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程明來說，修煉是枯燥無味的。
每天上午給柳夢常進行三次源石源液淬體，下午吸收源氣，晚上練習練習火球術。
但對于柳夢常，那就是地獄般的生活了。
上午用本命天賦硬抗可以殺死人的源氣反應，下午借著刺激起來的肌肉鍛煉身體，晚上還要標注人體哪些地方更適合吸收源氣，哪些地方吸收源氣痛的輕。
這樣的生活過了一個月，終于，柳夢常的經驗值來到了九十九，就差一點，他也要進入一境了。
晚霞染紅天際時，五人組圍坐在天臺上。柳夢常的校服袖子挽到肘部，小臂肌肉紋路間流淌著星河般的光點。
“你已經完成源質化了，”程明用圓珠筆戳他胳膊，筆尖彎成直角：“從某種角度來講，你現在就是個會走路的源石。”
柳夢常突然朝空氣揮拳，空氣被震出聲響，其他幾人都嚇了一跳。
楊云芝更是抽出折疊盆，道：“你突然抽風干什么，需要物理治療一下嗎？”
柳夢常干笑道：“不是，不是，我就是有些激動，實驗一下拳力而已。話說你的盆從哪里拿的，感覺你身上塞不下啊。”
楊云芝手一揮，盆消失不見，道：“前兩天我就滿經驗值了，已經一境了。”
旁邊沒什么存在感的李望舒也道：“我應該在明天。”
老王打開面板看了一眼自己八十的經驗，感覺要加快速度了，他沒出聲，畢竟這個速度有點拿不出手。
小胖十分沉默，但臉色平靜。
程明看了他一眼，道：“源石源液快用完了，柳夢常的修煉法也快完善了。不過現在的問題是，和平，你可能接下來會沒有源石用，而且，快放假了，我們幾個也不能幫你修煉。”
武修之法，唯一的缺點就是需要有個一境的修煉者幫助開啟。
一想到只有小胖落后，大家便有些擔憂，就連即將破境的柳夢常都安靜下來跟著眾人一起看著小胖。
小胖還是很平靜，道：“謝謝大家，夢常，你只需要把資料整理給我就好了，我有辦法在假期修煉。大家不要忘了，我姓劉，假期我準備去趟帝都。”
小胖沒有多說，大家也就沒有多問，君主立憲共和國雖然有些不倫不類，但確實符合藍星的情況。一堆運行了幾千年的代碼，底層邏輯沒有任何人敢動，誰動誰死。
不過現在共和國的劉姓人都快占總人口的三分之一了，小胖要是沒覺醒好天賦，還真去不了帝都。
皇室都已經是吉祥物了，劉姓，也就造反的時候方便點，少了改姓這一步。
程明點頭道：“好，你有安排就好，柳夢常，現在你也進入一境了，作為藍星第一個自創入道的修煉者，按規矩，你可以給這個新的修煉法和這個新的一境取新的名字。”
柳夢常點點頭，環顧眾人，從懷里掏出一本小冊子，正是武修入門心法。
柳夢常把小冊子遞給劉和平，道：“我想好了，新的修煉道路，就叫武修。至于新的一境，就叫做傳奇境！”
平淡的微風傍晚，平淡的斜陽遠山，柳夢常喊出了一個不平凡的名字。
一個人一個月，開一條萬世流芳的修煉之路，做一番人人如龍的千秋偉業，確實配得上傳奇二字。
程明見證著這一幕，心里默默想著，‘或許，深淵也沒有那么可怕。’
次日清晨，班主任帶著電腦大踏步邁進教室，連上投影儀，道：“同學們都坐下，今天早讀取消。”
打開官方直播畫面，突然跳出緊急新聞。畫面里西裝革履的氣源正在聯合國演講臺前，身后懸浮著虛境投影。
代號氣源，法修第一人，共和國五色軍團的偵察戰士，皇族成員。
當然，姓劉的人很多，最后一條估計是氣源修煉之后皇室自己找過去的。
經過幾個月的斟酌討論，一切都塵埃落定，源氣修煉法與深淵的真相被公之于眾。
“……人類將開啟全民修煉時代！”隨著氣源的結束語，直播畫面講臺上的盒子泛起藍光。班主任帶來的電腦上自動彈出修煉法文檔。
窗前驚呼聲連連，李望舒突然指著窗外驚叫：“快看云蒙山！”
遠處山巔騰起七色光柱，那是十大源氣節點蘇醒的標志。程明閉眼進入源氣視界，原本慢慢揮發的源氣接入點，現在猶如火山噴發般往外冒著源氣，云蒙一中，即將迎來人滿為患的時代。
即將到來的期末考試也變得無足輕重，下了早讀，很多人連飯都不吃了，討論著虛境，修煉，深淵。
“程明，你說，”柳夢常戳了戳程明的后背：“等咱們畢業了，會不會在虛境開補習班？專教大爺大媽打深淵怪那種？”
程明否認道：“你想多了，打深淵要的是精英不是炮灰，只有兩種人適合進入虛境，大爺大媽還是老老實實跳廣場舞吧。”
小胖在旁邊笑呵呵的問道：“哪兩種？胖子和小男孩嗎？”
程明有些無語：“你說的這兩種人雖然在特定場景威力很大，但虛境需要的是軍人和高中生。”
周圍聽到的人倒是都很認同第一種，至于高中生，他們嗎？我們這些連一千米都跑不下來的脆皮，真的可以拯救世界嗎？
老王回頭反駁道：“軍人高中生？那大學生和上班族呢？年紀也很合適啊。”
李望舒推了推眼鏡：“我的大二表姐已經輔導不了我的數學作業了，她自述現在只會阿巴阿巴阿巴，一口三頭豬，一天三頓飯，下雨往家跑，餓了要吃飯。”
楊云芝也在旁邊點頭：“我上了兩年班的叔叔也說過，他們寫字樓上班時候的怨氣怕不可以養活好幾個邪劍仙，要是深淵來了，他們的想法大概率是，毀滅世界？還有這種好事？”
涉世未深的老王張大嘴巴，完全說不出話。
怪不得都是高中生拯救世界，合著高中才是最有希望的時間段嗎？
程明完全理解，他作為二十四歲重新回到高中的家伙，都不想摻和拯救世界的事。那些早就失去夢想的人們，真的會給深淵當帶路黨。
要不然他也不會取代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