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張偉相戀兩年，所有人都說我們是金童玉女。直到我在他襯衫上聞到陌生香水味。
他摟著新來的實習生對我說：“逢場作戲而已，你永遠是正宮。”我笑著點頭，
轉身把他挪用公款的證據發給了行長。法庭上他嘶吼著罵我毒婦。
我當眾播放了他和小三在辦公室激吻的監控錄像：“這才叫毒，張經理。”三個月后，
他因金融犯罪被判十年。小三背上百萬債務流落街頭。
而我坐在新公司的落地窗前抿了口咖啡——收購他老東家的感覺，真不錯。第一章“夢夢，
下班想吃什么？新開的那家川菜館子，聽說水煮魚一絕！”張偉的聲音透過電話傳來，
背景音里還有銀行大廳隱約的叫號聲，溫溫柔柔的，帶著他慣有的、讓人安心的體貼。
孫夢夢正對著電腦屏幕修改一份設計圖，聞言嘴角忍不住上揚，
手指在鍵盤上敲下最后一個句號。“饞貓，就知道吃辣。行吧，聽你的，不過你得保證，
別又辣得喝一肚子冰水，晚上回去胃疼。”“遵命，老婆大人！保證不給你添麻煩。
”張偉在那頭笑著保證，“六點半，老地方接你。”“嗯，等你。”孫夢夢掛了電話，
辦公室午后的陽光透過百葉窗，在她臉上投下溫暖的光影。相戀兩年，從大學校園走到現在，
張偉在城西的匯豐銀行信貸部干得風生水起，年紀輕輕就當了經理，
孫夢夢的設計工作室也漸漸步入正軌。朋友們都說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金童玉女，
連雙方父母都默認了這段關系，只等一個合適的日子定下來。生活安穩，未來可期。
孫夢夢伸了個懶腰，心里像被這午后的陽光烘得暖融融的。她起身去茶水間沖咖啡，
路過同事小美的工位，被小美一把拉住。“哎哎，夢夢姐，
你家張經理最近是不是又升職加薪啦？瞧你這小臉，紅潤得發光，一看就是被愛情滋潤的！
”小美擠眉弄眼地調侃。孫夢夢笑著拍開她的手：“去你的！他忙他的，我忙我的，
誰滋潤誰啊！”“嘖嘖，你就裝吧！誰不知道張經理是出了名的二十四孝好男友？上次下雨，
人家可是抱著大衣在樓下等了你半個多小時，自己淋得跟落湯雞似的，
就為了不讓你高跟鞋沾水！這福氣，羨慕死人了！”另一個同事也湊過來起哄。
辦公室里頓時充滿了善意的笑聲。孫夢夢臉上發熱，心里卻甜絲絲的。是啊，張偉一直很好，
好得幾乎挑不出毛病。體貼，周到，事業有成，對她更是百依百順。她覺得自己真是幸運。
下班時間快到了，孫夢夢收拾好東西，特意補了個妝，對著手機屏幕理了理耳邊的碎發。
鏡子里的人眉眼彎彎，帶著對即將見到戀人的期待。
她拿起昨晚就特意為張偉熨燙好的那件藏青色羊絨衫，裝進紙袋。這是他最喜歡的一件，
昨天吃飯時不小心沾了點油星，她今早出門前特意處理干凈了。六點半，
張偉那輛熟悉的黑色帕薩特準時停在寫字樓下。孫夢夢拉開車門坐進去，
一股濃郁的、帶著甜膩花香的香水味撲面而來，和她車里常放的清淡木質香氛格格不入。
“今天好準時呀。”她系上安全帶，隨口說道，目光不經意掃過副駕的座椅縫隙，
那里卡著一根不屬于她的、栗色的長發，在昏暗的光線下有些刺眼。張偉側過身，
習慣性地想幫她整理一下被安全帶壓住的衣領，動作自然流暢。“接你哪敢遲到？”他笑著，
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啟動車子匯入晚高峰的車流，“餓壞了吧？那家店生意火爆，
我提前訂了位子。”“嗯。”孫夢夢應了一聲，把那根礙眼的長發悄悄捏在指尖，
不動聲色地塞進了自己的大衣口袋。心臟像是被什么東西輕輕蟄了一下，有點悶，有點慌。
她轉頭看向窗外飛速倒退的霓虹，試圖驅散心頭那點突如其來的陰霾。
可能是哪個女同事搭了順風車吧？銀行里女同事多，這很正常。她這樣告訴自己，
但那陌生的、甜膩的香水味，卻頑固地縈繞在狹窄的車廂里，像一層無形的薄紗，
隔開了她和身邊這個熟悉的人。到了餐館，人聲鼎沸，煙火氣十足。水煮魚果然夠味，
紅彤彤的辣椒鋪滿了碩大的白瓷盆。張偉吃得額頭冒汗，嘴唇通紅，
卻還是不停地給孫夢夢夾魚片，細心地把魚刺挑掉。“慢點吃，又沒人跟你搶。
”孫夢夢看著他被辣得齜牙咧嘴的樣子，忍不住笑，遞過去一張紙巾。
張偉接過紙巾胡亂擦了擦嘴，眼神亮晶晶地看著她：“好吃！下次還來！對了夢夢，
”他放下筷子，語氣隨意，“下周三晚上我可能得晚點回來，行里有個重要的客戶應酬，
推不掉。”“哦，知道了。”孫夢夢低頭吃著碗里的魚片，熱辣的滋味在舌尖蔓延，
心里那點被香水味勾起的疑慮，似乎也被這熱氣暫時壓了下去。應酬，總是難免的。
吃完飯回到家，已經是晚上九點多。張偉把換下的西裝外套隨手扔在沙發扶手上，
就鉆進浴室洗澡去了。嘩啦啦的水聲傳來。孫夢夢走過去，習慣性地拿起那件西裝外套，
準備掛進衣櫥。就在她拎起衣服的一瞬間，那股熟悉的、甜膩的花香再次鉆入鼻腔。
比車里聞到的更清晰，更濃烈。像一朵盛放得過頭的夜來香，帶著一絲侵略性。
孫夢夢的動作頓住了。她低下頭，湊近西裝外套的肩膀位置，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沒錯，
就是它。這香氣，絕對不屬于自己常用的任何一款香水。而且，這味道不僅附著在布料表面，
甚至滲透了進去，帶著一絲……親昵接觸后才會留下的體溫般的暖意。浴室的水聲停了。
孫夢夢迅速把外套掛好，臉上恢復平靜，只是手指尖有些冰涼。張偉擦著頭發走出來，
只圍著一條浴巾，水珠順著他結實的胸膛滾落。他看到孫夢夢站在衣櫥前，笑著走過來，
從后面環住她的腰，下巴擱在她肩窩，濕漉漉的頭發蹭著她的臉頰。“老婆，發什么呆呢？
”溫熱的呼吸噴在耳邊，帶著沐浴露的清新氣息，
卻再也無法完全覆蓋掉孫夢夢記憶里那股甜膩的花香。她身體幾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
隨即放松下來，側過臉，看著鏡子里兩人依偎的身影，努力彎起嘴角。“沒什么，有點累。
”她輕聲說，鏡子里的笑容，卻帶著一絲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勉強。燈光下，
張偉的笑容依舊溫柔，眼神也依舊專注地看著她。可孫夢夢的心，
卻像被投入了一顆石子的湖面，漾開了一圈圈無法平息的漣漪。那陌生的香水味，
像一根看不見的刺，悄無聲息地扎了進去。第二章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
就瘋狂地汲取著每一個可疑的細節作為養料，悄然滋長。孫夢夢開始留意張偉的手機。
他依舊習慣性地把手機放在床頭柜上充電，但屏幕朝下的時間變多了。
以前他洗澡或者去陽臺抽煙，手機就隨手扔在沙發上，現在卻總是下意識地揣進褲兜。
微信提示音響起時，他回復的速度似乎更快了些，偶爾瞥一眼屏幕，
嘴角會掠過一絲轉瞬即逝的笑意，那笑容很輕快，帶著點……孫夢夢形容不上來，
只覺得和自己在一起時那種溫和的笑不太一樣。“看什么呢？這么開心？”有一次吃早飯，
孫夢夢狀似無意地問。張偉正低頭打字，聞言手指頓了一下，隨即抬起頭，
笑容無懈可擊：“沒啥，部門群里發了個搞笑段子，挺逗的。”他把手機屏幕朝她晃了晃，
孫夢夢只看到一堆快速滾動的群聊頭像，根本看不清內容。“哦。”她低下頭，
默默喝了一口牛奶，溫熱的液體滑入喉嚨，卻帶不起一絲暖意。搞笑段子？
他剛才嘴角那抹笑，分明帶著點寵溺的味道。女人的直覺有時候準得可怕，也鋒利得可怕。
周末，張偉提議去郊區的溫泉度假村放松一下。開車過去要一個多小時。路上，
他的手機放在中控臺的支架上導航。孫夢夢靠在副駕上假寐，
眼角的余光卻一直盯著那個發光的屏幕。突然，屏幕亮了。不是電話，也不是微信提示。
是一條短信的預覽，只顯示了前面幾個字和一個備注名。【李婷】：偉哥，
昨晚你落在我這兒的領帶… 后面的字被預覽框遮住了。 偉哥？落下的領帶？
孫夢夢的心猛地一沉，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緊了。她閉著眼，呼吸刻意放得平穩綿長，
假裝睡得很熟。她能感覺到張偉飛快地側頭看了她一眼，然后迅速伸出手，
劃掉了那條短信通知。動作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倉促。車廂里只剩下導航機械的女聲提示。
空氣仿佛凝固了，帶著溫泉度假村廣告里描繪不出的冰冷。李婷。這個名字孫夢夢有印象。
大概兩個月前，張偉提過一次，說行里新來了個實習生，名牌大學畢業，人挺機靈，
分在他手下了。當時他的語氣很平常，就像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工作瑣事。
孫夢夢當時還隨口說：“那你多帶帶人家，新人不容易。”原來，是這么“帶”的。
接下來的溫泉之旅，孫夢夢臉上維持著笑容，泡在氤氳的熱水里，心卻像沉在冰窟。
張偉依舊體貼，給她拿毛巾，遞飲料，問她水溫合不合適。但孫夢夢看著他，
只覺得那體貼像一層精心描畫的面具。她不動聲色地觀察他。他給那個“李婷”回信息時，
身體會微微側向另一邊，手指在屏幕上敲擊的速度很快。偶爾，他會看著手機屏幕，
眼神放空幾秒，嘴角又浮現出那種讓她心頭刺痛的、輕快的笑意。證據！
她需要實實在在的證據！猜測只會把自己逼瘋。周一，張偉出門后，
孫夢夢沒有立刻去工作室。她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著空蕩蕩的房子，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
塵埃在光柱里飛舞，卻驅不散她心頭的寒意。她拿起自己的手機，指尖在屏幕上懸停了很久，
最終撥通了一個號碼。“喂？強子？”孫夢夢的聲音努力保持平靜。“喲，嫂子？稀客啊！
怎么想起給兄弟我打電話了？”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爽朗的男聲，
是張偉大學時睡在下鋪的鐵哥們劉強，現在在通訊公司做技術主管。“強子，
有點事想麻煩你一下。”孫夢夢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語氣聽起來像是在為工作上的事困擾，
“我工作室最近…懷疑有人泄露設計稿。想查點東西，但又不想打草驚蛇。
我記得你以前說過，手機是不是能查到一些位置記錄？只要知道號碼就行？
”她知道自己這個借口漏洞百出，但她顧不上了。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劉強的聲音明顯嚴肅了些：“嫂子，你確定要查？查誰？張偉？”他顯然不傻。
孫夢夢沒說話，默認了。握著手機的手指因為用力而指節泛白。又一陣沉默。
劉強嘆了口氣：“嫂子，我不是那種愛管閑事的人。但你和張偉，你們這么多年，
真到這一步了？你想清楚，有些東西，知道了，可能就回不了頭了。”“我想清楚了。
”孫夢夢的聲音很輕，卻很堅定，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強子，幫幫我。
我需要知道真相。” 她無法再忍受這種懸在半空、被懷疑和猜忌日夜凌遲的感覺。
是死是活，她都要一個痛快。“行吧。”劉強最終妥協了，“你把號碼給我。我盡量看看。
不過嫂子，不管看到什么，你得穩住。”“我知道。謝謝你了，強子。”掛了電話，
孫夢夢像被抽干了力氣，癱在沙發上。陽光照在身上，卻感覺不到絲毫暖意。她看著天花板，
眼神空洞。回不了頭？她和張偉，也許早就站在懸崖邊上了，只是她一直閉著眼，
假裝看不見腳下的深淵。等待的時間格外漫長。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鈍刀子割肉。
孫夢夢強迫自己去工作室處理事情，對著電腦屏幕，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手機就放在手邊，
像一顆隨時會引爆的炸彈。下午三點多，手機屏幕終于亮了。是劉強的微信。
一個壓縮文件包靜靜地躺在對話框里。 下面跟著一行字：【強子】：嫂子，都在里面了。
定位記錄和一些通話、短信的摘要（技術手段有限，只能看到大概時間和頻繁程度）。
你自己看吧。保重。孫夢夢盯著那行字，心臟在胸腔里瘋狂地擂動，震得她耳膜嗡嗡作響。
指尖冰涼，甚至有些顫抖。她點開那個壓縮包，下載，解壓。一個詳細的表格文檔跳了出來。
密密麻麻的數據，像一張冰冷的蛛網。時間、地點、通話時長、短信頻率，
無數個“李婷”的名字，刺眼地鑲嵌在每一個可疑的時間點上。工作日的中午，
銀行附近的情侶主題餐廳。 周末的下午，市中心那家需要提前很久預約的網紅咖啡館。
深夜，城東一家口碑很好的情侶影院。 甚至上周三晚上，
張偉所謂的“重要客戶應酬”的時間段，定位清晰地顯示在濱江路上的一家高檔情侶酒店，
停留時間長達四個小時。而那個時段，他和“李婷”的通話記錄是空白，
但短信記錄卻異常密集。表格的最后幾行，是昨晚的記錄。定位顯示，
張偉的車在把她送回家后不久，又離開了小區，駛向了城西一個中檔住宅區，
在那里停留了將近兩個小時。那個住宅區，孫夢夢知道，離匯豐銀行不遠，
是很多年輕白領租房的首選。時間、地點、頻率鐵證如山。孫夢夢死死地盯著屏幕，
每一個數據都像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她的視網膜上，燙進她的腦子里。
血液似乎在這一刻全部沖上頭頂，又在瞬間退得干干凈凈，留下刺骨的冰冷和眩暈。
胃里翻江倒海，一股強烈的惡心感涌上來。她猛地捂住嘴，沖進洗手間，對著馬桶干嘔起來。
眼淚不受控制地洶涌而出，不是因為悲傷，而是一種被徹底欺騙和羞辱后，
生理性的劇烈反應。原來，那些加班，那些應酬，
那些突如其來的“體貼”晚歸都是精心編織的謊言。原來，她所珍視的兩年感情，
她以為的安穩未來，從頭到尾都像一件爬滿虱子的華美袍子，內里早已腐爛不堪。
她扶著冰冷的洗手臺邊緣，看著鏡子里那個臉色慘白、雙眼通紅、狼狽不堪的女人。
這就是那個被所有人羨慕的“金童玉女”中的女主角？多么可笑！憤怒，像滾燙的巖漿，
終于沖破了冰封的外殼，在她胸腔里猛烈地燃燒起來。燒掉了最后一絲猶豫，
燒掉了殘存的不切實際的幻想。張偉，李婷。好，很好。孫夢夢打開水龍頭，
用冰冷刺骨的水一遍遍沖洗著自己的臉。冰冷的水刺激著皮膚，
也讓混亂沸騰的大腦一點點冷卻下來。她抬起頭，再次看向鏡子。鏡中的女人，
臉上水珠淋漓，眼神卻不再迷茫，不再痛苦，只剩下一種近乎冷酷的、破釜沉舟的平靜。
淚水止住了，只剩下眼底一片駭人的赤紅。她扯過毛巾，用力擦干臉上的水漬，
動作帶著一股狠勁。背叛的代價，你們準備好了嗎？第三章證據像一塊沉重的冰，
沉甸甸地壓在孫夢夢的心底，也凍僵了她臉上所有的表情。她不再看張偉的手機，
不再追問他的晚歸，甚至在他又一次“加班”的夜晚，還能平靜地回復一句：“知道了，
少喝點酒，開車注意安全。”她的工作室依舊運轉，設計稿按時交付，
和客戶的溝通有條不紊。只是鏡子里那雙眼睛，一天比一天更冷，更深沉，像結了冰的湖面，
底下涌動著看不見的暗流。憤怒和痛苦被強行壓制，淬煉成一種可怕的冷靜。這天晚上，
張偉難得準時下班回家，心情似乎格外好。吃飯時，他興致勃勃地說：“夢夢，
這周末我們部門有個小聚會，都是自己人，可以帶家屬。你也一起去吧？
正好介紹新同事給你認識。”他頓了頓，補充道，“那個挺機靈的實習生李婷，你還記得吧？
這次她也去。”李婷。這個名字像一根針，精準地刺在孫夢夢緊繃的神經上。
她握著筷子的手微微一頓，隨即若無其事地夾起一塊青菜放進嘴里，慢慢咀嚼著。味同嚼蠟。
“好啊。”她抬起頭，臉上甚至浮現出一絲恰到好處的、帶著點好奇的微笑，
“聽你提過幾次，正好見見。在哪聚？”張偉見她答應得爽快，
臉上的笑容更大了：“就在‘藍調’酒吧，環境不錯，我們行里聚餐老地方。周六晚上七點，
我去工作室接你？”“不用了，”孫夢夢放下筷子，抽了張紙巾擦了擦嘴角，
“我那天下午在附近見客戶，完事了自己過去就行，省得你來回跑。”“行！
那就這么說定了！”張偉顯然沒多想，樂呵呵地繼續吃飯。周六傍晚，“藍調”酒吧。
燈光曖昧，音樂慵懶，空氣中混合著酒精、香水和小食的味道。
信貸部十來個人圍坐在一個半開放的大卡座里，氣氛熱烈。
孫夢夢穿著一身剪裁利落的米白色小西裝套裙，恰到好處地勾勒出身材曲線，
又不失職業女性的干練。她化了精致的淡妝，踩著高跟鞋，準時出現在卡座入口。
喧鬧的場面在她出現時靜了一瞬，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過來。“嫂子來了！”有人笑著招呼。
“哇，張經理，嫂子今天真漂亮！”另一個女同事由衷地贊嘆。張偉立刻起身迎過來，
臉上帶著自豪的笑容，很自然地伸手想攬孫夢夢的腰。孫夢夢卻不著痕跡地快走一步，
避開了他的手，臉上掛著得體的微笑，朝大家點頭：“不好意思，路上有點堵，來晚了點。
”張偉的手在空中頓了一下，隨即若無其事地收回，替她拉開椅子：“不晚不晚，剛剛好。
來，夢夢，坐這兒。”孫夢夢落座，目光平靜地掃過全場。在張偉旁邊的位置，
坐著一個年輕女孩。栗色的長卷發打理得一絲不茍，妝容精致，
穿著一條凸顯身材的黑色緊身連衣裙，脖子上戴著一串閃亮的碎鉆項鏈，
手腕上是一款當季輕奢品牌的手表。她正歪著頭，一臉甜笑地和張偉說著什么，姿態親昵。
這就是李婷。幾乎在孫夢夢看過去的同時，李婷也抬起了頭。四目相對。
李婷的眼神里飛快地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和……挑釁？隨即，
那絲異樣被甜美的笑容覆蓋，她主動開口，聲音清脆：“這位就是夢夢姐吧？
總聽張經理提起您，今天終于見到真人了！姐姐果然好有氣質！”她端起酒杯，
“我敬姐姐一杯，我叫李婷，剛來行里不久，多虧張經理照顧。”“你好。
”孫夢夢微微頷首，端起自己面前的果汁杯，并沒有碰她的酒杯，只是象征性地抿了一口，
笑容疏離而客氣，“張偉在家也提過你，說新人里你最機靈。”她把“在家”兩個字，
咬得清晰又自然。李婷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隨即恢復如常：“張經理過獎了，
都是經理教得好。”她說著，身體又往張偉那邊靠了靠，幾乎挨著他的手臂。
聚會進行到一半，氣氛更加熱烈。張偉被幾個男同事拉著去玩骰子，
卡座這邊暫時只剩下幾個女同事和孫夢夢、李婷。李婷似乎喝了不少，臉頰泛紅，
眼神帶著點迷離的水光。她拿起一片水果，
很自然地遞到剛從骰子局回來的張偉嘴邊：“偉哥，吃點水果解解酒。”那聲“偉哥”，
叫得又軟又糯。張偉愣了一下，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旁邊的孫夢夢。孫夢夢正低頭看著手機，
似乎完全沒注意這邊。他猶豫了一瞬，還是張開嘴，就著李婷的手把那片水果吃了下去，
含糊地說了句：“謝謝。”李婷收回手，指尖若有若無地在張偉手背上蹭了一下，
臉上帶著勝利般的、嬌羞的笑容，眼角的余光卻挑釁地瞟向孫夢夢。孫夢夢按滅了手機屏幕。
她抬起頭，臉上依舊掛著無懈可擊的微笑，仿佛剛才那刺眼的一幕根本沒發生。
她甚至拿起酒瓶，給張偉空了一半的酒杯續上：“少喝點，待會兒還要開車。
”她的平靜和得體，像一層無形的壁壘。李婷那點刻意的親昵和挑釁，撞在這壁壘上，
顯得如此拙劣和可笑。周圍幾個女同事交換著眼神，氣氛有些微妙。
李婷似乎覺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些不甘心。她拿起酒杯，又湊近張偉，聲音不大不小，
帶著點撒嬌的意味：“偉哥，上次那個客戶資料，我還有點不明白的地方，
明天能再跟你請教一下嗎？”張偉含糊地應著：“嗯，行，明天再說。
”孫夢夢端起自己的果汁杯，輕輕晃了晃，看向張偉，語氣隨意得像在聊天氣：“對了老公，
你那條藏青色的羊絨衫，我送去干洗店了。上次沾了點味道，怎么洗都洗不掉，怪難聞的。
”她的聲音不高，但在略顯安靜下來的卡座里，足夠清晰。張偉的臉色瞬間變了變，
眼神里閃過一絲慌亂。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自己今天穿的襯衫袖口，又飛快地移開視線，
端起酒杯猛灌了一口，掩飾道：“哦……是嗎？可能……可能沾上什么香水了吧。”“嗯，
是挺濃的香水味。”孫夢夢點點頭，語氣平淡無波，目光卻像帶著穿透力，掃過張偉，
最后落在李婷瞬間變得有些僵硬的臉上，“甜甜的花香，聞久了有點膩。”她微微一笑，
補充道，“還是清淡點的好，你說是不是，李婷？”李婷的臉一陣紅一陣白，
捏著酒杯的手指用力到指節發白。她張了張嘴，想說什么，
但在孫夢夢那洞悉一切、卻又平靜得可怕的目光注視下，竟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周圍的空氣徹底安靜了。幾個女同事屏住了呼吸，眼神在三人之間來回逡巡。張偉如坐針氈，
額角滲出了細汗。他猛地站起來：“那個……我去下洗手間！”幾乎是落荒而逃。
李婷咬著唇，恨恨地瞪著孫夢夢，眼神像淬了毒。孫夢夢卻像沒事人一樣，拿起一片西瓜，
慢條斯理地吃著，姿態優雅，仿佛剛才只是進行了一場再平常不過的閑聊。
這“正宮”的體面，她端得穩穩當當。只是這份體面之下，是洶涌的暗流和冰冷的決絕。
這場戲，才剛剛開始。張偉的狼狽和李婷的怨毒，只是開胃小菜。
第四章“藍調”酒吧那晚之后，家里的氣氛降到了冰點。張偉變得格外小心翼翼，眼神躲閃，
說話做事都帶著一股刻意討好的味道，像是在極力彌補什么，
又像是在心虛地試探孫夢夢的底線。孫夢夢照單全收。他買回來的昂貴護膚品，
她微笑著道謝收下；他主動包攬的家務，她心安理得地享受；他噓寒問暖的短信，
她也會簡短地回復“收到”、“知道了”。只是那份客氣和疏離，像一層透明的玻璃罩，
將張偉所有的“彌補”都隔絕在外。她不再過問他的行蹤，但也絕口不提未來。
張偉幾次想開口解釋那晚的“誤會”，
都被孫夢夢用“累了”、“先睡了”或者一個轉移話題的工作電話堵了回去。
這種看似平靜實則窒息的狀態，讓張偉越來越焦躁。他摸不清孫夢夢到底知道多少，
更猜不透她平靜表面下到底在想什么。這種失控感讓他坐立難安。而孫夢夢，
在極致的冷靜下，醞釀著一個計劃。一個需要耐心和時機的計劃。
她開始利用自己設計師的身份，以“了解銀行高端客戶審美偏好”為由，
有意無意地向張偉打聽一些銀行內部業務上的事情，
尤其是他負責的信貸項目流程、風險控制點、以及一些看似無關緊要的“操作慣例”。
張偉起初有些警惕，但看到孫夢夢問得隨意，眼神坦蕩，
又想到她工作室確實承接一些金融機構的設計項目，便漸漸放松了戒心。加上他內心有愧，
也想在孫夢夢面前找回點“專業能力”的面子，便挑著一些非核心的內容，
半炫耀半解釋地說給她聽。“其實吧，有些企業資質看著還行，但真要貸款，尤其是大額的，
我們內部卡得可嚴了，各種報表、抵押物評估，層層審批。”張偉一邊剝著橘子一邊說。
“哦？那要是……嗯，我是說假如，”孫夢夢拿著畫筆在素描本上隨意勾勒著，頭也不抬，
語氣閑聊般隨意，“真有經理級別的人，想操作點什么，
比如幫某個不太夠格的企業快點拿到錢，或者暫時‘借用’一下客戶的保證金什么的，
是不是挺難的？”她用了“借用”這個詞。張偉剝橘子的手頓住了，警惕地看了孫夢夢一眼。
孫夢夢依舊專注地看著自己的素描本，側臉平靜無波，仿佛只是隨口一問。
張偉的心稍稍放下，嗤笑一聲，帶著點行業老手的優越感：“難？那得看是誰操作。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有些‘保證金’或者‘過橋資金’，在賬戶里趴幾天走個流程，
神不知鬼不覺挪出來救個急，再按時還回去，只要賬面做得干凈，
上面睜只眼閉只眼也就過去了。風險是有點，但收益更大嘛！”他似乎意識到自己說多了，
立刻打住，把剝好的橘子遞給孫夢夢，“咳，不過這些都是極少數，違法亂紀的事咱可不干！
吃橘子。”孫夢夢接過橘子，掰了一瓣放進嘴里，酸甜的汁水在口中漫開。她垂下眼簾，
長長的睫毛掩蓋住眸底一閃而過的冰冷銳芒。挪用過橋資金？保證金？賬面做得干凈，很好！
她不動聲色地嚼著橘子，把張偉話里每一個關鍵的字眼都牢牢記在心里。時機，
她還需要一個更直接的、能引爆一切的時機。這個時機，
很快以一種極具羞辱性的方式到來了。周三下午，孫夢夢提前結束了一個客戶會議。
看看時間還早，張偉昨晚說今天下午要和一個重要客戶在城東的“云頂”商務會所談事情。
她想起張偉有條備用領帶忘在家里了，那家會所對著裝有要求。猶豫了幾秒，
一種說不清是報復還是自虐的沖動驅使下，她調轉車頭，朝著“云頂”駛去。
車子剛在“云頂”氣派的大門口停穩，孫夢夢還沒來得及下車，
目光就被會所側面一個僻靜的露天咖啡座吸引了過去。綠植掩映的藤編桌椅旁，坐著兩個人。
男的，正是她名義上的男友張偉。女的，是那個栗色卷發的李婷。他們沒在談什么重要客戶。
張偉背對著孫夢夢的方向，李婷則側坐著，臉上掛著嬌媚動人的笑容。
她手里拿著一把小勺子，正親昵地從自己面前的精致甜品杯里舀起一勺冰淇淋，
遞到張偉嘴邊。張偉笑著，很自然地張嘴吃了。下一秒，李婷的身體前傾，
飛快地在張偉嘴角邊親了一下，然后咯咯地笑起來，眼神里充滿了得意和挑釁，
直直地看向孫夢夢車子停靠的方向！她顯然早就發現了孫夢夢的到來！那一吻，
像帶著倒刺的鞭子，狠狠抽在孫夢夢的臉上和心上。所有的冷靜，所有的偽裝，
在這一刻被徹底撕得粉碎！一股灼熱的、帶著血腥味的怒火瞬間沖垮了理智的堤壩！
孫夢夢猛地推開車門，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發出清脆而急促的聲響。
她像一陣裹挾著寒冰的風，幾步就沖到了那對狗男女面前。巨大的陰影籠罩下來，
張偉和李婷同時抬頭。張偉臉上的笑容瞬間凍結，化為驚恐和慌亂，他猛地站起來：“夢夢？
！你怎么來了？”李婷也嚇了一跳，但驚嚇過后，她非但沒有退縮，
反而迅速換上了一副楚楚可憐的表情，身體下意識地往張偉身后縮了縮，
怯生生地看著孫夢夢：“夢夢姐……你，你別誤會，我和張經理只是在……”“閉嘴！
”孫夢夢的聲音冷得像西伯利亞的寒風，帶著淬了冰的怒意。
她的目光死死釘在張偉那張寫滿心虛的臉上，胸膛劇烈起伏著，
每一個字都像從牙縫里擠出來：“張偉，你告訴我，這就是你他媽的重要客戶？！
”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了。咖啡座里零星的幾個客人紛紛側目。張偉被她的氣勢懾住，
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語無倫次：“夢夢，你聽我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就是談點工作，
她剛才是……”他試圖去拉孫夢夢的手臂。“別碰我！”孫夢夢猛地甩開他的手，力道之大，
讓張偉一個趔趄。她的目光轉向躲在張偉身后、正用挑釁又得意的眼神看著她的李婷，
怒火徹底吞噬了最后一絲理智。“談工作？”孫夢夢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尖銳的諷刺，
響徹在這個安靜的角落，“談工作需要嘴對嘴地喂冰淇淋？談工作需要親到嘴角？！李婷！
”她直接點名，眼神鋒利如刀，“收起你那副楚楚可憐的賤樣！你那點齷齪心思，
真當別人是瞎子嗎？！”“你！”李婷被罵得臉色煞白，偽裝不下去了，尖聲道，“孫夢夢！
你說話放干凈點！我和張經理清清白白！你自己管不住男人，沖我發什么瘋！”“清清白白？
”孫夢夢怒極反笑，她上前一步，無視張偉的阻攔，逼視著李婷，“濱江路的麗思酒店，
上周三晚上，你們倆在床上翻云覆雨的時候，也他媽是清清白白談工作嗎？！
”這句話如同平地驚雷！張偉的臉色瞬間慘白如紙，整個人僵在原地，像是被雷劈中。
李婷也驚呆了，她沒想到孫夢夢竟然連這個都知道！她臉上血色盡褪，
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了真實的恐懼和慌亂。“你血口噴人！”李婷聲音發顫，還想狡辯。
“血口噴人？”孫夢夢的目光掃過張偉那張驚恐絕望的臉，又落回李婷身上，
嘴角勾起一個冰冷到極致的弧度，“張偉，要不要我把劉強查到的定位記錄和開房時間，
現在就念給她聽聽？”“不！夢夢！別說了！求你！”張偉徹底崩潰了，
他猛地抓住孫夢夢的手腕，聲音帶著哭腔和哀求，“是我錯了！是我混蛋！我對不起你！
你打我罵我都行，別在這里……我們回家說，回家說好不好？
”他此刻只想逃離這個讓他顏面掃地的現場，挽回最后一點可憐的尊嚴。“家？
”孫夢夢用力甩開他的手，像是甩掉什么惡心的臟東西。
她看著眼前這個痛哭流涕、狼狽不堪的男人，只覺得無比陌生，無比惡心。所有的愛意，
所有的期待，在這一刻徹底化為灰燼，只剩下冰冷的憎惡和徹底的失望。“張偉，
”她的聲音忽然平靜了下來，平靜得可怕，一字一句，清晰地砸在張偉和李婷心上，
“我們完了。從你爬上她床的那一刻起，你那狗窩，就再也不是我的家。”她說完，
不再看那對狗男女慘白的臉，挺直脊背，轉身就走。高跟鞋踩在地面上，
每一步都走得沉穩而決絕，帶著一種玉石俱焚般的冷冽氣勢。身后，
傳來李婷帶著哭腔的尖叫：“張偉！你看她！她瘋了！她污蔑我們！
” 以及張偉氣急敗壞的怒吼：“你他媽給我閉嘴！還嫌不夠丟人嗎！”孫夢夢沒有回頭。
她拉開車門，坐進駕駛座。車門關上的瞬間，隔絕了外面所有的喧囂和丑陋。她發動車子，
踩下油門。車子匯入車流，窗外的景物飛速倒退。臉上冰涼一片，她抬手一抹，
才發現不知何時早已淚流滿面。不是為逝去的愛情，
而是為自己那被肆意踐踏的真心和尊嚴而流的屈辱的淚水。她狠狠擦掉眼淚，
眼神重新變得冰冷而銳利，像被打磨過的刀鋒。心軟？哀求？那只會換來更大的羞辱！張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