聽她的話。
傅珩舟和姜父你一言我一語敲定了這樁婚事,就定在了一周后。
做完這一切,傅珩舟心中卻還是說不出的痛苦,他獨自前往酒吧買醉。
上來搭訕的人很多,他一個也沒搭理。
好友那天在郵輪上目睹了一切,他是個情場浪子,只是當時聽了嘴,就把事情的真相猜了個大概,
“我的傅少啊,你現在在這借酒澆愁,到底是因為姜念柔嫌貧愛富騙了你?還是因為......姜兮薇走了?”
傅珩舟沒說話,俊美的臉上難得出現頹敗。
過了半分鐘,他才啞著嗓子開口,像是自我剖析一樣,
“我以為是前者,但是她說出那番嫌棄我的話的時候,我沒有多傷心,反倒是知道姜兮薇走了的時候,我很痛苦。”
傅大少爺自小聰慧,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好,唯獨在感情上,看不清楚自己的心意。
就連說出口的這番話,他也是想了很久很久才明白過來。
痛苦的前提是愛。
不愛才不會有痛苦。
他不愛姜念柔,所以她玩弄他的感情,他并不傷心。
可他愛姜兮薇,所以她的離開會讓他痛苦。
那他是在什么時候悄無聲息愛上她的呢?是從在她關心他的時候,還是在她笑著抱住他的時候?
他也不知道。
好友微挑眉,
“你起初是為什么喜歡姜念柔?”
分明喝了不少酒,可傅珩舟頭腦卻是前所未有的清明,
“三年前,我和老爺子吵架后離家出走,那天,我碰到了姜念柔,她給了我一把傘。”
好友略感詫異:“你說那次啊,那次我怕你出了意外,也一直跟在你后面了,碰巧看到了點有意思的——那天姜兮薇唯一的傘被姜念柔搶去了,但是她看見你淋雨淋得快要不行了,跪在地上求姜念柔把搶過去的傘給你。”
傅珩舟驟然抬起頭來看向他。
好友笑了笑,一把摔了他的酒瓶:“都喜歡到這份上了,還管她是不是要嫁人了?她不嫁人,你就娶她,她嫁人,你就去把人搶回來!”
傅珩舟笑了。
眼尾因為喝酒染出點緋紅,那點肆意勾人的味道又回來了。
“你說得對,老子的人。”
“我tm得搶回來!”
他給助理打電話,吩咐準備好私人飛機。
還沒忘叮囑一句,
“對了,跟老爺子說一聲,這回真是去追他孫媳的。”
“還有他心心念念的重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