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丈夫在新婚第二天就離奇失蹤了我慌到不行報了警,
貼了尋人啟事可仍舊沒有找到任何線索回村的那天,我婆婆一臉從容,
久就會回來我等了一天又一天直到我走進姜家貼滿符箓的木屋時我才發現我嫁的根本不是人!
姜毅失蹤的第十天,
我回到南河鎮老家準確的說是姜毅的老家我們從相識到結婚剛好六個月六個月,
他從來都沒有離開過我半步可就在我們新婚的第二天,
他卻離奇消失了我打他電話無法接通找遍了他所有能夠去的地方貼尋人啟事,到公安局報案,
但凡能做的我都做了可依舊得不到半點消息就在我陷入深深地疑惑和絕望時,
我婆婆打來電話說姜毅回來了我接到消息便馬不停蹄的趕往南河車子進院時,
我婆婆一動不動,盯著院中的那棵老榆樹發呆我好奇,
透過車窗看了一眼榆樹上掛滿了黃色布條和黑乎乎的東西,
像是什么紙扎的小娃娃我正看得出奇,婆婆貿然從車窗探出頭來“阿云”她聲音輕若蚊蠅,
黑色的眼珠看不到半分眼白我被她嚇得一驚“媽!你怎么站這兒啊?
”我捂著胸口猛吸了口氣,心臟咚咚亂跳她沒說話,只是朝我笑了笑,
那笑讓我渾身起雞皮疙瘩下車后,我忙不迭的問她姜毅在哪她看看榆樹又看看我,
一臉從容的說“去山場了,很快就回來”山場?我驀地的覺得背后發涼姜毅說過,
每逢冬季都得將伐下來的木頭送到南河的鎮上賣掉聽姜毅說那后山上的榆樹已經長了很多年,
各個樹冠高達數十米,枝干粗壯無比但奇怪的是,每一棵榆樹都腐朽不堪,
點生機如果木質不好就賣不上好價錢后來姜毅他爸從南河的道觀請了個老師傅老師傅告訴他,
這種情況叫做“樹死人活”,如果想讓樹活,除非用血來滋養姜毅他爸聽了心頭一驚,
但為了能讓木頭賣上好價錢,就在榆樹的周圍布滿了陷阱,
專門捕捉野雞、野兔這樣的活物再將活物的血撒在榆樹的周圍,
供養榆樹枝繁葉茂眼見榆樹越長越好,
可他爸卻意外的死了據說當時是被一根橫穿過整顆老榆樹的鐵鉤,掛住喉嚨致死的,
死壯極其慘烈找到的時候全身已經凍僵了,冰冷如雪我雖然對姜毅的不辭而別感到生氣,
但一想到我平日里對他好吃懶做的埋怨,加上那后山里陰冷又危險,
這心頓時就軟了一大截我告訴婆婆陪她暫住幾天,
等姜毅回來再返回板城姜毅家的房子類似四合院,上房三間,中堂一間,
兩側分別有廂房和東西配套的廚房,這樣的格局在古代可能會很普通,
但現代社會里卻非常少見,在當地已經算得上是獨一無二的了。我駐足望向東南角,
看到一座獨門小屋,小屋的門上拴了一個極大的銅鎖,像是鎖了什么重要物件我沒在意,
跟著婆婆進了離老榆樹不遠的一間屋子屋子里收拾的干凈整潔,
墻上的書柜里擺滿了畫紙和古董我和姜毅交往兩個月的時候曾跟他回來過一次,
只不過那次只待了不到半天的時間我環視四周,隨便看了看,除了房門上貼的兩道符箓之外,
其他沒什么特別之處我俯身細細打量那符,邊角有些磨損,背面寫著一行字:“以吾血祭,
陰陽通暢”我不明白,但是聽姜毅之前說過,我婆婆是南河鎮出了名的老迷信,
總是弄些有的沒的,讓人難以理解我搖了搖頭并沒在意坐在椅子上,
雙目微閉從板城到南河鎮我足足開了十二個小時的車,加上路上有點堵,我早就累到不行,
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不知什么時候,房門吱呀一聲打開,我耳邊傳來男人的腳步,
沉重又緩慢我驀地睜開雙眼,一陣陰風刮過,一張慘白而扭曲的面孔近在咫尺,
距離我的臉僅僅幾毫米!我嚇得魂不附體,拼命的喊,可我的嗓子像是被什么封住,
完全發不出聲音!緊接著,那個人突然倒了下去,身形變得僵硬那張臉也迅速隱匿于暗處,
再次出現,它竟變成了姜毅的模樣!他向我緩緩靠近,
嘴里呢喃著我的名字“裴云…”2我大口的喘/息,
心臟跳動得厲害可依舊一句完整的話也吐不出我瞪大眼睛,
看著他一步步靠近直到將我壓倒在床!他手中拿著尖刀用鋒利的刀刃對準我的脖頸,
來回的滑動我感受著死亡帶給我強烈的恐懼,我用盡全力推搡他,可他紋絲未動,我越掙扎,
他就抱得我越緊我甚至能清晰地聞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濃烈腥臭味我徹底崩潰,
眼淚止不住的流淌他伸出舌頭舔著我的睫毛,我忍不住惡心,拼命躲閃我想叫,
可是我連聲音都發不出,千鈞一發之際,
我耳畔突然響起了一道女人的呼喚“阿云…”我驀地睜開雙眼是婆婆她正滿懷笑意的看著我,
因為她瞎了一只眼,所以此刻看起來有點猙獰,嚇得我尖叫起來我晃了晃頭,
感覺胸腔里有分外的灼熱下意識的摸著身上早已被汗水浸透的衣服,
心里有種怪異的感覺“媽,你什么時候進來的?”婆婆低著頭,
用她那臟兮兮的袖子擦了把手:“有一會兒了,聽到你在喊,以為你出事了呢!
”我尷尬的扯了扯嘴角:“我…沒事兒,……”我腦袋一片混沌,分不清是夢還是現實只是,
我方才似乎看到了姜毅,他變成了一具尸體,趴在我身上吸/吮著我的血那感覺特別真切,
真切到我以為自己是死而復生了!我剛想張嘴說些什么婆婆就拍著我肩膀“做噩夢了,
沒事”她臉上露出溫柔慈愛的笑容,就像母親對待小孩子一樣“媽…”我喃喃地喊道,
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嗓子沙啞得厲害,好像幾天幾夜沒睡過覺一般“這房子煞氣重,
你剛才夢魘了,待會我在房梁上涂點雞血就好了”她語氣平靜,將我從床上扶坐起來,
拿起桌邊一瓶紅色油漆在桌沿處畫了個符咒,又往碗中倒了一碗雞血,攪拌均勻后,
抹在了房梁上說實話,我以前對這些東西是非常排斥的,但是現在,
我卻產生了一種莫名的信任感“阿云,記得把手指含在口中,等它化開,然后放進去,
再咬破食指,讓鮮血滴落在符紙上”我點點頭,深吸了一口氣,將兩只手掌合攏,
按壓在墻壁上隨著我的動作,房梁突然輕微顫抖了幾下,一陣陰風刮過我渾身打了個哆嗦,
這是什么原理?沒科學依據阿?我正疑惑不解,轉過頭卻看見婆婆端過來幾盤菜,
我頓覺一股惡意涌上喉嚨“怎么了?”我擺了擺手,指著那盤帶有血腥的生肉,
狂吐不止婆婆拍著我后背,幫我順氣我胃部翻滾,差點把苦膽水吐了出來片刻,
她笑瞇瞇的跟我說“我們村里有講究,新媳婦上門吃生肉,以后生出來的孩子壯實,
你要是不喜歡,那媽把它撤了!”我趴在床的邊緣,看著她漸漸遠去的背影,
越發覺得這里陰森怪異我掏出手機,準備給小悅發條微信,想讓她幫我查查,
姜毅的車子最近到底有沒有回南河可山區的信號極其不穩定,
發出去的消息轉了半天都打不出去,我懊惱的放下手機,這里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無論如何明天務必返回板城!此時,窗外彤云密布,涼風徐徐的吹,刮的房門嘎吱作響,
我下意識的抓緊被褥,眼神飄忽,突然間很想上廁所我顫微的拿起手機,
走出房門南河不比板城,廁所都置在院外,距離我房間不遠也不近我深吸了一口氣,
借著手機的光芒向院外走去四周安靜的嚇人,
只有我急促的呼吸聲回蕩我小心翼翼的走出院內,
剛抬頭就看到一個人影鬼鬼祟祟的站在廁所門口我嚇了一大跳,立刻縮回房內,
反鎖上門等我平復好情緒,仔細傾聽外面的動靜,確認沒人,
才躡手躡腳的拉開門縫我緩緩將臉貼向門縫,一只黑溜溜的眼珠正盯著我瞧!
3我本能的尖叫出聲,腿都嚇軟了捂著嘴巴大氣都不敢喘,額頭的細汗密密麻麻過了好半晌,
我渾身依舊顫抖不止,后脊背涼嗖嗖的我鼓起勇氣小心翼翼的挪出房間見走廊空無一人,
才深深吐了口氣我扶著墻壁向廁所方向移動,可剛走了幾步,
身后便響起一道深沉低啞的聲音“阿云…你去哪兒阿?”我驚恐的連呼吸都要驟停,
這聲音…我咬緊牙關,將頭緩緩轉向身后一個穿著破敗紅裙子的女人,站在門前,
她披散著頭發,一只眼睛被挖去,露出鮮紅色的眼球而另一只眼眶里,則是空洞洞的眼窩,
眼球不知去向我差點嚇得尿失/禁,腦海一片空白她緩緩朝我爬來,
腐朽殆盡的指甲輕輕劃破了我的褲管冰冷的觸碰讓我猛然驚醒,我拔腿就跑不知道跑了多久,
只記得跑的氣喘吁吁,才停下腳步我環顧著四周,才發現自己已經跑到了祠堂旁邊的荒野!
這里雜草叢生,冷風襲襲,不遠處還有狼嚎聲此起彼伏,陰森恐怖的很!
“阿云…”女人嘶啞著聲音追上來,我腦袋一陣劇痛,捂著額頭蹲在地上這聲音…似婆婆?
又似姜毅?我聽不清楚“阿云!”我猛地抬起頭,
干癟的骷髏站在我前面我驚慌失措的往后退,撞到了石獅子,
摔坐在地她伸長胳膊想撫摸/我,但是手臂太短夠不到,只能徒勞的揮動著我不斷搖著頭,
眼睛里蓄滿淚水,驚恐的喊著救命!不知喊了多久,一個身穿黃袍的男子從不遠處走過來,
手持浮塵,慈眉善目我透過月光定睛一看,是姜毅他二叔!他嘴里念叨著什么,
雙手飛快結印,一陣刺耳的尖銳鈴聲在空曠的荒野傳播開來女人發出一聲哀鳴,
瞬時消失不見我松了口氣,暈倒在地醒來時,我正躺在一戶人家這個家很簡陋,
除了一張木板鋪成的床,再沒有其他家具我看著屋頂,愣怔的眨了眨眼睛,想起昨天晚上,
不由哭了出來我試圖找出手機,卻發現屏幕碎裂,根本用不了了胡思亂想之際,
一個身穿青衣的老婦人推門進來,她看見我,笑呵呵的將我攙扶起來,
給我端了杯熱茶我伸手接過卻不敢喝,想起近幾天發生的種種,
只覺得遍體生寒老婦人似乎看出了我的不對,她用極輕的聲音告訴我“別怕,嬸兒是好人,
不會傷害你的,昨個是楚山給你背過來的”我警惕的看著她,她的眼睛和婆婆的很像,
只不過,婆婆是右眼,而她是左眼我下意識的向后退了退,怯弱的問她“嬸兒,
你…最近見過姜毅嗎?”她聽完我的話,眼神里透出難以捉摸的暗流她搖搖頭,又點點頭,
似乎是在否決,又仿佛是在承認。我不明所以的皺眉她嘆了口氣,語重心長的勸慰我“你啊,
年紀小不懂事,姜毅不是普通人,找個車從哪來回哪去,免得惹禍上身!
”她的語氣雖然很溫柔,卻莫名讓人毛骨悚然,我下意識搖搖頭,
不懂她話中是何意她從懷中取出一枚玉佩,塞入我手中,“我觀你骨骼驚奇,
將來一定會有出息,這枚玉佩是我當初嫁妝,你收好了,切莫丟棄!”說罷,
她又交代我不許再去招惹姜毅,才放我出門我茫然的握住玉佩,
直至她將房門關上回去的路上,我腦子里一直回響著老婦人說的“姜毅不是普通人”,
我心中甚是疑惑,我們相識的時間雖短,
可我卻知道姜毅是個好人他曾經幫助過我、保護過我,是個值得信賴的男孩,
甚至為了救我差點死掉,我怎么會認錯?我堅定的將玉佩藏于胸口,
繼續趕路南河鎮的村莊怪異的很,家家房門緊閉,足不出戶途徑昨晚的祠堂,
我隱約覺得背后發涼,加快腳步向家跑去進院時,
我婆婆依舊坐在院中盯著那棵老榆樹發呆說實話我有些生氣,
我一個大活人一整晚沒回來她不但不找,甚至連一點擔憂的樣子都沒有我徑直走到她面前,
語氣有些不耐煩的質問“媽,你說實話,姜毅到底去哪了?什么時候回來,或者!
他到底回沒回來過!”4她淡漠的瞥了我一眼,隨即收回視線,
依舊看著那顆老榆樹發呆我忍住怒火:“媽,你知不知道我昨天有多危險,
我昨天差點就……你就一點不擔心?”她聽見聲音,抬起頭看了看我,隨即又垂下眸子,
淡漠的開口“你大半夜的不睡覺,撞著東西了還怨我?”我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這態度跟我來南河的那天完全判若兩人阿我不明白她為何忽然變化如此巨大,也懶得理會她,
甩了甩袖子,回自己屋砰——房門摔上的聲音婆婆抬起頭看著我離開的方向,
臉上帶著詭譎的笑容她拿出一塊帕子擦了擦手指,眼角閃爍出興奮的神采我回到屋里,
將東西都收拾起來今天晚上務必離開可我剛走出房門,
胸口就劇烈的疼痛我捂著胸口跪在地上,大汗淋漓,幾乎是喘不過氣來婆婆聽到響動,
急匆匆趕過來她蹲下身子,用力按壓著我的胸口我感受到她掌心里傳遞來的炙熱力量,
漸漸舒服了一些片刻,婆婆一臉嚴肅的看著我“你撞了不干凈的東西,
現下好好休息”她又問“你昨天晚上去哪了,都見了誰?
”她的眼神里有著濃郁的審視和探究,好像要把我看透我被她看的渾身發毛,
不安的挪了挪膝蓋“看見二叔了,還有一個嬸兒”她的臉色突然變的古怪她瞇縫著眼睛,
沉默片刻問我“他們可給過你什么東西?”我怔了怔,想起那個老婦人說的話,
搖了搖頭“沒有”“那就奇怪了”婆婆一邊嘟囔一邊往外走我望著她的背影,
深深吐了口氣她卻又突然從門框邊緣探出頭來,陰森森的說“你的病還沒有治好,
就算是想離開,也等把病治好再走吧!”晚上,我心驚膽戰的躺在床上,外面的風呼嘯作響,
我翻來覆去無法入眠我總覺得婆婆的行為非常反常,可又說不清楚哪里不對勁迷糊間,
我隱約聽見窗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我警惕起來,豎起耳朵仔細辨認是婆婆我悄悄的穿上鞋,
透過門的縫隙向外看去婆婆手里拿著一只雞,站在榆樹前她的表情很猙獰,眼球布滿血絲,
額頭青筋暴起,顯然是受到某種刺激,我的心提到嗓子眼,下意識想叫喊出聲,
可喉嚨干澀的厲害,竟發不出聲音,只能靜靜的觀望過了一會兒,她在圍墻周圍走了幾圈,
猛的拔腿沖向榆樹我嚇壞了,不知道她到底想干嘛只聽一聲雞叫,婆婆跳上榆樹枝頭,
狠命啄食她的表情瘋狂的厲害,嘴巴咬破雞的喉嚨,
殷紅的鮮血順著牙齒留在了樹枝上她不顧自己身上的傷痕,拼盡全部的力量向上爬去,
直到露出半截身子才停下來我捂著嘴巴,強迫自己不要出聲,
可眼淚還是止不住的流淌出來我蜷縮著躺在床上,用被蓋住我整個身體,
哭的泣不成聲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冷了,我抱著雙臂,慢慢失去了意識等我再醒來時,
天已大亮,我整個身體都疲憊又酸痛的很強忍著爬起來我透過門縫向外看了眼,
院內空無一人想起昨晚,我躡手躡腳的走了出去,站在榆樹前仔細的觀看,樹干粗壯,
枝葉繁茂,奇怪的是,不見一丁點血液的痕跡我有些納悶,卻突然想起姜毅他爸,
身上的汗毛瞬間豎了起來我正想的出神,婆婆突然從身后冒了出來“阿云…你看什么呢?
”她的語調極其陰陽怪氣,聽的人心底發麻我立馬轉過身,故作鎮定:“沒事,我想洗臉,
沒找著盆…”“盆在廚房,你在樹底下找什么?”她陰測測的笑道,
讓我遍體生寒她說什么我便答應著什么,然后低著頭走進廚房廚房收拾的很干凈,
灶臺上放著水缸、木柴、鐵鍋,除此之外,還擺放著一張桌子我用盆接了些熱水,
擰干抹布擦拭著身體,
同時觀察四周突然發現灶臺的角落里擺放著幾本書籍和雜志書籍都是一類比較老舊的,
而且封皮泛黃,顯然有了一段歲月我小心翼翼的拿起一本看了看封面,是一些醫學論文,
還附帶了圖片我的目光不由被圖片吸引住,竟是一些醫學上的臨床試驗和解剖圖,
旁邊標注了一些數據,顯然是正在看的書籍我驚慌的合上,
一種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我越看心中越吃驚我不懂醫術,但是,通過圖片也能看出一二,
雖然有些模糊,但是,基本上每一個案例都做到了精確描述婆婆怎么會有這些東西?
看這個又是為了什么?我不敢想象,也不愿繼續想象下去,
連忙扔掉手里的抹布跑出去她陰惻惻的盯著我我緊張的咽了口唾沫,
不敢和她正視婆婆似笑非笑的勾起唇角“怎么了,不舒服啊?”5我沒說話,
徑直朝老婦人的家里跑去一路上我跌跌撞撞,可我顧不上身體上的疼痛,
腦袋里不斷回蕩的只有剛剛看見的東西我跑到門前,敲了半晌,
門才吱呀一聲打開老婦人見我氣喘吁吁的樣子,趕忙攙我進屋她給我倒了杯水,
又忙不迭的拍著我的背幫我順氣我咳了幾聲,才緩緩道“嬸兒,我求你,
幫我找個去城里的車,我的車沒油了,我想回家!”我實在怕極了,
婆婆那副恐怖至極的模樣她端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的看著我許久,她嘆息了聲,
輕輕撫摸著我凌亂的長發我以為她會幫我,送我走,誰料,下一秒,
她的右手掐上我的脖子我瞪大眼睛,死死抓住她的手腕,拼命的掙扎,
卻無濟于事她用力的掐著我的脖子,將我舉到半空中,狠狠摔至在地我捂著疼痛的身體,
驚恐的看著她,一句話也說不出她居高臨下的俯瞰著我,陰測測的笑了兩聲我甚是不解,
年近六旬的老人力氣為何這般大我不明白她要干什么,強撐著身體從地上爬起,
想奪門逃走不知是害怕還是體力不支,我的腿越發癱軟我拼命的跑,
卻始終甩脫不了她的糾纏路過祠堂時,看見里面供奉的神像,靈位下面,
放著三根香我順勢鉆到了下面,顫抖著手緊緊捂住嘴巴祠堂里安安靜靜的,
我趴在地上動彈不得忽然,一股濃重的臭味撲鼻而來祠堂里,堆滿了爛泥,
散發著惡臭祠堂里沒有火源,所以這些臭泥都凝結成了固態我的衣服臟兮兮的,
全部黏貼在了身上,渾身難受至極我防備的看著外面她蹲下身子,
試圖尋找我我的心跳加快了幾分,悄悄的爬上桌案的架子上她看不見我,卻突然伸出了舌頭,
猩紅色的舌尖舔/舐著她干裂的嘴唇,
一滴黑色的涎水順著它的鼻孔滑落下來我渾身哆嗦起來,使盡全力緊緊握住架子的上方,
屏住呼吸,生怕自己掉了下去她不耐煩的皺眉,伸手想夠我我不敢躲避,
就怕她碰到我的身體,那些惡心至極的粘液就會沾染在我的身上我的雙手死死的扣住扶手,
指甲嵌入木板,深深嵌入肉中,卻毫無反應我絕望的閉上眼睛我想我完蛋了就在這時,
一陣急促的剎車聲傳入耳朵,一輛轎車穩穩當當的停在祠堂門前司機探出半顆身子,
問道:“大嬸,請問姜毅家怎么走?”我聞言,心中一凜她抬眸看了眼司機,眼珠微微一轉,
道:“往前,直走,最右側就是”話落,車子疾馳而去我的身體僵硬無比,
一動也不敢動半晌,我聽見她腳步挪動的聲音,直至消失我才緩緩落下,揉了揉發僵的胳膊,
我擦掉已經風干的淚痕,想起胸前的玉佩,順勢摘掉扔在了地上我告訴自己,
必須活著離開這里,我要活著我瘋了一樣沖下木凳,朝村尾跑去村尾靠山的地方有條小河,
河對岸是一處廢棄的工廠,我偷溜了進去我想在這等那輛去往姜毅家的車子,
再次返回天漸漸暗沉下來,河水變成冰涼刺骨冷風刮過,吹起了我的長發我縮了縮脖子,
凍的瑟瑟發抖遠處傳來汽笛聲,我趕忙站起身,朝著聲音的方向跑去果真有一輛汽車駛來,
我拼盡全力攔截住司機從駕駛座探出腦袋,看了看我我趕緊搖晃他,焦急道:“師傅,
救救我,我家出事了,麻煩您載我去鎮上”司機點頭,將車窗升了起來,
調轉車頭我松了口氣,跟著汽車朝著鎮上駛去我一刻也等不及,坐在汽車后排催促著司機,
“師傅,麻煩您快點”車子大概行駛了十分鐘,我透過車窗向外探去,卻看不到一處人家,
兜兜轉轉間,汽車停了下來我嚇壞了,拼命的拍打司機的肩膀:“師傅,我們到哪兒了?
怎么還是荒山野嶺啊”司機扭頭看了我一眼,我盯著他那雙沒有眼白的雙眸,
嚇得尖叫出聲立馬跳下車,拔腿就跑黑漆漆的山嶺,荒無人煙,四周除了蟲鳴,什么都沒有,
我被嚇蒙了,只覺得身后有人追我,拼了命的奔跑,一直跑到天亮……6我不知道該怎么辦,
也不知道該相信誰,只能坐在樹下,蜷著雙腿拼命的喘/息我回憶著近幾天發生的種種,
腦子里突然想起了二叔,我擦干眼淚,憑著記憶往回走第一次來南河,姜毅帶我去過二叔家,
說是二叔,可并非是他親二叔聽姜毅說,他爸曾經因為榆樹山場的事被村里的人爭議,
是這個二叔出面幫忙制止,從那以后,
兩人就拜了把兄弟我朝著小路走了進去我不清楚具體的位置,
但是隱約記得有條小溪二叔家在村莊的西邊我沿著小溪朝前走著,走了好久,
才看見燭火微微的房子院內一片寂靜,我敲響了房門,敲門好一陣子,才聽見有人應聲,
是二叔我趕忙上前拉著他的手臂“二叔,救救我!”二叔見我的樣子,似是看出了什么,
趕忙招呼我進屋,關上房門給我煮了碗粥,待我喝光后才詢問“丫頭,怎么回事,
你慢慢和叔說清楚!”我哭著將近幾天發生的事情和盤托出二叔聽罷,
臉色鐵青他拿起茶壺倒了杯熱水遞給我,一臉嚴肅的問我“你和小毅是怎么認識的?
”他眉頭緊鎖,怔怔的盯著我我心發慌,竊竊的出聲“在墓地,
給我媽媽掃墓時遇到的”二叔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而后掐指算了起來,
臉上的表情愈發的凝重我忐忑的問:“二叔,到底怎么了?
”他的話讓我想起了我和姜毅領證的前一個月他中途曾因為婆婆病了回了趟南河,
而我因為工作原因沒能跟他一起,可自從那次回家以后,姜毅就變了,變的越發古怪,
脾氣暴躁易怒我只當他是因為婆婆生病才會如此,可看到二叔的表情,
我竟也有些疑惑了二叔嘆了口氣,將茶杯輕放在桌子上,而后又抽出一支煙點燃他吸了口煙,
沉吟片刻道:“你先別找姜毅,現在最主要的是,
把你婆婆院中的那棵榆樹砍掉”我聞言有些疑惑榆樹比姜毅重要?況且那榆樹粗壯無比,
沒個三五天是砍不斷的我問二叔,為何要砍掉那榆樹二叔解釋道:“如果我沒猜錯,
那棵榆樹恐怕有些年份了,你公公之前聽信那道觀老頭的讒言,用血澆灌將其養成,
我估計那樹枝上方定是長滿了尸斑”我聞言倒吸了一口涼氣我雖然不太懂,可我也聽說過,
尸斑的意義“二叔,你說,那榆樹上面長滿了尸斑?!”二叔點了點頭,
說道:“榆樹本來就是陰性植物,若是長期被人用鮮血浸泡滋潤,很可能尸化,
成為兇煞之樹”“尸斑?”我驚訝出聲,“那不是尸體嗎?”二叔擺了擺手,
“不管是什么東西,只要是陰邪之物,便會留下尸斑,你切記一定要砍掉,
否則后患無窮”我心中惶恐,
卻也不敢違背他的意思我抓著二叔的袖角央求“二叔求你幫我”二叔蹙眉看著我,
許久嘆了口氣,說道:“今晚你在這睡,切記三更之前一定不要出門,
千萬不要出院門半步”我乖巧的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二叔又囑咐了兩句,
便匆匆離去夜幕降臨,天空灰蒙蒙一片,我將門反鎖,而后躺下我緊張兮兮的看著房門,
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我開始懷念在板城的日子,想小悅,想姜毅,正想著,
我突然感受到有股強烈的寒意襲來我心猛然咯噔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幻覺,
我看見一縷黑霧纏繞著屋子,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
總覺得它在慢慢的移動我想起二叔方才囑咐過的話,不管發生什么,
切記不可亂動我閉著眼睛,努力讓自己鎮靜下來,不去理會那抹黑霧然而,
那黑霧卻仿佛黏在門上一般,不論我怎么驅趕,它都紋絲不動黑霧越來越濃郁,
最終在門外形成一個魅影魅影看不見五官,
唯獨露在外面的兩顆獠牙森白駭人不知道過了多久,迷迷糊糊聽見有人叫我,我睜開眼睛,
借著昏黃的燈光似乎是看見了姜毅的面龐我抽出手臂,想去觸碰,
卻又害怕黑霧漸漸將我包圍,我神志不清,昏昏欲睡之際,耳畔傳來二叔的聲音“丫頭,
醒醒”我渾身乏累,掙扎著起身,卻發現身子軟綿綿的使不出一點勁二叔的聲音越來越小,
越來越模糊,最終消失不見恍惚中,我仿佛回到了板城,姜毅一襲黑衣站在霧中,
他沖著我笑,笑的邪惡至極……7我尖叫一聲,猛地驚醒過來二叔坐在我旁邊,滿臉擔憂,
他摸了摸/我的額頭,而后松了一口氣遞給我一碗水,吩咐我喝下那水漆黑如墨,
散發著一股難聞的腥臭味,我嫌棄的皺了皺鼻子二叔說,這水是他特制的符水,
可以保護我平安我猶豫再三,最終端起碗,一飲而盡,水入肚,一股暖流從胃部升騰而起,
順著咽喉落下,整個腹腔頓時暖融融的,舒服的不像樣子我突然想起姜毅房間那的兩道符紙,
總感覺哪里不對,卻又不說不出來只能跟著二叔去往姜毅家進院前,二叔遞給我一張符,
告訴我關鍵時刻將符扔出去可以保命我將符揣在兜里,隨著二叔走進院子婆婆見我們走進,
剛想迎過來就被二叔打暈,我們站在榆樹前,榆樹依舊筆挺的立在那里,一陣陰風吹過,
樹上的銅鈴颯颯作響我小心翼翼的環視四周,試探著喊著婆婆,見她沒有回應,
我示意二叔可以開始了二叔從身后拿出斧子,將手指劃破,在符紙上滴上兩道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