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8.
“我的新大衣！”
這一聲，是繼妹叫的。
寧志平將我拉入懷中，池玉瑤“咚”一聲，結結實實摔在地上，姿勢狼狽。
他眉眼帶笑，聲音卻冷淡：
“小姨子客氣了，不用行這么大的禮。”
說著，他招呼衛陽和池玉瑤：“快入座吧，菜馬上就好。”
池玉瑤從地上爬起來，用力拍打大衣，滿臉嫌惡地打量著院子里的桌椅。
“也不知道會不會勾壞我的衣裳。”
幾個熱心的嬸子早看她不順眼了。
“夢鯉這孩子就是實誠，待客的點心都是托人從城里買的好貨，不像有些人，拿幾塊供銷社的普通貨色就想充門面。”
“可不是，看看夢鯉脖子上的金鏈子，多亮眼。”
“有些人啊，穿得再花哨，那料子一看就不上檔次，也好意思在夢鯉面前顯擺。”
池玉瑤氣得發綠，狠狠瞪了衛陽一眼。
“都怪你！摳摳搜搜，也不知道給我買幾件像樣的首飾！”
衛陽臉色也不好看，壓著火氣。
“我哪兒還有錢？為了今天這身行頭，我把積蓄都掏空了，你還想怎么樣？”
池玉瑤氣得直跺腳。
我轉身進了廚房忙活，寧志平被人叫來出去。
我剛把一道菜裝盤，回頭看見衛陽放大的臉。
他眼神復雜地看著我。
他聲音沙啞，“寧志平一個軍醫，能有什么大出息？你跟著我，我是大學生，將來前途無量。”
“滾出去。”
他突然走近，壓低聲音：
“夢鯉，我們都重新活過一次。”
“你和我，都清楚未來的走向。我們聯手，憑著我的才華和我們共同的先知，我一定能站得更高，走得更遠！”
看吧，不論什么時候，他都要我犧牲自己托舉他。
他的眼神變得熾熱起來：
“前世，是我對不起你。這一世，我發誓，我會加倍補償你，我們還會有孩子的，很多很多孩子……”
“滾！”我厲聲打斷他，胸腔里的怒火幾乎要噴涌而出。
“你有什么資格說這些？”
我死死盯著他，聲音因激動而顫抖。
“我每晚都會做噩夢！夢見自己被活活勒死時的窒息，夢見我的孩子，在我肚子里一點點失去生機！”
“衛陽，你這個殺人兇手！你有什么臉面站在這里，跟我說這些無恥的話！”
“我現在看你一眼都嫌臟！”
他卻像沒聽見我的控訴，反而上前一步，臉上帶著扭曲的執拗。
“夢鯉，我知道你恨我。”
“但我了解女人，只要我們有了孩子，你就會原諒我，你一定會重新接納我的！”
他說著，眼中閃過一絲瘋狂，猛地朝我撲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