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與“恒”只有一筆之差,認錯字是很容易的一件事。巧的是,選中許桓的竟是杜承祖。
真是自作孽啊。“四到十名?”沈紓晞有些驚訝,噗嗤一笑,“那倒也沒那么絕對,
要不然連瞎子都要看出他們的小九九了。”她說著,察覺到了不對。若不是對比多年,
學子們如何能看出秋闈與春闈榜單中的異常。“你可有跟人提起過榜單中的規律?”“沒有。
”許桓知道自己的容貌有多打眼,便斷不會在其他事上惹人注意。“你來時,
可遇到了好些學子?”沈紓晞問。“確實看到很多學子,都往東邊去了。
”“那些書生怕是要鬧事。你先回去待著,等我消息再出來。”沈紓晞說著,
帶著青梧匆匆出了門。大街上,不時有書生跑向同一個方向。東邊有什么,
翰林院、貢院、戶部、禮部……那可太多了。青梧隨手攔了一人:“公子,你們這是去何處?
”“孫府。”書生說完,施了一禮,跑開了。不是貢院,不是禮部,也不是翰林院,
竟是孫府!本次春闈的主考官,翰林院掌院學士孫尚的府邸。此時,孫府大門緊閉,
門前的青石板上橫陳著一具頭破血流的尸體,頭發花白,卻仍是書生打扮,
旁邊用血在地上書寫著“還我科舉公正”幾個大字!街道上聚集著數百憤怒的書生,
正群情激憤地揮舞著寫滿冤屈的紙卷,還有越來越多的學子往這邊涌來。
東城兵馬司的人最先趕到,卻被人潮逼得上不得前。大刀懸于身側,
卻無人敢將刀尖對準讀書人。玄衣衛的人也只是遠遠守著,封鎖街道,謹防更多學子涌入。
沈紓晞并未看到謝闕珩,難道她不怕官職不保?眼看局勢逐漸失控,
東城兵馬司指揮使擠到人群身后,高聲喊道:“諸位學子,請冷靜!科舉乃國之根本,
朝廷對此慎之又慎……”話音未落,人群中立刻傳來憤怒的反駁。“朝廷的慎重,
難道就是李代桃僵,把寒門學子的答卷換給高官商賈之子嗎?”“對啊!為何榜上有名的,
偏偏是那些權貴子弟?”讀書人最好糊弄,卻也最難糊弄!
東城兵馬司指揮使知道自己承擔不起血流成河的后果,再三斟酌著自己的措辭,
盡量不激起更大的矛盾。“本官明白諸位的不甘,但科舉之事須由朝廷裁斷,
豈能因一時激憤而意氣用事,壞了自身前程?諸位可莫要信謠傳謠!”“我們此刻聚集在此,
不為作亂,只求公道。”“科舉舞弊,天理不容!”“請諸位冷靜!若真有冤屈,
可遞狀告發,朝廷必會公正查辦!”人群中,有人冷嘲:“證據?還不是都被你們把控著!
”突然,一名年輕書生攀到門口的石獅子上,雙目赤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