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體貼地脫下熨得筆直的西裝,將它鋪在地上,轉身將我抱到上面。
「你胃不好,快趁熱喝。」
四年里,霍司寒十分熱衷于這些深情的戲碼,我一直以為這是愛我的體現。
從前的感動現在都化為悲涼與麻木。
我別過頭,推開牛奶,「空腹不能喝牛奶。」
「那我還帶了小米粥。」他變寶般地從保溫盒里拿出小米粥遞到我的面前。
我無法拒絕,再加上一上午沒吃飯,肚子實在是餓得緊。
就端起米粥匆匆地喝了幾口。
霍司寒揉了揉我的頭,「安安真乖,俊俊看到媽媽這么聽話,一定會快些醒過來的。」
「我陪你一起等。」
可是沒過多久,我的腦袋越來越沉,我突然意識到什么,緊緊地攥緊霍司寒的衣角,「霍司寒,我好暈,我不想睡。」
「乖寶,你這幾天太累了,好好睡一覺吧,等醒來一切都會好了。」
我死死地咬住下唇,肉都被咬爛了,血腥味彌漫在口中也無法抵擋住安眠藥的威力。
我知道,一切都不會好了。
霍司寒,若是俊俊出了什么閃失,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再次醒來的時候,我已經在霍家的老宅里了。
我跌跌撞撞地從床上爬起來,卻沒站穩直接摔在了地上,被包扎的右手滲出鮮血。
「安安,你沒事吧?」霍司寒緊張地從門口跑進來將我攔腰抱起。
「霍司寒,俊俊呢?」
霍司寒眉頭一緊,別過頭不肯說話。
「我問你俊俊呢?你說話。」我扯著他的領帶紅著眼質問著。
「前幾日,醫生說他身體機能不全,壞掉一個腎另外一個腎也無法保住。」
「我怕你傷心,不敢告訴你,卻沒日沒夜地為他尋找腎源,沒想到他還是沒有等到,對不起,安安。」
「今日是他下葬的日子,穿好衣服下去送他一程吧。」
我聽著他的話心痛到喘不上氣。
就算他不愛我,可是俊俊是他的孩子啊,才三歲,那么小小的一個,他怎么下得去手。
我使勁推開他,瘋狂地跑到樓下。
客廳中央躺著一口黑色棺木,上面掛著俊俊的黑白照片,燦爛的笑容扎疼了我的雙眼。
我想上前摸摸他的臉,卻被一旁婆婆扯住了手,「拿開你的臟手,你不配碰我的乖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