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賀旻本要拉開阮佼佼的手這一刻頓住，任由身上的女孩強勢的吻著，目光卻不由自主的落在失魂落魄的蘇以沫身上。
她穿著單薄的病服，滾燙的熱水燙紅了她裸露出來的小腿，褲子又浸出大片血跡。
正當賀旻要去看看情況時，尋聲走出來的不止蘇父、蘇奶奶，還有一臉焦急的蔣萬勝。
他驚慌出聲：“晚琳！”旋即，抱起快要昏厥的蘇以沫徑直往醫生病房里沖，“醫生，醫生！快救救我老婆！”
賀旻麻木地站在原地，腦海里全是一片空白，恍惚好像還能看到一個女子的身影，可他也分辨不清那個身影是誰了。
直到唇齒間嘗到一抹咸濕，才發覺是阮佼佼痛苦掙扎的眼淚。
她緩緩松開他，一雙濕漉漉的眸子漾著幾分倔強，良久，捂著滿是淚痕的臉，頭也不回的的跑了。
“佼佼……”
賀旻上前追了兩步，最后還是止住腳步。
阮佼佼清醒點也好，她還年輕。
她可以一時沖動，可他不能。
賀旻邁著沉重的步子走進李德順的病房，賀旻外婆正在給他喂藥，一見賀旻回來，臉上滿是欣喜之色。
“阿旻，佼佼呢？”
賀旻知道二老心里想的是什么，可他沒辦法回應，便溫聲說：“有點事先回去了。”
“你怎么想的？佼佼那么好一個女孩兒？哪里配不上你了？你可憐曉曉身體不好，不要澄澄，可佼佼也沒嫌棄啊，你不要……”
賀旻外婆絮絮叨叨許久，賀旻卻不由自主想起剛剛那一幕，蘇以沫靠在蔣萬勝手臂上，雙手緩緩無力的垂下，微微隆起的肚子和當年懷澄澄時一模一樣。
那時候，蘇以沫整天整天吃不下飯，他總是換著花樣給她弄好吃的，孕后期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他就一個接一個的給她講故事。
岳丈大人從一開始就偏心，蘇以沫出嫁的時候，就送來了一床被子，蘇以沫眼巴巴的等著二老過來慶賀，最后卻因為蘇晚琳臨時發燒，連杯喜茶也沒喝。
那天晚上，蘇以沫一直偷偷哭。
賀旻知道，蘇以沫只是太渴望父母的愛了，只是這份愛她無論什么時候，都沒有真正得到過。
現在有個真心疼她的男人陪在他身邊也好，他不該胡思亂想。
這么想著，賀旻有點坐不住了，他提著熱水壺裝作要去打熱水，可厚重的熱水壺在他提起那一刻出賣了他。
“站住！”賀旻外公厲聲呵斥道。
這次賀旻外公住院，也是因為淋了雨，一時不查感染了肺炎。
賀旻回頭，溫和的解釋：“外公，我去打壺熱水給您擦澡。”
賀旻外公冷冷的看著他：“這壺熱水你外婆剛剛打過來的，你又去做什么？”
被拆穿的賀旻手足無措的站在原地，片刻后，他胡謅出一個理由：“這批扣子有點問題我得再去看看。”
“你給我閉嘴！”賀旻外公重重斥責道，“你就是要去看那個沒良心的女人，你那批扣子昨天就賣完了還想誆騙我？她是救過你，可你對她家已經夠仁至義盡了！”
話落，病房門被敲響，賀旻看向門口的女人，正是他心心念念那張臉時，蒼白的臉上頓時掛上欣喜的笑容，待視線往下移，看到女人平坦的肚子時，臉上的笑意瞬間收攏回來。
賀旻外婆一見那張臉就氣不打一處來，她剛要破口大罵，女人開口了。
“外公、外婆，我是晚琳，剛從平城過來。”
賀旻一向溫和有禮的臉上浮現一絲不耐，他擰著眉，語氣不善：“你不是在平城看著曉曉嗎？你又跟到原州來做什么？”
蘇晚琳臉上浮現出委屈的臉色：“是爸爸派人把我接過來的，我被禁足在家里，好不容易才跑出來。”
聞言，賀旻這才注意到一向打扮精致、干凈的蘇晚琳頭發有些凌亂，就連碎花裙的衣領扣也掉了一顆。
他撇開臉不愿多看，對于一個毫無情感，欺瞞他五年的女人，賀旻實在是沒什么好臉色，正當他要下驅逐令時，蘇晚琳說：
“阿旻，你是擔心妹妹吧？有萬勝在，她不會有事的，真羨慕妹妹和萬勝感情那么好，想當初爸媽給萬勝定親的時候，說的就是妹妹。”
賀旻蹙起眉頭，一個字都不想理她，在平城的時候就陰魂不散，如今到了原州她還死纏著不放。
反正明天他就回平城了，但愿他再也不會看到和原州有關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