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以后,老爹就嚴令禁止她進廚房了。
不過,品鑒美食左梵可是行家。
她的嘴巴極為挑剔,一口下去,便能精準說出菜品的優缺點。
小姑娘們做的菜,經她一評價,個個心服口服。
洗衣、干活這類日常家務,左梵倒是駕輕就熟。
她又不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廢物,怎么可能啥事都不會呢!
她的衣服都是自己洗的。
平日里,掃地、擦桌、疊被這些瑣事,她也做得有條不紊。
可要說干地里的農活,她就有些勉強了。
不管是前世,還是現在,她都沒有接觸過農耕作物。
面對那一大片農田,看著鋤頭,犁耙這些農具,只覺一頭霧水,不知從何下手。
還有些小姑娘會看孩子,打絡子,早早便幫父母分擔身上的重擔,為這個家,盡上力所能及的一份力。
說來慚愧,看孩子,左梵沒看過。
為家里盡一份力,左梵也沒盡過。
相反,無論前世今生,她都是家里最小的。
是需要被照顧的那一個。
至于,打絡子........
五彩絲線在小姑娘們手中上下翻飛,編成精美花樣,這個.........應該也不難吧?
日后定要找機會學一學。
總而言之,初來乍到的左梵,在木家小姑娘們的帶領下,玩的那叫一個忘乎所以。
在這里,沒有嚴苛的家規束縛,沒有老爹的嘮叨管束,徹底放飛自我。
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吃地地道道的農家菜!
看熱熱鬧鬧的當地特殊摔跤節目。
選手們個個身強體壯,吼聲震天,你來我往,互不相讓。
左梵看得目不轉睛,看到精彩處,連聲拍手叫好。
小舅舅王忠時不時妙語連珠,給出犀利點評。
彌爺爺則言簡意賅,寥寥數語,便指出選手們動作中的關鍵之處.......
篝火燃的很旺。
照亮了每一個人的臉龐。
火光映照著一張張笑的燦爛的臉,歡聲笑語不斷。
他們就在這種和諧的氛圍中,住了下來。
之后的每一天,左梵過的都很精彩。
每天只要一起床,吃完彌爺爺做的早餐,一出門,門口就總有等著她一起出去玩的小姑娘。
哪怕是寒風凜冽的冬日,也澆不滅她們對快樂追求的心。
她們一起結伴上山打獵。
山林間,枯枝在腳下嘎吱作響。
她們屏氣斂息,專注的盯著前方獵物,仿佛整個世界,都只剩下了眼前的目標。
爬樹掏鳥時,左梵雙手緊緊抱住樹干,雙腳用力蹬著,在小伙伴們的加油聲中,一點點向上爬。
下河捕魚更是有趣。
河水冰冷刺骨,卻擋不住她們的熱情。
大家挽起褲腳,站在淺灘中,雙手圍成圈,試圖抓住那滑溜溜的魚兒,濺起的水花打濕了衣裳,卻換來了一串串銀鈴般的笑聲。
她們還會穿梭山林間挖草藥,所有的小姑娘,都對各種草藥耳熟能詳,她們會認真教她各種草藥的功效,教她如何辨認,如何采挖,如何炮制。
凡是她們熱衷的,玩過的,左梵通通嘗試了一遍。
盡情享受著這份無拘無束的快樂。
時間就在她的瘋跑嬉戲中悄然過去。
眨眼間,春天來了。
滿山裹上了一抹綠意,處處洋溢著生機。
后知后覺的左梵,在某個陽光明媚的午后,望著那漫山的新綠,終于想起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彌爺爺,咱們什么時候回家啊?”
彌老頭兒悠哉的躺在院中的搖椅上,愜意地曬著太陽。
在院子外邊的空地上,十來個小崽子正在咬牙扎馬步,汗水順著額頭不斷滑落,卻依舊身姿挺拔。
聽到左梵的問話,彌老頭兒微微睜開眼睛,眼中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無奈。
這孩子,心可真夠大的,都在這兒待了這么久了,才想起來問回家的事兒。
“丫頭想家了?”
彌老頭兒坐起身,笑著看向她。
左梵搬著小板凳,乖巧的坐到彌老頭兒身邊,聲音有些低落。
“嗯,想家了,彌爺爺,咱們都出來一年多了,也不知道爹爹、大哥和阿姐怎么樣了。”
彌老頭兒伸手,輕輕摸摸她的腦袋,動作里滿是寵溺,笑著安撫。
“他們在家呢,還能怎么樣啊?肯定還是跟以前一樣唄!每天不是忙著練武,就是忙著操持家里的營生,你就別瞎操心啦!”
左梵雙手托腮,手肘支在膝蓋上,目光透過半掩的院門,望向外面那群正咬牙切齒扎馬步的木家男娃。
一個個累的滿臉通紅,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斷滾落,卻依舊努力保持著標準的姿勢。
左梵瞧著,不禁微微皺起了眉頭。
他們怎么天天雷打不動地來這兒練啊?
“彌爺爺,咱們到底什么時候走啊?”
恰在此時,王忠邁著穩健的步伐從院外走了進來,一襲利落的勁裝,腰間佩劍隨著他的走動輕輕晃動。
聽到左梵的話,神色微微一凜,認真說道:“是該走了。”
左梵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追問:“什么時候走?”
王忠看著她那興奮的模樣,不禁呵呵一笑,搖了搖頭。
“不是你走,是我該走了。”
左梵臉上的興奮戛然而止,眼里露出一抹迷茫。
小舅舅這話什么意思?
看了看依舊悠然自得躺在躺椅上,仿若事不關己的彌爺爺,再看看一臉正色的小舅舅,聲音里都帶著一絲焦急。
“我們不跟你一起走嗎?”
王忠搖頭,微嘆口氣。
“你彌爺爺年紀大了,來回一趟路太遠,也太辛苦,你這丫頭也嬌氣的很,一路上的吃穿用度還有車馬費,花費頗大,都把你舅舅我給花窮了。”
“回去的路費,目前僅夠我一個人用,自然是我自己先行回去了。”
左梵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又指了指自己,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
“那我呢?我怎么辦?就把我丟在這兒嗎?”
王忠理所當然的指了指彌老頭兒。
“你啊?你就跟你彌爺爺繼續在這兒待著唄,等你們什么時候掙夠了回去的路費,就什么時候再回去唄!”
左梵剛想說,自己有銀子,不用擔心路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