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頒布政令，女子二十不嫁，須拋繡球選夫婿。
我的二十歲生辰和成婚是同一天，大婚前五日，未婚夫沈云澤卻上門，要我答應他先娶表妹過門。
“嬌嬌父母早逝，無人替她張羅婚事，我自然要對她負責。”
“只是讓你做平妻，若你心中有我，就不該在意這表面名分。”
我問他為何不讓沈嬌拋繡球選夫婿。
他抿緊唇，神色不悅：
“胡鬧！我怎能讓她嫁給一個不知底細的男子？萬一受了委屈該怎么辦？”
我轉身去了父母的院子，要他們為我張羅繡球選夫。
大婚當日，沈云澤穿著大紅喜服姍姍來遲。
卻正好看到我將繡球拋入了聞名京城的紈绔世子蕭承玄懷中。
蕭承玄抬起眼，似笑非笑：
“你可知我不能人道，這樣還愿嫁我？”
我毫不遲疑點頭。
沈云澤的臉卻瞬間慘白……
聽到我要拋繡球選親，父親母親都紅了眼眶。
“瑤瑤，你可知曉那拋繡球湊熱鬧的都是什么人……”
我閉了閉眼，咽下喉頭的酸澀。
“父親母親不必擔憂，相信女兒。”
走出房門，我深深吐出一口濁氣。
我知曉父母的顧慮。
新政頒布后，不少世家都爭先恐后為女兒定下好兒郎，唯恐落到拋繡球被眾人圍觀的地步。
畢竟，有不少地痞流氓都會蜂擁而至，企圖搶到繡球迎娶官家小姐。
就算有世家公子，也盡是些名聲極差的紈绔子弟。
慕家和沈家百年交好，他們早就定下了我和他的婚約。
沒想到最后卻是他負了我。
回到臥房，我望著即將繡好的嫁衣發呆。
沈云澤說出那些話時，我正在為嫁衣上的鴛鴦繡上眼睛。
一個不留神，繡花針刺破手指，血滴在了嫁衣上，將鴛鴦的眼眶暈染出一片血色。
他處處為了沈嬌著想，可沈嬌年方十八，還有兩年時間尋覓夫婿。
就非得是他來娶？
在我和他大婚前五日說要娶沈嬌，哪里考慮過我的感受？
嘴上說著平妻，外人卻只會將后進門的當做妾室。
這是把我們慕家的臉面狠狠放在地上踐踏。
侍女神情緊張，急匆匆開口：“不好了小姐，那沈嬌在門口跪著，怎么也不肯起來！現在一堆人指指點點，以為我們慕家對不起她呢！”
我眉頭緊鎖，不知道沈嬌在整什么幺蛾子。
府門口，沈嬌跪在地上，只著一襲單薄的白衣，神情凄然，身形搖搖欲墜。
身旁百姓七嘴八舌，越說越離譜。
我的心里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明日便要嫁給沈云澤，為何來慕府門口鬧這出？
沈嬌看到我，眸色驟然亮起，聲音柔柔弱弱。
“慕姐姐，你千萬別生云澤哥哥的氣，都是我不好，你想讓我怎么賠禮都可以，別再和云澤哥哥鬧別扭了……”
邊說著，她邊膝行邊來抓我的衣角。
我想要避開她的觸碰，她卻先我一步倒在地上。
“啊！”沈嬌發出一聲痛呼，卻還是強撐著笑意：“慕姐姐，只要你肯消氣，嬌嬌什么都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