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娟娟往梁寶英身后躲,梁寶英就往老梁頭身后躲,可老梁頭也怕啊,沒看到老婆子渾身上下都是黑漆漆的,只剩下一張血盆大口,恨不得把他給活吞了嗎!
三個(gè)人躲來躲去,到最后都被錢老太拿著狗血盆砰砰砰的砸在了腦袋上。
錢老太一邊按住他們一邊扇他們嘴巴子:“真他娘能耐了啊,說,是誰的主意!”
他們?nèi)齻€(gè)人都被嚇破了膽,不敢反抗只哎呦哎呦的抱著頭,被揍得動(dòng)都不敢動(dòng),沒見老婆子/他媽/她婆婆還沒停手嗎,這就說明這鬼壓根沒走啊!
見他們死活不吭聲,錢老太血?dú)馍嫌浚撓滦觼戆€(gè)打,疼的他們爺仨慘叫連連,把左右的鄰居都招惹了過來。
鄰居牛老太最愛聽八卦,在外面哐哐敲院子的門:“里面的沒事吧?”
錢老太:“沒事,我鍛煉身體呢。”
可話音剛落,門就開了。
錢老太按著吱哇亂叫的老梁頭和吳娟娟,正掄圓了手臂要打梁寶英的嘴巴子。
眾人看著眼前這一幕,都倒吸了口冷氣:“這這,錢嬸子你就是這么鍛煉身體的啊!”
錢老太絲毫不慌,穿上鞋子說:“對啊,生的兒子多,就這個(gè)好處,不信你問問他們爺仨。”
梁寶英都嚇?biāo)懒耍@年頭還不讓有迷信的,這狗血還在院里,要是被舉報(bào)了就完了,所以他連連點(diǎn)頭:“對對對,我媽這是給我們松快筋骨呢,大家伙都散了吧。”
牛老太第一個(gè)不信:“騙誰呢,哪有錢老太你這么松筋骨的,你瞅瞅給你兒子打的,都不成·人樣了,因?yàn)樯妒掳。阆逻@么狠的手?反正咱們都是鄰里鄰居的,說出來唄,咱們保準(zhǔn)給你保守秘密。”
對上牛老太的笑臉,錢老太呵呵一笑,他們大院里的人都知道,牛老太的嘴比男人的褲腰帶都松,但凡要是知道一丁點(diǎn)事,不出第二天就能從棉紡織廠給傳到鋼鐵廠里去。
見錢老太不吱聲,牛老太又動(dòng)著鼻子使勁聞:“你們這院子里怎么臭臭的,這地上的……是狗血吧,你們該不會(huì)還信老一套以為這狗血是驅(qū)邪的吧!”
這年頭可不能說這些封建迷信的話,錢老太朝她臉呸了聲:“什么狗血,我咋不認(rèn)識(shí)狗血不狗血的,就你認(rèn)識(shí),那你用過啊!”
“話不要亂講,誰敢用這東西!”牛老太急了。
錢老太壓根不聽她說:“哎呦你急了你急了,該不會(huì)你真用過吧,家里也藏著,那你敢不敢讓我們這些鄰里鄰居的去搜一搜,放心,我們的嘴很嚴(yán)的,絕對不會(huì)亂說呦!”
牛老太臉?biāo)查g就漲紅了:“你不可理喻,我走了!”
院門一關(guān),錢老太臉就黑了下來:“看什么看!老大媳婦去給我燒洗澡水,我買的餅干和桃酥不能吃了,老大你明天給我重新買回來,還有你……”
錢老太扯著老梁頭進(jìn)屋,把換下來的臟衣服甩他頭上:“把衣裳給我洗干凈。”
臭味撲鼻,老梁頭差點(diǎn)沒背過氣去:“憑什么,你見過哪個(gè)男人給女人洗衣裳的,沾了女人衣裳的男人都晦氣!”
錢老太翻了個(gè)白眼:“你脫我衣裳的時(shí)候怎么沒見你這么振振有詞?”
老梁頭登時(shí)鬧了個(gè)大紅臉:“你你你你,小點(diǎn)聲,兒子兒媳婦還在家里!”
“哦,現(xiàn)在知道害臊了,你雙手一攤等著我累死累活上了一天班回再給你洗衣做飯時(shí)的厚臉皮呢?年紀(jì)大了,臉皮倒是薄了?”
“我們說洗衣裳的事,你翻什么舊賬!”
“這不是舊賬,是你欠我的,偉人說的男女平等,誰規(guī)定男人不能洗女人的衣裳,你要是不洗,后果自負(fù)。”
“呵呵,能有什么后果?”
錢老太扯了扯嘴角,猛地上去就把臭襪子塞他嘴里了。
對付男人,老娘有的是力氣和手段!
嘔——yue——唔!
老梁頭被熏得眼冒金星,咕咚幾聲下肚,意識(shí)到自己喝了什么后,他臉都綠了,渾身都直了。
“我,嘔,我洗,我洗還不行嗎!”
“媽,我和娟娟洗個(gè)澡,你給我倆把衣裳洗出來!”梁寶英在外頭喊。
沒聽到錢老太的動(dòng)靜,梁寶英不耐煩推開門把衣裳撂下就要走。
錢老太桀桀冷笑:“你讓我給你洗衣裳?”
梁寶英以為剛才人多把那鬼給嚇跑了,結(jié)果乍一對上錢老太的笑,腿肚子一軟就給跪下了。
“不不不。”
老梁頭扒拉著自己舌頭,呸呸了好幾聲,見傻兒子還跪著,拽著胳膊就給撈出去了。
“你把我倆的衣裳都洗了。”
沒了錢老太的目光,梁寶英就支棱起來了:“爸,我媽看樣子不是鬼上身啊,難不成是真變了?”
“還不是怪你們這群不孝子,把你媽惹毛了還連累了你老子!把這些衣裳都給我洗出來!”
梁寶英從小就被錢老太寵著,捂著鼻子推回去:“爸我不洗,我從小到大都沒洗過衣裳,更何況這里面還有女人的,碰女人的衣裳會(huì)倒霉的!”
“你放屁,你……總之,你給我洗!”老梁頭不好意思說那些渾話,“偉人都說了男女平等,誰規(guī)定男人不能洗女人的衣裳?”
“我……”
吳娟娟正好出來,梁寶英扯著嗓子喊她:“媳婦,你過來洗!”
她翻了個(gè)白眼,裝沒聽到,帶了干凈衣裳去洗澡,結(jié)果卻被錢老太這個(gè)老不死的捷足先登,哐當(dāng)一聲關(guān)上了門。
吳娟娟現(xiàn)在臉蛋子還腫著,死死瞪著門,死老太婆,你給我等著!
至于梁寶英?
堵著鼻子不情不愿的把一家四口的衣裳都洗了出來。
第二天,錢老太還在睡夢里就聽到了吳娟娟哎呦哎呦喊疼的動(dòng)靜。
“我肚子疼,寶英,你給我請半天的假吧。”
“好,可大丫二丫怎么辦?”梁寶英手足無措,正好看到錢老太出來,“媽,你給大丫二丫送廠辦幼兒園去吧,我上工要來不及了。”
錢老太掃了一眼屋里的吳娟娟,見她眼珠子亂轉(zhuǎn)心里就有數(shù)了,她慢悠悠地給自己下了一碗面條:“不去,我也要上工。”
“這可是你的親孫女,你舍得不管她們嗎?大丫二丫,快去找奶奶,爸爸先走了。”
梁寶英跑的比誰都快,只剩下大丫牽著二丫,怯生生的看著錢老太。
吳娟娟是知道錢老太的脾氣的,平日里她打罵大丫二丫的時(shí)候,錢老太只不痛不癢的說過幾句,對她們壓根就不上心。
所以,她就等著錢老太不管這倆孩子,她正好哭天搶地,哭的滿大院的人都知道錢老太是個(gè)冷心冷肺的,連自己親孫女都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