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親子鑒定報告在我眼前碎裂,如漫天嘲諷的飛絮。霍深寒,我名義上的丈夫,
此刻卻像審視垃圾般盯著我,每個字都淬著冰:“宋淺言,你還要演到什么時候?
以為隨便找個野男人生的雜種,就能冒充我霍家的骨血?”我死死抱住懷里三歲的辰兒,
他小小的身子在我懷里瑟縮。心,仿佛被這漫天紙片割得千瘡百孔。“深寒,
你為什么不信我?辰兒真的是你的孩子!”“我的孩子?”他薄唇勾起極致的殘忍,
“我霍深寒唯一愛過的女人是蘇晚晚,你不過是她一個拙劣的贗品,我怎么可能碰你?
”話音未落,門外高跟鞋聲“噠噠”逼近,那個鳩占鵲巢、讓我痛恨了三年的女人,蘇晚晚,
扭著腰肢走了進來,嗓音甜膩:“深寒,跟這種冒牌貨廢話什么?”我猛地抬頭,
死死盯住蘇晚晚那張與我幾乎一模一樣的臉,三年前被焚毀的孤兒院檔案室,
還有那個詭異的匿名電話驟然在腦海炸開:“想知道真相嗎?你們倆,誰才是真正的蘇晚晚?
”1 冒牌貨的掙扎“深寒,你看看辰兒的眉眼,他明明……”我試圖做最后的掙扎,
聲音卻被蘇晚晚嬌媚的笑聲打斷。“宋小姐,別白費力氣了。”蘇晚晚依偎進霍深寒懷里,
勝利者般睥睨著我,“深寒的心里只有我,你和你的野種,都該滾出霍家。
”霍深寒的眼神冷得像冰窖:“管家,把她們給我扔出去!”“不要!”辰兒嚇得大哭,
緊緊抱住我的脖子,“媽媽,我怕!”“辰兒別怕,媽媽在。”我強忍著淚,
心底的恨意卻如藤蔓般瘋長。這三年來,我頂著“宋淺言”這個名字,活在蘇晚晚的陰影下,
忍受著霍深寒的冷漠和厭惡。所有人都說我是蘇晚晚的替身,可只有我自己知道,
我可能才是那個被偷走人生的人!被兩個高大的保鏢架著,
我和辰兒狼狽地被推出了霍家大宅。冰冷的雨點砸在身上,辰兒在我懷里冷得發抖。“媽媽,
我們去哪里?”辰兒帶著哭腔問。我茫然四顧,曾經以為的家,如今卻成了禁地。三年前,
一場意外讓我失去了部分記憶,醒來后就被告知我是宋淺言,蘇晚晚的遠房表妹,
因為長得像她,被霍家接來,只為緩解霍深寒對失蹤的蘇晚晚的思念。不久后,
蘇晚晚“奇跡般”地回來了,而我,順理成章地成了多余的那個。可那個神秘電話,
那句“誰才是真正的蘇晚晚”,像一根刺扎在我心頭。我深吸一口氣,
抹去臉上的雨水:“辰兒,媽媽帶你去找真相。”我們無處可去,
只能暫時住進了一家廉價的小旅館。看著辰兒熟睡的小臉,
我撥通了那個只響過一次的匿名電話號碼,不出所料,已是空號。線索,
似乎只有那個被燒毀的孤兒院了。當年,我和蘇晚晚都是從那家孤兒院被領養的。
檔案室的火災,真的只是意外嗎?2 孤兒院的余燼第二天一早,
我帶著辰兒來到了位于城郊的“晨星孤兒院”舊址。三年前那場大火,
將這里燒成了一片廢墟,只剩下斷壁殘垣。“媽媽,這里好可怕。”辰兒怯生生地說。
“別怕,我們很快就走。”我安撫著他,開始在廢墟中尋找。當年領養我的霍家父母,
也就是霍深寒的養父母,在我被“宋淺言”這個身份替代后不久就因車禍去世了,
這其中是否也有蹊蹺?我漫無目的地翻找,希望能找到一絲半點的線索。突然,
在一塊燒焦的木板下,我發現了一個被火燎過邊緣的金屬小盒子。盒子銹跡斑斑,
但鎖扣還算完好。我心中一動,用石頭費力地撬開了它。里面只有幾張被熏黑的紙片,
字跡大多模糊不清,但其中一張,我依稀辨認出“蘇”、“淺”兩個字,
旁邊還有一個模糊的日期,似乎是我的生日。難道,我原名中也有一個“淺”字?就在這時,
一陣腳步聲傳來。我警惕地回頭,看到一個穿著樸素,頭發花白的老婆婆,提著一個籃子,
顫巍巍地走了過來。“姑娘,你在這里找什么?”老婆婆聲音沙啞。“婆婆,您是?
”“我是以前孤兒院的廚娘,姓王。這里燒了之后,我偶爾會回來看看。”王婆婆嘆了口氣,
“可惜了那些孩子們的資料,一把火全沒了。”“王婆婆,您還記得當年孤兒院里,
有沒有兩個長得很像的女孩子?”我急切地問。王婆婆渾濁的眼睛亮了一下,
隨即又黯淡下去:“像?是有一對,都姓蘇。一個叫蘇晚晚,
活潑外向;另一個……叫蘇淺月,安靜內向。可惜淺月那孩子命苦,
聽說后來……”她搖了搖頭,沒再說下去。蘇淺月!我的心狂跳起來。這個名字,
我為什么會覺得有些熟悉?“婆婆,您能再仔細和我說說蘇淺月的事情嗎?
”王婆婆卻警惕地看了我一眼:“姑娘,你問這個做什么?都過去那么多年了。
”我正想解釋,身后突然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宋淺言,你在這里鬼鬼祟祟做什么?
”霍深寒!他怎么會來這里?他身邊,還跟著蘇晚晚。
3 霍深寒的疑心蘇晚晚一見到我手中的小鐵盒,立刻尖叫起來:“深寒,你看她!
肯定是在找什么不可告人的東西!”霍深寒的目光落在我臉上,帶著審視和不耐:“宋淺言,
我警告你,不要再耍花樣。你和霍家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我只是想知道真相!
”我捏緊了手中的鐵盒。“真相?真相就是你處心積慮想攀附霍家,甚至不惜未婚先孕,
用野種來污蔑我!”霍深寒語氣刻薄。王婆婆在一旁聽著,臉色微微變了,她看看我,
又看看蘇晚晚,眼神中充滿了困惑和一絲探究。“霍先生,話不能這么說。
”王婆婆突然開口,“這位姑娘,和我記憶里的淺月丫頭,倒是有幾分神似。
”蘇晚晚臉色一白,立刻挽住霍深寒的手臂,嬌滴滴地說:“王婆婆,您年紀大了,
眼神不好。我才是蘇晚晚啊,淺月她……她早就死了。”“死了?”王婆婆喃喃道,
“怎么死的?”“當然是病死的,您忘啦?”蘇晚晚急忙說,眼神卻有些閃爍。
我捕捉到她這一絲慌亂,心中更加確定有貓膩。霍深寒卻不耐煩地打斷:“夠了!宋淺言,
帶著你的兒子,立刻消失!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他拉著蘇晚晚轉身就走,蘇晚晚回頭時,
給了我一個警告和得意的眼神。等他們走遠,王婆婆才嘆了口氣,拉著我的手說:“姑娘,
我看你不是壞人。你跟我來。”她帶著我來到廢墟旁一個臨時搭建的小棚屋,
那是她看守舊址的臨時住所。“淺月那孩子,當年不是病死的。”王婆婆壓低聲音,
“她是被現在這個蘇晚晚的養父母,也就是當年領養蘇晚晚的那對夫婦,偷偷送走的。
他們嫌淺月體弱多病,又沉默寡言,不如晚晚會討喜。”“送走了?送到哪里去了?
”我急問。“具體不清楚,只聽說送到了一個很遠的山村。后來,
那對夫婦對外就宣稱淺月病死了。”王婆婆眼中閃過一絲憐憫,“當年,
淺月一直戴著一個小小的月亮形狀的玉墜,是她親生父母留下的唯一信物。”月亮玉墜!
我下意識地摸向自己的脖子。那里空空如也。我的記憶里,似乎有過這樣一個玉墜,
但在那場“意外”后,就不見了。難道,我真的是蘇淺月?而現在的蘇晚晚,
是竊取了我身份的人?那么,霍深寒真正愛上的,究竟是誰?4 月墜迷蹤“王婆婆,
您還記得那個玉墜是什么樣子的嗎?”我追問。“就是一個小小的,白玉雕琢的彎月,
很別致。”王婆婆回憶道,“淺月寶貝得跟什么似的,從不離身。”我的心越跳越快。
我需要證據,一個能證明我身份的鐵證!告別王婆婆,我帶著辰兒回了小旅館。
那個金屬盒子里燒焦的紙片,我仔細拼接,隱約能看到“蘇淺月”三個字和一個出生日期,
與我身份證上的“宋淺言”的生日完全一致!而蘇晚晚的生日,比我小了近一個月。
如果我真的是蘇淺月,那么當年霍深寒的養父母,也就是我的養父母,他們領養的是我!
蘇晚晚又是怎么回事?我忽然想起,三年前,在我“失憶”并被告知是宋淺言后不久,
蘇晚晚才以“霍深寒的初戀”身份出現。而霍深寒的養父母,就在那之后不久遭遇車禍。
這一切,難道都是巧合?我必須找到那個月亮玉墜!我首先想到的,是霍家老宅,
我曾經住過的房間。雖然被趕了出來,但我必須回去找找。深夜,我哄睡了辰兒,
悄悄潛回了霍家。憑著記憶,我避開監控和巡邏的保安,
摸到了我以前住的那個偏僻的小閣樓。房間里積滿了灰塵,
顯然在我“離開”后就沒人打理了。我仔細翻找每一個角落,床底,柜子,抽屜……都沒有。
難道玉墜不在我這里?那會在哪里?突然,我想起蘇晚晚。如果她知道玉墜的存在,
會不會是她拿走了?就在我準備離開時,隔壁主臥傳來蘇晚晚嬌媚的聲音:“深寒,
你今天怎么對那個宋淺言那么兇啊?還特地跑去孤兒院廢墟,
萬一讓她發現什么……”“發現什么?一個瘋女人的胡言亂語罷了。
”霍深寒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我只是不想讓她再來煩我。那個孩子……”他頓了頓,
“算了,不提了。”“深寒,你是不是還在懷疑什么?”蘇晚晚的聲音帶著一絲緊張。
“我只是覺得,當年的事情,似乎有些……巧合。”我的心猛地一沉。
霍深寒也開始懷疑了嗎?我不敢再聽下去,悄悄退了出來。回到旅館,我輾轉難眠。玉墜,
玉墜到底在哪里?第二天,我決定冒險去找蘇晚晚。我知道她經常去做SPA的一家會所。
我等在會所門口,終于看到蘇晚晚的車開了過來。她下車時,脖子上戴著一條鉆石項鏈,
耀眼奪目。我沖了上去:“蘇晚晚,我的玉墜呢?”蘇晚晚顯然沒料到我會在這里堵她,
臉色一變:“你胡說什么?什么玉墜?”“就是那個月亮形狀的玉墜!你從我這里拿走的!
”我厲聲質問。她眼神閃爍了一下,隨即冷笑:“宋淺言,你瘋了吧?那種地攤貨,
我會稀罕?”“你敢說你沒見過?”就在這時,
蘇晚晚手腕上的一個翡翠手鐲吸引了我的注意。那手鐲的款式,我總覺得有些眼熟……對了!
那是我養母,也就是霍深寒養母生前最喜歡的一只手鐲!養母曾說過,這手鐲是霍家祖傳的,
要傳給未來的兒媳婦。養母去世后,這手鐲就不見了。我當時以為是遺失了,
沒想到竟然在蘇晚晚手上!“蘇晚晚,你手上的鐲子,是霍家祖傳的吧?”我冷冷地問。
蘇晚晚得意地揚了揚手腕:“當然,這是深寒特地為我找回來的。他說,這本來就該是我的。
”為她找回來的?這鐲子明明是在養母去世后才不見的!我腦中靈光一閃。
玉墜會不會和鐲子放在一起?養母有收藏首飾的習慣,她有一個專門的保險箱!
5 保險箱的秘密養母的保險箱!我知道它的位置,就在霍家老宅書房的暗格里。密碼,
是養母的生日和忌日的組合。這個秘密,只有我和養父知道。養父去世后,應該就只有我了。
蘇晚晚不可能知道。我必須再潛入一次霍家。這一次,目標明確。夜色再次降臨,
我如法炮制,避開所有耳目,潛入了書房。書房里彌漫著淡淡的檀香,
這是養父生前最喜歡的味道。我走到那個巨大的紅木書架前,按照記憶中的位置,
挪開幾本厚重的典籍,露出了墻壁上的一個小型密碼盤。深吸一口氣,
我顫抖著輸入了那串熟悉的數字。“咔噠”一聲輕響,暗格彈開了。
里面靜靜地躺著一個深棕色的保險箱。我再次輸入密碼,保險箱門應聲而開。
里面果然放著一些珠寶首飾,還有一些文件。我一眼就看到了那個翡翠手鐲旁邊,
靜靜躺著一枚小巧的,散發著溫潤光澤的白玉月亮吊墜!真的是它!
我的心激動得快要跳出來。我拿起玉墜,冰涼的觸感傳來,一種久違的熟悉感涌上心頭。
玉墜的背面,刻著一個極小,幾乎難以辨認的“月”字。這就是我的信物!蘇淺月的信物!
我正要把玉墜收好,目光卻被保險箱底層的一份泛黃的文件吸引。那是一份……領養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