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臨的背部緊貼著冰冷的水泥墻，呼吸幾乎停滯。倉庫外，此起彼伏的嘶吼聲越來越近，
伴隨著雜亂的腳步聲和肉體撞擊金屬的悶響。
"還有三發子彈..."他低頭檢查手中的格洛克19，手指因失血過多而顫抖。
左腹部的傷口不斷滲出暗紅色的血液，浸透了臨時包扎的T恤碎片。三個月前，
這個廢棄工廠還是他們小隊的安全據點。現在，卻成了他的葬身之地。"砰！"一聲巨響，
倉庫的鐵門被撞開。莫臨抬起槍口，第一只喪尸已經沖了進來——那曾經是個年輕女孩，
現在只剩下腐爛的面孔和嗜血的本能。槍響。女孩的額頭綻開一朵黑紅色的花，
身體轟然倒地。第二只、第三只...更多的喪尸涌了進來。莫臨冷靜地扣動扳機，
兩槍爆頭。彈匣空了。最后一只喪尸撲來時，莫臨甚至看清了它牙齒上殘留的肉屑。
那是個穿著保安制服的中年男性，脖子上還掛著工作證。"至少這次，
不用在這該死的末日中茍活了..."莫臨閉上眼睛，等待痛苦降臨。
預想中的撕咬沒有到來。他猛地睜開眼，發現自己正坐在一間明亮的辦公室里，
電腦屏幕閃爍著待機畫面，手機顯示著日期：2023年5月17日，上午9:15。
"這是...三年前？"莫臨顫抖著摸向自己的腹部——沒有傷口，沒有血跡。
辦公桌上擺著日歷，距離"血色星期五"還有整整72小時。他重生了。
莫臨花了五分鐘確認這不是幻覺，然后用最快速度列出一份清單。
前世三年的末日生存經驗告訴他，時間比黃金更寶貴。
"安全屋、食物、武器、藥品..."他的筆尖幾乎劃破紙張。第一通電話打給房產中介。
"我要租錦繡花園12棟頂層的復式，今天就要，現金支付，價格好商量。
"錦繡花園是高檔小區，12棟頂層復式有著整棟樓最堅固的結構和獨立的太陽能供電系統。
前世那里堅持了八個月才被尸潮攻破。第二通電話打給姐姐莫小雨。"姐，聽著，我沒瘋。
周五中午之前，你必須帶著爸媽到錦繡花園來找我。不，現在不能解釋。
記得帶上你的急救包。"莫小雨是市立醫院的外科醫生，
她的專業技能在末日里比黃金還珍貴。前世她死在第一波混亂中，
莫臨甚至沒能找到她的尸體。掛斷電話，莫臨清空了自己的銀行賬戶——87萬，
加上信用卡額度，他能動用的資金約120萬。這在和平時期是一筆巨款，
但對于末日準備來說，遠遠不夠。接下來的48小時，
莫臨像一臺精密機器般運轉：- 支付一年租金30萬租下安全屋，
萬讓裝修隊連夜加固門窗、安裝防護欄；- 采購罐頭、壓縮餅干、真空大米等耐儲存食品，
花費25萬；- 從黑市購買三把格洛克19和五百發子彈，
花費18萬；- 藥品、凈水設備、蓄電池、無線電...每一項都價格不菲。
到第二天晚上，莫臨的賬戶只剩下不到5萬元，但他的安全屋已經初具規模。5月18日晚，
莫小雨帶著父母敲響了安全屋的門。她身后還站著一個滿臉不悅的男人——姐夫張振。
"莫臨，你最好有個合理的解釋。"張振雙臂交叉抱在胸前，"我推掉了重要客戶會議，
就因為你的一些'世界末日'幻想？"莫臨沒有立即回答，而是仔細鎖好三道門鎖，
拉上防彈窗簾，才轉身面對家人。"明天中午12點17分，
市中心地鐵站會出現第一例感染者。"他的聲音平靜得可怕，"患者會攻擊醫護人員，
病毒通過血液和唾液傳播，24小時內感染者數量會呈指數級增長。"莫父皺眉："小臨，
你是不是工作壓力太大了？""爸，記得我去年送您的那塊勞力士嗎？
表背刻著'生日快樂2022.10.5'。"莫臨看向母親，"媽，
您右膝蓋的關節炎每逢陰雨天就疼，但您從沒告訴過我們，怕我們擔心。
"家人震驚的表情證實了他的記憶準確。這些細節他不可能憑空得知。
"你怎么會..."莫小雨臉色發白。"因為我活過一次了。"莫臨拉開儲物間的門，
露出里面堆積如山的物資，"72小時后，這些就是活下去的資本。
"張振冷笑一聲："荒謬！就算真有疫情，政府會處理。你這是制造恐慌！
"莫臨直視姐夫的眼睛："明天中午，我們一起看新聞直播。如果什么都沒發生，
我賠你雙倍損失。"5月19日，中午12點。安全屋的電視鎖定在新聞頻道，
五人圍坐在客廳。張振不斷看表，
臉上寫滿不耐煩；莫小雨緊握父母的手；莫臨則一動不動地盯著屏幕。12點17分，
直播畫面突然切換到了市中心地鐵站。鏡頭搖晃，尖叫聲四起。"緊急插播新聞，
市中心地鐵站發生暴力襲擊事件，請市民..."畫面中，一個滿嘴是血的男人撲倒了警察，
更多渾身是血的人從各個出口涌出。導播匆忙切回了演播室，
但已經晚了——所有人都看到了那地獄般的場景。"不...不可能..."張振臉色煞白。
莫臨默默起身，檢查了所有門窗的鎖，然后開始分發武器。"姐，你和爸媽用這個。
"他遞給莫小雨一把泰瑟槍和幾罐防狼噴霧，"張振，你會用槍嗎？"張振機械地搖頭，
眼神渙散。莫臨塞給他一根金屬球棒："那就用這個。記住，
只有破壞大腦才能徹底殺死它們。"電視里的新聞主播正在宣讀政府緊急通告，
要求市民留在家中。但莫臨知道，這只是開始。三小時后，全市斷網；六小時后，
停水停電；二十四小時后，整座城市將變成人間地獄。而這一次，他的家人都在安全的地方。
夜幕降臨后，外面的世界徹底變了。安全屋位于28層，透過加固的落地窗，
他們能看到城市各處燃起的火光和此起彼伏的汽車警報聲。
偶爾傳來的尖叫聲讓莫母緊緊攥著念珠。"我們應該幫助別人..."莫父不忍地看著窗外。
莫臨搖頭："現在出去就是送死。病毒爆發初期感染者最瘋狂，
三天后它們會進入相對平靜期，那時才是搜集更多物資的時機。
"張振突然站起來："我要回家拿點東西。""你瘋了？"莫小雨拉住丈夫，
"外面全是那些...東西！""我的公司資料都在家里！
還有存折、房產證..."張振甩開她的手，"我又不是去送死，開車二十分鐘就到。
"莫臨擋在門前："出去就別想回來了。你以為那些感染者跑得慢？
前世我見過百米冠軍被三只喪尸活活撕碎。""別再用你那些'前世'的鬼話嚇唬人！
"張振怒吼，"這只是一場騷亂，幾天后軍隊就會控制局面！
"爭吵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所有人瞬間安靜。莫臨示意家人退后，
自己貼著貓眼查看——是對門鄰居李教授和他妻子，兩人滿身是血，神情驚恐。"求求你們，
開門！我妻子受傷了，我們需要幫助..."莫臨的手放在門鎖上，猶豫了。
前世三年的末日生存教會他一個真理：最危險的往往不是喪尸，而是活人。"他們流血了，
"莫小雨小聲說，"可能是感染者。"李教授似乎聽到了，急忙解釋："不是咬傷！
是玻璃劃傷！我們剛從醫院逃出來..."莫臨透過貓眼仔細觀察兩人的眼睛——沒有血絲，
瞳孔正常，傷口確實是撕裂傷而非咬傷。他剛解開第一道鎖，張振突然沖過來："你干什么？
讓他們進來會引來更多怪物！""他們是活人。"莫臨冷冷地說。"活人也會變成怪物！
新聞說了，這病毒通過血液傳播！"門外的李夫人突然咳嗽起來，吐出一口鮮血。
教授驚恐地看著妻子皮膚下開始浮現不正常的青灰色血管...莫臨迅速重新鎖好所有門鎖，
后退幾步。幾秒鐘后，門外傳來撕心裂肺的慘叫和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聲。安全屋內，
一片死寂。張振癱坐在地上，終于相信了末日的真實性。
莫小雨顫抖著問："臨臨...我們會活下去嗎？"莫臨看著窗外燃燒的城市，
輕聲回答："會的。這一次，我們一定能活下去。"...清晨五點十七分，莫臨猛然驚醒。
三年來養成的淺眠習慣讓他在任何細微聲響中都能立刻清醒。他摸到枕下的手槍，
靜靜聆聽——是廚房傳來的輕微響動。悄聲走到廚房門口，
他看見莫小雨正往背包里塞醫療用品和食物。"你要干什么？"莫臨壓低聲音問道。
莫小雨肩膀一顫，轉過身來，眼下掛著濃重的黑眼圈。"醫院...肯定還有很多幸存者。
我是醫生，我應該...""你應該活著。"莫臨打斷她，輕輕按住姐姐裝好的背包，
"市中心醫院是最早淪陷的地方之一。前世我第三個月路過時，
那里還游蕩著至少兩百只喪尸。"莫小雨的手指緊緊攥著繃帶："那我們就這樣躲著？
看著人們死去？"窗外，一縷晨光照亮了遠處醫院大樓。即使隔著這么遠，
也能看到樓前廣場上密密麻麻的黑點——那是游蕩的尸群。"現在出去就是自殺。
"莫臨拉開冰箱，取出兩罐咖啡，"但不是永遠躲著。等初期混亂過去，感染者進入平靜期，
我們會制定救援計劃。"他遞給姐姐一罐咖啡："首先，得保證自己活著。
死了的醫生救不了任何人。"莫小雨沉默地接過咖啡，
突然抓住莫臨的手："你到底...經歷了什么？昨晚你看李教授夫婦的眼神，冷靜得可怕。
被撕碎的隊友、為半瓶水出賣同伴的幸存者、在絕望中自我了斷的鄰居..."我見過地獄。
"他最終只說了這一句。上午九點，莫臨召集全家人到客廳開會。
張振最后一個慢吞吞地走來，眼睛布滿血絲，
身上散發著酒氣——莫臨昨晚清點物資時就發現少了兩瓶威士忌。"首先，
我們必須明確幾點生存規則。"莫臨指著白板上寫著的條款，"第一，
絕對不要單獨行動；第二，任何外出必須全副武裝；第三，遇到其他幸存者要保持警惕。
""你這是把我們當囚犯？"張振突然打斷，"食物、武器全由你控制，現在還要定規矩？
"莫父皺眉："張振，小臨是為了大家安全...""為了安全？"張振冷笑，
"那他為什么提前知道災難會發生？為什么準備得這么充分？"他猛地站起來，指著莫臨，
"我查過了，你上周突然清空股票賬戶，辭掉工作，
花光積蓄準備這個'安全屋'——你他媽早就知道！"房間瞬間安靜。
莫臨平靜地迎上張振憤怒的目光："我說過我重生了。""放屁！"張振一拳砸在桌子上，
"一定是你參與了什么！這種病毒不會憑空出現！你是不是在那家該死的生物公司工作過？
"莫臨瞳孔微縮——張振提到的"生物公司"觸動了他的記憶。前世第五個月，
他聽說過一個傳聞：病毒可能來自某家跨國藥企的實驗室泄漏。"什么生物公司？
"莫臨謹慎地問。張振突然像泄了氣的皮球，坐回沙發："沒什么...我只是猜測。
"莫小雨擔憂地看著丈夫："振，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我知道我們應該離開這個鬼城市！
"張振突然轉變話題，"農村、山區，感染者肯定少！我有套別墅在青峰山...""不行。
"莫臨斬釘截鐵地打斷，"長途跋涉太危險。這里有圍墻，有太陽能供電，
有足夠三個月的物資。離開安全屋就是找死。"張振譏諷地笑了："又是你的'前世經驗'？
""是的。"莫臨直視他的眼睛，"前世我見過一整支試圖逃離城市的車隊被尸潮淹沒。
高速路成了死亡陷阱。"會議不歡而散。
但更讓莫臨不安的是張振提到的"生物公司"——那可能不只是隨口一說。第五天清晨，
城市終于安靜了些。此起彼伏的尖叫聲少了，取而代之的是偶爾傳來的不明嘶吼。
莫臨決定進行第一次物資補充行動。"我和爸去小區超市，其他人留守。
"莫臨檢查著裝備——手槍、砍刀、防刺服，"姐，有任何情況立刻用對講機聯系。
"莫小雨點點頭，遞給父親一個急救包："千萬小心。
"張振靠在墻邊冷笑："終于舍得出去當英雄了？"莫臨沒理會他的嘲諷，
只是最后檢查了彈匣——十五發子彈，希望一發都不用浪費。小區內出奇地安靜。
草坪上躺著幾具殘缺不全的尸體，蒼蠅嗡嗡盤旋。超市玻璃門已經碎了，里面黑漆漆的。
"跟緊我，不要碰任何東西。"莫臨低聲囑咐父親，打開了強光手電。超市內部一片狼藉，
顯然已經有人搶先洗劫過。
但莫臨知道這家超市有個不為人知的倉庫——前世第三個月他才發現，
那時已經被其他幸存者搬空了。"這里。"他撬開通往倉庫的小門，
出一排排未被觸碰的貨架——瓶裝水、罐頭、衛生用品...兩人迅速往帶來的拖車上裝貨。
就在裝滿準備離開時，莫臨聽到了細微的聲響——金屬貨架輕微的震動。他立刻關掉手電，
示意父親屏息靜氣。黑暗中，那聲音更清晰了...還有微弱的、濕漉漉的呼吸聲。
手電突然亮起，照向聲源——一個穿著超市制服的小女孩，不超過十歲，蜷縮在角落。
她抬起頭，眼睛在強光下反射出不正常的灰白色。"退后！"莫臨一把拉開父親，
幾乎在同一刻，小女孩像彈簧般撲來，牙齒狠狠咬在莫臨舉起的拖車把手上。
槍聲在密閉空間內震耳欲聾。小女孩的頭顱像西瓜般爆開，身體軟綿綿地滑落。
莫父顫抖著靠在墻上："天啊...她還是個孩子...""不，它早不是了。
"莫臨檢查著拖車把手上的牙印——金屬被咬出了明顯的凹痕，
"這一世的感染者...比前世更強。""是因為我重生，引發了蝴蝶效應？
"...回到安全屋，莫臨立刻召集所有人到客廳。"發現兩個嚴重問題。
"他展示著拖車把手的咬痕，"第一，感染者咬合力是常人的三倍以上；第二，
它們開始出現潛伏行為——那孩子沒有直接攻擊，而是先躲藏觀察。
"莫小雨面色蒼白："你是說它們...在進化？""或許這本來就是病毒的不同特性。
"莫臨打開筆記本電腦，調出一段模糊的視頻，"這是我今早在暗網找到的紐約實時畫面。
"畫面中，數十只喪尸竟然在協同圍攻一棟建筑，有的甚至試圖搭人梯爬上二樓窗戶。
張振突然湊近屏幕："這不可能...這才第五天，
不應該有群體智慧..."莫臨敏銳地注意到他用詞的專業性："'不應該'？
你知道這種病毒的發展規律？"張振像被燙到般后退："我只是...根據常理推斷。
"莫臨沒有追問，但心中的疑慮更深了。他決定今晚要好好搜查張振的行李。晚飯后，
趁著張振在浴室，莫臨悄悄檢查了他的公文包。在一堆無關緊要的文件下，
他發現了一張折疊的便簽紙，
上面潦草地寫著一串代碼和幾個詞："阿爾法株"、"神經鏈接增強"、"可控性測試"。
最下方是一個logo：新紀元生物科技。莫臨迅速用手機拍下便簽，正準備進一步搜查時，
浴室門突然打開。張振站在門口，臉色陰沉得可怕。"找到你想找的了嗎？"他冷冰冰地問。
莫臨沒有慌張，直接舉起那張便簽："這是什么？新紀元生物科技和病毒爆發有什么關系？
"張振的臉抽搐了一下，突然沖上前試圖搶奪紙條。莫臨輕松閃開，兩人在狹窄的走廊對峙。
"你知道什么？"莫臨壓低聲音，不想驚動其他人，"這場災難是人禍？""你懂個屁！
"張振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阿爾法株本來是突破性的神經再生技術！
可以治療阿爾茨海默癥、帕金森...是那群蠢貨軍方代表非要改造成生物武器！
"莫臨感到一陣寒意竄上脊背："所以病毒真是從實驗室泄漏的？""不是泄漏！
"張振突然激動起來，"是故意釋放！他們失去了控制，
就干脆...就干脆..."他的聲音突然哽住，雙手抱頭蹲下。
莫臨抓住他的衣領："干脆什么？"張振抬起頭，
眼中充滿恐懼："干脆啟動了全球凈化協議。他們認為只要足夠分散，
病毒會自然衰減...他們錯了。"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巨響，接著是汽車警報的尖嘯。
莫臨松開張振，快步走到窗前——小區東面的圍墻被一輛燃燒的卡車撞開了，
數十個黑影正從缺口涌入。"尸群來了。"莫臨冷靜地說，盡管心跳如擂鼓，
"去叫醒其他人，我們得加固門窗。"張振卻站在原地不動，
臉上浮現出一種詭異的平靜："沒用的，莫臨。
如果它們已經發展到群體行動階段...沒有安全屋能堅持太久。
""你他媽到底還知道什么？"莫臨一把將他按在墻上。張振突然笑了，
那笑容讓莫臨毛骨悚然："我知道我們都會死。只是時間問題。
是第一波...接下來會有更聰明的、更快的、更強壯的..."樓下傳來玻璃破碎的聲音。
莫臨顧不得再問，沖向武器柜。無論張振隱藏了多少秘密，眼下活下去才是首要任務。
透過窗戶，他看到月光下潮水般涌來的喪尸中，有幾個明顯更高大、移動更協調的身影。
它們似乎...在指揮其他喪尸。這一世的末日，比他記憶中的要可怕得多。"所有人！
拿武器！堵住樓梯口！"莫臨的吼聲在安全屋內炸響。莫小雨攙扶著父母從臥室沖出時，
莫臨已經將沙發、餐桌等重物推到了入戶門前。窗外，此起彼伏的嘶吼聲越來越近。
"它們怎么找到我們的？"莫父顫抖著接過兒子遞來的消防斧。"氣味、聲音，
或者只是運氣不好。"莫臨快速分發武器，最后遞給張振一把獵刀，"不管你藏著什么秘密，
現在我們是同一條船上的。"張振默默接過刀，眼神閃爍不定。
第一波撞擊震得門框簌簌落灰。莫臨通過貓眼看到至少二十只喪尸擠在走廊里，
最前面的幾只正瘋狂撞擊著金屬防盜門。"門能撐住嗎？"莫小雨緊握著泰瑟槍。
"暫時可以。"莫臨檢查著手槍保險，"但那些'聰明'的還沒出手。"話音剛落，
一聲不同于其他喪尸的尖銳嘶叫從樓下傳來。走廊里的尸群突然停止了雜亂無章的撞擊，
整齊地向后退了幾步。"不妙..."莫臨臉色驟變，"它們在組織進攻！"下一秒，
三只體型明顯更大的喪尸走到門前，
開始有節奏地合力撞擊——一下、兩下、三下...金屬門框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莫臨當機立斷："放棄大門！撤到二樓！封死樓梯！"他們剛撤到二樓平臺，
就聽到樓下傳來震耳欲聾的金屬撕裂聲。莫臨回頭從欄桿間隙看去——防盜門已經變形脫落，
尸潮如黑色的洪水般涌入。"快！"他推著家人沖進主臥室，迅速鎖上門，
開始用預先準備好的家具堵門。莫小雨臉色慘白："我們被困住了...""不，
還有緊急出口。"莫臨拉開衣柜，露出后面預先打通的逃生通道——通向隔壁單元的同戶型，
"我租下了兩套房，就是防備這種情況。"張振震驚地看著他："你連這都計劃好了？
""前世經驗。"莫臨冷笑，"現在，帶上必需品，我們轉移。
"新的安全屋布局與之前幾乎一模一樣，只是少了些生活氣息。
莫臨迅速檢查了四周安全情況，確認尸群還沒擴散到這個單元。"我們得談談。
"莫小雨突然拽住張振的手臂，"關于那個生物公司，你到底隱瞞了什么？
"張振甩開她的手："現在說這些有意義嗎？世界已經完了！""有意義！"莫臨逼近他，
"如果病毒是人造的，就可能有人造的解藥。你知道些什么？"三雙眼睛緊盯著張振，
潰般癱坐在沙發上："我是新紀元生物科技的首席財務官...但實驗部門的事我知道不多，
只知道他們在開發一種神經增強劑，代號'阿爾法株'。
"莫臨敏銳地抓住關鍵："軍方參與了？""國防部下屬的生物防御研究所投了錢，
要求加入'可控攻擊性'模塊...說是什么新一代非對稱武器。"張振苦笑著搖頭，
"三個月前實驗體逃脫，軍方直接封鎖了整個園區。
"莫父難以置信地搖頭："所以這場災難...本來是可以避免的？
"張振突然激動起來："你以為我想這樣嗎？我投了全部身家在那家公司！現在一切都完了！
"他猛地站起來，"但我不會坐以待斃——青峰山別墅有私人避難所，
儲存了足夠一年的物資，還有衛星通訊設備！""你瘋了？"莫小雨拉住他，
"外面全是那些東西！"張振甩開妻子："留在這里才是等死！
那些進化過的感染者遲早會找到這里！"他轉向莫臨，"你重生過一次，
應該知道城市是最危險的地方！"莫臨沉默了一瞬。前世他的確聽說過山區幸存率更高，
但..."太冒險了。"他最終說，"七十公里路程，任何意外都會要了你的命。
"張振已經收拾好背包，塞滿了食物和水："那就祝你們好運了。"他看向莫小雨，
"你跟我走嗎？"莫小雨眼中噙滿淚水，看了看父母，又看了看弟弟，
最終搖頭："我不能丟下他們...""隨你便。"張振冷笑一聲，
頭也不回地走向逃生通道。莫臨沒有阻攔。前世張振死在第一周，
這一世或許他的命運已經改變...又或許沒有。張振離開后的第三天，電力終于徹底中斷。
幸運的是莫臨準備的太陽能系統還能維持基本用電需求。夜深人靜時，
莫臨被一陣細微的啜泣聲驚醒。他循聲來到陽臺，發現莫小雨蜷縮在角落，
手里捏著一張照片——她和張振的結婚照。"想他了？"莫臨輕聲問。
莫小雨擦了擦眼淚："我在想...如果當初我跟他走...""你會死。
"莫臨坐在她旁邊，"前世...我見過太多試圖逃離城市的人。高速公路成了死亡陷阱，
加油站成了屠宰場。至少在這里我們有準備。"莫小雨抬頭看他："你真的重活過一次？
不是創傷后應激障礙什么的？"莫臨苦笑："希望是后者。
"他指向遠處黑暗中幾處移動的黑影，"看那些感染者，它們已經開始夜間狩獵了。
前世這時候它們還只會漫無目的地游蕩。
""張振說的那些...關于病毒是人為的...""很可能是真的。"莫臨點頭，
"這也解釋了為什么這一世的病毒表現不同——可能他們釋放的是改良過的版本。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遠處傳來一聲凄厲的慘叫，很快又歸于寂靜。"我們會活下去嗎？
"莫小雨小聲問，像個迷路的孩子。莫臨沒有立即回答。前世他只活了三年，
這一世變數更多。但看著姐姐期待的眼神，他只能說："會的。我們一起。"第七天清晨，
莫臨被一陣異常的寂靜驚醒。往日此時，窗外總會有零星的喪尸嘶吼，但今天卻安靜得可怕。
他悄悄挪到窗邊，掀開窗簾一角——樓下空地上，十幾只喪尸整齊地排成一個半圓，
全都面朝同一個方向。而在它們前方，站著一個身高近兩米的巨型喪尸，
它正在...指點著什么？莫臨的血液瞬間凝固。那巨型喪尸的動作太有條理了，
它甚至用手勢指揮其他喪尸分散搜索。更可怕的是，它脖子上還掛著一個警用對講機。
"見鬼..."莫臨急忙叫醒全家人，"有情況。"他們輪流從窗簾縫隙觀察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