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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海邊回來之后,我便不再抗拒,而是十分耐心地等待著出嫁的日子。
我爹剛開始的時候,還日夜不停地看著我,生怕我像我姐那樣,無緣無故地沒了。
對于我姐的事情,我并沒有多問。
我爹也對她的事情閉口不談。
但時間長了,我爹的手又開始癢了起來。
他這種逢場必賭的人忍了這么久久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在得知我肯定要嫁給大壯哥之后,他便又開始進出**。
我爹手氣好的時候很少,大多數的時候經常會罵罵咧咧地回家。
晚上的時候,他總是會帶著外面的男人回家下地窖。
幾個男人一起,在地窖待了一整晚,直到天蒙蒙亮的時候才出來。
我也曾偷偷地趴在窗戶根下,只見這些男人們每個都面色潮紅、一臉饜足地從地窖里面出來。
每當這個時候,我爹都會樂呵呵地手中捧著一大堆的珍珠。
每一顆珍珠都在月光的照射下,泛著圓潤飽滿的光澤。
像極了美人淚。
第二天我爹就會將這些珍珠賣了還錢,再去**試試手氣。
如此反復……
甚至有一天,他賭輸了所有的錢,當天晚上我就發現他竟然帶了五六個男人下地窖!
也就是那次,我看見我爹從地窖里面出來的時候,手里拿出了一顆泛著瑩瑩血光的淡粉色珍珠!
要知道,這種珍珠一顆可抵平日那些珍珠好幾十顆!
我爹笑得合不攏嘴,趕緊拿著那顆珍珠直奔**里面去了。
之后的幾天,我爹沒回來,一直泡在了**里面。
但他也怕我又有什么意外,走的時候還不忘囑咐大壯哥要看牢我。
那幾天,陪著我的人從我爹變成了大壯哥。
我們度過了一段甜蜜的時光。直到我出嫁的前一天,我爹不得不從**出來回家看著我。
因為我門村子里面有一個說法,出嫁前一天,新郎新娘不可見面,否則就觸了霉頭,兩人不會白頭。
這天晚上我爹破天荒地沒有下地窖。
直到第二天的早上,我爹打開了我屋子的門,迫不及待地催促著我出門,和當初我姐出嫁的時候一樣。
我剛出門,就看見我姐身穿當時出嫁的新衣,站在了大門口。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放在了她的身上。
只見我姐全身上下全都濕漉漉的,像是剛從水里出來的人一樣。
黑色的頭發上還淌著水珠。
“大丫!是大丫!”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我爹。
他顫抖著一雙手就要上前拉住我姐。
但是我姐直接略過了他,直奔大壯哥。
兩人站在一起像極了一對新婚的夫婦,大壯哥的身上還穿著當時和我姐成親那天的新衣。
“大丫,你……你怎么回來了?”
大壯哥看著她的眼神中帶著探究,還有一閃而過的驚喜。
我姐還是沒有說話,而是直接拉起大壯哥的手,輕輕地放在了她的肚子上面。
寬大的新衣被大壯哥的手掌順平,所有人都看到了我姐微微隆起的小腹。
“你懷孕了!”大壯哥面露喜色,又驚又喜地大聲喊出。
他這副模樣像極了我爹賭贏了錢時候的樣子。
我爹也十分高興,
慢慢地靠近我姐,不停地試探著叫著她,
“大丫!大丫?”
我姐只是定定地看了他一眼,卻并沒有搭話。
我仿佛變成了一個啞巴,事實也的確如此。
不管我爹和大壯哥怎么叫她,她就是不回話,只是一個勁兒地讓大壯哥摸著她的肚子。
我爹更高興了,他嘴里直呼:“成了!這次成了!”
我不明白我爹嘴里的成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難道我姐變成了一個不會說話的啞巴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嗎?
我不可思議地看著我姐。
她并沒有開口說話,但是我卻能清清楚楚地聽見她的聲音,
【大壯哥,我回來了,你只能和我一個人成婚!】
我驚懼得后退了兩步,直到小腿磕到了門框子上面,一下子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
我姐眼中充滿陰毒地回看著我。
這是我第一次明晃晃地感受到她的惡意,
【是你搶走了大壯哥對我的愛!這次我有了寶寶,不會讓你搶走他!】
所有人都沒有聽見我姐怨毒的聲音,甚至我爹還貼心地給我姐送進了屋子里面,轉頭就呵斥著我,
“你沒看見你姐渾身上下的衣服都濕了嗎?還不趕緊將你身上的衣服脫給她!”
我猶豫了,小心翼翼地開口,
“可是,今天是我和大壯哥成親的日子,怎么能把身上的新衣脫給姐姐呢?”
我爹上來就給了我一個大耳瓜子,
“你沒看到你姐都懷孕了么?既然你姐都已經回來了,還帶著孩子,自然是她和大壯成婚了!”
我抬眼想跟大壯哥求救,但是他的眼神始終放在我姐的身上,絲毫沒有注意我半分。
怎么會呢?
我們是在海邊一起發過誓的啊……
“大壯哥……”我期期艾艾地叫了他一聲,得到卻是他充滿無奈的表情,
“小荷,對不起,你姐懷了我的孩子,我不能拋下她。”
話音一落,我就接到了來自我姐得意的神情。
她仿佛是在沖著我炫耀。
但是這有什么可炫耀的呢?
明明逃婚的是她,現在巴巴趕來的也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