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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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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那天,顧言澈扔給我一張卡:“蘇晚意,拿著錢,從我的世界里消失干凈點。

” 我捏著那張冰冷的卡片,什么也沒說,轉身就走。三年后,

我穿著Vera Wang的定制婚紗,挽著新任首富陸沉舟的手臂,

站在全市最貴的酒店宴會廳中央。閃光燈亮如白晝,幾乎要晃瞎人的眼睛?!跋旅?,

請新郎新娘交換戒指!”司儀的聲音透過頂級音響傳遍每一個角落。陸沉舟,

這個在財經雜志封面上永遠冷峻如冰山的男人,此刻看向我的眼神,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他拿起那枚鴿子蛋大小的粉鉆戒指,小心翼翼地托起我的手。就在這時,

宴會廳那扇厚重的鎏金大門被“砰”地一聲撞開!力道之大,連地面都仿佛震了震。

門口逆著光,站著一個男人。他穿著皺巴巴的襯衫,頭發凌亂,眼窩深陷,

像一頭剛從地獄里爬出來的困獸,死死地盯著聚光燈下的我們——顧言澈。他來了。

我叫蘇晚意。和顧言澈的那場婚姻,始于一場精心策劃的“偶遇”,

終于他輕描淡寫的一句“沒意思了”。我們結婚三年,準確地說,是我單方面仰望了他三年。

他是顧氏集團的太子爺,含著金湯匙出生,眾星捧月。而我,不過是普通工薪家庭的女兒,

靠著獎學金和勤工儉學才勉強讀完大學。我們的交集,源于他公司樓下那家我兼職的咖啡館。

一次他胃痛發作,恰好我在旁邊,遞了杯溫水,提醒他按時吃飯。就這么簡單。后來他總來,

每次都指定我服務。再后來,他向我求婚了。沒有浪漫的儀式,只是在一個加完班的深夜,

他疲憊地靠在車后座,閉著眼說:“蘇晚意,我們結婚吧。

”我那時被巨大的、不真實的幸福感砸暈了頭,以為灰姑娘的故事終于照進了現實,

以為我的真心能焐熱他那顆習慣了被簇擁的心。我錯了。婚后的日子,

用“相敬如冰”來形容都算抬舉。他永遠很忙,忙到記不住我的生日,

記不住我們的結婚紀念日,甚至記不住我芒果過敏。我們的家,

豪華得像五星級酒店的樣板間,冰冷空曠,沒有一絲煙火氣。

我像個盡職盡責的、不需要薪水的保姆,小心翼翼地打理著一切,試圖靠近他。他心情好時,

會施舍般地帶我出席一些必須攜伴的場合,向別人介紹“這是我太太蘇晚意”,

然后就把我晾在一邊。心情不好時,連一個眼神都吝于給予。最傷人的,

是他身邊永遠圍繞著鶯鶯燕燕。模特、名媛、女明星……緋聞從未間斷。每次我鼓起勇氣問,

他只會不耐煩地皺眉:“蘇晚意,做好你該做的事,別像個怨婦一樣盯著我。

”我的“該做的事”,就是安安靜靜地待在那個金絲籠里,不吵不鬧,

在他需要時扮演一個體面的“顧太太”。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是那個雨夜。他母親,

那位永遠用挑剔眼光審視我的貴婦,帶著一份體檢報告摔在我面前。報告顯示我“體寒宮虛,

不易受孕”。她用保養得宜的手指敲著桌面,語氣冰冷:“蘇晚意,我們顧家不能斷后。

三年了,你的肚子一點動靜都沒有。言澈需要一個健康的繼承人。你自己想想清楚。

”那天晚上,顧言澈帶著一身酒氣回來。我把那份報告推到他面前。他只是掃了一眼,

然后煩躁地扯開領帶,倒在沙發上,閉著眼,聲音里充滿了厭倦:“我媽又找你了?

她說什么你聽著就行,不用煩我?!毙?,就是在那一刻徹底涼透的。

我看著沙發上那個英俊卻無比陌生的男人,輕聲問:“顧言澈,你當初為什么娶我?

”他睜開眼,眼底一片漠然,甚至帶著點被吵醒的不悅:“覺得你安靜,省心。怎么,

現在不滿足了?”安靜,省心。原來這就是我三年婚姻的全部價值。我深吸一口氣,

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顧言澈,我們離婚吧。”他似乎愣了一下,隨即嗤笑一聲,

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他坐起身,帶著酒意的眼神輕蔑地掃過我:“離婚?蘇晚意,

離了我,你拿什么活?你那點工資夠買你身上這條裙子嗎?”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從錢包里抽出一張卡,隨意地丟在我面前的茶幾上。金屬卡片撞擊玻璃,

發出清脆又刺耳的聲音?!澳弥!彼恼Z氣像在打發一個糾纏不清的乞丐,“里面的錢,

夠你下半輩子衣食無憂。拿著它,從我的世界里消失干凈點。以后,別讓我再看見你。

”那張卡,像燒紅的烙鐵,燙得我指尖生疼。我沒有歇斯底里,沒有哭鬧,

甚至沒有再多看他一眼。我只是平靜地拿起那張卡,放進包里,然后轉身,

一步一步地走出了那座囚禁了我三年的豪華牢籠。門在我身后輕輕關上,

隔絕了我和顧言澈的一切。也隔絕了我那場卑微又可笑的一廂情愿。走出那個家,

我才發現自己一無所有。這些年,我的世界小到只剩下顧言澈和他的圈子。朋友早已疏遠,

工作也早已因為“顧太太”的身份辭掉。我捏著那張卡,站在車水馬龍的街頭,

第一次感到徹骨的寒冷和茫然。但骨子里那股從小就不服輸的倔勁兒冒了出來。

顧言澈不是說我離了他活不下去嗎?我偏要活給他看!而且要比以前活得更好!

那張卡里的錢,我一分沒動。把它鎖進了抽屜最深處,像封印一段恥辱的過去。

我租了一個老城區最便宜的單間,巴掌大的地方,墻皮斑駁脫落,

隔壁鄰居吵架的聲音清晰可聞。但我躺在吱呀作響的單人床上,

卻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踏實和自由。我用大學時考的中級面點師證,

加上這幾年自己琢磨研究的手藝,在一個不起眼的老小區門口盤下了一個小小的檔口。

店面小得可憐,只能放下兩張小桌子和一個操作臺。

我給它起了個簡單的名字——“晚意面館”。開業第一天,手忙腳亂。揉面的力道掌握不好,

臊子炒糊了一鍋,還被熱油燙了手。晚上收攤,累得腰都直不起來,

看著空蕩蕩的錢箱和一片狼藉的灶臺,鼻頭有點發酸。

但想起顧言澈那句輕蔑的“你拿什么活”,我咬著牙,把眼淚憋了回去。第二天,

第三天……我起得更早,睡得更晚。慢慢摸索,調整配方,研究湯頭。笨拙地學著招攬客人,

學著計算成本。手指被刀切過,被熱氣燙出泡,手掌因為長時間揉面磨出了薄繭。日子很苦,

像不加糖的咖啡,但每一分錢都是自己掙的,踏實。生意從門可羅雀到漸漸有了幾個熟客。

住在隔壁樓的張大爺,是退休的中學老師,成了我的第一位忠實粉絲。

他總說:“小蘇老板啊,你這碗牛肉面,湯頭地道,面條勁道,肉也實在,

比那些花里胡哨的大店強多了!”再后來,口碑慢慢傳開。中午飯點,

小小的檔口前開始需要排隊了。我雇了一個手腳麻利、笑起來有酒窩的四川妹子小敏幫忙。

小小的面館,充滿了煙火氣和忙碌的吆喝聲。汗水浸透后背,油煙熏得眼睛發澀,

但聽著客人們吸溜面條的聲音,看著他們滿足的表情,我心里是滿的。我知道,

我靠自己的雙手,在這座城市站住了腳。生活像上了發條,忙碌而充實。

就在我以為和過去徹底割裂的時候,一個意外,把我和另一個男人聯系在了一起。

那是一個初冬的清晨,天剛蒙蒙亮,寒風刺骨。我照例推著沉重的食材車去店里。

路過公園旁邊那條僻靜的小路時,遠遠看見地上好像躺著一個人影。走近一看,

是一位頭發花白的老奶奶,穿著考究的羊絨大衣,臉色蒼白地倒在地上,呼吸微弱,

旁邊還散落著一個菜籃子。周圍一個人也沒有。我嚇了一跳,趕緊扔下推車跑過去。

摸了摸老人的脈搏,很弱。我立刻撥打了急救電話,然后笨拙地按照網上看過的急救知識,

解開她領口的扣子,讓她保持呼吸通暢。不敢隨意移動她,

只能脫下自己不算厚實的外套蓋在她身上,蹲在旁邊,握著她的手,

一遍遍低聲喚著:“奶奶?奶奶您醒醒?堅持住,救護車馬上來了……”她的手冰涼。

寒風刮在臉上像刀子,我凍得直哆嗦,但不敢離開半步。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每一秒都格外漫長。終于,遠處傳來了救護車急促的鳴笛聲。醫護人員迅速把老人抬上車。

我跟了上去:“我是發現她的人,她剛才……”“家屬?一起上車!”醫生果斷地說。

我猶豫了一秒,看了一眼還躺在路邊的食材車,一咬牙:“好!”跳上了救護車。

面館今天怕是要關門了,損失一天收入雖然肉疼,但人命關天。到了醫院,

老人被推進了急救室。我坐在冰冷的走廊長椅上,搓著凍僵的手,才感到后怕。

護士出來問家屬信息,我一問三不知。只能把發現她的經過詳細說了。就在這時,

一陣急促有力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我抬頭看去,只見一個身形高大挺拔的男人正快步走來。

他穿著剪裁精良的深灰色大衣,眉宇間帶著一股不怒自威的冷峻,以及顯而易見的焦急。

走廊的光線落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上,顯得格外深刻。

他身后跟著兩個穿著黑色西裝、神情肅穆的男人,像是助理或保鏢。這個男人氣場太強,

整個走廊的空氣都仿佛凝滯了幾分。他徑直走向急救室門口的護士,

聲音低沉而緊繃:“我奶奶怎么樣?”護士顯然認識他,態度立刻變得恭敬:“陸先生,

您來了!陸老夫人還在搶救中,多虧了這位小姐發現及時,處理得當,第一時間叫了救護車。

”被稱為“陸先生”的男人立刻轉過頭,銳利如鷹隼的目光精準地鎖定了坐在長椅上的我。

那眼神帶著審視,帶著探究,還有一絲不容忽視的壓力。我下意識地站起身,有點局促。

他太高了,我需要微微仰頭才能對上他的視線?!笆悄憔攘宋夷棠??”他開口,

聲音低沉悅耳,卻沒什么溫度。“談不上救,就是路過看到了,打了120。”我如實回答,

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他點了點頭,眼神里的審視淡去些許,

多了幾分鄭重:“非常感謝。我是陸沉舟。我奶奶她……”“醫生說發現得還算及時,

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具體情況還在等結果?!蔽疫B忙補充。

“陸沉舟”這個名字……我好像在哪里聽過?電光火石間,我想起來了!財經雜志封面!

他是陸氏集團那個新晉的掌舵人,據說身家驚人,是貨真價實的首富!我有點懵。

隨手救下的老奶奶,竟然是首富的奶奶?這世界也太小了?!疤K晚意?!蔽覉笊献约旱拿帧?/p>

“蘇小姐,”陸沉舟微微頷首,“再次感謝。后續有任何需要,請隨時聯系我。

”他示意了一下,旁邊一位助理立刻恭敬地遞上一張只有名字和私人電話的純黑名片。

我接過名片,指尖觸感冰涼。名片上只有一個名字“陸沉舟”,和一串簡潔的號碼,

沒有任何頭銜,卻透著無聲的分量。“不用客氣,舉手之勞。老人家沒事就好。

那我……”我指了指外面,“我店里還有事,先走了。”“等等,”陸沉舟叫住我,

“你的外套?!彼疽庵怼?/p>

助理立刻把剛才我蓋在老人身上的那件洗得有些發白的棉外套遞還給我?!芭?,謝謝。

”我接過外套?!拔易屓怂湍?。”陸沉舟的語氣不容置疑?!安挥貌挥?!”我連連擺手,

“我坐地鐵很方便,不麻煩您了。奶奶這邊有消息了……如果方便的話,

您讓人告訴我一聲就好?!蔽抑噶酥该?。陸沉舟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似乎穿透了我的故作鎮定,看到了我藏在骨子里的那點不自在和急于逃離。

他沒再堅持,只說了句:“好。”我幾乎是逃也似的離開了醫院。回到我的小面館,

看著熟悉的一切,聞著空氣中殘留的淡淡面湯味,才感覺回到了自己的世界。首富?陸沉舟?

那離我太遙遠了。今天的一切,就像一場不真實的夢。

我小心地把那張純黑的名片塞進抽屜最里面,和顧言澈那張冰冷的銀行卡放在了一起。

都是意外,都不會再有交集,我這樣告訴自己。然而,幾天后的一個傍晚,面館快打烊時,

那輛低調奢華的黑色邁巴赫,又停在了我那不起眼的店門口。陸沉舟獨自一人走了進來。

他換了一身休閑些的深色羊絨衫,褪去了幾分商場的凌厲,但那份迫人的氣場依舊存在。

小小的面館因為他的到來,瞬間顯得逼仄。小敏看得眼睛都直了,我趕緊推了她一下,

讓她去后面收拾?!瓣懴壬俊蔽矣行@訝,“您怎么來了?

老夫人她……”“奶奶已經脫離危險,情況穩定了。她讓我一定要親自來謝謝你。

”陸沉舟的目光掃過小小的店面,最后落在我身上,很直接,“她說,那天醒來前,

迷迷糊糊聽到有個溫柔的聲音一直在鼓勵她,讓她要堅持住,讓她想起了她早逝的女兒。

”我沒想到還有這一層,有些不好意思:“應該的,那種情況誰都會幫一把。

”“不是所有人都會在寒風里守著一個素不相識的老人半個多小時?!标懗林鄣穆曇艉芷届o,

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肯定,“奶奶很想見你,當面道謝。她剛轉回療養院,醫生建議靜養,

暫時不便探望。等她好些了,方便的話,我讓人來接你。”“真的不用這么客氣,陸先生。

老夫人沒事我就放心了?!蔽彝窬堋K麤]有繼續這個話題,

目光轉向墻上簡陋的手寫菜單:“蘇老板,來碗面吧。奶奶說,你守著她的時候,

嘴里念叨著今天的面湯可惜了,她很想知道是什么味道?!蔽乙汇?,隨即笑了。

那天在醫院走廊,我緊張得確實小聲嘀咕過擔心那鍋熬了一晚上的骨頭湯。

沒想到老人昏迷中竟然聽到了?!昂?,您稍等。有什么忌口嗎?”“沒有,你拿手就好。

”我轉身進了操作間,系上圍裙,洗手,揉面,拉面,動作流暢。

陸沉舟就坐在那張小小的桌子旁,安靜地等著。他的存在感太強,即使背對著他,

我也能感覺到那兩道審視的目光。這讓我有點緊張,拉面的動作都比平時用力了幾分。很快,

一碗熱氣騰騰的牛肉面端了上來。清澈的湯底,油花點點,雪白勁道的面條臥在湯里,

上面鋪著幾大塊燉得酥爛的牛腩,撒著翠綠的蔥花和香菜末。樸實無華,卻香氣撲鼻。

陸沉舟拿起筷子,動作優雅地挑起幾根面條,吹了吹,送入口中。他吃得很安靜,速度不慢,

但姿態依舊從容。一碗面很快見了底,連湯都喝了大半?!昂芎贸浴!彼畔驴曜樱?/p>

用紙巾擦了擦嘴角,評價很簡潔,但眼神里的認真做不了假?!皽^濃郁,面條筋道,

牛肉軟爛入味。很實在的味道?!薄澳^獎了?!钡玫秸J可,我心里還是有點小小的開心,

尤其是在這樣一個挑剔的人面前。他沒有多停留,起身告辭。臨走前,

他狀似無意地問了一句:“蘇老板,你這面館,只做堂食?”“嗯,地方小,人手也有限,

暫時只做堂食?!彼c了點頭,沒再說什么,離開了。我以為這就算結束了。沒想到,

幾天后,陸沉舟的助理找上門來,帶來了一份讓我瞠目結舌的合作意向書。

陸氏集團旗下一家定位高端的連鎖精品超市,

想要引入我的手工面條和特制牛肉臊子作為自有品牌的特色即食產品。

“陸先生嘗過您的面后,認為品質非常出色,符合我們超市對‘匠心’和‘家味’的定位。

我們希望能和您建立長期合作?!敝砉交仃愂鲋?。

我看著那份條款清晰、條件優渥的合同,腦子嗡嗡作響。這簡直是天上掉餡餅!

有了陸氏這個平臺,我的小面館等于瞬間插上了翅膀!但我很快冷靜下來?!盀槭裁词俏??

”我直視著助理,“陸氏這樣的集團,合作對象應該有很多選擇。我的面館很小,

產量也有限?!敝砺冻鲆唤z職業化的微笑:“蘇小姐,

陸總看中的是您面條的品質和獨特的風味,以及您對食材和工藝的堅持。

產量問題我們可以協助解決,比如提供標準化的中央廚房代工,您只需把控核心配方和品控。

當然,最終決定權在您?!本薮蟮臋C遇伴隨著巨大的挑戰。簽了,我的小作坊就得升級,

得適應大企業的規則和節奏。不簽,錯過這個機會,

我的“晚意面館”可能永遠就是個小檔口。我想起醫院里老人冰涼的手,

想起陸沉舟那句“不是所有人都會在寒風里守著一個素不相識的老人半個多小時”?;蛟S,

這不僅僅是商業合作?但更多的是,我想抓住這個機會,證明自己可以走得更遠?!拔液?。

”我拿起筆,在合同上鄭重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合作開始后,

陸沉舟并未過多干涉具體事務,一切都由他的專業團隊和我對接。但偶爾,他會來面館。

有時是下班順路,有時是陪康復后的陸老夫人。陸老夫人精神很好,

是個慈祥又有點小孩子脾氣的老太太,特別喜歡我做的清湯小餛飩。她拉著我的手,

叫我“晚丫頭”,絮絮叨叨地說著陸沉舟小時候的糗事。陸沉舟就在一旁安靜地聽著,

臉上沒什么表情,但看向老人的眼神是溫和的。偶爾,他會把目光投向我,

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探究。他話不多,但每次來,都會點一碗牛肉面,默默地吃完。

接觸多了,我發現陸沉舟和顧言澈是截然不同的兩種人。顧言澈的傲慢是外放的,

像一把鋒利的刀,時刻要彰顯自己的存在感。而陸沉舟的冷峻是內斂的,像深不見底的寒潭,

沉穩、自律,對細節要求近乎苛刻,但言出必行,從不輕諾。

他身上有一種經歷過真正風浪后的沉淀感,不張揚,卻厚重得讓人安心。一次,

我因為原材料供應商突然毀約,面臨斷供危機,焦頭爛額。

合作的中央廚房負責人雖然盡力協調,但新供應商的樣品口味始終達不到我的要求。

我把自己關在操作間里一遍遍調試,心急如焚。那天晚上,陸沉舟的車又停在了店外。

他走進來,看到我布滿血絲的眼睛和操作臺上堆滿的失敗樣品,眉頭微蹙:“怎么回事?

”我簡單說了情況,語氣里帶著掩飾不住的疲憊和沮喪:“對不起陸總,耽誤進度了,

我會盡快解決?!彼麤]說話,直接拿起一份我調試的臊子樣品,用小勺舀了一點嘗了嘗,

又拿起原材料對比看了看?!鞍私俏兜捞?,壓住了牛肉本身的鮮香。換掉這家香料供應商。

”他放下勺子,語氣平淡卻篤定,“明天上午十點,會有人送新的香料樣品到你這里。另外,

試試減少老抽的比例,用古法釀造的頭抽提鮮增色?!彼珳实刂赋隽藛栴}所在,

甚至給出了具體的調整方案。我驚訝地看著他。“很奇怪?”陸沉舟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

難得解釋了一句,“陸氏早年是靠食品起家的。我小時候在工廠里待過一段時間。

”他離開前,留下一句:“解決問題,不是一個人死扛。你的團隊,包括我這邊的人,

都是資源。”第二天,新的香料樣品準時送達,按照他的建議調整配方后,

味道果然回到了水準之上。危機解除。那一刻,我對陸沉舟的認知又深了一層。

他不是高高在上施舍恩惠的救世主,他是會挽起袖子、精準解決問題的伙伴。

日子在忙碌和平靜中流淌。我和陸沉舟之間,似乎形成了一種奇特的默契。

我們很少談論工作之外的事情,但每一次接觸,都讓我對他多一分了解,

也多一分……難以言說的感覺。是欣賞?是依賴?還是別的什么?我不敢深想。

他是天上的云,我是地上的泥,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有。直到那個周末,

陸老夫人非要拉著我和陸沉舟去郊區一個新開的生態園玩,美其名曰“散心”。

老太太精神頭十足,像只快樂的小鳥,一會兒看花,一會兒喂魚。陸沉舟全程耐心地陪著,

扶著老人,遷就著她的步伐。中午在園內的餐廳吃飯時,我去洗手間。出來的時候,

在走廊拐角,猝不及防地撞見了一個我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的人——顧言澈。

他正摟著一個年輕漂亮、打扮時髦的女孩,低頭親昵地說著什么。女孩笑得花枝亂顫。

顧言澈抬起頭,看到我的瞬間,臉上的笑容僵住了,眼神里充滿了錯愕,

隨即是毫不掩飾的、慣有的審視和輕慢?!疤K晚意?”他松開摟著女孩的手,

語氣帶著一絲玩味和居高臨下,“真是巧啊。怎么,一個人來這種地方?看來離了我,

你過得也就那樣?!彼哪抗鈷哌^我身上簡單的T恤牛仔褲,嘴角勾起嘲諷的弧度。

他身邊的女伴也好奇又帶著點優越感地打量著我。心口像是被針扎了一下,

但很快被一股更強烈的、冰冷的平靜覆蓋。三年時光,早已磨平了我對他所有的悸動和不甘。

此刻看著他,只覺得陌生,甚至有點可笑?!邦櫹壬?,好巧。”我語氣平淡,

像在和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打招呼,“借過?!蔽覀壬硐肜@過他。他卻向前一步,

擋住了我的去路。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混合著古龍水的煙草味撲面而來,

讓我生理性地感到一陣不適?!凹笔裁??”顧言澈瞇起眼,帶著一種探究和審視,

目光像黏膩的蛇一樣在我臉上逡巡,“聽說你自己開了個小面館?嘖,當年給你錢你不要,

非要自討苦吃?,F在后悔了嗎?”他刻意壓低了聲音,帶著一種施舍般的曖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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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6-06 19:41: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