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兒園紀恒搶走我的草莓味酸奶，從此我認定他是頭號競爭對手！
全校都知道高冷學霸只對我搖尾巴，我卻忙著給校花和他牽紅線。“紀恒喜歡芒果班戟，
你記得給他帶！”“他打籃球時愛喝冰礦泉水！”直到高考后整理違禁品抽屜，
我抖出他寫給我的情書：“方苒苒，你再亂點鴛鴦譜，我就把你綁在我校服上一輩子！
”身后傳來磨牙聲：“現在看清‘對手’長什么樣了？
”我盯著落款日期咽口水：“看…看清了，能申請換個賽道嗎？”1 酸奶之戰“方苒苒，
第二。”年級主任老張的聲音透過廣播喇叭，帶著點滋滋的電流聲，
準確無誤地鉆進我的耳朵，像一根細小的針，
精準地扎破了我努力吹了一整夜才勉強鼓起來的勇氣。第一的位置，
那個金光閃閃的、永遠被同一個名字霸占的位置，又沒了。
我站在教學樓一樓那塊巨大的電子屏前，周圍是嗡嗡的議論聲和放榜后慣有的騷動。
高三第一次摸底考的紅榜刺眼地亮著。榜首，紀恒，總分728，
后面跟著一串遙遙領先的單科分數，像一排得意洋洋的小人，沖我耀武揚威。我的名字，
“方苒苒”，可憐巴巴地掛在下面，總分695，中間隔著三十多分的鴻溝，
也隔著無數個我挑燈夜戰的夜晚和咬牙切齒的清晨。又是他！又是紀恒！
一股熟悉的、混合著強烈挫敗感和熊熊戰意的火苗“噌”地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我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陷進掌心，感覺不到疼，只覺得一股邪火在胸腔里左沖右突，
急需一個出口。
幼兒園小班那個陽光刺眼的午后瞬間閃回腦海——那個穿著背帶褲、一臉冷淡的小男孩紀恒，
二話不說，精準地、無情地一把奪走了我手里剛喝了一口的草莓味酸奶！那是我最愛的口味！
那是我媽特意給我帶的！他憑什么？！就憑他比我高那么一點點，力氣比我大那么一點點嗎？
就是從那一刻起，紀恒，這個搶我口糧的強盜，
就被我單方面、永久性地釘在了“人生頭號競爭對手”的恥辱柱上！十幾年了，
從拼音字母到微積分，從跳繩個數到籃球比分，我的人生信條就一條：方苒苒，
你要贏過紀恒！必須贏！“嘖，苒姐，又差一點啊？”同桌周浩擠到我旁邊，
胳膊肘撞了我一下，語氣是毫不掩飾的同情加調侃，“恒哥這分數，嘖，非人類啊。
”我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目光卻像被磁石吸住一樣，越過攢動的人頭，
牢牢釘在不遠處走廊柱子旁那個頎長挺拔的身影上。紀恒就靠在那里，單肩挎著書包袋子，
微微側著頭，目光似乎……似乎正落在我這個方向？
夕陽的金輝給他冷白的皮膚和清晰的下頜線鍍了層柔光，薄唇習慣性地抿著，
整個人散發著一種生人勿近的冷感。可偏偏，那眼神……隔著十幾米的距離和喧鬧的人群，
我總覺得他那雙好看得過分的眼睛里，有什么東西在晃悠，像等待投喂的狗狗，濕漉漉的。
這一定是我的錯覺！是分數差距太大導致的精神恍惚！競爭對手怎么可能用那種眼神看我？
那分明是勝利者居高臨下的憐憫！我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頭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煩躁，
挺直腰板，拿出十二萬分的斗志，惡狠狠地瞪了回去。紀恒，等著吧！下次月考，
我一定——“方苒苒。”清冽的聲音自身后響起，帶著點不易察覺的……緊繃？
像冰層下暗涌的河流。我猛地回頭，差點撞上他胸口。
紀恒不知什么時候竟悄無聲息地走到了我背后，
距離近得我能聞到他校服上淡淡的、干凈的洗衣液味道。他個子很高，垂著眼看我，
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陰影。“干嘛？”我警惕地后退半步，
全身細胞瞬間進入戰斗狀態。是來炫耀的嗎？還是來嘲笑我這個千年老二的？
他似乎被我如臨大敵的樣子噎了一下，喉結不明顯地滾動了一下。他沉默了兩秒，然后，
那雙總是沒什么情緒的眼睛里，竟破天荒地浮現出一絲……委屈？
像被主人莫名其妙兇了的大狗狗。“……這次物理最后一道大題，”他聲音壓得低低的，
帶著點奇怪的悶，“磁場疊加那個點，你……怎么解的？”他一邊說，
一邊極其自然地、極其順手地從我懷里抱著的厚厚一摞練習冊里，
抽走了最上面那本物理《五三》。我：“？？？”等等，劇本不對啊！
他不是應該冷酷地甩下一句“承讓”，然后揚長而去嗎？問我物理題？還抽我練習冊？
幾個意思？新的戰術迷惑？想探聽我的解題思路然后下次再精準打擊？我狐疑地盯著他。
他微微低著頭，手指修長干凈，翻著我的《五三》，指尖劃過我密密麻麻的筆記，
動作竟透著一股小心翼翼的珍視。陽光落在他柔軟的黑色發頂上，暈開一小圈光暈。
“就……常規解法啊，”我硬邦邦地回答，試圖奪回我的書，
“磁場B1和B2在O點的矢量疊加，用平行四邊形法則……”“嗯。”他含糊地應了一聲，
手指卻停留在某一頁我畫了個巨大問號的地方，眉頭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隨即又飛快地松開。他抬眼，目光飛快地掃過我的臉，又迅速垂下，盯著書頁，
像是那上面突然開出了花。“這里，”他用指尖點了點我的問號，“受力分析方向錯了。
洛倫茲力，左手定則。”他的聲音很輕，帶著點講解題目時特有的耐心，
但語速似乎比平時快了一點點。“哦？”我湊過去看，鼻尖幾乎要碰到他點著書頁的手指。
一股干凈清爽的氣息瞬間籠罩過來，帶著少年獨有的蓬勃熱度。我腦子卡了一下殼，
思路瞬間跑偏：這家伙，皮膚怎么這么好？連個毛孔都看不見？睫毛還這么長，
像兩把小扇子……他每次低頭看題的時候，這睫毛會不會掃到鏡片？不對不對！方苒苒！
你在想什么！他是你的競爭對手！是搶你草莓味酸奶的階級敵人！
你怎么能對著敵人的臉發呆？！我猛地甩甩頭，想把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甩出去，
臉頰卻莫名有點發燙。“知、知道了！”我一把搶回我的《五三》，像抱著什么燙手山芋，
語速快得驚人，“謝了啊！下次我一定不會再犯這種低級錯誤了！再見！”說完，我抱著書，
幾乎是落荒而逃，完全沒注意到身后紀恒僵在半空的手，
和他眼底飛快掠過的一抹濃重的、近乎挫敗的郁色。
“噗——”旁邊傳來一聲極力壓抑的輕笑。校花林薇不知何時也站在了不遠處，
她今天穿了條很襯氣質的淺藍色連衣裙，長發柔順地披在肩頭，整個人美得閃閃發光。
她看著紀恒那副欲言又止、渾身散發著低氣壓的樣子，又看看我兔子般倉皇逃竄的背影，
漂亮的唇角勾起一個了然又促狹的弧度。“紀恒，”她聲音溫溫柔柔的，帶著笑意，
“你們兩個，還真是……特別有趣。”她特意在“特別”兩個字上加了重音，
眼神意味深長地在紀恒那張冷得能掉冰渣的臉上和我消失的走廊拐角之間轉了個來回。
紀恒沒說話，只是收回手，插進校服褲兜里，下頜線繃得緊緊的，望著我消失的方向，
眼神深得像寒潭。2 助攻烏龍自從那次“物理題事件”后，
我總覺得紀恒看我的眼神更怪了。那里面揉雜的東西太復雜，有探究，有無奈，
偶爾甚至閃過一絲……氣悶？像只被主人冷落的大狗狗。這讓我更加篤定，
他一定是在醞釀什么新的、更可怕的競爭策略！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斃！于是，
我啟動了“B計劃”——轉移矛盾，曲線救國！而這個“救國”的關鍵，就是校花林薇。
林薇真是人美心善！
達了我“希望她和紀恒共同進步、攜手共進清北”的美好愿景（雖然她聽完后表情有點微妙，
像是想笑又強忍著），她居然真的和我成了好朋友！
而且非常“善解人意”地、從不拒絕我提供的關于紀恒的“重要情報”。“薇薇！給！
”午休時分的籃球場邊，人聲鼎沸。我像地下黨接頭一樣，
鬼鬼祟祟地把一個包裝精致的芒果班戟塞進林薇手里，順便附贈一個“我都懂”的鼓勵眼神。
“剛出爐的，學校后門那家網紅店！紀恒最喜歡吃這個了！他待會兒打完球肯定餓！
”我壓低聲音，眼睛亮晶晶的，感覺自己簡直是世界上最稱職的紅娘。
林薇低頭看著手里散發著誘人甜香的班戟，
又抬眼看看場中那個穿著7號球衣、剛剛一個漂亮的三分空心入網、引得全場尖叫的身影。
紀恒撩起球衣下擺擦了把汗，露出線條流暢的腹肌，目光習慣性地在觀眾席掃視，
掠過我們這邊時，似乎停頓了零點一秒。林薇的唇角抑制不住地上揚，
那笑容明媚又帶著點狡黠的洞悉。她沒接我的話茬，
反而用一種慢悠悠的、帶著點探究的語氣說：“苒苒，你有沒有發現，
紀恒他其實……”“其實打球特別帥對不對！”我立刻激動地接話，自動腦補完了后半句，
為自己的敏銳點了個贊，“我就知道！你看他那運球！那投籃！簡直就是流川楓附體！
配你正好！郎才女貌！”我興奮得手舞足蹈，
完全沒留意林薇臉上那瞬間凝固的、仿佛被什么東西噎住的表情，
以及她眼中一閃而過的、幾乎要溢出來的同情——那同情，分明是投向場中某個人的。
“哦對了！”我猛地想起更重要的事，趕緊從背包側袋掏出一瓶冰得恰到好處的礦泉水，
塞進林薇手里，鄭重其事地叮囑：“這個！冰的！他打完球只喝這個牌子這個溫度的！
記住啊！一定要親手給他！效果加倍！” 我沖她用力眨眨眼，
感覺自己為這對“金童玉女”的愛情之路又添了一塊堅實的磚。林薇握著那瓶冰水，
指尖被涼意浸透。她看看我，
又看看場上那個再次把目光投向這邊、臉色似乎比剛才更沉了一分的7號球員，終于忍不住，
“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肩膀微微聳動。她抬手優雅地掩了下唇，
眼波流轉間全是無奈又好笑的光芒。“好，好，我記住了。”她聲音里笑意未褪，
帶著點縱容，“親手給他，效果加倍。”我滿意地看著林薇拿著水和班戟，
身姿優雅地走向場邊休息區。嗯，接下來，該我助攻的第二步了！我深吸一口氣，
目光鎖定場上那個奔跑的身影。“紀恒——加油！！”我用盡全身力氣，雙手攏在嘴邊，
發出驚天動地的吶喊，聲音尖利得足以穿透整個球場的喧囂。場上奔跑的紀恒明顯一個趔趄，
差點被自己的腳絆倒。他猛地轉頭看向我，眼神復雜得像是打翻了調色盤——驚愕，
難以置信，還有一絲……熟悉的、快要壓不住的暴躁？他旁邊的隊友也紛紛看過來，
表情各異。我渾然不覺，只覺得自己的加油聲充滿了力量！為了兄弟（未來的）的愛情，
我豁出去了！我揮舞著胳膊，喊得更起勁了：“紀恒！MVP！紀恒！最帥！
沖啊——為了勝利！為了……為了……”我卡殼了一下，腦子一抽，
在“為了薇薇”脫口而出前硬生生改成了，“為了……班級榮譽！！”“噗——哈哈哈！
”周圍爆發出更大的哄笑聲。紀恒的臉徹底黑了，他狠狠瞪了我一眼，
那眼神鋒利得像是要把我當場釘穿。他猛地轉過身，把球拍得砰砰作響，
帶著一股要把地板砸穿的狠勁沖向對方籃下，動作兇猛得不像打球，
倒像在發泄什么滔天怒火。林薇站在休息區，一手拿著水，一手拿著班戟，
看著場上那個殺氣騰騰的身影，
再看看看臺上那個還在賣力揮舞手臂、渾然不覺自己干了什么的“小紅娘”，終于忍不住，
扶著旁邊的椅子，笑得花枝亂顫，眼淚都快出來了。3 情書曝光高考結束的鈴聲，
像一聲冗長而疲憊的嘆息，終于響徹了整個校園。持續了三年的高壓空氣瞬間被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