鴉雀無聲,眾人的目光看向角落。
余萍萍煞白著臉,強裝鎮定。
清顏身體卻止不住地翻涌惡心感,捂住嘴,嘔吐的動作很明顯。
所有人的神情從打量到不悅,輕蔑與譏諷。
余萍萍對上顧遠帆那張陰沉的臉,慌了起來。
抬起手,朝著陸清顏重重甩了一巴掌。
“陸清顏,你什么時候交的男朋友,肚子里揣了種了才告訴我,虧你顧叔叔還惦記著你的婚事!”
陸清顏的臉火辣辣的疼,眼角含淚掃過眾人。
模糊的視線對上朝這邊走來的顧淮西。
“小妹交男朋友了?”
他神情邪肆,唇角噙笑看著陸清顏。
外人眼里,他這些年善待這對母女,以德報怨,格局之大,繼承人非他莫屬。
只有陸清顏知道,他有多歹毒和虛偽!
“分了。”
男人眼里沒有關心,只有料峭寒意。
“談了幾年?”
“五年。”
“為什么分?”
“花心,劈腿,人品也差勁,爛掉的男人, 踹了也罷。”
顧淮西勾唇冷笑。
顧家人紛紛圍過來,指指點點:
“五年前,那會兒你也才剛高中畢業吧,小小年紀就亂搞。”
“咱們顧家可是名門望族,百年世家的名聲就這樣被她毀了!”
“有其母必有其女,母親品行不端,女兒好得到哪里?”
余萍萍朝清顏剜了一眼,懇求的目光投向顧遠帆。
“遠帆,你不是給清顏物色了個對象么?要不,盡快嫁了吧。”
顧遠帆哼了一聲,不悅地看向陸清顏。
“身子都不清白了,誰要她?”
陸清顏低垂面容,她從不覺得嫁人是什么好出路。
“我只是談戀愛了,并沒有懷孕。”
顧家人立即補刀:“談了五年戀愛,也沒見你領回家來看看,這么見不得光,是給人做情婦么?”
余萍萍又往陸清顏的嘴上扇了一下,示意她別再說話。
她蹲在顧遠帆的腿邊,抬起頭哀求著:
“遠帆,求求你,清顏怎么說也是我的孩子,請給她一個好歸宿吧。”
顧遠帆一腳把余萍萍蹬在地上,怒聲道:“你再求情,就和她一起滾蛋!”
清顏眸底涌起淚意:“媽媽……”
她邁腿過去想扶起余萍萍,卻被顧淮西攔住了。
男人置身事外,隔岸觀火。
挑起眾憤,非要趕這對母女走不可時,才開口說話:
“一個可有可無的外人,顧家的名聲不是她想污就污得了的,更犯不讓上大家動怒,交給我調教就是。”
他風輕云淡,接著教訓清顏:“你破了顧家規矩,關三個月禁閉,扣掉零花錢,不準離開房間半步。”
陸清顏皺了皺眉,顧淮西沒給她抗議的機會。
命令她回房間。
門一關上,顧淮西轉瞬陰戾,寒氣迫人地將她抵在門板。
“你是不是懷孕了?”
“我不知道,即使懷了,也不能要。”
“為什么?”
“我母親和你父親馬上結婚了,我們的關系,天地不容。”
“你真以為他們結的成婚?” 顧淮西冷笑:“只要我還活著,余萍萍永遠不可能上位。”
陸清顏猛地抬頭,對上男人狠戾的深眸。
“不要傷害她,她沒有害死你的母親。”
顧淮西咬咬牙,聲音裹著一層寒冰:“才怪!”
陸清顏無力辯解。
顧淮西叫人送來的藥到了。
“你不能懷孕,但是你該慶幸,自己的肚子還有一點價值,可以把我留住。”
男人丟下冷冰冰一句,離開了。
陸清顏掃了眼藥瓶,自嘲一笑,打開柜子拿出了胃藥。
為了讓顧淮西體驗感更舒服,她早就上環了。
“清顏,你休息了嗎?”
門外說話的是一個女人,清顏亮了燈,光著腳去開門。
映入眼簾的是宋輕舞。
她換下芭蕾舞服,身著一襲白裙,長發披散,標準的鵝蛋臉,舉手投足間散發舞蹈生優雅氣質。
難怪能入得了顧淮西的眼。
清顏攥了攥手,心底生出相形見絀的自卑:“宋小姐,你有什么事情嗎?”
宋輕舞笑了笑:“我有些話想對你說,可以進去嗎?”
清顏遲疑了下,打開門,讓宋輕舞進來。
亮了燈,宋輕舞轉過身,臉上笑意轉瞬被嫉恨取代。
“恭喜你,今晚你的陰謀得逞,搶走了所有風頭。”
清顏頓了頓,想清楚了她來這里的目的。
“如果代價是失去自由,這個風頭不出也罷。”
宋輕舞眸光插著刀,對陸清顏步步緊逼。
“陸清顏,我知道你和顧淮西的關系。”
“我還看過他上你的視頻,你該不會真的以為,這就是愛吧?”
“你不過是他泄欲的玩具而已,他說我是天上的仙物,而你,是被萬人踩的污泥!你的下場只有被人唾棄蕩婦騷貨!”
“信不信,我今晚就把你的那些視頻傳到網上,叫你身敗名裂!”
陸清顏指尖陷入掌心,心底滲出一片痛意。
退無可退,她的后背撞倒了柜子上的花瓶和水晶臺燈。
碎片散落一地,宋輕舞拽著陸清顏的手腕,重重推拉。
清顏的身體搖搖欲墜,在倒地那刻,扯著宋輕舞的裙角,雙雙跌落。
“我的腳,我的腳好疼。”
宋輕舞的身下占據了大部分碎片,腳底扎進了幾個,冒著鮮血。
清顏急忙站起身,想也不想就沖出去叫人。
“快叫救護車,這里有人受傷了!”
樓下的人聞聲趕到,擠在清顏的臥室門口。
顧淮西推開人群,沖進房間,看到坐在一地碎片的宋輕舞身上,把她抱了起來。
宋輕舞哭著說:“淮西,我完了,我再也沒辦法跳舞了。”
一向穩重冷靜的顧淮西,浮現慌亂與擔憂:“不會的,有我在,我一定會守護你幫你實現芭蕾舞夢想。”
宋輕舞靠在男人懷里,失聲痛哭:“我可能傷到筋骨了,腳用不上力氣,怎么辦,怎么辦?”
顧淮西沙啞著嗓子,朝眾人吼:“快叫救護車,快點!”
他腳步疾速,經過清顏時,撞到她的肩膀,男人猩紅著眸子警告她:
“如果輕舞有個三長兩短,我斷了你的手!”
陸清顏驚愕地睜大眼睛,眼里閃過一抹惶恐。
“我沒有,是她自己害的自己……”
沒有人愿意相信真相,只有漫天的謾罵和指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