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025年的雨夜絮語林小滿盯著手機屏幕上的日歷，
2025年6月6日的日期被她用熒光筆圈了又圈，邊緣暈開淡淡的橘色，
像極了呂昭臨笑起來時耳尖的顏色。窗外的雨敲打著出租屋的玻璃窗，啪嗒啪嗒的聲響里，
她忽然想起三年前那個潮濕的傍晚——新生報到日，她抱著厚重的考研資料在軍校門口迷路，
轉角撞上了個穿著筆挺夏常服的少年，肩章上的星星還沒來得及縫牢，在風里輕輕晃蕩。
“同學，你的筆記本！”少年的聲音帶著剛入伍的青澀，軍靴踩在水洼里濺起水花，
卻小心翼翼地把她散落的筆記攏成一摞，指尖觸到她寫滿微分方程的草稿紙時，
耳尖突然紅透了。后來她才知道，這個叫呂昭臨的大一新生，會在每天熄燈后躲在被窩里，
記“林小滿喜歡的東西”：草莓味餅干、薄荷盆栽、下雨天要帶傘……此刻筆尖落在信紙上，
“未來的呂先生”幾個字歪歪扭扭，墨水在宣紙上洇開細小的毛邊，
像極了他每次給她寫信時的字跡——永遠帶著軍人的工整，卻在結尾處偷偷畫個歪歪的笑臉。
“你現在開心嗎？畢業兩年的你適應不在校園里的生活了嗎？”寫到這里，
她忽然想起去年寒假，他穿著作訓服回家，袖口還沾著訓練場的草屑，卻執意要給她煮面。
電磁爐的藍光映著他皺眉的樣子：“軍校食堂的面總煮不出你愛吃的軟硬度。
”鍋里的水咕嘟咕嘟冒著泡，他指尖被凍瘡磨得發紅，卻還笑著說“不疼”，
就像信里她反復擔心的“不會顧惜自己身體”的模樣。手機忽然震動，是呂昭臨發來的消息，
附帶一張訓練照：他戴著戰術頭盔，趴在泥濘的草地上，槍口對準前方靶標，
卻在鏡頭掃過時偷偷把食指和中指彎成“心”形，指尖還沾著褐色的泥漿。
林小滿指尖劃過屏幕，忽然想起他說過的話：“每次打靶都想著，
要把子彈練成給你的‘安全感’。”那時他站在軍校的靶場上，身后是此起彼伏的槍聲，
卻偏過頭對她笑，陽光把他的睫毛鍍成金色，像撒了把碎星星。夜色漸深，
書桌上的臺燈在信紙上投下暖黃的光暈。林小滿寫“我們還好嗎”時，
筆尖在紙上停頓了足足三分鐘——窗外的雨聲里，她忽然想起上個月視頻時，
他身后閃過的雪山背景。“昭臨，邊境冷嗎？”她問這話時，看見他往鏡頭前湊了湊，
睫毛上似乎結著細小的冰晶：“不冷，你看。”他舉起手，掌心躺著枚溫熱的暖手寶，
“每天訓練前都會揣在兜里，就像你在身邊一樣。”可她知道，
那是他偷偷托戰友從內地寄來的，邊境的風那么烈，怎么可能不冷呢？最后一筆落下時，
窗外的雨停了。林小滿把信紙折成小方塊，
塞進抽屜深處——那里躺著呂昭臨寄來的所有信件，從大一的“今天學會打槍了，
可惜你沒看見靶心有個小歪點”，到大三的“申請去邊境實習了，等我回來帶你看星空，
那里的星星比市區亮十倍”。她摸著信封上的郵戳笑了，忽然覺得，所謂“未來”，
從來不是遙遙無期的等待，而是此刻筆尖觸到信紙時，
心里滿溢的溫柔——就像他說過的：“我的每段時光里，都藏著一個‘想給你講’的瞬間。
”第二章：軍校時光里的星與海2022年的秋天，梧桐葉鋪滿軍校門口的柏油路時，
林小滿第一次遇見呂昭臨。她跑得太快，考研資料散落一地，蹲下身撿時，
忽然看見雙擦得锃亮的軍靴停在腳邊。“同學，你的筆記本！”抬頭撞見張曬得黝黑的臉，
睫毛上還沾著訓練場的草葉，笑起來時虎牙露在外面，像只剛學會搖尾巴的小獸。
那是呂昭臨入伍的第一個月，作為新兵代表來校門口取物資。他把筆記本塞進她懷里，
指尖不小心蹭到她手腕，觸電般縮回手，
耳尖卻紅得比飄落的梧桐葉還艷：“你、你考我們學校的研究生嗎？我叫呂昭臨，大一新生，
以后……以后有問題可以問我！”后來她才知道，
這個在戰術訓練中被班長罵“臥倒姿勢像撲蝴蝶”的男孩，會在熄燈后打著手電筒，
用筆記本幫她整理高數重點——字跡工整得像印刷體，
卻在例題旁邊畫小箭頭：“這里小滿容易錯，要注意！”大二那年的元旦，
呂昭臨第一次以“朋友”身份帶她逛軍校。路過靶場時，
他忽然從作訓服口袋里掏出枚粗糙的彈殼，金屬表面坑坑洼洼，
卻刻著歪歪扭扭的“L&L”：“昨天打靶撿的，磨了一下午。”陽光穿過靶場的鐵絲網，
在他肩章上投下細碎的影子，他忽然指著遠處的靶心：“你看，那個十環的位置，
我每次都想象成你的笑臉。”那天的風很輕，他的聲音混著遠處的口號聲，
卻清清楚楚落進她耳朵里，像顆悄悄埋下的種子。2024年的春風裹著楊絮吹進校園時，
林小滿正蹲在宿舍樓下給薄荷澆水。快遞員喊她名字的瞬間，
她指尖的泥點濺進花盆——是呂昭臨的信，信封上蓋著“西北邊境”的郵戳，
邊緣被磨出毛邊，像被無數次塞進過作訓服的內袋。拆開信封時，
片壓得極薄的格桑花飄落掌心，淡紫色的花瓣上嵌著細沙，沙粒間還粘著半片凍硬的草葉。
信紙的油墨帶著股淡淡的硝煙味，她忽然想起他說過的“哨所旁的山坡”，
那里的格桑花會在五月破冰綻放，每片花瓣都沾著戈壁的風。“這里的天很藍，
藍得像你考研那天穿的牛仔裙。星星很亮，卻總讓我想起你在圖書館犯困時，
睫毛在眼下投的影子。” 林小滿指尖劃過“缺了點什么”幾個字，
墨跡在“缺”字上有明顯的停頓，紙背透出輕微的褶皺——她能想象他趴在哨所的木桌上，
鋼筆尖懸在半空，窗外是呼嘯的風沙，而心里是不敢說出口的牽掛。信的最后，
是行被墨水暈開的小字，筆畫間有擦拭過的痕跡：“其實我不敢說，
怕你覺得我太冒失——但我真的很想你。” 那個“冒失”被劃掉又重寫，
筆尖把紙戳出小坑，像極了他每次見她時，緊張到絞手指的模樣。那天晚上，
她抱著信在宿舍樓下等到十點。路燈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長，
直到遠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呂昭臨穿著沒換的荒漠迷彩，褲腿上還沾著未拍凈的鹽堿，
懷里卻捧著束用軍用膠帶纏著的向日葵，花盤耷拉著，金黃的花瓣蹭著他的肩章，
像團快要熄滅的火。“路上……坐了三天卡車。”他喘著氣，把花塞進她懷里，
指尖觸到她手腕時猛地縮回——掌心的繭子磨過她皮膚，帶著槍炮熱過后的余溫。
向日葵的花莖上纏著的膠帶印著“軍用物資”字樣，
他耳尖通紅地解釋：“沒找到好看的包裝，就從倉庫借了點……”“笨蛋，向日葵低頭，
是在說‘我喜歡你’啊。”她指尖撫過蔫掉的花盤，
忽然想起他曾在電話里說“哨所的向日葵總朝著太陽長，像你追著光跑的樣子”。
此刻他的迷彩服上還沾著戈壁的塵土，領口露出半截曬傷的脖頸，卻在她說話時，
像被燙到般低下了頭——和向日葵的花盤，剛好形成個溫柔的弧度。
小餐館飄著糖醋排骨的甜香。呂昭臨點單時特意叮囑“少糖多醋”，
說“記得你喜歡偏酸的”，可當她問起邊境的暴風雪，他夾排骨的筷子忽然頓在半空，
指節捏得泛白：“就……挺冷的，不過營房有暖氣。” 他笑的時候，
眼角還留著未擦凈的沙粒，卻把自己碗里的排骨，偷偷撥了兩塊到她盤里。
后來她們一起散步，夜風掀起她的圍巾時，呂昭臨忽然伸手替她系緊，
指尖在她后頸處停頓半秒——那里貼著她偷偷買的暖寶寶，
是他上次說“邊境的風會灌進衣領”時，她記了三個月的細節。“小滿，
”他忽然低頭看自己的軍靴，鞋尖還沾著哨所的紅土，“我可能……不會說漂亮話，
但我知道……”他沒說完的話，被她塞進手里的格桑花打斷。那片帶著細沙的花瓣，
此刻正躺在她掌心，像枚來自遠方的、未說出口的勛章。她忽然想起信里的“缺了點什么”，
原來答案從來不是戈壁的星空，而是當他跨越三千公里，把蔫掉的向日葵遞過來時，
眼里比星光更亮的、小心翼翼的溫柔。回宿舍的路上，
他把軍用大衣披在她肩上——衣兜里掉出個鐵皮盒，里面裝著曬干的杏干，
貼著張小紙條：“哨所旁的野杏，甜中帶點澀，像我見你時的心情。” 林小滿咬了口杏干，
酸甜在舌尖炸開，
忽然看見他手腕上戴著她織的紅繩——那是去年冬至她硬塞給他的“平安符”，
繩結里還卡著片細小的迷彩布，是他某次訓練時蹭上的。“其實我也很想你。
”她忽然停下腳步，路燈把兩人的影子疊在一起，身后是軍校的圍墻，
上面還留著他當年刻下的“L&L”——用彈殼尖劃的，淺得幾乎看不見。呂昭臨猛地抬頭，
睫毛上還沾著未拍掉的楊絮，卻在她說出這句話時，忽然笑了，像戈壁的雪忽然化了，
露出底下藏了整個冬天的、暖黃的向日葵花盤。那天晚上，
林小滿把蔫掉的向日葵插在玻璃瓶里，放在書桌前。格桑花被夾進了呂昭臨的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