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職場新人的破冰之戰**林夏的鼻尖先觸到了寫字樓里的冷空調風。
她站在 38 層落地玻璃門前,左手攥著褶皺的簡歷,右手懸在感應門按鈕上方,
指甲縫里還沾著昨晚改簡歷時蹭到的鉛筆灰。電梯里遇見的西裝男士斜睨她一眼,
徑自刷卡進門,玻璃門在她面前緩緩合上,
映出她發白的臉 —— 像被扔進冰箱急凍的番茄,帶著股青澀的倔強。“叮” 的一聲,
門突然彈開。行政部的張姐抱著文件夾沖出來:“小妹幫個忙!” 熱咖啡潑在林夏手背,
她慌忙接住搖搖欲墜的文件堆,
瞥見最上面那份策劃案封皮:“XX 珠寶?高端定制系列”,
提案人欄寫著 “周婷” 兩個瀟灑的花體字。“新人吧?
” 張姐上下打量她的仿皮單肩包,“策劃部在左轉第三間,李總喜歡喝冰美式,
奶精球要兩顆。”林夏踩著高跟鞋在走廊里狂奔,鞋跟卡在地毯縫里的瞬間,
她聽見會議室傳來哄笑。推開門時,七雙眼睛像聚光燈般掃過來,其中一雙戴著金絲眼鏡,
鏡片反光遮住了主人的表情 —— 后來她才知道,那是策劃部主管李宏,
業內人稱 “冷面佛”,因為他笑起來比哭還難看。“簡歷。” 李宏敲了敲桌子。
A4 紙滑過桌面時,林夏看見他眉尾揚起的弧度。“傳媒大學?
” 他指尖敲了敲簡歷上的學校名稱,“我們去年招的實習生都是清北復交的。
” 會議室里響起壓抑的笑聲,
斜后方的卷發女人 —— 后來她知道是周婷 —— 涂著正紅指甲油的手掩住嘴,
無名指上的假鉆戒閃了閃。“但你簡歷里說能加班?” 李宏扔來一張紙,“先試三個月。
工位在儲物間旁邊,王璐會帶你。”所謂 “工位” 是張掉了漆的折疊桌,
隔壁儲物間飄來舊紙箱的霉味。林夏剛坐下,
斜對面的王璐就把一疊文件推過來:“這些要在十點前歸檔,打印機在茶水間第三臺。對了,
李總說以后下午茶由你負責訂,要選無糖的酸奶杯,他在減肥。”整個上午,
林夏在走廊和茶水間來回穿梭。她數過,從策劃部到打印機共 127 步,
電梯按鈕 “1” 的邊角掉了漆,茶水間的咖啡機第三顆按鈕按下去會卡頓三秒。
當她第 N 次抱著文件路過會議室時,
周婷的聲音透過虛掩的門飄出來:“讓實習生做這種核心項目?李總真是菩薩心腸。
”中午啃著便利店飯團時,她收到母親的消息:“囡囡,今天賣了兩筐秋葵,
隔壁王姨說你在大公司上班,出息啦!” 林夏盯著屏幕上跳動的省略號,
突然想起高考出分那晚,母親蹲在廚房水池前刷鍋,
水蒸氣模糊了她鬢角的白發:“媽不懂什么廣告,就是覺得…… 你要是喜歡,就試試吧。
”下午三點,手機在口袋里震動。工作群里彈出王璐的消息:“急性腸胃炎,
去不了四點的提案會,@林夏 你替我去,資料在共享盤。” 林夏點開共享盤,
瞳孔驟縮 —— 所謂 “資料” 只有半頁語音轉文字的會議記錄,
夾雜著幾句潦草的批注:“客戶要年輕感”“競品分析見文件夾”。她沖進會議室時,
客戶已經在翻資料。投影儀亮起的瞬間,林夏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
像擂鼓般震得耳膜發疼。PPT 翻到第三頁,坐在中間的西裝男人突然舉手:“等等,
這個數據 ——2022 年的市場占有率?你們用的是三年前的報告?
”會議室里響起此起彼伏的抽氣聲。林夏看見周婷別過臉去,
王璐在群里發了個 “吃瓜” 表情包。她的喉嚨像塞著浸水的棉花,
手指在遙控器上打滑:“對、對不起,我……”“你們公司現在用實習生打發人?
” 客戶摔了文件夾,“我們要的是專業策劃,不是過家家!”玻璃門在身后合攏時,
走廊的聲控燈忽明忽暗。林夏數著第 17 滴眼淚砸在簡歷上的位置,
突然聽見茶水間傳來壓低的笑聲:“就說學歷不夠吧,硬撐什么呢?” 她抬頭,
看見王璐倚在咖啡機旁,手機屏幕亮著,界面停在公司匿名論壇 ——《驚!
策劃部來了個 “關系戶” 小妹》,配圖是今早她在電梯里拍的模糊背影。
洗手間鏡子里的人眼睛通紅,劉海黏在額角,像被雨淋濕的麻雀。林夏打開水龍頭,
冷水撲在臉上時,她摸到口袋里的手機 —— 陸沉的線上課推送正好彈出來,
標題寫著:《如何用三個問題抓住用戶痛點》。手指在屏幕上猶豫三秒,她點開支付界面。
母親織的灰色圍巾蹭過下巴,帶著老家曬被子的陽光味。
背下的策劃書金句突然浮上腦海:“每個策劃人都要經歷從‘透明人’到‘捕光者’的蛻變,
區別在于 —— 你敢不敢在黑暗里先亮起一盞燈。”她摸出隨身帶的速寫筆,
在便利店收據背面畫下第一個問號:用戶為什么需要一盞燈?走廊盡頭的電梯門打開,
西裝革履的男人走出來,手里夾著策劃本,薄荷糖的氣息先于腳步飄來。林夏認出他是陸沉,
上周行業論壇上,這個男人站在聚光燈下說:“好的廣告不是叫賣,
是讓消費者在故事里看見自己。”“陸老師!” 她追上兩步,又猛地剎住腳,
“那個…… 您的線上課……”陸沉挑眉看著她,鏡片后的灰藍色瞳孔像淬了冰。
林夏聽見自己過快的心跳聲,突然想起母親在菜市場教她的話:“賣菜要敢吆喝,
你越怯生生,人家越覺得你菜不新鮮。”“我叫林夏,策劃部實習生。
” 她掏出皺巴巴的名片 —— 其實是便利店積分卡改的,
“想請教您…… 怎么用低成本做有沖擊力的創意?”陸沉盯著她手里的積分卡,
嘴角揚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遠處傳來王璐的腳步聲,林夏攥緊積分卡,
指甲在背面壓出月牙形的痕。三秒后,陸沉突然抽出策劃本,撕下一張紙,
用鋼筆刷刷寫下一串數字:“明天午休,天臺。”他轉身時,
策劃本扉頁滑出一張舊照片 —— 穿校服的少年站在畫室里,調色盤摔在地上,
顏料在水泥地上洇開暗紅色的花。林夏想起論壇里有人說,陸沉高中時拿過全國美術金獎,
卻在聯考時用劣質顏料毀了考卷。電梯門合上的瞬間,陸沉忽然開口:“別穿仿皮包,
客戶能聞出味道。”林夏低頭看向自己的單肩包,仿皮紋路在走廊燈光下泛著廉價的油光。
身后傳來王璐的嗤笑:“攀關系都攀到競爭對手那里去了,這新人夠勇啊。”她摸出速寫筆,
在積分卡背面畫下第二個問號:當全世界都在質疑你時,你敢不敢相信自己?
窗外的云層壓得很低,暴雨將至的悶熱里,林夏聽見自己胸腔里有顆種子破土的聲音。
那是母親在她十六歲時種下的 —— 當她把省下飯錢買的廣告雜志藏在課本里,
母親只是摸了摸封面說:“這畫兒真好看,像菜市場早市的煙火氣。”此刻,
她在速寫本扉頁寫下:第一天上班,搞砸了提案,卻拿到了陸沉的電話號碼。母親說,
菜要一棵一棵摘,路要一步一步走。今天走的這一步,或許會是未來某束光的起點。
雨點開始砸在玻璃幕墻上,林夏咬著筆帽,在 “陸沉” 兩個字上畫了個圈。
遠處的雷聲里,她沒注意到周婷從樓梯間出來,手里的手機屏幕亮著,
剛剛發出的消息靜靜躺在對話框里:陸沉和新人走得很近,
你說會不會……對方回復很快:盯著她,別讓小角色壞了大事。周婷把手機塞進托特包,
指尖觸到降壓藥的鋁箔包裝。鏡子里的女人涂著新換的口紅,色號叫 “職場女王”,
卻在轉身時碰掉了林夏的速寫本。她彎腰撿起,瞥見扉頁那行字,嘴角揚起一抹復雜的笑,
指尖輕輕拂過 “陸沉” 的圈痕,像在撫摸某個久遠的、布滿灰塵的夢。
暴雨沖刷著城市的鋼筋水泥,38 層的玻璃幕墻映出萬家燈火。林夏站在儲物間門口,
看著自己倒映在玻璃上的影子 —— 脊背挺得筆直,像母親菜攤上那些新鮮的芹菜,
帶著股不服輸的脆嫩。她摸出手機,給母親發消息:“媽,今天學會用咖啡機了,
明天給你寄新出的茉莉花茶。”發送鍵按下的瞬間,走廊盡頭的感應燈突然全亮了。
林夏轉頭,看見陸沉站在光里,策劃本夾在腋下,薄荷糖的錫紙在指尖發出沙沙的響。
他抬手看表,表盤在暗處泛著幽藍的光 ——19:07,
正是她每天下班去便利店兼職的時間。“愣著干什么?” 他晃了晃策劃本,
“不是要學創意嗎?今晚帶你去個地方。”雨點敲窗的聲音突然變急了。
林夏抓起母親織的圍巾,跟著那道剪影走進電梯。鏡面電梯門合上時,
她看見自己的倒影和陸沉的影子重疊在一起,像兩株在暴雨中交錯的幼苗,
一株帶著泥土的青澀,一株沾著晨露的鋒利。電梯下行的失重感里,
陸沉突然說:“提案搞砸不是你的錯,是他們沒給你準備的時間。”林夏猛地抬頭,
看見他嘴角揚起的弧度,像暴雨前突然裂開的一線天光。她想起論壇里有人說,
陸沉從不夸人,卻會在實習生的提案本上用紅筆寫 “有靈氣”。
“但下次再拿這種垃圾資料上去,” 他敲了敲策劃本,“我會直接把你丟出窗外。
”電梯 “叮” 的一聲停在 B1 層,車庫的冷風吹散了他身上的薄荷味。
林夏跟著他走向黑色轎車,鞋底的水漬在地面留下一串歪歪扭扭的腳印,
像某個笨拙卻堅定的注腳。暴雨在車窗外織成簾幕,
陸沉突然遞來一顆薄荷糖:“暈車的話含著。” 鋁箔紙撕開的瞬間,
林夏看見他喉結下方的疤痕,在車內昏暗的燈光下泛著淡粉色,
像朵倔強的小花開在蒼白的雪地里。“我們去哪兒?” 她輕聲問。陸沉發動車子,
雨刷器在玻璃上劃出規律的弧線:“去看真正的‘用戶’。”車子駛入城中村時,
林夏看見路邊的修鞋匠正在用舊皮鞋改花盆,老板娘在早餐攤前用粉筆寫價目表,
字跡歪歪扭扭卻帶著煙火氣。陸沉把車停在巷口,
遞給她一個錄音筆:“去跟賣桂花糖粥的阿婆聊聊天,記下她指甲縫里的故事。”她下車時,
雨點打濕了劉海,卻突然笑了。母親的話在耳邊響起:“菜市場的菜要擺得整齊,
才有人愿意停下來挑。人也一樣,得把本事擺出來,別人才看得見。”此刻,她攥著錄音筆,
踩過積水的石板路,聽見阿婆用方言說:“我家老頭子走那年,
我挑著糖粥擔子從巷頭走到巷尾,腳都磨出血了……”陸沉在車里看著她的背影,
鏡片后的眼睛微微瞇起。他摸出策劃本,在空白頁寫下:林夏,
關鍵詞:笨拙、執著、市井煙火氣。像塊未經打磨的原石,或許能鑿出不一樣的光。
暴雨漸歇時,林夏回到車上,頭發滴著水,卻笑得眼睛發亮。她翻開速寫本,
上面畫著阿婆皸裂的手掌、搪瓷碗里的桂花、竹勺攪動的漩渦。陸沉掃過那些速寫,
突然伸手抽走本子,用紅筆在 “桂花糖粥” 四個字上畫了個圈:“明天提案會,
把這個放進競品分析里。”“可…… 這只是個賣粥的阿婆……”“對,” 他發動車子,
后視鏡里映出她困惑的臉,“但她代表著這座城市百分之六十的中老年女性,而我們的客戶,
想賣給她們女兒的珠寶。”車子駛上高架橋時,城市的霓虹在雨幕中碎成光斑。
林夏摸著口袋里的錄音筆,突然想起陸沉在論壇上說的話:“好的策劃人要像偵探,
不是找證據,是找人心的缺口。
”她在速寫本寫下第三個問號:當你學會用別人的眼睛看世界時,
光會不會從那些缺口里漏進來?雨停了,月亮從云層里探出頭。
林夏看著車窗外掠過的廣告牌,突然發現那些光鮮亮麗的文案背后,
藏著無數個像阿婆一樣的故事,等著被人輕輕拾起,串成照亮人心的光。
這是她職場第一天的夜晚,也是某個故事真正的起點。在這個暴雨傾盆的夏夜,
她不知道未來會有多少暗箭等著她,也不知道自己和陸沉會在怎樣的風暴中站成彼此的支柱。
她只知道,攥著錄音筆的手心里全是汗,但心跳不再是慌亂的鼓點,
而是像母親在菜市場剁肉般,一下一下,堅定有力。車停在公寓樓下時,
陸沉突然說:“以后別買仿皮包了,我認識個做手工皮具的匠人,便宜又耐用。
”林夏下車時,看見他搖下車窗,薄荷糖的錫紙在指尖打轉:“明天提案會,九點十五,
別遲到。”她站在路燈下,看著黑色轎車消失在街角,
忽然想起論壇里的另一個傳聞 —— 陸沉從不帶新人,更不會私下指導競爭對手的員工。
風掀起她的圍巾,露出鎖骨下方的小痣,像顆不小心濺上的墨點。她摸出速寫筆,
在便利貼上寫下:陸沉,謎一樣的男人。但或許,謎題本身就是解開謎題的鑰匙。
手機在口袋里震動,母親發來一張照片:自家陽臺的花盆里,新種的秋葵冒出了嫩芽。
林夏笑了,抬頭看向夜空。云層散開的縫隙里,一顆星星正固執地亮著,
像誰不小心打翻的螢火,墜在深藍色的天鵝絨上。這晚的月光里,
她沒注意到對面大樓的某個窗口,有個身影正放下望遠鏡,
指尖在手機屏幕上敲出:陸沉和新人走得很近,已獲取關鍵信息。下一步計劃,
按原方案執行。發送人欄顯示:周婷。這一章展現了林夏初入職場的艱難與轉機。
下一章可以圍繞 “城中村洞察融入提案” 展開,
描寫林夏如何在會議上用阿婆的故事打動眾人,同時周婷又會如何暗中作梗。
你是否要繼續創作下一章,或者對這章有修改意見,都能隨時告訴我。
2 提案會上的暗潮洶涌**晨光刺破寫字樓的玻璃幕墻時,林夏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會議室的投影儀亮起,映出她眼底的血絲 —— 為了把城中村的洞察融進提案,
她熬了整整一夜,速寫本上密密麻麻的批注被咖啡漬暈染出深色的花。“這次由實習生主講?
” 李宏轉動著鋼筆,鏡片后的目光像冰錐,“林夏,別讓我后悔給你機會。
”周婷坐在角落,涂著酒紅色指甲油的手指輕輕叩擊桌面,發出規律的 “噠噠” 聲。
林夏想起昨晚回家時,在電梯間撞見她和一個陌生男人低聲交談,
男人西裝口袋露出半截珠寶宣傳冊 —— 和今天提案的客戶,是同一家公司。深呼吸三次,
林夏點開 PPT。第一頁跳出泛黃的老照片:阿婆布滿皺紋的手捧著搪瓷碗,
碗里的桂花糖粥冒著熱氣。會議室響起窸窸窣窣的議論聲,
王璐在群里發了個捂嘴笑的表情:“實習生在放家庭相冊?
”“我們調研了 57 位中老年女性。” 林夏的聲音有些發顫,卻死死盯著屏幕,
“她們的女兒送過最貴的禮物,不是珠寶,而是……” 她翻到下一頁,
照片里阿婆抹著眼淚:“是她給我買的電動牙刷,說我老掉牙,該換換了。
”陸沉靠在會議室最后一排,薄荷糖的錫紙在指間發出細微的響動。
林夏瞥見他唇角若有若無的笑意,突然想起昨晚分別時,
他塞給她一顆糖:“緊張的時候嚼這個,比咖啡管用。
”客戶代表推了推眼鏡:“所以你們的方案是?”“珠寶不該是炫耀的奢侈品,
” 林夏摸出錄音筆,阿婆的方言在會議室回蕩,“而是藏著‘我記得你所有喜好’的心意。
我們建議推出‘時光膠囊’系列,讓顧客把想說的話刻在首飾內側,二十年、五十年后,
依然能聽見當年的心跳聲。”寂靜持續了三秒,接著是周婷的輕笑:“浪漫是浪漫,
可成本呢?定制刻字的工期至少延長兩周,客戶等得起?” 她甩出一份文件,
“這是我昨晚重做的方案,傳統婚慶系列,穩扎穩打。”林夏的指尖發涼。
周婷的方案封面日期赫然寫著 “凌晨三點”,而她的電腦回收站里,
昨晚確實出現過一份被刪除的相似文檔 —— 當時她以為是系統故障。“等等。
” 陸沉突然起身,皮鞋踏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他抽出林夏的速寫本,
翻到夾著桂花花瓣的那頁:“這些市井故事,才是消費者真正的共鳴點。
至于成本……” 他敲了敲周婷的方案,“你用的供應商名單,和競品是同一家?
”會議室空氣驟然凝固。周婷的臉漲得通紅:“陸沉,你什么意思?”“沒什么意思。
” 陸沉把速寫本拍在桌上,桂花碎屑簌簌落在周婷的方案上,“只是提醒某些人,
職場不是宮斗劇,客戶要的是誠意,不是算計。
”李宏咳嗽一聲打破僵局:“兩個方案都交給客戶評估。散會。” 他經過林夏身邊時,
意味深長地瞥了眼她的帆布鞋 —— 那雙鞋是母親用賣菜錢買的,
鞋頭還沾著昨晚城中村的泥點。林夏留在會議室收拾東西,
聽見走廊傳來周婷尖利的聲音:“李總,您不能讓一個實習生騎在我們頭上!
她和陸沉……” 聲音戛然而止,想必是被李宏打斷。手機震動,母親發來新消息:“囡囡,
今天秋葵賣了好價錢!給你買了新圍巾,過年帶過來。” 配圖里,
陽臺上的秋葵苗在風中搖晃,葉片上還掛著露珠。
林夏突然想起陸沉說的 “人心的缺口”—— 或許每個拼命向上的人,
心里都住著這樣一株倔強的幼苗。“發什么呆?” 陸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薄荷味裹著咖啡香。他丟來個牛皮紙袋,里面是手工皮具店的名片,“周末帶你去挑包。
”林夏看著他轉身的背影,突然喊住他:“為什么幫我?”陸沉停住腳步,
喉結下方的疤痕在晨光中泛著淡紅:“因為你讓我想起……” 他頓了頓,鏡片閃過冷光,
“想起不該被職場規則磨平的棱角。”窗外的云突然遮住太陽,會議室陷入短暫的昏暗。
林夏摸出薄荷糖含在嘴里,甜味混著苦澀在舌尖散開。她知道,這場提案不過是序幕,
真正的戰場,藏在周婷驟然變黑的臉色里,藏在李宏捉摸不透的眼神中,
藏在每個看似平靜的早會與深夜加班里。當她走出會議室時,
正撞見王璐在茶水間和人竊竊私語。看見她的瞬間,兩人突然噤聲,
王璐的手機屏幕快速切換界面 —— 林夏瞥見 “論壇” 字樣的圖標,
以及一行沒看完的標題:《震驚!策劃部新人靠……》電梯下行時,
林夏望著玻璃幕墻上自己的倒影。她挺直脊背,像母親菜攤上那些永遠向上生長的芹菜。
口袋里的錄音筆硌著大腿,提醒她阿婆說過的話:“做生意要實在,做人更得硬氣。
”地鐵呼嘯而過,林夏在擁擠的人群中打開速寫本。
新的一頁寫著:職場生存法則第一條:當別人想把你推進深淵時,你要學會在黑暗里種太陽。
她咬著筆帽,在 “太陽” 二字上重重畫圈,筆尖劃破紙面,
露出背后母親發來的秋葵照片 —— 那些嫩綠的葉片,正在晨光里舒展。
這注定是個不平靜的夜晚。當林夏回到出租屋時,發現門口放著個沒有署名的包裹。拆開后,
里面是條嶄新的絲巾,附卡片上寫著:“別總系那條舊圍巾,容易著涼。” 筆跡潦草,
卻讓她想起陸沉在速寫本上批改時的字跡。與此同時,周婷坐在自家落地窗前,
望著手機里不斷彈出的消息冷笑。匿名論壇的帖子已經蓋了 200 多層樓,
標題赫然寫著《實錘!策劃部新人靠潛規則上位》,
配圖是昨晚她故意拍下的、林夏鉆進陸沉車里的模糊背影。她按下發送鍵,
將截圖轉發給李宏,附言:“李總,這樣的風氣,咱們公司還要縱容多久?
”城市的夜空被霓虹燈染成詭異的紫色。林夏站在陽臺上,望著遠處寫字樓的燈火通明。
母親打來視頻電話,興奮地展示新種的辣椒苗:“囡囡,你看,這茬長得可旺了!
” 林夏對著鏡頭笑,眼角卻泛起淚光 —— 她知道,明天等待她的,
將是比提案會更洶涌的風暴。但就像母親菜地里那些經歷過暴雨的蔬菜,越是被打壓,
越要長出更堅韌的根。手機又震動,是陸沉發來的消息:“明天早八點,天臺。帶好勇氣。
” 林夏攥緊手機,指甲在屏幕上留下月牙形的痕。
她想起城中村阿婆說過的話:“再黑的夜,熬著熬著,天就亮了。”此刻,
她在速寫本寫下新的問號:當全世界的惡意向你涌來時,
你要如何護住心里那簇不肯熄滅的光?窗外的風卷起一片落葉,打著旋兒飛向更高的夜空。
林夏關上陽臺門,打開臺燈,開始整理明天的應對方案。電腦屏幕的冷光里,
她沒注意到樓下陰影處,有雙眼睛正死死盯著她房間的窗戶,
手機屏幕亮起:“計劃第一步完成,她上鉤了。”發送人欄顯示:王璐。
3 真相迷霧中的對峙**凌晨五點的鬧鐘響起時,林夏盯著天花板上晃動的水漬陰影,
喉嚨像被便利店關東煮的竹簽卡住。手機屏幕上,匿名論壇的帖子已經被頂到首頁,
“實習生潛規則上位” 的詞條在公司群里炸開,王璐發的 “震驚” 表情包格外刺眼。
她摸到枕邊的錄音筆,阿婆的方言突然在腦海里響起:“做人要像這糖粥,
熬得住火候才香甜。” 手指顫抖著點開陸沉的消息,對話框里躺著新回復:“別信論壇,
帶上周四的速寫本。”天臺鐵門推開時,晨霧裹著薄荷味撲面而來。陸沉倚著生銹的欄桿,
策劃本攤開在膝頭,上面貼著林夏昨晚匆忙畫出的 “時光膠囊” 系列草圖。
“看過帖子了?” 他彈了彈煙灰,火星在霧中明滅,“周婷的慣用手段,
兩年前用同樣的方法擠走了我的助理。
”林夏的指甲掐進掌心:“可那些照片……”“監控錄像顯示,
昨晚有人故意在 B1 層調整過攝像頭角度。” 陸沉甩出手機,屏幕上是模糊的畫面,
某個穿駝色大衣的身影正在擺弄監控設備,袖口露出半截周婷常戴的珍珠手鏈,
“你以為她為什么總戴廉價假首飾?方便作案時不留痕跡。”風突然掀翻林夏的劉海,
她想起入職第一天,周婷涂著正紅指甲油的手掩住嘴笑的模樣。遠處傳來早高峰地鐵的轟鳴,
陸沉將策劃本塞進她懷里:“九點,李總辦公室。我調出了你電腦回收站的文件,
技術部恢復了被刪除的原始方案。”李總辦公室的百葉窗只拉開一半,
周婷端坐在真皮沙發上,左手無名指的假鉆戒在陽光下閃著刺眼光斑。“林夏,
” 李宏轉動鋼筆,“論壇的事,你怎么解釋?”“解釋?” 陸沉踢開虛掩的門,
薄荷糖的鋁箔紙被風吹得沙沙響,“不如解釋解釋,
為什么周婷的方案和三天前被刪除的文件,連標點符號都一模一樣?” 他甩出 U 盤,
屏幕上跳出恢復的原始文檔,修改時間赫然早于周婷的 “凌晨三點” 版本。
周婷的臉色瞬間慘白如紙,涂著精致妝容的臉扭曲成另一副模樣:“你…… 你這是栽贓!
”“是嗎?” 林夏突然開口,聲音像結冰的湖面,“上周四我在茶水間,
看見你用王璐的電腦登錄共享盤。” 她摸出錄音筆,
里面藏著昨天在電梯間偷錄的對話 —— 王璐怯生生的聲音:“婷姐,這樣會不會太過分?
” 周婷冷笑:“不過是個鄉下來的野丫頭,擋了我的路,就得滾。”辦公室陷入死寂。
李宏的鋼筆 “啪嗒” 掉在桌上,周婷踉蹌著抓住沙發扶手,假鉆戒應聲而落,
露出指節處被金屬磨出的紅痕。陸沉彎腰撿起戒指,在指尖轉了兩圈:“周婷,
你前夫的珠寶公司,最近是不是在競標咱們客戶的代工廠?”窗外的云層突然裂開一道縫,
陽光刺破玻璃,在周婷臉上投下明暗交錯的陰影。她突然狂笑起來,口紅沾到牙齒上,
像極了菜市場賣不出去的爛番茄:“對!都是我干的!你們以為我想戴假首飾?
我女兒的學費、房貸,哪樣不要錢?” 她猛地撲向林夏,指甲幾乎要戳到對方眼睛,
“要怪就怪你太刺眼,憑什么一個實習生能搶走我的機會!”保安沖進來時,周婷癱坐在地,
假發歪在一邊,露出發根處新長出的白發。林夏望著她抽搐的背影,
突然想起母親在菜市場被人壓價時,也是這樣倔強地攥著秤桿。陸沉遞來薄荷糖,
鋁箔紙在陽光下泛著冷光:“職場比你想的更臟,
但也比你想的更干凈 —— 只要你手里有證據。”下午的例會,
李宏宣布由林夏主導 “時光膠囊” 項目。掌聲響起時,王璐縮在角落不敢抬頭,
而周婷的工位已經空了,只留下半支沒蓋筆帽的鋼筆,墨水在桌面上暈開,像朵枯萎的花。
深夜加班,林夏在茶水間撞見陸沉。他正在往咖啡機里倒速溶咖啡,
看見她時挑眉:“還以為你會哭。”“哭什么?” 林夏撕開薄荷糖包裝,
甜味混著咖啡香在舌尖散開,“我媽說,菜爛了就扔,人要是爛了心,才真該哭。
” 她摸出手機,母親發來新消息,配圖是陽臺上開得正盛的秋葵:“囡囡,你看,
結小果子了!”陸沉盯著照片里嫩綠的果實,
鏡片后的眼睛突然變得柔軟:“周末帶你去見皮具匠人。” 他轉身時,
策劃本里滑落一張舊照片 —— 穿校服的少年蹲在畫室角落,
調色盤里的顏料凝結成暗紅的痂。林夏撿起照片,
突然明白陸沉為什么總對 “真實” 二字執著。窗外的城市燈火璀璨,
她在速寫本寫下:原來成長不是學會圓滑,而是在看清黑暗后,
依然選擇做那盞不肯熄滅的燈。當她關燈離開時,茶水間的咖啡機第三顆按鈕又卡住了。
林夏下意識伸手去按,突然想起第一天入職時張姐說的話。手指懸在半空,
她輕笑一聲收回手 —— 有些規則,不必遵守;有些堅持,值得守護。走出寫字樓,
夜風卷起母親織的舊圍巾。林夏望著遠處的萬家燈火,突然發現每扇窗后都藏著不同的故事,
而她的故事,才剛剛開始寫下最精彩的篇章。手機震動,陸沉發來消息:“明天早八點,
天臺。帶你去看真正的創意。”她攥緊手機,指甲在屏幕上畫出小小的太陽。
街角的便利店還亮著燈,櫥窗里的關東煮冒著熱氣,恍惚間又聽見阿婆的聲音:“小姑娘,
這粥要熬到米粒開花,才夠甜啊……”4 創意征途的新挑戰清晨的天臺裹挾著潮濕的水汽,
林夏攥著速寫本推開鐵門時,陸沉正俯身調試無人機。螺旋槳攪動的氣流掀翻他額前的碎發,
露出喉結下方淡粉色的疤痕,在晨光里宛如一道未愈的傷口。“看過凌晨四點的城市嗎?
” 他頭也不抬,將一副夜視鏡拋給林夏,“客戶要的‘時光膠囊’宣傳片,
不該困在攝影棚里。”無人機騰空的瞬間,林夏的心跳漏了一拍。鏡頭下,
環衛工的掃帚掃過泛著冷光的柏油路,早餐車的熱氣在路燈下騰起白霧,
菜市場的魚販正在剖魚,銀亮的鱗片飛濺如星。她突然想起母親常說的話:“天光未亮時,
城市最是鮮活。”“停!” 陸沉突然按住遙控器,畫面定格在一位推著輪椅的老人身上。
輪椅上的老婦人鬢角插著朵白玉蘭,顫巍巍伸手去夠街邊新開的玉蘭樹。“看到了嗎?
” 他的聲音混著無人機的嗡鳴,“珠寶廣告不是冰冷的陳列,是把時光里的遺憾、溫柔,
都鎖進一枚小小的吊墜里。”回公司的路上,林夏的速寫本已經畫滿了新的分鏡。
電梯門打開時,卻撞見王璐紅著眼眶從茶水間沖出來,懷里抱著紙箱,
里面散落著周婷送她的廉價口紅。“對不起……” 王璐踉蹌著撞向她,
“那天在論壇發帖的人是我……”話沒說完,李宏的聲音從走廊盡頭傳來:“林夏,
客戶臨時改需求,要在宣傳片里加入‘科技感’元素。” 他掃了眼王璐的紙箱,
鏡片閃過冷光,“王璐,明天開始給林夏打下手,將功贖罪。
”深夜的辦公室只剩林夏的工位亮著燈。她盯著電腦里的分鏡腳本,
又看看客戶新提的 “AR 虛擬試戴” 要求,咬著筆頭的牙齒幾乎要把筆帽咬破。
陸沉的腳步聲混著薄荷味從身后傳來,他將一杯黑咖啡放在桌上:“聽說你拒絕了外包公司?
”“他們的方案太假了。” 林夏指著屏幕上生硬的 3D 模型,
“那些虛擬珠寶戴在模特臉上,像塑料玩具。” 她突然翻出城中村的調研視頻,
畫面里阿婆布滿皺紋的手正在串佛珠,“您說過,人心的缺口要靠真實填補,
可科技感天生帶著距離……”陸沉突然抓起她的速寫本,撕下一張紙。鋼筆在紙面疾走,
畫出歪扭的線條:“如果讓科技成為傳遞真實的媒介呢?
” 他畫下一個戴著 AR 眼鏡的女孩,鏡片里浮現出母親年輕時的模樣,“比如,
讓顧客戴上設備,看見二十年后的自己,再親手為現在的自己選一枚時光膠囊。
”林夏的呼吸驟然急促。她想起母親總說自己老得太快,卻從未拍過一張年輕時的照片。
手指顫抖著接過畫紙,她在空白處補充:“還可以加入聲音采集!
讓顧客把想對未來自己說的話,和珠寶一起封存。”方案通過的那天,
客戶總監盯著演示視頻紅了眼眶。他說想起父親臨終前,
總念叨著后悔沒在年輕時送母親一枚戒指。林夏走出會議室時,正撞見陸沉靠在消防栓旁,
薄荷糖的錫紙在指間轉得飛快。“謝……” 她剛開口,就被他打斷:“周六陪我去個地方。
”老式居民樓的樓梯間堆滿雜物,墻皮剝落的地方露出泛黃的報紙。陸沉停在一扇木門前,
敲門的節奏像是某種暗號。開門的瞬間,林夏聞到了熟悉的茉莉花香 —— 屋里坐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