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威脅
這一次，沈含雪元氣大傷，足足躺了一天一夜才勉強能下床。
許是羅卿卿生辰在即，又有裴衍之整日待在府里相伴，趙老五忙得腳不沾地，倒是沒有機會來折磨她。
第二天下午，羅卿卿突然將她叫了過去。
“明日是我的生辰，衍之非要大辦，原本定好獻舞的歌姬突然重病，怕是跳不成了，我聽說你很會跳舞，不妨就由你來吧。”
沈含雪真是咬碎了牙齒才堪堪忍住對她破口大罵的沖動。
且不說她在裴府做了十年二小姐，便是沈家被滅門前，她也是堂堂太守千金，怎么可以淪落到像戲子一樣給羅卿卿這個山野來的丫頭跳舞！
“奴婢傷還沒好，跳不了。”
沈含雪硬邦邦地拒絕。
“跳不了也得跳！卿卿當你是親妹妹，她生日，你跳個舞作為賀禮怎么了？”
裴衍之大步走進來，皺眉盯著沈含雪，“我看你嗆聲的精氣神可不像是傷沒好，吃了這么多苦頭，你還不長記性是不是？”
和上一世一字不差的話語。
沈含雪無奈地垂下眼眸。
即使死過一次，她還是沒辦法輕易放下王侯貴女的驕傲，本能地就要反抗，可裴衍之的話瞬間讓她清醒了過來。
前世，就是因為沈含雪死活不肯同意，最后被關進柴房毒打三日，還被灌下血枯藤，渾身長滿毒瘡，徹底被裴衍之嫌惡……
“好，我去，我答應獻舞。”
沈含雪突然道。
干脆利落的態度倒是讓羅卿卿戒備地瞇起了眼。
她笑著走到沈含雪面前，一副姐妹情深的樣子裝作叮囑和感謝沈含雪，嘴里的話卻字字帶毒。
“放心吧，明日生辰，姐姐定然會回你一份大大的禮，讓你，再也不敢對我的男人起半分心思。”
“你想多了，我已經對他沒有任何感情。”
沈含雪冷冷回懟，可羅卿卿根本不信。
她捏著沈含雪的手腕，尖利的指甲專門往她的傷口里鉆，“妹妹還是不識時務，若是昨日乖乖死在冰湖了，又何苦受這些零星罪。”
鉆心的痛從手上傳來。
沈含雪怕掙扎會招來更嚴苛的責罰，只好咬牙忍著。
“好了卿卿，你剛小產，說太多話會消耗精神，陪本王進去休息會兒吧。”
“好，妾身這就來。”
直到他們都消失在視線中，沈含雪才悶哼著，捂著傷口破裂再次流出血的手腕軟倒到了地上。
沈含雪抬起頭，看著眼前這間原本屬于她，卻被羅卿卿強行搶走的院子，巨大的悲憤席卷著裹挾著，讓她恨不得將整個乾安王府都焚燒殆盡！
“小姐……”
小桃不知什么時候過來的，她將沈含雪扶起來，哭得梨花帶雨。
“出什么事了？怎么哭成這樣。”
這是跟了沈含雪十年的丫鬟，也是如今王府里，她唯一的牽掛。
“奴婢年歲到了，今天就要出府了，娘給我許了人家，以后，以后奴婢怕是不能再照顧您了……”
“這樣很好，很好。”
沈含雪雖有不舍，但到底松了口氣。
她原本還擔心自己走了之后小桃會不會被連累，她是個被抹去存在的人，無牽無掛，走不成大不了就是一死，可小桃還這樣鮮活，父母弟弟都健在，是絕對不能有事的。
沈含雪將身上唯一值錢的簪子塞進她手里。
“這個你拿著，權當是我對你新婚的賀禮，日后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要再惦記我了。”
小桃推拒不過，哭哭啼啼地接受了。
兩人說了會兒體己話，直到親眼目送小桃離開，沈含雪才重新凝起精神。
離裴若風離開只剩兩天了。
她便是爬，也要爬出這種困了她兩輩子的牢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