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顧青和周既白之間......
有過一個孩子?
而且還在她剛出了車禍,剛失去孩子沒多久?
江雨如的身子猛地一顫。
下一刻,房間里便響起了顧青的尖叫聲。
周既白很快趕來,他眉眼間滿是慌亂的神色,就連一向規(guī)整的領(lǐng)帶都飛到了一側(cè)的肩頭,他看著滿地的狼藉與捂著胳膊落淚的顧青,臉上出現(xiàn)慍色。
“既白,我不是故意惹小如生氣的。”
周既白走上前,將顧青扶起來,審視的目光剛落在江雨如身上。
后者便開口道:“你信她還是信我?”
顧青見周既白的眼中出現(xiàn)一抹猶豫,她立馬雙腿一軟,揩了揩眼角的淚:“是我自己從那件事后身體就不好了,一個杯子都端不穩(wěn),本來也就不怪小如。”
果然,周既白當(dāng)即變了臉。
他將顧青送出去,又折返回來站在幾步開外的地方怒瞪著江雨如,語氣中滿是失望與怒火。
“江雨如!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惡毒了?你跟青青道個歉,這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男人的背影與他身后墻上掛著的婚紗照重合。
分明是同一張臉,卻判若兩人。
“周既白,你真是蠢的可以。”
見江雨如非但不道歉,還出言辱罵他,周既白當(dāng)即朝著門外大喊道:“給我燒一壺水來!”
周家的傭人一向動作快,幾分鐘的功夫,一壺滾燙的開水便到了周既白手里。
他站在床頭,滿眼失望的看著江雨如。
“我也不想這么對你,可青青也不能白受委屈,既然不愿意道歉,那就和她感同身受吧。”
騰升的熱氣從壺嘴冒出來,江雨如的身子下意識地瑟縮起來,她驚恐地看著周既白,聲音顫抖:“你瘋了?周既白,我才是你的老婆!”
“青青是我的小媽!”
“我不能讓爸的在天之靈傷心。”
隨著周既白的話音落下,滾燙的開水傾泄而出。
即便是隔著被子,江雨如依舊被燙的掙扎起來,可她的雙腿卻不聽使喚,只能在這一隅方寸之地狼狽地扭 動著身子,即便如此,她也沒有叫出一聲。
痛苦的聲音只有留給愛的人聽時,才能換來正向反饋。
若留給反目之人,那便是讓人抓了把柄。
她江家祖訓(xùn),絕不淪為腳下奴。
熱氣氤氳間,她看到了周既白糾結(jié)痛苦的眉眼。
一定是錯覺。
眼前的周既白,早已不是那個將她放在心尖上的人了。
就連拿掉她的孩子都毫不心軟的周既白,怎么會為她痛苦呢?
一壺?zé)崴疂脖M。
周既白看著奄奄一息的江雨如,像是忽然回過神一樣,他猛地扔掉手中的水壺,撲到床上用自己的外套裹著她,不斷地為她吹著氣。
“小如,疼不疼?”
“你乖一點(diǎn)就好了,我不舍得的。”
“她是長輩,我——”
江雨如卻忽然打斷了他的話。
“周既白,你和顧青,有過孩子是嗎?”
周既白當(dāng)時愣住,他的嘴唇囁嚅著,似是想為自己辯解,可他能做到周氏總裁的位置,自然不是全然沒腦子,他知道江雨如既然問出了這個問題,就一定知道了答案。
“是。”
下一刻,江雨如的眼尾便紅了。
被此生的摯愛背叛,這樣的剜心之痛,比開水澆在身上要痛苦千百倍。
她以為自己和周既白互相說過山盟海誓,便真的能永生相愛,她甚至不止一次地想過,若有一日自己死在了周既白前面,周既白定也是要傷心難過到活不下去的。
可到頭來,這些誓言只有她一個人聽進(jìn)去了。
她的丈夫,在她成為植物人的第一個月,就和別人有了孩子。
雖然不知道那個孩子為什么沒有出生,可不難想到,在期盼這個孩子的到來時,周既白彎起的眉眼和上揚(yáng)的嘴角。
他會不會一次次撫摸著顧青的肚子,自稱爸爸?
他會不會在網(wǎng)上搜索育兒知識,只為了迎接他和顧青的孩子?
......
江雨如出生江南,雖然性格溫婉,卻帶著骨子的堅毅,在與周既白的感情中,她嫌少示弱,可此刻,她看著昔日的愛人,聲音顫抖,模樣卑微:“那我們的孩子呢?”
“周既白,讓我見見她,我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