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漸濃時,沈硯卿眼睫輕顫著醒來。陌生的鮫綃帳頂映入眼簾,他怔忡片刻,
指尖無意識地攥緊了錦衾。"此處是......"略帶沙啞的自語消散在沉水香中,
像一片羽毛飄落在寂靜的深潭。珠簾忽地被挑起,蕭燼寒執著一盞溫茶快步近前。
"先生醒了?"他單膝抵在榻邊,白玉盞沿輕輕碰了碰沈硯卿的唇,"潤潤喉可好?
"聲音放得極輕,像是怕驚散了對方眼中尚未褪盡的朦朧睡意。沈硯卿眸光倏然清明,
指尖微微發顫著撫上蕭燼寒的袖角。"阿昭..."他聲音里浸著久別重逢的輕顫,
似三月冰消的第一縷春水,"你,你回來了,可是...遇著難處了?"尾音上揚的弧度里,
藏著化不開的溫柔與牽掛。"沒事。"蕭燼寒瞧見沈硯卿蹙眉的模樣,眼底掠過一絲愉悅,
唇角不自覺揚起一抹弧度?!扒淝湓陉P心我”蕭燼寒內心愉悅道。"怎么突然回來了?
"沈硯卿抬眸望向他,眼底浮起一絲疑惑,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茶盞邊緣。
"就不能是......想見你了么?"蕭燼寒嗓音低醇,
目光落在沈硯卿被茶水潤澤的唇上。那抹嫣紅像沾了晨露的玫瑰,惹得他喉間發緊,
不自覺地滾了滾喉結。"......嗯。"沈硯卿低低應了聲,
素來清冷的眉眼此刻染上薄紅,從瓷白的脖頸一路蔓延至耳尖,像雪地里綻開的胭脂。
蕭燼寒眸色漸深,心底掠過一絲惡劣的念頭——若是再逗弄幾分,這副冰雪姿容,
不知要化作怎樣動人的春色。"天啊!"沈硯卿在心底尖叫,手指無意識地絞緊了衣袖,
眼睛瞪得圓圓的,"我養大的崽崽居然用這張禍國殃民的臉說想我!
以后不知道要便宜哪家姑娘了!"他強作鎮定地輕咳一聲,卻掩飾不住發燙的耳尖,
活像只受驚的兔子。"那......你為何會出現在我被那賊人挾持之處?
"沈硯卿輕咳一聲,略顯生硬地轉開了話頭,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茶盞邊緣。
"那日......原是去辦些私事。"蕭燼寒眸光微閃,指尖輕輕撫過臂上纏著的紗布,
狀似不經意地將傷口往沈硯卿眼前送了送,"行至那屋時,
忽聞先生的聲音......"他頓了頓,喉結微動,"這傷,倒也算不得什么。
""傷著了?"沈硯卿眸光一顫,茶盞"當啷"落在案幾上,顧不得濺出的茶水染濕衣袖,
一把攥住蕭燼寒的手腕,"讓我看看。"指尖觸到紗布的剎那又放輕了力道,
像是怕碰疼了他。"嘶——"蕭燼寒突然倒抽一口冷氣,眉頭微蹙,
卻偏要偏過頭去不讓他瞧見自己上揚的嘴角,"先生......輕些。
"那嗓音里摻著撒嬌,尾音還故意顫了顫。沈硯卿的指尖驀地一顫,涂完藥后,
無意識地俯身湊近那道傷痕。溫熱的吐息輕輕拂過傷口,
像三月里最柔的春風拂過新綻的桃花瓣。"這樣......可好些?
"他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蕭燼寒呼吸驟然一滯,那道溫熱的氣息仿佛帶著電流,
順著傷口直竄向四肢百骸。視線不受控制地落在沈硯卿低垂的頸間——瓷白的肌膚上,
幾點嫣紅的痕跡若隱若現,宛如雪地里零落的梅瓣,一直蜿蜒沒入衣領深處。
他喉結劇烈滾動,昨日將人壓在榻上時,唇齒碾過每一寸肌膚的觸感忽然鮮明起來。
"夠、夠了先生。"蕭燼寒猛地抽回手臂,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他狼狽地別過臉去,
喉間溢出一聲克制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