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攥住傅佩佩的手腕:“難不成這糕真有問題?”
傅佩佩急得直跺腳,眼淚鼻涕糊了一臉:“我才沒有!這是我給媽媽做的,爸爸不能吃!”
傅司南臉色這才緩和,彎腰要抱她:“原來是這樣,是爸爸誤會我的小寶貝了……”
話音未落,我突然指著地上尖叫:“啊!司南你看!”
只見那塊掉在地上的發糕旁邊,一只大老鼠四腳朝天,已經蹬腿了。
傅司南的臉唰地白了,立馬起身就往門外沖:“大夫!快叫大夫!這糕有毒!”
傅佩佩盯著那只死老鼠,小臉煞白。
我死死盯著她,生怕這小毒婦又耍花招。
赤腳醫生老張頭來化驗完,拍著桌子直嚷嚷:“造孽啊!這發糕里摻了老鼠藥!”
傅司南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一把揪住傅佩佩的衣領:“你安的什么心?難道你想害死你媽和三個弟弟嗎?”
“我沒有!”傅佩佩急得直跺腳。
“都到這地步了,你還嘴硬!”
傅司南的手高高揚起,眼看就要落在她臉上。
突然,傅佩佩眼珠子一轉,嚷道:“對了!準是媽媽把老鼠藥放灶臺上,我當成白糖了!”
她扯著傅司南的袖子直晃悠:“爸,您還不信我嗎?”
傅司南揚起的手慢慢放了下來,轉頭歉疚地看著我:“曉蘭,佩佩還小,可能真是弄錯了……”
“她還是個孩子,不會說謊的。”
傅佩佩躲在傅司南背后,連連點頭,可我卻聽到她滿含嘲諷的心里話。
【看吧,爸爸還不是站在我這邊,誰讓我是他唯一的親女兒呢……】
我咬著被角,硬擠出笑臉:“是啊,佩佩這么懂事,怎么會害我呢?”
話雖這么說,可我心里卻跟明鏡似的。
傅司南寵了她十年,哪是那么容易就能讓他看清這小白眼狼的真面目?
這事兒,得慢慢來。
2
孩子滿三個月時,傅司南公布了這個罕見的大喜訊。
他在村里擺了八桌酒,穿著新做的的確良中山裝,挨桌給人發大前門香煙,笑得見牙不見眼。
“我家曉蘭懷的是三胞胎!”
“到時候請大家來喝滿月酒!”
他嗓門大得整個生產隊都能聽見。
我坐在主桌,總覺得有雙眼睛在盯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