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大雨傾盆，青石板路上積水成河。方言之背著書箱，
踉蹌行走在這條通往京城的官道上。衣衫早已濕透，草鞋也破了個大洞，但他不敢停下腳步。
距離春試只剩十日，他已經在路上耽擱了半個月。"這鬼天氣，什么時候才能停！
"方言之咬著牙，心中暗罵不已。他是江南小縣的一個寒門書生，家中世代務農，
好不容易攢夠了盤纏讓他進京趕考。可偏偏老天不作美，連日暴雨阻斷了去路，
客棧又被一群富家公子包了下來，他只能露宿荒野。前方隱約可見一座破廟，
方言之眼前一亮，加快了腳步。廟門虛掩著，里面傳來微弱的火光。方言之推門而入，
卻發現廟中已有一人。那是個衣著華貴的中年男子，正坐在火堆旁烤著什么。聽到腳步聲，
男子抬起頭來，目光在方言之身上打量了一番。"書生？"男子開口問道。"正是。
"方言之拱手行禮，"在下方言之，見過這位老爺。"男子點點頭，
指了指身邊的空地："坐下烤火吧，別凍壞了身子。"方言之感激地坐了下來，
將濕透的衣服稍微擰干。火光照在他臉上，那張清瘦的面龐顯得格外堅毅。
"這么大的雨還趕路，看來是要進京趕考？"男子問道。"確實如此。"方言之苦笑，
"家中傾盡所有才湊夠盤纏，不敢耽擱。"男子眼中閃過一絲贊許："有志氣。
我看你書箱保護得這么好，想必學問不淺。"方言之搖頭："不敢當老爺夸贊，
只是寒窗苦讀十載，不敢有絲毫懈怠罷了。""十載寒窗，"男子重復著這四個字，"難得。
如今能有這份堅持的年輕人，實在不多了。"火光跳躍，廟外雨聲更急。
方言之偷偷打量著這個神秘的男子，此人氣度不凡，絕非等閑之輩。
但對方既然不愿說明身份，他也不便多問。"老爺也是要進京？"方言之試探性地問道。
男子笑而不答，從懷中取出一個油紙包，里面是幾個白面饅頭。"餓了吧？一起吃點。
"方言之腹中確實饑餓難耐，但還是推辭道："這如何使得？
在下已經叨擾了老爺的棲身之所...""拿著吧，"男子將饅頭硬塞到他手中，
"趕考路上，最忌餓壞了身子。"方言之接過饅頭，眼中涌起一陣暖流。這一路走來，
遇到的多是冷眼和白眼，像眼前這樣的好心人實在難得。"多謝老爺恩德！
"他鄭重地行了一禮。兩人默默吃著饅頭，廟外的雨聲漸漸小了些。
男子忽然開口："方書生，你可知科舉考試，最重要的是什么？"方言之想了想："學問？
文采？"男子搖頭："是機緣。""機緣？""不錯。有些人滿腹經綸卻屢試不第，
有些人平平無奇卻能高中榜首。這其中的差別，往往就在一個機緣二字。
"方言之若有所思："老爺的意思是...""我的意思是，"男子站起身來，
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有時候，機緣就在眼前，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住了。"說完，
男子走向廟門，似乎準備離開。"老爺！"方言之急忙起身，"雨還沒停，您這就要走了？
"男子回頭一笑："我的路和你不同。不過..."他頓了頓，從袖中取出一塊玉佩，
"這個給你。""這..."方言之看著那塊溫潤如羊脂的白玉，不敢伸手去接。"拿著，
"男子將玉佩放在方言之手中，"算是我們相遇的見證。或許將來，它能幫到你。
"還沒等方言之再次開口，男子已經走出了廟門，消失在夜色中。方言之握著手中的玉佩，
心中五味雜陳。這個神秘的男子究竟是什么人？為什么要幫助自己？雨聲漸止，
遠處傳來雞鳴聲。天快亮了。方言之收拾好行李，將玉佩貼身收好，重新踏上了趕考的路程。
他不知道的是，那個男子正站在不遠處的山坡上，目送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官道盡頭。
"這個年輕人倒是有趣，"男子喃喃自語，"希望他能把握住這次機緣。
"第二章京城已在望，方言之心中既興奮又忐忑。這座千年古都比他想象中更加繁華壯麗，
光是城門就足有三丈高，青磚灰瓦間透著說不盡的威嚴。街道上車水馬龍，
各色人等來來往往，讓這個從小縣城來的書生眼花繚亂。但現實很快就給了他當頭一棒。
"什么？一晚上要二兩銀子？"方言之瞪大了眼睛，看著客棧老板那張勢利的臉。
"就是二兩銀子，愛住不住！"老板不耐煩地揮揮手，"現在是春試期間，客棧哪有便宜的？
你要是嫌貴，去別家看看！"方言之默默算了算自己剩下的盤纏，如果住這樣的客棧，
恐怕三天就要花光所有的錢。他只能垂頭喪氣地走出客棧。一連問了七八家，價格都差不多。
眼看天色漸晚，方言之只能在街邊找了個角落，打算就地過夜。"書生！書生！
"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方言之抬頭一看，是個衣衫襤褸的老乞丐。"老人家叫我？
"老乞丐笑瞇瞇地走過來，上下打量著方言之："看你這模樣，是來京城趕考的吧？
"方言之點點頭："確實如此。""住不起客棧？
"方言之有些尷尬地笑了笑："讓老人家見笑了。"老乞丐哈哈一笑："有什么好笑的？
當年我也是個書生，還不是一樣住不起客棧。來，跟我走。""去哪里？""一個好地方。
"方言之猶豫了一下，但看老乞丐并無惡意，便跟了上去。老乞丐帶著他穿過幾條小巷，
來到一座廢棄的古宅前。宅子雖然破敗，但結構還算完整，至少能遮風擋雨。
"這里以前是個大戶人家，后來敗落了，就一直空著。"老乞丐推開門，
"我在這里住了好幾年，倒也安全。"院子里雜草叢生，但有幾間屋子還能住人。
老乞丐指了指東廂房："你就住那間吧，床什么的都有。
"方言之感激得不知道說什么好："多謝老人家！這恩情我一定會報答的。""報答什么，
"老乞丐擺擺手，"我看你順眼罷了。對了，我姓李，你叫我李老頭就行。""在下方言之，
見過李老。"兩人在院子里生了堆火，李老頭從破爛的包裹里拿出幾個冷饅頭，
和方言之一起分著吃。"李老以前也是讀書人？"方言之好奇地問道。
李老頭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那都是陳年往事了。""能說說嗎？
"李老頭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我也是寒門出身，二十多年前進京趕考，
結果..."他苦笑著搖搖頭，"名落孫山。回去后又考了幾次，都是如此。后來家中變故，
就流落到這里了。"方言之聽得心中沉重："李老不要灰心，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哈哈，
你這小子倒會安慰人。"李老頭笑了，"不過我已經看開了。人生在世，
未必非要功名才算成功。"兩人聊著天，火光照著他們的臉龐。方言之忽然想起了那塊玉佩，
從懷中取了出來。"咦？"李老頭看到玉佩，眼中閃過一絲異色，
"這玉佩...""怎么了？"李老頭仔細看了看，
神色變得嚴肅起來："這玉佩你從哪里得來的？""路上遇到一個好心的老爺送的。
"方言之如實說道。李老頭拿著玉佩翻來覆去地看，
最后長嘆一聲："這個...這個是...""是什么？"方言之緊張地問道。
"這是宮中的御制玉佩，"李老頭壓低聲音，"只有皇親國戚才有資格佩戴。
你遇到的那個人，絕對不是普通人！"方言之倒吸一口涼氣，想起那個神秘男子的舉止氣度，
確實非同尋常。"那我...""收好！"李老頭鄭重地將玉佩還給他，
"這可能是你的大機緣。但記住，千萬不要輕易示人。"方言之小心翼翼地收好玉佩，
心中既興奮又忐忑。看來那個神秘男子真的來頭不小，
但他為什么要幫助自己這個素不相識的書生呢？夜色漸深，兩人各自回房休息。
方言之躺在床上輾轉反側，腦海中不斷回想著這兩天發生的一切。從破廟中的神秘男子，
到眼前這個落魄的老書生，每一個人都讓他感受到了人世間的復雜和溫暖。
明天就要去貢院報名了，真正的考驗才剛剛開始。第三章天剛蒙蒙亮，方言之就起身洗漱。
今天是春試報名的日子，他必須早早趕到貢院。李老頭也起得很早，正在院子里練拳。
看到方言之出來，他停下動作。"今天報名？""是的。"方言之整理著衣襟，
雖然布料粗糙，但他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整潔一些。李老頭從屋里拿出一本書，
遞給方言之："這個給你。"方言之接過來一看，是一本《歷代試題解析》，
雖然書頁有些泛黃，但保存得很好。"這...""我當年用的，"李老頭笑道，
"雖然沒考中，但這本書里的內容還是有用的。你拿去看看。
"方言之鄭重地收下："多謝李老！"告別李老頭，方言之匆匆走向貢院。
路上的考生越來越多，有的坐著轎子，有的騎著馬，衣著光鮮，談笑風生。相比之下，
方言之顯得格外寒酸。貢院門前已經排起了長隊，各種口音的考生聚在一起，議論紛紛。
"聽說今年的主考官換了，是新調來的翰林學士。""那位大人據說最重視文章的創新，
傳統的八股文可能不管用了。""還有消息說，今年會有額外的策論題目。
"方言之默默聽著這些消息，心中忐忑不安。他準備的都是傳統的八股文，如果真的有變化，
那就麻煩了。隊伍緩緩前進，輪到方言之時，負責登記的吏員看了看他的身份文書，
皺了皺眉。"江南安縣的？""正是。"吏員在冊子上記錄了一下，
遞給他一塊木牌："記住你的考場號，甲字三十七號。三日后早晨卯時開始考試，不得遲到。
"方言之接過木牌，心中一塊石頭落地。終于報上名了。正要離開時，
身后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言之？真的是你！"方言之回頭一看，是他的同窗好友蘇文軒。
兩人自幼一起讀書，但蘇家是當地的富戶，家境比方言之好得多。"文軒兄！
"方言之驚喜地迎上去，"你也來了？"蘇文軒一身綢緞長袍，氣色紅潤，
顯然這一路過得很舒適："我比你早到三天，住在城里最好的客棧。你住在哪里？
"方言之有些尷尬："我...住在一個朋友家里。"蘇文軒看出了他的窘迫，
拍拍他的肩膀："走，我請你吃飯。好久沒見了，咱們好好聊聊。"兩人來到一家酒樓，
蘇文軒點了一桌好菜。方言之許久沒吃過這樣的美食，但還是盡量保持著斯文。
"這次考試你有把握嗎？"蘇文軒問道。"盡人事聽天命吧。"方言之謙虛地回答。
"我聽說今年的情況有些特殊，"蘇文軒壓低聲音，"主考官李大人最喜歡有新意的文章，
傳統的八股文路子可能行不通了。"方言之心中一緊："有什么建議嗎？
"蘇文軒猶豫了一下，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冊子："這是我花重金買來的，
里面有一些內部消息和答題技巧。你拿去看看吧。"方言之接過冊子，
感激不已："文軒兄的恩情，我永遠不會忘記。""咱們是同窗，說這些做什么。
"蘇文軒擺擺手，"不過...""怎么了？"蘇文軒欲言又止，
最后還是說道："我還聽到一些風聲，說是有人會在考試中做手腳。你要小心些。
""做手腳？"方言之不解。"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反正你多留個心眼就是了。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蘇文軒堅持要送方言之回去。當看到那座破敗的古宅時，
蘇文軒的表情變得復雜。"言之，要不你搬到我的客棧去住吧，我開兩間房。
"方言之搖搖頭："多謝文軒兄好意，但我已經答應了李老，不能說話不算數。
而且..."他看了看古宅，"這里雖然簡陋，但很安靜，適合溫習功課。
"蘇文軒嘆了口氣："你這人啊，總是這么倔強。"送走蘇文軒后，方言之回到院子里，
看到李老頭正在看書。"回來了？報名順利嗎？""順利。"方言之坐下來，
將蘇文軒給的冊子拿出來翻看。李老頭瞥了一眼，搖搖頭："這些所謂的內部消息，
大多是騙人的。真正的考試，還是要靠真才實學。""但總比什么都不知道強吧？""也對。
"李老頭點點頭，"不過你要記住，無論外面的風聲如何，
你只要發揮出自己的真實水平就夠了。"方言之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開始認真研讀那本冊子。
冊子里確實有一些有用的信息，比如主考官的偏好，歷年試題的趨勢等等。夜色降臨，
方言之在油燈下繼續讀書。李老頭早已休息，整個古宅顯得格外安靜。忽然，
院子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第四章方言之警覺地抬起頭，腳步聲很輕，
顯然來人不想驚動別人。他悄悄吹滅油燈，透過窗戶往外看。月光下，
一個黑影正在院子里徘徊，似乎在尋找什么。黑影走到東廂房門前停下，輕輕推了推門。
方言之屏住呼吸，手心出了汗。這個時候會有什么人來這里？黑影發現門鎖著，
又繞到窗戶邊，試圖往里看。方言之趕緊躲到床邊，大氣不敢出。過了一會兒，
黑影似乎放棄了，朝著院子深處走去。方言之等了很久，確定對方走遠了，
才敢重新點亮油燈。"怎么了？"李老頭的聲音從隔壁傳來。方言之走到他房間："李老，
剛才有人來過院子。"李老頭皺起眉頭："什么人？""看不清楚，但絕對不是好人。
"方言之將剛才看到的情況說了一遍。李老頭沉思片刻："可能是小偷，
這附近時常有這種事。你把門窗都檢查一下，確保鎖好。"方言之點點頭，
但心中總覺得不對勁。普通的小偷為什么要在他的房間門前停留那么久？第二天一早，
方言之起床后發現院子里有一些腳印，但除此之外沒有別的異常。李老頭也仔細查看了一遍，
沒有發現什么有價值的線索。"算了，可能真的就是小偷。"李老頭說道，"你別多想，
專心準備考試要緊。"方言之點點頭，但心中的疑慮并沒有完全消除。這一天，
他專心溫習功課，將所有的經典都重新梳理了一遍。蘇文軒給的那本冊子也很有用，
里面分析了近十年來的試題趨勢和主考官的偏好。傍晚時分，蘇文軒又來了。"怎么樣？
準備得如何？""還行吧。"方言之合上書本，"文軒兄呢？""我也在準備，
不過..."蘇文軒猶豫了一下，"我聽到一些不好的消息。""什么消息？
"蘇文軒左右看看，確定沒有外人，才壓低聲音："有人說，這次考試可能會有作弊的情況。
"方言之心中一驚："作弊？怎么可能？貢院守衛森嚴...""就是因為守衛森嚴，
才更讓人懷疑。"蘇文軒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具體情況，只是聽人議論。總之，
你要小心些。""我一個寒門書生，能有什么作弊的機會。"方言之苦笑道。
"話不能這么說，"蘇文軒認真地看著他，"有時候，不是你想作弊，
而是有人想讓你卷入其中。"這話說得方言之心中發毛："你的意思是？""我也不太確定，
反正你多留個心眼就是了。"蘇文軒站起身來，"我該回去了，明天還要早起溫習。
"送走蘇文軒后，方言之坐在院子里思考。昨晚的神秘黑影，蘇文軒提到的作弊傳言，
這些事情是否有聯系？夜深了，方言之回到房間繼續讀書。忽然，他聽到院子里又有腳步聲。
這次他沒有吹滅油燈，而是輕手輕腳地走到門邊，透過門縫往外看。這次來的不是一個人，
而是兩個。他們直接走向李老頭的房間，其中一個還拿著什么東西。方言之心中大急，
連忙輕聲敲響李老頭的房門："李老！李老！"李老頭很快就醒了："怎么了？
""有人來了，就在外面！"李老頭立即警覺起來，輕手輕腳地走到窗邊往外看。
兩個黑衣人正在他房間的窗戶下鬼鬼祟祟。"不好！"李老頭臉色大變，
"他們在撬我的窗戶！"話音剛落，窗戶就被撬開了。兩個黑衣人翻窗而入，
開始翻箱倒柜地尋找什么。李老頭和方言之躲在門后不敢作聲，生怕被發現。"找到了沒有？
"其中一個黑衣人問道。"還沒有，再找找。""快點，不能在這里耽擱太久。
"兩人繼續翻找，把李老頭的房間搞得一團糟。最后，其中一個人從床鋪下拿出一個小包袱。
"就是這個！""確定嗎？""錯不了，就是這個東西。"兩人拿著包袱，迅速離開了房間。
等確定他們走遠了，李老頭和方言之才敢出來查看。房間里一片狼藉，
所有的東西都被翻得亂七八糟。"李老，他們拿走的是什么？"方言之問道。
李老頭臉色蒼白，坐在床邊良久不語。"李老？""那是..."李老頭長嘆一聲，
"那是我當年的一些舊物。沒想到竟然還有人記得。""什么舊物這么重要？
"李老頭看了看方言之，似乎在猶豫要不要說實話。最后，他還是開口了："其實，
我并不是普通的落榜書生。我曾經在朝中任職，后來因為卷入了一樁案子，
才落到今天這個地步。"方言之震驚地看著他："什么案子？""科舉舞弊案。
"李老頭閉上眼睛，"二十年前的事了。"第五章方言之倒吸一口涼氣："科舉舞弊案？
李老您...""我是被冤枉的。"李老頭苦笑道，"當年我在禮部任職，負責科舉考務。
有人栽贓陷害，說我收受賄賂，泄露考題。""那后來呢？""后來就是你看到的這樣。
"李老頭攤攤手，"被革職查辦，家產充公，從此流落街頭。"方言之心中五味雜陳，
沒想到這個看似普通的老乞丐竟然有這樣的過往。
"那剛才那些人拿走的...""是當年案子的一些證據，能證明我清白的證據。
"李老頭眼中閃過一絲怒火，"我一直保存著，希望有朝一日能為自己洗刷冤屈。
""現在怎么辦？"李老頭沉默良久，才說道："看來有人不希望真相大白。言之，
你恐怕也要小心了。""我？為什么？""因為你和我住在一起，
他們可能會把你也當成同伙。"李老頭擔憂地看著他，"要不你還是搬到別處去吧。
"方言之搖搖頭："李老對我恩重如山，我怎能在這個時候離開？""傻孩子，
"李老頭感動地拍拍他的肩膀，"可是這樣下去，你的前程...""富貴險中求，
"方言之堅定地說道，"而且我總覺得這些事情不是偶然的。""你什么意思？
"方言之從懷中取出那塊玉佩："李老，您再仔細看看這個。"李老頭接過玉佩，
借著月光仔細端詳。看了許久，他忽然臉色大變。"這個圖案...""怎么了？
""這不是普通的御制玉佩，"李老頭聲音顫抖，"這是監察御史的信物！""監察御史？
""專門負責監察百官，查辦貪腐案件的御史！"李老頭激動得站了起來，
"給你這塊玉佩的人，一定是當今的監察御史！"方言之心中震驚不已。
難怪那個神秘男子氣度不凡，原來是朝廷重臣。"可是他為什么要幫我？
""或許..."李老頭若有所思，"或許他是想通過你，來調查當年的舞弊案。
""調查舞弊案？""你想想，二十年前的科舉舞弊案到現在還有人關注，
說明其中必有蹊蹺。而那些人今晚來搶我的證據，更說明這個案子涉及的人物不簡單。
"方言之越聽越覺得復雜："那我現在該怎么辦？""正常參加考試，"李老頭說道，
"但要時刻小心。如果真的有人想利用你做什么，必定會在考試期間有所行動。
"第二天是考試前的最后一天，方言之決定出去走走，熟悉一下貢院周圍的環境。
貢院門前人流如織，各地的考生都在做最后的準備。有的在背誦經典，有的在互相討論，
還有的在祈求神靈保佑。方言之正在觀察貢院的建筑布局，忽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回頭一看，是個陌生的中年男子，衣著樸素，面容和善。"這位兄臺是來參加春試的吧？
"男子笑著問道。"正是。"方言之禮貌地回答。"我也是，我叫張明德，河北人士。
"男子自我介紹道，"看兄臺面生，不是本地人吧？""在下方言之，江南人士。""哦，
江南才子！"張明德眼中閃過一絲異色，"久仰久仰。"兩人聊了幾句，
張明德忽然說道："方兄，我聽說今年的考試有些...特殊情況。""什么特殊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