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歸來與和離大靖王朝,元和二十七年,冬。凜冽的寒風(fēng)卷著細碎的雪沫,
刮過巍峨的皇城宮墻,也刮過了久別三年的攝政王——蕭燼嚴的風(fēng)塵仆仆的眉眼。闊別三年,
他回來了。率領(lǐng)著鐵騎踏平西北蠻夷,揚了大靖國威,
如今權(quán)傾朝野、更是軍功加身的攝政王,終于在三年后,自那片風(fēng)沙彌漫的戰(zhàn)場,
回到了這座他既熟悉又似乎有些疏離的帝京。城門處,迎接的隊伍浩浩蕩蕩,皇帝親臨,
滿朝文武肅立。蕭燼嚴一身玄色鑲金邊的鎧甲尚未卸下,
冰冷的金屬光澤襯得他面容愈發(fā)冷峻寡淡,墨色的眸子深不見底,掃視過人群,
沒有任何情緒波動,仿佛這萬眾矚目,于他不過是過眼云煙。他是大靖的守護神,
也是令百官敬畏、百姓既崇拜又有些畏懼的存在。傳聞中,這位攝政王不僅權(quán)勢滔天,
更是出了名的冷情寡淡,不近女色,仿佛這世間一切情愛都入不了他的眼。而他的王妃,
當(dāng)今圣上的親姐姐,大靖最尊貴的長公主,楚傾顏,亦是京城中一道耀眼的風(fēng)景。
她生得傾國傾城,金枝玉葉,性子高傲冷清,如同開在雪山上的雪蓮,美麗,
卻也帶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離。只是,這對身份無比匹配的帝后至親,
其婚姻卻堪稱大靖王朝最大的笑話。三年前,一道圣旨,
將權(quán)傾朝野的攝政王蕭燼嚴與金枝玉葉的長公主楚傾顏捆綁在了一起。大婚那日,十里紅妝,
盛況空前,可新婚之夜,蕭燼嚴卻當(dāng)著滿朝賓客和楚傾顏的面,留下一句“西北告急,
本王即刻出征”,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新房,連夜奔赴戰(zhàn)場。這一去,便是三年。三年來,
他在前線浴血奮戰(zhàn),她在深閨獨守空房。攝政王夫婦感情不合、相看兩厭的消息,
早已是京城公開的秘密。人們都說,長公主雖有傾世容顏和尊貴身份,
卻也逃不過被丈夫冷落的命運,而攝政王心中,怕是只有江山社稷,沒有兒女情長。此刻,
蕭燼嚴在眾人的簇擁下,回到了那座屬于他和楚傾顏的攝政王府。王府依舊是三年前的模樣,
只是更添了幾分沉寂。他踏入主院,府中的下人們早已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等候著,
卻唯獨不見他的王妃。“王妃呢?”蕭燼嚴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卻依舊冷硬如冰。管家連忙躬身:“回王爺,王妃在……在寢室。”蕭燼嚴沒有再多問,
邁開長腿,徑直走向內(nèi)室。推開那扇熟悉的雕花木門,暖爐燒得正旺,
屋內(nèi)彌漫著一股淡淡的、屬于楚傾顏的清雅香氣。她正坐在窗邊的軟榻上,背對著他,
望著窗外的雪景。聽到動靜,楚傾顏緩緩轉(zhuǎn)過身來。三年不見,她似乎清瘦了些,
但那張臉卻依舊美得驚心動魄。肌膚勝雪,眉如遠黛,一雙美眸清澈明亮,
此刻正淡淡地看著他,沒有驚喜,沒有怨懟,只有一片平靜,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她手中,
還拿著一張紙。蕭燼嚴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三年來戰(zhàn)場上的殺伐之氣似乎在這一刻收斂了些許,但周身的冷冽氣場卻并未減少。
他一步步走近,停在她面前。四目相對,空氣仿佛凝滯。良久,楚傾顏先開了口,聲音清脆,
卻帶著一絲冰冷的疏離:“王爺,恭喜凱旋。”蕭燼嚴微微頷首,沒有說話,
只是目光沉沉地看著她。楚傾顏見狀,將手中的紙遞了過去,美眸輕抬,朱唇微動,
清晰地吐出兩個字:“和離。”那張紙上,赫然寫著“和離書”三個大字,字跡娟秀,
卻透著一股決絕。蕭燼嚴的眼神瞬間沉了下去,墨色的瞳孔中似乎有什么東西在翻涌。
他沒有去接那和離書,只是盯著楚傾顏的眼睛,聲音比屋外的寒風(fēng)還要冷:“你說什么?
”“和離。”楚傾顏重復(fù)了一遍,語氣平靜無波,“王爺三年前新婚夜離去,這三年來,
我們有名無實,新婚夜也未曾圓房。如今王爺凱旋,功成名就,這樁本就無愛的婚姻,
也該結(jié)束了。”她頓了頓,補充道:“這三年,我楚傾顏,不欠王爺什么。和離之后,
你我男婚女嫁,各不相干。”蕭燼嚴看著她那張寫滿“冷漠”與“決絕”的臉,
心中那股壓抑了三年的情緒,如同沉寂的火山,終于有了噴發(fā)的跡象。
他非但沒有接過和離書,反而上前一步,在楚傾顏還未反應(yīng)過來之時,長臂一伸,
將她整個人打橫抱了起來。“啊!”楚傾顏驚呼一聲,下意識地掙扎,“蕭燼嚴!你做什么?
放開我!”“做什么?”蕭燼嚴抱著她,大步流星地朝著內(nèi)室的床榻走去,
臉上依舊沒什么表情,但眼底的風(fēng)暴卻愈發(fā)明顯,“當(dāng)然是…圓房去。”“你!
”楚傾顏又驚又怒,臉頰瞬間漲得通紅,“蕭燼嚴!你瘋了!我說我要和離!”“沒和過,
”蕭燼嚴將她輕輕放在床上,俯身,用自己的身體將她禁錮在身下,低頭,
溫?zé)岬臍庀姙⒃谒哪樕希曇舻统炼鴰е唤z不容置疑的霸道,“怎么知道要不要離?
”他的唇,精準地覆上了她柔軟的唇瓣。楚傾顏瞪大了眼睛,腦子一片空白。
這個在新婚夜拋下她、三年來杳無音信的男人,如今一回來,不僅拒絕和離,
還要……她想推開他,想罵他,但唇舌被他強勢地侵入、糾纏,
所有的掙扎和話語都化作了嗚咽,淹沒在這個突如其來、霸道又帶著一絲急切的吻里。
窗外的風(fēng)雪似乎更大了,而屋內(nèi),氣氛卻悄然變得曖昧而灼熱。和離書被隨意地扔在了地上,
無人問津。楚傾顏不知道,這一吻,意味著什么,她只知道,她平靜了三年的心湖,
似乎被這個男人,再次攪亂了。第二章 傳聞與真相自攝政王歸來,
并且據(jù)說在新婚之夜(雖然是三年后的)“霸王硬上弓”拒絕和離的消息,
如同長了翅膀一般,迅速傳遍了整個京城。
但這并沒有改變?nèi)藗儗z政王夫婦“感情不和”的認知,反而覺得,
這不過是攝政王身為男子的占有欲作祟,并非對長公主有情。緊接著,
更有“重磅”消息傳出——有人看到攝政王頻頻出入城外的溫泉山莊,
似乎在那里私會一位神秘美人。而與此同時,長公主府那邊也傳來消息,
說長公主近日面容日漸憔悴,甚至已經(jīng)臥床不起,看樣子是被攝政王的“背叛”傷透了心。
一時間,京城議論紛紛。“哎,你們聽說了嗎?攝政王在外面有美人了!”“可不是嘛,
還去溫泉山莊呢!那地方多私密啊!”“可憐了長公主,金枝玉葉的,嫁給攝政王三年,
守了三年活寡,如今王爺回來了,心里卻還有別人,難怪都病倒了。”“看來這對夫妻,
是真的過不下去了,和離怕是早晚的事。”“是啊,這攝政王也太不像話了,就算不愛,
也不能這么對長公主啊……”各種同情長公主、指責(zé)攝政王的聲音不絕于耳。
連宮中的皇帝也聽說了,私下里還召見過楚傾顏,看著自家姐姐憔悴的模樣,心疼不已,
卻也不好過多干涉攝政王的私事,只能好言安慰。楚傾顏在宮里時,
確實是一副精神不濟、臉色蒼白的樣子,對著皇帝也只是勉強笑了笑,說自己只是偶感風(fēng)寒,
并無大礙。然而,當(dāng)她回到攝政王府,關(guān)上房門,
臉上那副“憔悴”的神情便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公主,您可算回來了,
王爺都問了您好幾遍了。”貼身侍女晚晴伺候著她換下宮裝,忍不住說道,
“外面那些人真是亂嚼舌根,什么王爺私會美人,分明是……”“好了,晚晴。
”楚傾顏打斷她,嘴角勾起一抹無奈又帶著點嬌嗔的笑意,“隨他們說去,
我們自己心里清楚就好。只是,這裝病的日子,真是難受死了,渾身都不自在。
”她走到梳妝臺前,看著鏡子里自己雖然確實有些蒼白、但依舊明艷動人的臉,
想起這幾日的“演出”,忍不住搖了搖頭。而此時,書房里。蕭燼嚴正聽著心腹暗衛(wèi)的匯報,
匯報的內(nèi)容,自然是外面關(guān)于他“私會美人”和長公主“臥床不起”的傳聞。暗衛(wèi)低著頭,
聲音恭敬:“主子,外面?zhèn)餮杂萦遥灰獙傧隆薄安槐亍!笔挔a嚴淡淡開口,
打斷了他,“隨他們?nèi)ゲ隆!彼畔率种械淖嗾郏嗔巳嗝夹摹_@幾日,他白天處理朝政,
晚上……則是忙著“圓房”。想起楚傾顏那又羞又怒、卻又在他身下漸漸軟語溫存的模樣,
他冷峻的臉上,難得地掠過一絲極淡的笑意,快得讓人無法捕捉。“對了,
”蕭燼嚴像是想起了什么,問道,“溫泉山莊那邊安排好了?”“回主子,都安排妥當(dāng)了,
絕對安全隱秘,不會有人打擾。”暗衛(wèi)回答道。蕭燼嚴點點頭,不再多言。
所謂的“私會美人”,不過是他和楚傾顏兩人的秘密。自從那日他拒絕和離、強行圓房之后,
楚傾顏雖然嘴上依舊不饒人,時不時還會提起和離,但身體的反應(yīng)卻很誠實。而蕭燼嚴,
也不再是三年前那個只會用冷漠和離開來掩飾一切的男人。他知道,三年前的離開,
對她造成了傷害。所以,他回來,不僅是為了江山,也是為了她。只是,
他習(xí)慣了用強硬的方式表達,也習(xí)慣了將所有情緒藏在心底。而楚傾顏,高傲如她,
也拉不下臉來直接問他這三年的心意,更不愿在旁人面前表現(xiàn)出兩人關(guān)系的緩和,
以免落人口實,說她離不開他。于是,便有了這一出“欲蓋彌彰”的戲碼。
蕭燼嚴去溫泉山莊,自然不是私會什么美人,而是帶著楚傾顏一起去的。
那地方是他早就為她準備好的,偏僻隱秘,風(fēng)景優(yōu)美,溫泉更是能解乏養(yǎng)生。
他知道她喜歡安靜,也知道她這三年在王府過得并不舒心,便想帶她去放松放松。只是,
楚傾顏這嬌氣包,泡溫泉時總是容易犯困,而且一犯困,話就特別多,還喜歡黏著他。
更讓他無奈的是,她似乎對泡溫泉有著某種“誤解”,總覺得他帶她去溫泉山莊,
就是為了……做些“少兒不宜”的事情。前幾次去,她總是紅著臉,
又羞又惱地控訴他“別有用心”,而他,自然是用行動來“證明”她的“猜想”是正確的。
一來二去,楚傾顏便對去溫泉山莊產(chǎn)生了一種“抗拒”心理,
尤其是在外面?zhèn)鞒瞿切┲{言之后,她更是覺得,
去溫泉山莊就等于坐實了他“私會美人”的傳聞,雖然那“美人”是她自己,
但面子上也掛不住。所以,才有了她“臥床不起”,不愿再去的事情。蕭燼嚴想到這里,
眼神又深了幾分。他的公主,總是這么高傲又別扭,還帶著點小嬌氣,讓人又愛又恨。
“讓廚房燉些她喜歡的燕窩,送去她房里。”蕭燼嚴吩咐道,“就說……本王讓的。”“是。
”暗衛(wèi)領(lǐng)命退下。蕭燼嚴看著窗外,雪已經(jīng)停了,陽光透過云層灑下,
給整個王府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暈。他知道,外面的流言蜚語只是暫時的,
他和她之間的事情,也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釋。他只需要,把他的公主,牢牢地護在掌心,
用行動告訴她,這三年的離開,是迫不得已,而回來,便是一生一世。
第三章 醉酒與“露餡”日子在京城百姓的猜測和議論中一天天過去。
攝政王依舊是那個權(quán)傾朝野、冷情寡淡的攝政王,只是似乎比以前更忙了,除了處理朝政,
便是待在王府,很少外出。而長公主,則依舊“病”著,深居簡出,
偶爾有宗室女眷前來探望,也只能看到她一副虛弱憔悴的樣子。
攝政王夫婦“貌合神離”、“即將和離”的說法,似乎已經(jīng)成了板上釘釘?shù)氖聦崱_@一日,
蕭燼嚴在書房召見幾位重要的大臣,商議西北戰(zhàn)后的事宜。屏風(fēng)外,幾位大臣正恭敬地站著,
隔著屏風(fēng)向蕭燼嚴匯報著軍情和糧草的調(diào)度情況。蕭燼嚴坐在書案后,神情專注,
時不時地提出一些問題,聲音低沉而威嚴,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整個書房的氣氛,
嚴肅而凝重。就在這時,內(nèi)室的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眾人皆是一愣,誰這么大膽,
敢在王爺議事的時候打擾?只見一個身影跌跌撞撞地從里間走了出來,
正是那位“臥床不起”的長公主,楚傾顏。她似乎是喝醉了,臉頰泛著不正常的紅暈,
眼神迷離,腳步虛浮,平日里的高傲精致此刻都化作了一種嬌憨的嫵媚,更顯得美艷動人。
她似乎沒有看到屏風(fēng)外的大臣們,只是皺著眉頭,嘴里嘟囔著,
熟門熟路地朝著蕭燼嚴的方向走去。然后,在眾大臣震驚的目光中,
她徑直走到蕭燼嚴的身邊,身體一歪,便十分自然地靠進了他的懷里,還伸手摟住了他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