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顏在男人身上聞到雪松香氣，夾雜的，還有一絲血腥氣息。
視線劃過他鎖骨的血痕。
落在后頸的彈孔疤痕。
這人刀口舔血，權勢通天。
僅一幅畫的時間，讓整個酒店更換排水系統。
除了傳聞里令人聞風喪膽的霍紹霆。
沒人做得到。
她盯著男人菲薄的唇，輕輕落下一個吻。
男人眸光微滯。
纏繞佛珠的左手按住清顏的后腦勺。
強勢，急切，充滿侵略性地，加深這個吻。
清顏快要窒息，唇齒間微甜的血腥味彌散。
她推開男人往后撤。
男人意猶未盡，傾身想繼續。
清顏起身，整理發絲時，掃了眼窗外去而復返的顧婉兒。
她正拿著手機對著他們，眼里冒出一股無名火。
清顏朝她笑了笑。
顧婉兒用嘴型告訴她：“你完蛋了。”
清顏收回視線，指腹擦去男人唇角的口紅。
“再見。”
留下干凈利落的兩個字，她動作迅速進了更衣室。
霍紹霆抬手，用指腹感受余溫。
那里還殘留清顏的味道。
有點，上頭。
歐陽恕匆匆趕來，手里還拿著熱乎的合同。
“霍爺，酒店收購合同，請簽字。”
“后面那份是更換智能排水系統的賬單，造價費加人工費，共計一個億。”
霍紹霆從口袋拿出鋼筆，簽下自己決名字。
合同遞給歐陽恕，他唇角揚起笑意。
“找到她了。”
歐陽恕愣了好久，舔了舔唇：“顧婉兒？”
一個小時前他正火急火燎找工人干活，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霍紹霆英挺的眉微微皺起。
他甚至連她的名字都不熟悉，就被她利用著做完了一場局。
男人看向更衣室方向。
她走得匆忙，是不想和他過多糾纏，還是在躲著誰？
“回禁宆。”
“是。”
顧婉兒回到宴會，把剛才拍下的視頻拿給顧家人看。
“快看看你們眼中的天才，真是來者不拒，什么都吃得下。”
顧悅柔附和：“咦，大庭廣眾之下坐在男人腿上親，像咱們這種大家閨秀，根本做不出這么齷齪的事情。”
“太敗壞顧家的名聲了！我要向爸爸告狀，必須好好收拾她不可。”
顧淮西過來瞥了眼視頻，陰冷的眸子瞇了瞇。
隨即發出不屑的冷嗤。
“她人現在在哪里？”
“還在泳池那邊呢，估計都和男人做上了吧？大哥，要去看好戲嗎？”
顧淮西放下酒杯，腳步散漫往泳池方向走。
“確實是戲，演給我看的。”
宋輕舞在后面叫住他：“淮西，別走。”
顧淮西頓住腳步，轉過臉看向輕舞，溫柔一笑：
“為了我們孩子的健康，我不允許她接觸別的男人。”
清顏剛從更衣室出來，迎面撞上顧淮西。
男人找了一圈。
“你找什么？”
“那個坐輪椅的男人。”
清顏云淡風輕：“哦。”
“陸清顏！”顧淮西譏諷的笑：“想刺激我，也該找個像樣的。”
清顏勾唇：“那么，刺激到你了么？”
顧淮西一臉厭惡：“我只關心我的工具能否正常使用，不然你就是在我眼皮底下和別的男人滾床單，我也不在乎！”
清顏自嘲的笑笑，替自己感到不值得。
“你笑什么？”
“笑好笑的人。”
她眼里的笑很冷，沒有絲毫溫度。
眸里深情不再，空泛一片。
顧淮西鉗住清顏的脖子：“在生日宴出盡了風頭，你很得意是不是？”
清顏皺眉，抬起左手向后抓住他的手腕。
顧淮西推著她進了更衣室。
按著她的肩膀命令：“給我吃！”
清顏奮力反抗。
門口傳來響動，宋輕舞哭著轉身跑走了。
顧淮西神色慌亂，把清顏推倒在地上。
追了出去。
“輕舞，我只想羞辱她。”
宋輕舞紅著眼眶：“一想到我們分開的那些年，你和她發生的那些事情，我的心在滴血！”
“是我對不起你，知道你出國我太想你了，如果不是因為我母親出了變故，如果沒有那對母女兩個，我一定會出國找你求婚，我對陸清顏只有恨，所以我要毀了她。”
“你真的對她一點感覺都沒有嗎？她愛了你很多年。”
“那是她賤！有點自尊的女人都不會做出這么下流可恥的事情。”
宋輕舞輕輕笑了。
“如果是我，我也不會這樣做，我最在乎清白了。”
“她不配和你比！”
他們離開了。
清顏跌坐在地上，低垂著的面容，沒入黑暗里。
生日宴結束，清顏最后一個回了顧府。
顧遠帆和顧婉兒一對父女坐在沙發上。
母親余萍萍站在顧遠帆身側，給清顏遞了個眼色。
示意她快跪下認罰。
清顏視若罔聞。
“顧叔叔，我先回房間休息了。”
顧遠帆看了眼清顏，態度出乎意料的和善。
“叔叔也是才知道顧家姐妹對你做的那些事情，你受委屈了。”
清顏低垂眼眸：“顧叔叔，沒關系。”
顧婉兒瞠目結舌。
“爸爸，我明明給你看了視頻，你怎么還……”
“給我閉嘴！”
顧遠帆冷聲打斷她：“清顏是在幫你，你別壞了事情！”
清顏掀唇：“姐姐說的視頻，是我在男人腿上親嘴么？”
顧遠帆冷冷掃了眼清顏：“什么話該說，什么不該說，你最好心里有數。”
清顏竟然心生羨慕。
顧遠帆作為一個父親，把自己的兒女保護得很好。
她的親生父親如果還活著，也一定會這樣守護她。
“清顏，你顧叔叔都發話了，那就快回去吧。”
余萍萍擔心她再說錯話連累自己。
催著她趕緊走。
清顏乖巧地點點頭：“好，我先休息，明天還要上班。”
身后，傳來砸東西的聲音。
“爸爸，你們究竟有什么秘密瞞著我！”
“還有你這個婊子，教著你女兒又在背后計劃什么陰謀詭計！”
余萍萍的頭發快要被扯掉了。
也只能流著眼淚往顧遠帆身后躲。
“婉兒，阿姨什么也沒有做，你爸爸都是為你好，阿姨為了你，也犧牲了很多啊。”
清顏嘴唇輕顫，控制住轉身回去的沖動，加快步伐走進自己的房間。
她拿出那個名為《戀人》的畫夾，找到打火機點燃。
丟進了顧婉兒的房間。
濃煙彌漫到客廳，大家都急著滅火，才結束這場鬧劇。
一片混亂里，清顏巋然不動在畫架前端坐，創作她的下一個作品——《浴火天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