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黑鍋從天降會議室氣壓低得能擰出水。市場部總監王強,油光滿面的臉上堆著沉痛,
手指卻精準地戳向角落里的我——林薇。“林薇!解釋一下!
‘星輝’項目的三千萬預算漏洞,是不是你經手時出的紕漏?!”他聲音洪亮,
帶著不容置疑的審判意味,“財務那邊對不上,原始單據缺失,最后簽字的流程卡在你這里!
你太讓我失望了!”所有目光瞬間聚焦在我身上,有同情,有鄙夷,
更多的是事不關己的冷漠。我只是個入職一年、默默無聞的小職員,
平時干的都是整理報表、跑腿送文件的活兒。王強口中的“星輝”項目,
是公司今年最大的Case,我連核心會議的邊都沒摸到過。這口黑鍋,又大又沉,
帶著王強慣用的伎倆——找替罪羊。我攥緊了放在桌下的拳頭,指甲幾乎嵌進掌心。
又是這樣。王強業務能力稀爛,全靠溜須拍馬和打壓下屬上位。我名校畢業,
CPA、ACCA在手,卻因為不愿同流合污被他處處針對,塞最瑣碎的活,
壓最狠的KPI,功勞他領,黑鍋我背。今天這口,是要直接把我砸進地獄,徹底踢出公司。
“王總監,”我抬起頭,聲音不大,卻奇異地穿透了壓抑的空氣,
“‘星輝’項目的所有核心財務數據和流程,我從未接觸過權限。”“狡辯!
”王強猛地一拍桌子,唾沫星子橫飛,“不是你還能是誰?難道是我?還是張副總?林薇,
年輕人犯錯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敢擔當!公司培養你……”“培養我背黑鍋嗎?”我打斷他,
語氣平靜得像在陳述天氣。這句話像顆小石子投入死水,激起一圈漣漪。有人倒吸一口涼氣。
王強臉色漲成豬肝色:“你!你什么態度!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人事部,
立刻……”(2) 甩出王炸“等等。”我從容地站起身,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
從隨身攜帶的、那個看起來毫不起眼甚至有些破舊的帆布包里,
抽出了一份裝訂整齊、厚達幾十頁的文件。“啪!”一聲清脆的響聲,
我將文件重重地甩在會議桌的正中央。紙張的棱角甚至磕到了王強面前的咖啡杯,
發出刺耳的聲響。“王總監,還有各位領導,
”我的目光掃過主位上一直沉默觀察的副總張明,最后定格在王強那張瞬間失去血色的臉上,
“您要的‘星輝’項目財務真相,全在這里。不是漏洞,
是**人為的、系統性的挪用和造假**。原始單據缺失?不,是被刻意銷毀了。
流程卡在我這里?我只是您用來掩蓋第17筆異常轉賬的煙霧彈。”會議室死一般寂靜。
只有我清晰、冷靜、帶著專業冰冷質感的聲音在回蕩。“這份報告,
”我指尖點了點桌上的文件,“詳細記錄了從去年11月開始,
‘星輝’項目賬戶上共計17筆、累計金額2880萬的異常資金流向。
收款方全部指向同一個空殼公司——‘鑫源商貿’。而這個‘鑫源商貿’的法人代表,
是您的親表弟,王經理。”“你…你胡說八道!血口噴人!”王強猛地站起來,
椅子腿在地上刮出刺耳的噪音,他指著我的手都在抖,“偽造!你這是偽造證據!誹謗!
”“偽造?”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絲冰冷的嘲諷,“王總監,您大概忘了。這半年來,
您讓我‘學習’、‘熟悉業務’,
把公司近三年所有項目的原始憑證、銀行流水、合同掃描件都交給我整理歸檔。您大概覺得,
一個天天被您罵‘廢物’、‘書呆子’的底層員工,只會機械地掃描裝訂,
根本看不懂這些數字背后的貓膩吧?”我拿起報告,翻到關鍵幾頁,
將上面清晰標注的轉賬記錄、關聯方穿透圖、以及鑫源商貿與王強表弟的股權關系鏈,
直接亮在離他最近的攝像頭下(公司重要會議有錄像):“這份報告,不是普通的財務分析,
是**我以獨立審計師標準做的專項審計報告**。每一個數字,
都能在您‘好心’讓我整理的那些原始資料里找到對應憑證。每一筆資金流向,
都經得起最嚴格的稽查。”(3) 塵埃落定,大佬現形王強的臉徹底白了,
冷汗瞬間浸濕了昂貴的襯衫領口。他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剛才還跟著他一起向我投來鄙夷目光的同事,此刻全都震驚地瞪大了眼,看看報告,
又看看面無人色的王強,再看看那個站在角落里、此刻卻仿佛在發光的我。
主位上的副總張明終于開口了,聲音沉穩,聽不出情緒:“林薇,這份報告,
你什么時候做的?”“利用下班后和周末時間,持續跟蹤整理了半年。”我坦然回答,
“王總監給我的‘學習機會’,很‘充實’。”張明點了點頭,
目光銳利地看向王強:“王總監,你有什么要解釋的嗎?或者,
需要我立刻聯系集團審計部和法務部介入?”“不!張總!誤會!這一定是誤會!
林薇她…她陷害我!”王強語無倫次,最后的掙扎蒼白無力。“陷害?”我輕笑一聲,
從帆布包夾層又抽出一支小巧的錄音筆,輕輕按了下播放鍵。
王強那特有的、帶著油膩腔調的聲音清晰地傳了出來:“小林啊,
‘星輝’那個尾款走賬有點問題…你幫忙處理一下,
把XXX單據‘歸檔’的時候‘遺漏’掉…放心,跟著我干,虧待不了你…”錄音不長,
但足以致命。這是幾個月前他私下找我“安排工作”時,我留的后手。
王強徹底癱軟在椅子上,面如死灰。張明站起身,語氣不容置疑:“王強,暫停你一切職務,
配合后續調查。林薇,”他轉向我,眼神帶著前所未有的審視和一絲贊賞,“這份報告,
以及你提供的證據,對公司非常重要。后續的調查和追責,可能需要你全力協助。
”會議在一種極度震撼和詭異的氛圍中結束。我收拾好我的帆布包,
無視身后或探究、或敬畏、或懊悔的目光,挺直脊背走出了那間令人窒息的會議室。
(4) 新的開始剛回到我那狹窄的工位,手機就震動起來。一個陌生的本地號碼。“喂,
您好。”“請問是林薇,林小姐嗎?”一個干練的女聲傳來。“我是。”“您好,林小姐。
我是‘寰宇資本’總裁辦的陳秘書。
我們周總看了今天貴公司會議的…嗯…‘精彩’錄像回放,對您非常感興趣。
尤其是那份在高壓下甩出來的審計報告,專業、精準、一擊必殺。周總想問問您,
有沒有興趣跳槽?職位是——集團總部新成立的風險控制部,總監。薪資待遇,
保證讓您滿意。”我握著手機,看著窗外鱗次櫛比的高樓,陽光正好穿透云層,
灑在玻璃幕墻上,一片璀璨。原來,金子就算被埋在最深的淤泥里,也終有被慧眼發現,
擦亮光芒的那一天。而甩掉黑鍋的最好方式,就是用實力鑄就的、無可辯駁的王炸,
把栽贓的人,一起炸飛!“謝謝周總的賞識,”我對著話筒,露出了今天第一個真心的笑容,
“我很感興趣,我們可以詳細談談。”(5) 空降“花瓶”?寰宇資本,
金融圈真正的巨鱷。踏入位于市中心頂級寫字樓頂層的風險控制部時,
林薇能清晰地感受到四面八方投來的、帶著審視與質疑的目光。“嘖,這么年輕?
真是新總監?”“聽說就是從個快倒閉的小公司挖來的?張副總力薦?”“長得倒是不錯,
該不會是…靠臉吧?”“風險控制部總監?這位置空了小半年,多少大佬盯著呢,
結果空降個花瓶?周總怎么想的?”“等著看吧,顧副總那邊的人,
肯定第一個發難…”竊竊私語如同細密的針,試圖刺破她平靜的表面。林薇置若罔聞,
一身剪裁利落卻不張揚的深灰色西裝,襯得她身姿挺拔。她肩上依舊挎著那個半舊的帆布包,
與周圍锃亮的大理石地面、精英范兒十足的同事格格不入。
總裁辦陳秘書親自帶她到辦公室門口:“林總監,這是您的辦公室。周總下午有個重要會議,
晚點會親自見您。部門的情況簡報和相關權限,已經發到您內網郵箱了。這位是您的助理,
蘇晴。”一個看起來干練又帶著點緊張的年輕女孩立刻上前:“林總監您好!我是蘇晴,
以后請多指教!”林薇點點頭,目光掃過開放式辦公區那些或明或暗打量的視線,
最終落在一個正大步流星走來的中年男人身上。那人西裝革履,頭發梳得一絲不茍,
眼神銳利,帶著久居高位的壓迫感,身后還跟著兩個同樣氣場不弱的跟班。“顧副總。
”陳秘書微微頷首,語氣恭敬卻疏離。顧海,寰宇資本實權副總裁之一,主管投資業務,
也是之前對風險控制部總監位置最有競爭力的角逐者。林薇這個“空降兵”,
無疑狠狠打了他的臉。“這位就是新來的林總監?真是…年輕有為啊。”顧海停在林薇面前,
皮笑肉不笑地伸出手,眼神卻像X光一樣上下掃視,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歡迎歡迎。
風險控制部責任重大,關乎公司命脈。林總監剛從…嗯,比較‘接地氣’的環境過來,
可能不太適應寰宇的快節奏和高標準吧?有什么不懂的,隨時可以問我。
” 他刻意加重了“接地氣”三個字,引得他身后兩人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嗤笑。
(6) 下馬威?不,是送臉來打!林薇平靜地與他握了握手,一觸即分,力道適中,
不卑不亢:“謝謝顧副總關心。適應新環境是基本能力,我相信我能勝任。
” 她的聲音清冷平穩,沒有絲毫波動。顧海眼中閃過一絲不悅,覺得這女人不識抬舉。
他話鋒一轉,帶著明顯的刁難:“正好,林總監新官上任,
我們投資部剛談下一個潛力巨大的Pre-IPO項目,‘飛星科技’。
這是項目初步盡調報告和核心條款。” 他身后一人立刻遞過來一份厚厚的文件。“時間緊,
任務重,下午兩點前要上內部預審會。林總監,”顧海嘴角勾起一抹算計的笑,
“麻煩你盡快給出專業的風險評估意見。這可是檢驗你能力的第一份答卷,
周總和董事會都很關注。希望你的‘審計報告’水平,在風險評估上也一樣犀利。
”他把“審計報告”四個字咬得很重,顯然聽說了她前東家那場“壯舉”,
卻只當是運氣好抓到了小辮子,內心嗤之以鼻。“下午兩點?”助理蘇晴倒吸一口涼氣,
下意識看向林薇。這文件厚度,正常流程至少需要團隊一周時間才能給出初步意見!
這分明是當眾刁難,等著看新總監出丑!周圍豎著耳朵聽的員工們也交換著眼神:看吧,
顧副總出手了!這花瓶總監怕是要當場露餡。林薇接過文件,掂量了一下,沒看內容,
反而抬眼直視顧海,語氣平淡無波:“顧副總確定是下午兩點?時間有點倉促。
”顧海心中冷笑,果然慫了!面上卻故作大度:“理解林總監初來乍到,需要時間適應。
但項目不等人,市場瞬息萬變啊!這樣吧,最遲下午三點,不能再晚了。” 他看似讓步,
實則把羞辱拉得更長——給你多點時間,看你還能編出什么花來!“三點?”林薇微微蹙眉,
似乎很為難。顧海身后的跟班忍不住陰陽怪氣:“林總監,風險控制不是做做報表那么簡單,
要是實在有困難…”“不,”林薇打斷他,將文件隨手遞給旁邊緊張的蘇晴,
然后從她那標志性的帆布包里——掏出了一個輕薄但一看就配置頂級的筆記本電腦。
在顧海等人錯愕的目光中,林薇利落地開機、連上加密網絡,手指在鍵盤上敲擊了幾下,
調出幾個只有頂級金融機構才有權限訪問的深度數據庫界面。她頭也不抬,
聲音清晰地在突然安靜下來的辦公區響起:“兩點太倉促,三點又太浪費時間。顧副總,
給我十五分鐘。我現在就給你‘飛星科技’的初步風險評估意見。”(7) 十五分鐘,
掀翻房頂!“十…十五分鐘?!”顧海以為自己聽錯了。蘇晴捧著那疊厚厚的文件,
手都在抖。整個風險控制部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像被按了暫停鍵,
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個坐在剛收拾好的辦公桌前、對著電腦屏幕十指如飛的女人。
鍵盤敲擊聲密集如雨點。
幕上滾動的復雜數據流、關聯方圖譜、行業研報摘要、甚至是一些灰色地帶的輿情監控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