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五月丁香婷婷,伊人黄色网站在线观看,91丨九色丨蝌蚪丨老版,一区二区三区观看,国产免费观看a∧wwwww.,成人色综合 ,www.a在线观看网站

精選章節

咒縛紅妝 歲歲念玖 25369 字 2025-06-06 23:50:09
>>> 戳我直接看全本<<<<

紅蓋頭掀開時,燭火晃了三晃。 顧明城的臉籠在陰影里,喉結動得厲害。

我聞見他身上的沉水香,混著若有似無的鐵銹味,“喝合巹酒?!?他聲音發顫。

青瓷杯碰在一起,裂了道細紋。我盯著他喉結滾動的弧度,突然想起今早給母親換藥時,

她后頸那個銅錢大的潰爛 —— 那是催債的混混用煙頭燙的。這門親事能換三十銀元,

足夠買三個月的續命藥。杯底剛沾唇,顧明城猛地捂住胸口。 血從他指縫里滲出來,

像朵開敗的紅梅。我聽見自己尖叫的聲音,混著喜婆的驚呼。他朝我倒過來時,

我看見他瞳孔正在翻白,嘴角流出的血珠砸在我手背上,燙得驚人。“殺人啦!

” 二嬸的嗓門能掀翻房梁。 房門被撞開的瞬間,我被拽著按在喜床上。

膝蓋磕在雕花床沿,疼得發麻。顧家族長拄著龍頭拐杖走進來,

他身后站著十幾個舉火把的男人,影子投在墻上晃來晃去,像群張牙舞爪的鬼?!跋崎_婚床!

” 雕花木板被撬起的聲響刺得耳膜生疼。當那個裹著紅布的人偶滾出來時,

我聽見自己牙齒打顫的聲音。人偶胸口插著七根銀針,頭發用紅繩纏著,

末尾系著張泛黃的紙 —— 我的生辰八字,字跡是新寫的。“黑寡婦詛咒!

” 三叔公突然跪倒在地,拐杖砸在青磚上發出悶響,“老大家的這是遭了邪啊!

” 婆婆撲到顧明城尸體上號啕,指甲掐進我的手腕:“你這個天煞的!我兒娶你前好好的!

” 她臉上的粉被淚水沖出幾道溝,露出眼角青黑的胎記,像條爬在臉上的蜈蚣。我想解釋,

卻被塞進嘴里的喜帕嗆得咳嗽。喉間泛起苦杏仁味,視線開始模糊。這不對勁,

從喝合巹酒到現在,所有事都像早就寫好的戲本 —— 包括我此刻的眩暈。“看她嫁衣!

” 不知誰喊了一聲。 撕扯聲中,金線繡的并蒂蓮裂成兩半。內襯里露出暗袋,

里面裝著團灰白色粉末。我突然想起拜堂時,

喜婆扶我那把的力道 —— 她指甲劃過我腰間時,分明在暗袋上按了三下?!爸禄蒙?!

” 族長大驚,“她中了邪術!” 人群騷動起來。我趁機扯下袖口的盤扣,

蠶絲里掉出點灰黑色的東西 —— 是頭發,帶著新鮮毛囊的頭發。

顧明城的鬢角昨天才修過,這撮頭發卻帶著潮濕的腐氣,像在藥水里泡過三天。

大伯猛地轉身,佛珠在掌心纏了三圈。他看我的眼神不對,像看案板上的魚。

我突然想起送彩禮那天,他跟著媒婆來我家,盯著我梳妝鏡的眼神 —— 那鏡子后面,

藏著母親偷偷塞給我的桃木簪。“是你們……” 喉間腥甜,我抓住婆婆的手腕,

“從選我當新娘開始,就在準備這場獻祭!” 婆婆的瞳孔驟縮,

佛珠 “啪” 地斷成兩截。顧明城的血已經滲進喜服,在紅緞子上暈開暗紅的花。

我想起他喝合巹酒時的顫抖 —— 原來他早就知道,自己是祭壇上的羔羊。

“妖女血口噴人!” 三叔公舉起桃木劍,劍穗掃過我臉,

“婚床底下的人偶怎會有你的八字?分明是你勾了邪祟!” 人群涌上來時,

我摸到了藏在衣襟里的銀簪。這是母親用陪嫁鐲子熔的,尖頭像淬了冰。

顧明城的尸體還在滲血,血珠沿著床沿滴在我繡鞋上,

像給我打了個鮮紅的對勾 —— 這場戲,我是唯一的替罪羊?!八阉馁N身物件!

” 大伯突然開口,佛珠在掌心轉得飛快,“看看還有沒有邪物!” 幾個婆子撲過來時,

我故意往床沿靠了靠。她們扯開我腰間的錦囊,

里面掉出半塊碎銀 —— 那是今早買粥時剩下的。在她們翻找時,

我余光瞥見二嬸往袖里塞了團東西,正是我藏在枕頭下的帕子?!皼]有邪物!

” 婆子們面面相覷。 我扯著嘶啞的嗓子笑起來,笑聲混著血腥氣在屋子里打轉。

顧明城的血已經快凝固了,在燭光下泛著暗紫色。我想起城西巷子里的屠宰場,

殺豬匠褪毛時,豬血也是這樣慢慢結塊,最后被拿去喂狗?!澳銈兛此男?!

” 喜婆突然尖叫,“她被邪祟附了身!” 有人往我臉上潑符水,辣得眼睛生疼。

我趁機摸向袖口,那撮頭發還在。指尖觸到發根時,

突然想起顧明城的婚服 —— 今早他穿衣服時,我看見他內襯繡著朵黑色曼陀羅,

和祠堂里供的往生幡一個紋樣。“是你們用我的八字做了傀儡,” 我盯著族長泛青的鬢角,

“顧明城根本不是我殺的,他喝的酒里有毒,香灰里摻了朱砂……” “住口!

” 婆婆抄起桌上的燭臺砸過來,銅油濺在我脖子上,“我兒才十九歲!

你讓他怎么去陰司做人!” 燭火在她身后晃出巨大的影子,像只張開爪子的惡犬。

我想起母親說過,顧家世代做紙扎生意,后院的窯子里燒過多少童男童女的紙人,

只有閻王老爺清楚?!鞍阉壢レ籼茫 ?族長拐杖頓地,

“等天亮請法師來 ——” “慢著?!?我扯開最后一顆盤扣,露出里面的肚兜。

那是母親繡的,石榴樹下一對交頸鴛鴦。在眾人驚呼聲中,

我摸到肚兜里藏著的東西 —— 半片指甲,帶著淡青色月牙,是昨天給顧明城敬茶時,

從他袖口扯下來的。大伯的喉結劇烈滾動,佛珠在掌心轉出沙沙的響。

我盯著他無名指上的翡翠戒指,那是顧明城昨天送他的生辰禮。原來從一開始,

他們就選好了祭品,而我這條賤命,剛好能換顧家長子的陽壽?!艾F在知道怕了?

” 我舔了舔嘴角的血,嘗到鐵銹味,“你們以為用黑寡婦詛咒就能把臟水潑我身上?

顧明城喝的合巹酒,

是二嬸遞的;婚床是大伯親自鋪的;就連這生辰八字……”我抓起人偶的頭發,

猛地扯下一縷。底下露出的,是半張泛黃的紙,

邊緣有火焚過的焦痕 —— 那是上個月我替顧明城抄的經幡文,右下角還有我滴落的墨點。

人群突然安靜,只有燭火在穿堂風里噼啪作響。婆婆的臉白得像張紙,

二嬸的手在袖管里發抖,三叔公的桃木劍 “當啷” 掉在地上。我聽見自己心跳如鼓,

混著遠處更夫敲梆子的聲音,像催命的喪鐘?!霸瓉砟銈円矔?,

” 我扯下喜帕扔在顧明城尸體上,帕角蓋住他翻白的眼睛,“怕陰司報應,

怕我把你們的腌臜事抖出去 —— 可你們忘了,我這種窮鬼命,早就沒什么好怕的了。

”大伯后退半步,撞翻了桌上的酒壺。琥珀色的酒液流在青磚上,混著顧明城的血,

像條正在死去的蛇。我彎腰撿起人偶,銀針在燭光下泛著冷光。當我把人偶塞進婆婆懷里時,

她尖叫著推開我,像推開塊爛肉?!懊魈焯炝?,” 我擦了擦嘴角的血,“要么送我去見官,

要么……” 話音未落,窗外突然傳來烏鴉的嘶鳴。我看見月光照在族長臉上,

他額角的汗正順著皺紋往下淌,滴在龍頭拐杖的眼睛上 —— 那是用活人指甲嵌的,

據說能鎮住冤魂。屋子里突然響起此起彼伏的吞咽聲。有人開始往后退,

裙擺掃過地上的酒血混合物,留下暗紅色的腳印。我盯著他們驚惶的臉,

突然覺得可笑 —— 這些平日里拿銀子砸我臉的貴人,現在怕我怕得像見了鬼。

“把她關柴房!” 婆婆突然尖叫,“等法師來了,讓她給我兒償命!” 幾雙手抓住我時,

我沒掙扎。被拖出門的瞬間,我看見顧明城的尸體被蓋了白綾,只有右手還露在外面,

無名指上的玉扳指泛著冷光 —— 那是我昨天替他戴上的,尺寸大了兩圈,他說湊合著用。

柴房的門 “咣當” 關上時,我摸到了藏在袖底的頭發。

那撮帶著腐氣的頭發突然變得燙手,像塊燒紅的炭。我想起母親說過,

顧家的紙人都是用活人頭發做的,每根都纏著往生咒,燒的時候能聽見哭聲。

蜷縮在稻草堆里,我聽見遠處傳來更聲 —— 子時三刻。窗外的月亮很圓,

像面磨得發亮的銅鏡。我盯著自己映在墻上的影子,影子邊緣泛著模糊的光暈,

像被什么東西啃過似的。突然,袖口的頭發開始發燙。我扯出那撮頭發,

看見發根處纏著根細如發絲的紅線 —— 那是顧家祠堂里才有的 “牽魂線”,

用來勾住祭品的生魂。原來從戴上喜帕那刻起,我就已經是案板上的魚。顧明城的死,

不過是場戲,為的是讓我背上黑寡婦的罵名,

讓顧家能名正言順地處置我 —— 用他們祖傳的邪術,把我的魂煉成紙人的芯。

我摸出銀簪,在掌心刻了道血痕。鮮血滴在稻草上,發出 “滋滋” 的響。遠處傳來狗吠,

一聲比一聲凄厲。柴房的角落堆著幾捆紙人,每個都穿著紅嫁衣,

臉上貼著金箔剪成的笑臉 —— 和我身上這件,一模一樣?!澳銈円詾檫@樣就能困住我?

” 我對著黑暗冷笑,血珠順著簪尖往下滴,在地上畫出歪歪扭扭的符,“等天亮了,

我要讓你們看看,窮鬼的命,到底有多硬。”窗外的烏鴉又開始叫,這次聽起來像在笑。

我握緊銀簪,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顧明城的血還沾在喜服上,黏糊糊的,像塊揭不掉的疤。

我的眼皮開始不受控制往下墜……腐葉灌進喉嚨時,我吐得膽汁都出來了。

雙手被鐵鏈鎖在什么硬邦邦的東西上,磨得腕骨生疼。睜開眼就是漫天星斗,

卻聞見濃重的腐臭味——比城西的停尸房還難聞,像把爛了半個月的豬肝塞進嘴里?!靶蚜??

” 沙啞的笑聲從頭頂傳來。我仰頭,看見個駝背老頭蹲在青銅棺上,手里轉著串人骨念珠。

他眼窩深陷,瞳孔泛著詭異的灰藍色,像兩只蒙了灰的琉璃珠?!邦櫦胰私o了我三斤朱砂,

”他咧開嘴,里面沒一顆真牙,“讓我盯著你,等法師來開壇?!?鐵鏈突然收緊,

我這才發現自己被鎖在口青銅棺上,棺蓋刻滿歪扭符文,每個字都像用指甲抓出來的。

手腕被勒出紫痕,混著泥土的血珠滴在棺沿,發出“滋滋”的輕響。遠處飄來幾點幽綠的光。

是磷火,在墳頭間晃來晃去,像被掐斷脖子的冤魂在找頭。我聽見烏鴉的嘶鳴,

轉頭時看見顆骷髏頭,眼窩里正卡著半只死烏鴉,爪子還在抽搐。

“我的簪子……”喉間腥甜,我想起被扯斷的桃木簪,斷口處還刻著母親的名字,

“把它還給我。” 老頭突然大笑,念珠砸在我臉上:“那破簪子早被扔亂葬崗了!

你當顧家人會留著邪物?”他身上的黑袍油得發亮,領口露出的皮膚上爬滿青黑色紋路,

像條盤在脖子上的蛇。棺底突然傳來震動。 我渾身的血都凍住了。震動越來越劇烈,

青銅棺的縫隙里滲出黑紅色液體,帶著濃重的藥味——是防腐液,

和顧家祠堂里泡著的童男童女標本一個味道?!熬取?第一個字剛出口,

棺蓋“砰”地掀開。 顧明城的臉出現在月光里。 他右半邊臉已經爛透了,

露出白生生的顴骨,左眼珠掛在臉頰上,蛆蟲順著眼窩往下爬。我想尖叫,

卻被他腐爛的手捂住嘴,指尖的肉早掉光了,只有白骨戳著我的嘴唇。

“找到下一個祭品……”他喉嚨里發出咯咯的響,腐爛的舌頭伸出來,上面爬滿細小的蟲子,

“找到下一個祭品……” 腐肉蹭過我下巴,黏糊糊的像團爛泥。我想吐,

卻看見他胸口的傷口——里面塞滿了曬干的艾草和符咒,

正是顧家用來鎮邪的“五弊三缺”陣。鐵鏈磨破了手腕的皮。我拼命往后躲,后背撞上墓碑,

碑上的字被風雨磨得模糊,只能看見“愛女”兩個字。這是亂葬崗,

埋的都是無人收尸的孤魂野鬼,顧家人把我扔在這兒,就是要讓我永世不得超生?!胺砰_我!

”我抬腿踹他,卻被他抓住腳踝。 他的指甲戳進我皮肉,

腐臭的氣息撲面而來:“找到下一個祭品……”每說一遍,喉嚨里就咳出黑血,

滴在我衣襟上,暈開惡心的污漬。老頭在旁邊怪笑:“看見了嗎?你克死的男人,

做了鬼都不放過你!”他手里的念珠突然斷了,人骨滾進腐葉堆里,

每顆都刻著生辰八字——和我在顧家祠堂見過的“替死牌”一模一樣。

桃木簪的斷口在掌心硌得生疼。我想起十二歲那年,母親用這簪子挑開債主的刀,

簪頭崩了個口,卻護下我半條命?,F在它斷成兩截,躺在這荒墳里,像極了我們母女倆的命。

“我數到三,”我盯著顧明城腐爛的手腕,那里纏著根紅繩,和新婚夜人偶上的一樣,

“再不松手,我讓你連鬼都做不成?!?他喉嚨里發出含混的怪叫,另一只手掐住我脖子。

指尖的白骨戳進皮膚,我聽見自己氣管被壓迫的聲音,像破風箱在響。遠處的磷火突然近了,

映出他半邊爛臉,蛆蟲正從他鼻孔里爬出來?!叭??!?咬破舌尖的瞬間,

血珠濺在他手背上。 奇跡般的,他掐著我脖子的手松開了。

我看見自己的血在他白骨上滋滋冒煙,腐肉一塊塊往下掉,

露出底下刻著的咒文——是顧家用來操控傀儡的“牽魂咒”?!澳悴皇穷櫭鞒牵?/p>

”我擦著嘴角的血,“你是他們做的傀儡!” 老頭的笑聲戛然而止。我轉頭看他,

發現他攥著念珠的手在發抖,渾濁的眼睛里滿是驚恐。青銅棺周圍的墓碑后,漸漸冒出黑影,

是些斷手斷腳的骷髏,肋骨間還插著沒拔出來的刀。顧明城的尸體突然跪下了。 我瞪大眼,

看著他爛掉的膝蓋砸在碎石上,蛆蟲掉了一地。他的頭歪向一邊,空洞的眼窩對著我,

喉嚨里擠出含混的音節,卻不再說“祭品”?!霸趺椿厥隆崩项^后退半步,

踢翻了身后的骨灰壇,“你、你使了什么邪術?” 我沒理他。

手腕的血滴在青銅棺的符文上,那些歪扭的刻痕突然發出紅光,像被點燃的煤塊。

顧明城的尸體開始顫抖,從胸口的傷口里滾出顆黑色珠子——是顧家用來封魂的“拘魂珠”。

“我的簪子……”我喃喃自語,突然想起亂葬崗的方向。 桃木簪是母親的陪嫁,

刻著葉家祖訓。三年前父母離奇死亡,守靈夜我被顧家的人打暈,再醒來時簪子就斷了。

現在我被鎖在這青銅棺上,周圍全是顧家埋下的邪物,而我的血……“你是顧家的種!

”老頭突然尖叫,念珠掉在地上,“不可能!你娘是個卑賤的——” 他沒能說完。

顧明城的尸體突然撲向他,腐爛的手掐住他喉嚨。老頭的臉漲得通紅,雙腿亂蹬,

卻怎么也掙不開。我看見那些黑影越來越近,骷髏們的手在空中抓撓,像是在索要什么。

青銅棺下傳來震動。我低頭,看見棺底的泥土里伸出只手,皮膚青白,

指甲縫里嵌著陳年血垢。接著是第二只、第三只,整片亂葬崗的泥土都在蠕動,

像煮沸的黑水。“媽的!”我罵出聲,拼命扯鐵鏈。 手腕已經血肉模糊,鐵鏈卻紋絲不動。

顧明城的尸體還在掐著老頭,他的腐肉掉在老頭臉上,發出“嗤嗤”的腐蝕聲。

老頭的眼珠凸出來,尿順著褲腿往下流,在地上積成小水洼。第一具尸體從土里爬出來時,

我聞到了濃重的尸臭。 那是具女尸,肚子高高隆起,臉上爬滿尸斑,

指甲縫里還留著半塊人肉。她盯著我,喉嚨里發出“咯咯”的響,一步步挪過來,

腐爛的裙擺掃過草地,留下黑色的痕跡。“別過來!”我抬腳踹她,卻被她抓住腳踝。

她的力氣大得驚人,指甲戳進我的皮肉,疼得我倒吸冷氣。更多尸體爬出來了,

有斷腿的孩童,有胸口插著匕首的男人,他們渾身腐爛,眼里泛著綠光,像看見肉的餓狼。

顧明城的尸體突然轉身,對著這群尸體跪下了。 我瞪大眼,看著所有尸體同時彎腰,

像在朝拜君主。女尸松開我,退后三步,和其他尸體一起低下頭。月光照在它們腐爛的臉上,

竟帶著幾分詭異的虔誠。老頭已經斷了氣,尿騷味混著尸臭熏得人作嘔。我低頭看手腕的血,

還在一滴一滴往下掉,滴在青銅棺的符文上,紅光越來越盛。那些尸體開始整齊地跪下,

面朝我,像在等待命令?!斑@是……”我想起顧家祠堂的密卷,里面提到過“百鬼夜行”,

只有顧家嫡系血脈才能操控,“不可能……我娘是葉家的人……” 話音未落,

女尸突然開口了。 “主上,”她的聲音像兩塊破鐵皮在摩擦,“請下令。

” 所有尸體同時抬頭,空洞的眼窩對著我。顧明城的尸體跪在最前面,

頭骨上的蛆蟲都停止了蠕動,像是在等我的指示。遠處的磷火匯聚成一條線,

直通亂葬崗深處,那里埋著的,是我父母的衣冠冢。我摸向發間,那里還別著半截桃木簪。

指尖觸到斷口時,突然想起母親臨終前的眼神——她攥著我的手,指甲深深掐進我掌心,

像是要把什么秘密刻進我骨頭里?!皫胰y葬崗東邊,”我盯著女尸隆起的肚子,

那里有道縫合的痕跡,和顧家實驗室的標本一模一樣,“找到一根斷了的桃木簪,

然后……” 尸體們同時起身,動作整齊得像提線木偶。女尸轉身時,

我看見她背后的傷口——從肩膀到腰腹,被整齊地剖開又縫上,線腳用的是活人頭發。

鐵鏈突然“咔嗒”一聲斷開。 我低頭,看見手腕的血滲進鎖孔,鐵銹被腐蝕出個洞。

老頭的尸體還趴在地上,手里攥著半顆人骨念珠,上面刻著的生辰八字——和我母親的,

一模一樣?!霸瓉砣绱?。”我冷笑,把半截簪子插進頭發,

“顧家的種……難怪我娘至死都不肯說父親是誰。” 女尸在前面引路,

她的肚子每走一步就晃一下,縫口處滲出黑血。其他尸體跟在后面,骷髏們的骨頭相互碰撞,

發出“咔嚓咔嚓”的響,像在給我奏樂。亂葬崗東邊的老槐樹下,我看見了那截桃木簪。

它斷成三截,埋在落葉里,斷口處還沾著泥土。我撿起來時,

發現簪頭刻著的不是葉家祖訓,而是顧家的族徽——一朵黑色曼陀羅,

和顧明城婚服上的刺繡一模一樣。尸體們突然整齊跪下。 顧明城的尸體爬過來,

將頭骨放在我腳邊,蛆蟲在月光下泛著白光。女尸的肚子裂開了,掉出個用符紙包裹的嬰兒,

臍帶還連著她腐爛的子宮?!爸魃希彼惺w同時開口,聲音混在一起像悶雷,“請賜名。

” 我盯著手里的斷簪,突然笑了。風吹過亂葬崗,掀起層層腐葉,

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墓碑——每個碑上都刻著顧家的族徽,而我,站在這墳場的正中央,

像個真正的君主?!皬慕裉炱穑蔽覍圄⒉暹M女尸的眉心,

符紙嬰兒在她懷里發出尖細的啼哭,“你們只聽我一人的命令?!?回答我的,

是整齊的叩首聲。月光穿過槐樹的枝椏,在我臉上投下斑駁的影。顧明城的頭骨還在腳邊,

空洞的眼窩望著我,像是在朝拜,又像是在恐懼。老頭的尸體突然抽搐起來。我轉頭,

看見他的眼珠猛地睜開,灰藍色的瞳孔里映著我的臉——那不是恐懼,

是更深的、刻進骨子里的敬畏?!鞍俟硪剐校蔽也亮瞬潦滞蟮难?,任由尸體們將我圍住,

“現在開始。” 遠處傳來雄雞的打鳴聲,天快亮了。但亂葬崗的尸體們沒有消失,

它們站在晨光里,腐爛的臉上帶著詭異的平靜。我摸了摸發間的斷簪,

突然覺得渾身充滿力量,那是屬于顧家血脈的力量,也是屬于葉家的復仇之火?!霸摶厝チ?,

”我對著顧明城的頭骨冷笑,“讓顧家人看看,他們扔掉的棋子,到底能掀起多大的風浪。

” 尸體們開始移動,像條黑色的河流,向顧家的方向涌去。女尸懷里的符紙嬰兒還在啼哭,

聲音越來越響,像在為這場即將到來的血宴奏樂。而我,站在亂葬崗的中央,

看著東方漸白的天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好戲,才剛剛開始。

祠堂的飛檐吞掉最后一片月光時,我摸到了后墻的裂縫。 指甲摳進磚縫,

腐葉混著香灰簌簌往下掉。這堵墻我擦過十七次,每次給顧家老夫人敬茶后,

都要跪在祠堂門口擦地 —— 用摻了童子尿的水,說是能洗去我身上的 “晦氣”。

銅鈴在夜風里晃出細碎的響。 我貼著墻根往里挪,靴底碾過只甲蟲,

脆響驚得烏鴉撲棱翅膀。供桌上的燭火突然爆了芯,

映出兩側的紙人 —— 童男童女舉著引魂幡,臉上的金箔被火光烤得卷起,

露出底下畫著的哭臉?!瓣幠觋幵玛帟r出生的祭品……” 老族長昨天的話在耳邊打轉。

他摸著胡子看我的眼神,像屠夫在挑過年的豬。祠堂門鎖 “咔嗒” 一聲開了,

霉味混著濃重的熏香撲面而來 —— 不是檀香,是摻了骨灰的安息香,

顧家用來鎮邪的配方。地板第三塊青磚下,藏著通往密室的暗格。 指尖觸到冰涼的石板時,

我打了個寒顫。上次見姐姐,她塞給我塊水果糖,糖紙還在我枕頭底下。三年前她失蹤那天,

穿的就是這條藏青色裙褲,褲腳縫著我給她補的針腳。密道里的燭臺每隔三步就有一個,

蠟油堆成猙獰的黑紅色。墻面上刻著密密麻麻的符咒,每個字都填了人血,

有些地方還在滲液 —— 是新鮮的血,最多不超過三天。密室門推開的瞬間,我捂住了嘴。

九十九顆頭骨在地上擺成太極圖,每個天靈蓋上都點著朱砂痣。正中央那顆最大,

眼眶裂開道縫,里面塞著團黑發 —— 和姐姐被剪短前的長度一模一樣。“小瀾?

” 聲音從頭頂傳來。我猛地抬頭,看見橫梁上掛著十幾具尸體,都是年輕女子,

腳踝系著紅繩,繩頭綁在頭骨陣的 “生門” 位置。其中一具尸體的指甲斷了半截,

裂口處還沾著藍色甲油 —— 姐姐最愛偷用母親的甲油,涂得歪歪扭扭。

我踉蹌著撲向中央的頭骨。 指尖觸到冰涼的骨面時,眼淚突然掉下來。

這顆頭骨的犬齒缺了半顆,是十六歲那年,姐姐為了護我被混混打掉的。

她把帶血的牙齒藏在我鉛筆盒里,說 “留著嚇人”。

“他們說你跟野男人跑了……” 我喉嚨發緊,摸向頭骨的眼窩,

“原來你一直在這里……” 指甲摳進眼窩縫隙,摸到塊堅硬的東西。拽出來時,

月光照在上面 —— 是枚銀戒指,內環刻著 “葉” 字,是父親送母親的定情信物,

姐姐失蹤前戴在手上的。身后突然響起細碎的腳步聲。 我轉身,

看見剛才還掛在橫梁上的尸體們都站在了地上,紅繩在腳踝晃來晃去,像一條條吐信的蛇。

她們的眼睛被挖掉了,眼窩里塞著符紙,嘴角裂開詭異的弧度,像是在笑。

“祭品來了……” “好久沒見過活的了……” 她們的聲音混在一起,像破風箱在響。

我后退半步,后腰撞上供桌,桌上的香爐摔在地上,

香灰撒出頭骨陣的 “死門” 位置 —— 那里擺著的,正是我的生辰八字。

“你們是……” 我握緊姐姐的頭骨,指甲掐進骨縫,“被顧家獻祭的人?

” 最近的尸體突然撲過來,長發掃過我臉,

帶著濃重的腐味:“我們等了三年…… 等新的陣眼……” 她的手抓住我手腕,

皮膚下全是蠕動的蟲子,“只要你死,我們就能出去……”我猛地推開她,退到頭骨陣邊緣。

所有尸體同時轉頭,空眼窩對著我,紅繩在地上拖出刺啦聲。姐姐的頭骨在我手里發燙,

斷齒處滲出黑血,滴在太極圖的 “乾位”—— 那里擺著的,是個刻著我名字的稻草人。

“原來從頭到尾,” 我盯著稻草人的心口,那里插著七根銀針,和新婚夜的人偶一樣,

“你們要的不是復仇,是找個替死鬼!” 尸體們突然集體跪下,

紅繩在地上擺成詭異的圖案。我聽見地下傳來震動,像是有什么東西在破土而出,

頭骨陣的朱砂痣同時亮起,照得整個密室血光彌漫?!瓣囇郜F世……” “血脈相連者,

當祭此陣……” 她們的聲音越來越齊,像在念某種咒語。我感覺腳下的石板在發燙,

低頭看見自己的影子被拉得老長,

影子的輪廓和頭骨陣中央的凹槽完全吻合 —— 那是為我量身打造的祭壇。

姐姐的頭骨突然劇烈震動。我低頭,看見骨縫里滲出的黑血在地上畫出新的符文,

正是顧家用來 “借命” 的邪術。三年前父母離奇死亡,原來都是為了給這個陣法鋪路,

而我和姐姐,從出生起就是待宰的羔羊?!跋胱屛宜??” 我冷笑,摸出亂葬崗撿的骨鏈,

“先問問我手里的東西答不答應!” 骨鏈砸在姐姐頭骨的眼窩時,整個密室突然劇烈震動。

供桌上的紙人全部自燃,童男童女的笑臉在火中扭曲,發出尖細的慘叫。

尸體們的紅繩同時繃直,像被拽向某個中心點。血霧從地底涌出來,瞬間漫過腳踝。

我聽見無數冤魂的哭號,混著骨頭摩擦的聲響。姐姐的頭骨在骨鏈下碎成齏粉,

銀戒指掉在地上,滾進太極圖的 “離位”—— 那里擺著的,是母親的生辰八字。

“原來你們早就知道……” 我盯著血霧中浮現的人臉,每張都和我有三分相似,

“我是顧家的血脈,所以陣法需要我的血來激活……” 最近的尸體突然撲過來,

指甲劃過我臉頰。我沒躲,任由她的指尖沾到我的血,看著她的手在血光中迅速腐爛,

露出底下刻著的 “奴” 字 —— 所有被獻祭的女子,手腕上都有這個刺青。

血霧突然凝結成鎖鏈,纏住我的四肢。尸體們爬過來,紅繩纏上我的脖子,

眼窩里的符紙飄出火星。我看見姐姐的臉在血霧中一閃而過,

她嘴角帶著和我現在一樣的冷笑,像是在說 “終于等到這一天”?!皝戆?,

” 我對著血霧張開雙臂,骨鏈在胸前發出紅光,“我倒要看看,你們這群被煉化的怨魂,

能不能困得住我!” 回答我的,是更濃重的血霧和此起彼伏的尖笑。

所有頭骨的朱砂痣同時爆出血珠,在空中拼成顧家的族徽。

我感覺有什么東西在鉆進我的血管,冰冷而粘稠,像是無數只手在拽我下沉。但我沒有掙扎。

因為我看見,在血霧最深處,有個模糊的影子舉起了手 —— 那是母親的手勢,

和她臨終前一樣,食指和中指并攏,像在畫某個符咒。而我的骨鏈,正沿著這個手勢的軌跡,

在空氣中畫出一道血紅色的裂痕?!澳銈円詾槲沂莵礓N毀罪證的?” 我任由血霧纏住喉嚨,

嘴角勾起冷笑,“不,我是來讓你們看看,顧家的血脈,到底能爆發出多大的力量。

” 話音未落,整個祠堂突然響起震耳欲聾的轟鳴。頭骨陣的太極圖裂成兩半,

露出底下深埋的青銅鼎,鼎中盛滿了黑紅色的液體 —— 是九十九個女子的心頭血,而我,

正站在這口鼎的正上方,像即將下鍋的食材。但我不是食材。 我是廚師。

骨鏈突然發出耀眼的紅光,照亮了鼎中每一張痛苦的臉。姐姐的銀戒指掉進血里,

激起巨大的漣漪。尸體們的紅繩同時繃斷,她們的身體開始融化,變成血水匯入鼎中,

發出 “滋滋” 的響聲?!艾F在,” 我看著鼎中的血霧凝結成劍,

“該你們嘗嘗被獻祭的滋味了?!?血劍破土而出的瞬間,祠堂的屋頂轟然炸裂。

月光照在我的臉上,混著血霧,在地上投出巨大的影子 —— 那不是人的影子,

是展翅欲飛的鴉,是顧家禁忌密卷里記載的 “血饕餮” 之影。而我,終于露出了尖牙。

我跌跌撞撞踩上石板路時,月光突然暗了三分。 村口老槐樹的枝椏垂下來,

刮過我滲血的脖頸。樹皮上貼著的符紙邊角卷成利刃,去年中秋,

我還和姐姐在這樹下分食過一塊月餅?!翱炜?!是那個克死丈夫的災星!

” 碎瓷片擦著耳邊飛過,在青石板上摔出尖銳的裂紋。雜貨鋪老板娘縮在門后,

手里攥著串大蒜,眼神像在看什么臟東西。她腕間的紅繩系著銅錢,是顧家用來辟邪的樣式。

井水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黑紅色。 我伸手觸碰水面,指尖瞬間灼痛難忍。

黑狗血混著符灰結成的硬塊浮上來,蹭過潰爛的皮膚,疼得我悶哼出聲。三天前在顧家祠堂,

我用這雙手撕碎了九十九個怨靈的陣法,現在卻連捧口水都喝不得?!叭~瀾姐姐,

來玩游戲呀!” 清脆的童聲從巷口傳來。五個孩子圍成圈,中間擺著用稻草扎的小人,

胸口貼著我的生辰八字。穿紅襖的女孩轉頭看我,眼白里爬滿血絲,

嘴角咧到耳根:“我們在玩‘請葉瀾姐姐’,念夠一百遍,你就會變成真正的惡鬼哦!

”童謠聲驟然響起,

葉瀾葉瀾快快來 黑寡婦 索命來 挖眼珠 割舌頭 把你骨頭磨成柴……” 我后退半步,

后腰撞上布滿青苔的石墻。孩子們的影子在月光下扭曲拉長,

像極了顧家祠堂里那些纏著紅繩的尸體。稻草人的腦袋突然轉向我,

空洞的眼窩里滾出兩顆石子 —— 是帶著血絲的人眼?!皾L!

” 我抓起地上的碎石砸過去。 女孩接住石子,塞進嘴里嚼得 “咯咯” 響。

血水順著她下巴流下來,沾濕了前襟的虎頭繡片。其他孩子哄笑著散開,

稻草人的手臂突然纏住我的腳踝,腐臭的氣息撲面而來。“讓開!” 血脈突然沸騰,

詛咒之力順著指尖竄出。稻草人在我腳下化作飛灰,女孩的笑聲戛然而止,

七竅同時涌出黑血。但當我抬頭時,整條巷子空無一人,

只有墻根下殘留著半塊啃過的糖 —— 水果糖的包裝紙,和姐姐當年給我的一模一樣。

“臭婊子!還敢對孩子下手?” 粗糲的巴掌扇在臉上,我被甩進泥坑。

屠夫王大柱踩著我的背,腥臭的酒氣噴在后頸:“顧家給了鎮子三年供奉,

就是讓我們防著你這種邪物!” 他腰間別著的殺豬刀上,刻著顧家的曼陀羅族徽。

劇痛從肩膀傳來,他用刀尖挑開我衣領。潰爛的皮膚上爬滿蛆蟲般的黑斑,

那是井水侵蝕的痕跡。圍觀的鎮民舉著火把,臉上的表情比在亂葬崗見到的尸體更猙獰。

“把她綁去城隍廟!” “浸豬籠!讓河水沖走災星!” 罵聲像潮水般涌來。

我突然笑出聲,震得傷口撕裂。王大柱的刀尖抵住我的咽喉,卻在這一刻,

我看清了他脖頸后的刺青 —— 三朵纏繞的黑色曼陀羅,

和顧家祠堂里看守陣法的仆人一模一樣。詛咒之力再次翻涌,比之前更滾燙。

王大柱突然松開手,抱著腦袋在地上打滾。他的喉嚨發出非人的嚎叫,

像被踩住脖子的野狗。圍觀的人群炸開了鍋,有人打翻火把,

照亮了他們眼底的恐懼 —— 那不是對我的恐懼,是生怕被牽連的驚慌。“看他的脖子!

” 有個女人尖叫出聲。 王大柱的刺青在火光中泛著詭異的紅光,像活過來的毒蛇。

他的嘴越張越大,露出沾滿血沫的獠牙,四肢著地學狗爬行,指甲深深摳進石板。

而我站在混亂中央,看著那些曾經給我送過咸菜的鄰居,此刻舉著農具的手都在發抖。

“原來整個鎮子,” 我舔掉嘴角的血,盯著王大柱抽搐的背影,“早就成了顧家的狗窩。

” 夜風卷著灰燼撲在臉上,混著黑狗血的腥氣。遠處傳來更夫敲梆子的聲音,

卻比平日里晚了整整兩刻。我彎腰撿起塊帶血的石頭,在墻上劃出顧家的曼陀羅圖案,

每一筆都帶著詛咒的力量?!凹热荒銈兿氘旑櫦业目撮T狗,” 我對著逃竄的人群冷笑,

石頭在掌心發燙,“那我就把你們這條狗鏈子,親手扯斷。” 城隍廟的鐘聲突然響起,

驚飛了樹上的烏鴉。月光穿透云層,照在我新劃出的圖案上,血痕開始蠕動,

像一條條正在蘇醒的蛇。而在巷子深處,那個嚼著人眼的紅衣女孩,正隔著薄霧對我微笑,

嘴角的血珠滴在虎頭繡片上,暈開鮮艷的花。銅門環磕在掌心的傷口上,血珠滲進銹跡里。

林宅的燈籠在夜風里晃出虛影,窗紙上的喜字褪成慘白,像張被揉皺的喪帖。

三天前我還在這院子里幫若兮繡肚兜,她咬著線頭說 “等你嫁進顧家,

我要當第一個抱小少爺的”?!罢l?” 門里傳來拖沓的腳步聲。若兮開門時帶起的風里,

有股若有似無的沉水香 —— 和顧家祭典上燒的香一模一樣。她臉色白得像紙,

眼下烏青濃重,往日清亮的眼睛里蒙著層灰?!靶??” 她突然撲過來,指甲掐進我肩膀,

“你終于來了…… 他們說你被鬼附身了,我不信……” 她身上穿著我送的月白襦裙,

袖口繡著并蒂蓮,針腳是我手把手教的。但此刻她抱著我的力道大得驚人,

像抓著根救命稻草,懷里掉出個錦緞香囊,滾到我腳邊。“這是……” 我彎腰撿起香囊,

繡著的曼陀羅花紋刺痛眼睛。 若兮突然伸手來搶,發間掉下片枯葉。

她耳后有塊淡青色的胎記,形狀像只展翅的鴉 —— 小時候我們在河里洗澡,

她總讓我幫她遮著這塊胎記,說 “怕被妖怪抓走”。香囊繩結打得極緊,

是顧家仆人才會的 “死扣”。指甲摳進緞面的瞬間,我聞到了腐肉味。

里面掉出的不是香料,是截發黑的指骨,指節處刻著我的生辰八字,

筆畫里填滿了新鮮的人血。“若兮……” 我聽見自己聲音在發抖,“這是誰的骨頭?

” 她突然退后三步,撞翻了廊下的花盆。月光照在她臉上,

我這才發現她左眼角有道極細的縫合線,像條被掐死的蜈蚣。三年前她替我擋下混混的刀,

傷口明明在右肩?!澳銊e誤會……” 她舉起雙手,袖口滑下寸許,

露出腕間刺青 —— 三朵纏繞的曼陀羅,和屠夫王大柱的一模一樣,

“是他們逼我的…… 說不這么做,就把你煉成燈油……”童年記憶突然炸開。

十二歲那年,若兮把刻著 “兮” 字的木梳塞給我,梳齒間還沾著她的發絲。

我們躲在谷堆里發誓 “要做一輩子的好姐妹”,她的發繩纏在我手腕上,

直到被催債的人扯斷?!皳Q魂術?!?我握緊指骨,詛咒之力在血管里沸騰,

“沈玄川把你的魂換走了,對不對?” 她的瞳孔驟縮,嘴唇開始飛快開合,

念的是顧家禁術里的 “鎖魂咒”。廊下的燈籠突然全部熄滅,

黑暗中傳來指甲抓撓木板的聲音,像有什么東西在屋頂爬行。項鏈突然發燙,

紅光映出若兮扭曲的臉。 指骨在我掌心化成灰,混著我的血,

在空中畫出顧家的曼陀羅圖案。若兮發出非人的嘶吼,跪倒在地,

七竅同時流出黑血 —— 那不是她的血,是操控她的傀儡符在融化。

“小瀾……” 她抓住我的腳踝,指甲縫里嵌著黑泥,

“快跑…… 他們在城隍廟設了‘人燭陣’…… 要用你的魂……” 話音未落,

她的身體突然僵直。我看見一根銀線從她后頸穿出,線尾系著個紙人,

臉上貼著若兮的生辰八字。紙人的嘴角咧開,露出和紅衣女孩一樣的獰笑。

屋頂的瓦片突然碎裂。 我抬頭,看見個黑影站在屋脊上,手里轉著盞青銅燈,

燈油里浮著半張人臉 —— 是沈玄川的謀士,上個月我在顧家祠堂見過他解剖活人的場景。

“把她帶回去?!?黑影開口,聲音像兩塊石頭在摩擦,“大人等著用她的血養陣。

” 若兮突然起身,眼神空洞,像提線木偶般朝我走來。她耳后的胎記在月光下泛著紅光,

竟和顧家密卷里記載的 “傀儡標記” 一模一樣。我摸向脖子上的項鏈,

紅光已經弱得幾乎看不見?!叭糍猓?我后退半步,踩碎了地上的花盆,

“還記得我們偷摘隔壁李大爺的杏子嗎?你被蜜蜂蜇了臉,

哭著說‘以后再也不饞嘴了’……” 她的腳步頓了頓,眼里閃過一絲清明。但很快,

那絲清明被黑影拋來的符咒驅散,她舉起手中的剪刀,刀尖對準我的心臟 —— 那把剪刀,

是我去年送她的繡工獎勵。“對不起?!?我握緊項鏈,紅光突然暴漲,“這次換我來救你。

” 詛咒之力順著指尖涌出,在若兮腳下畫出禁錮符。她的身體劇烈顫抖,

銀線從后頸被扯出,帶出大片血污。紙人在黑影手中爆成飛灰,那謀士發出尖銳的慘叫,

化作烏鴉倉皇逃走。若兮癱倒在我懷里,氣息微弱。她腕間的刺青正在消退,

露出底下原本的胎記 —— 那不是鴉,是朵被揉皺的曼陀羅,

和我發間的斷簪刻紋一模一樣?!霸瓉怼?我摸著她耳后的皮膚,眼淚滴在她臉上,

“我們都逃不過……” 遠處傳來城隍廟的鐘聲,敲了九下 —— 比平時多了三下。

若兮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指尖在我掌心寫下個字:“血”。然后她閉上眼,像睡著了一樣,

只是嘴角還掛著血沫。我抱起她,轉身看向漆黑的巷子。各家各戶的門縫里透出微光,

像無數只窺視的眼睛。而在巷子盡頭,沈玄川的謀士化作的烏鴉正站在槐樹上,

眼睛里映著城隍廟方向跳動的火光 —— 那里的 “人燭陣”,恐怕已經準備好了。

“別怕,若兮,” 我握緊她的手,項鏈重新亮起紅光,“他們想拿我煉燈油?

那我就讓他們看看,這盞燈點起來,能燒穿多少人的陰謀。

” 懷里的若兮突然發出微弱的笑聲,像回到了小時候。她的頭靠在我肩上,

發間還殘留著沉水香,但這次,

我聞到了底下藏著的、屬于她自己的皂角味 —— 那是我們沒錢買香粉時,

共用的洗衣皂味道?;睒淙~在頭頂沙沙作響,像在為這場即將到來的戰斗鼓掌。

我踩著月光走向城隍廟,懷里的若兮越來越輕,像片隨時會飛走的羽毛。但我知道,

無論前方是什么,我都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她 —— 就像她曾經用身體替我擋刀那樣。

而沈玄川,還有他的 “人燭陣”,最好祈禱我永遠到不了那里。

因為當這盞燈真正亮起時,照亮的不會是他們的陰謀,而是他們的墳墓。

瓦片在掌心碎成齏粉。 我貼著墻根往前挪,

靴底碾過顆帶血的牙齒 —— 是昨天被我詛咒的護院留下的。

顧家后院的燈籠都換成了白色,風過時發出 “簌簌” 的響,像有人在哭。

“賤蹄子…… 竟敢跟我搶男人……” 小妾的聲音從雕花窗里飄出來。她正在罵人,

指甲刮過銅鏡的聲音刺耳極了。我想起三天前,她故意在我茶里下迷藥,

然后脫光衣服躺在顧明城床上,害得我被婆婆罰跪了整整一夜。窗紙破了道縫。 我往里看,

看見七個紙人并排擺在妝奩上,每個都穿著和我被燒的那件喜服一模一樣的紅緞子。

紙人臉上貼著金箔剪成的五官,眼縫里滲著黑血,像剛從墳里爬出來的冤魂?!胺蛉耍?/p>

該用晚香了?!?丫鬟的聲音里帶著顫音。小妾哼了一聲,接過香爐時,

我看見她腕間戴著的玉鐲 —— 是顧明城生前送我的生辰禮,內側刻著 “永結同心”,

免費章節試讀完成,戳我看全文。


更新時間:2025-06-06 23:5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