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11
第二天我推開門時,江亦就站在門口。
他腿沒完全好,身上裹著醫院消毒水的味道,臉色蒼白。
我絲毫不意外他能找到我,畢竟我們一個小區,隨便問一個鄰里就能知道我已經回來。
他捏了下鼻根,看著我緩慢開口:「晴之已經出去住了。」
他表現得仿佛受了多大的苦,委屈地給我臺階下。
但是明明一開始就能讓她出去住,為什么非要等我生氣甚至心灰意冷才開始把讓我滿意的答案填上?
只要有關許晴之,我永遠是被拋棄的那個,和許晴之扯上關系的任何一件事都比我重要。
那顆酸橘子,酸得我掉眼淚。
以至于我現在想起,還能記起那種感覺。
我再也不想吃到那顆酸橘子。
我看著江亦說:「我喜歡你這么多年了,你放過我吧。」
他也許是第一次聽到我這種語氣,愣了一下。
下一秒他俯身將我輕輕抱在懷里,緩和了語氣輕聲開口:「挽晴,我們好好的,你不是一直想要個寶寶嘛……」
他提起了陳年舊事,但是他頸側的吻痕,我看得清清楚楚。
我惡心,但是我沒有任何實質的證據。
僅僅憑借一枚吻痕,我什么都做不了。
他不肯簽那份離婚協議書,律師委婉地告訴我,沒有實質性證據,訴訟離婚會遙遙無期。
實質性證據,錄音、照片、男方后悔之下寫的道歉書都可以。
但是當初結婚時一張結婚證就完了,到離婚時怎么會這么難?
只要他不同意,離婚這件事就能一拖再拖。
婚姻對他們來說是一份終身受益的契約。
但是對女性來說,卻是一旦踏足便很難逃離的劫難。
我看著那枚吻痕問他:「舒服嗎?」
他疑惑地垂頭看向我:「什么?」
「和許晴之睡在一起,舒服嗎?」
他有一瞬間的慌亂,隨后開口:「你從哪里聽到的謠言?」
只是那道吻痕,我沒有十足的把握他真的會出軌。
我只是突然想起許晴之攥著那把鑰匙、穿著浴袍的樣子,隨口猜測一下。
但是他的反應不正常。
正常人被污蔑出軌,會勃然大怒,但是他第一反應是問我在哪里聽到的。
我沒說話,就平靜地看著他。
他鼻尖滲出一滴汗:「許晴之和你說的?」
上一秒,他親昵地喊晴之。
這一秒發現自己可能被戳穿,立刻連名帶姓地喊,刻意疏遠距離。
我依舊保持沉默,他開口:「她說的話不能相信。」
「她那個人就是滿嘴謊言。」
他把自己扯得干干凈凈。
在他又想開口解釋時,我流了兩滴眼淚,紅著眼眶問他:「你把所有人都當傻子嗎?」
「我們青梅竹馬,你哪句話是說謊我不知道?」
他見我哭,罕見地有些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