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節我帶兒子掃墓。
原本寂靜的墓林突然多了許多人。
踩踏萬分之一的概率事件卻降臨到了我們母子身上。
我蜷縮在地上緊緊地將兒子護在懷里。
霍司寒趕到時,我的手已經被踩爛,他心疼地將我攬在懷里,不停地擦拭著我臉上的血污,「安安別怕,老公來了。」
再次醒來,我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抓住他的手詢問兒子怎么樣了。
他紅著眼眶說兒子的一個腎保不住了。
就在我日日沉浸在悲傷的情緒中時,他的手機突然彈出一條消息。
「寒哥,事情已照您的吩咐辦好了,嫂子的手已廢,俊少爺的腎已拿?!?/p>
……
近千人突然蜂擁而至,瘋狂地將我和俊俊踩在腳下。
「不要,不要踩我們,我的手,好疼…」我起身瘋狂地掙扎著。
霍司寒緊緊地將我抱在懷里,輕聲安撫著,「安安,已經過去了,你們現在已經安全了?!?/p>
我逐漸恢復清醒,看了一眼四周。
是醫院,我和俊俊真的死里逃生了。
我哭著抱住霍司寒,「老公,我真的好害怕,俊俊怎么樣了?他還好嗎?」
霍司寒渾身一僵,瞬間紅了眼眶,「安安,俊俊的一個腎保不住了?!?/p>
我一愣,嘶吼著,「不可能,你是騙我的對不對,我明明將他緊緊地護在懷里,怎么可能會傷到腎?」
「安安不怪你,你已經做得很好了?!?/p>
「你一定是騙我的,我不信?!刮铱s在霍司寒的懷里,用牙狠狠地咬著他的肩膀,他悶哼一聲,卻沒有退縮。
血腥味彌漫在口中讓我找回一絲理智,「老公,我想去看看俊俊。」
我站在重癥監護室的窗外,看著俊俊蒼白的小臉,心痛到無法呼吸,「俊兒,是媽媽無能,保護不了你?!?/p>
霍司寒上前攬住我的肩,「老婆,你放心我會找出這場禍事的罪魁禍首,我定不會輕饒他?!?/p>
我沒有開口回應,只是眼淚不停地從臉頰滑落。
接下來的幾日,我每天都等在監護室的門口,等俊俊醒來。
有時候等著等著就在門口睡著了。
霍司寒找到我,將我攔腰抱起,嘆了口氣,「真是死腦筋。」
睡意蒙朧之際,我卻從他的風衣口袋里看到了一條消息提醒。
「寒哥,踩踏事件已照您的吩咐辦好了,醫生說嫂子的手已廢,俊少爺的腎已拿,您可以放心了?!?/p>
心瞬間跌入冰窖,冷得讓我渾身發抖。
手機里的消息還在不停地往外彈。
「寒哥,你們結婚這四年,嫂子對你的好我們都看在眼里,為了柳思瑤做這一切真的值得嗎?」
「您這么多年一直養著柳思瑤母女已經夠了,已經償還當年的恩情了,何必再做傷害嫂子和孩子的事情…」
淚模糊了視線,已經看不清后面還說了什么。
到了病房,霍司寒溫柔地將我放在床上,向來有潔癖的他,用手替我擦干了眼淚和鼻涕,寵溺地笑著,「真是個愛哭包,也不知道夢里夢到了什么。」
「是不是又夢到俊俊了,安安,你放心,我定會好好補償你們母子的?!?/p>
「等你們都好了,我就帶你們去環游世界?!?/p>
「你不是最想去北極看極光嗎?」
他體貼地替我蓋好被子,俯身親吻了我的額頭,才轉身離去。
轉身的片刻,他掏出手機語音回復,「阿瑤值得世界上最好的東西,哪怕她要我的腎,我都會摘下來親手送給她,更何況是俊俊的,以后這樣的話莫要再說了?!?/p>
我自嘲地笑了笑,翻了個身,用手狠狠地擦了擦額頭上殘留的余溫。
那么愛柳思瑤又何必在我這假裝深情。
而且這深情一裝就是四年,裝到我都無法辨別真假,還以為他是真的愛我。
刺耳的電話鈴聲在走廊里響起,伴隨著霍司寒焦急的聲音,「是杯子碎了嗎?你和念念別動,我去打掃。」
堂堂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霍家大少爺,竟然要去打掃玻璃碎片?
當真是可笑。
我笑著笑著淚就不停地從眼眶中溢出。
看來愛哭的毛病是時候改改了。
我撥通了爛熟于心的電話號碼,「姐,我想回家?!?/p>
「三天后,我坐飛機去接你和俊俊。」
「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