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國公府涉入奪嫡風波,我被迫與鎮北將軍府少將軍裴昭聯姻。
聽聞他有傾心已久的青梅副將。而我也有情誼深厚的竹馬探花郎。先皇賜婚,本以為,
我們會一直相敬如賓。后來,他醉酒發燒與我耳語:“梧兒,其實我也畏酸。”1婚房,
紅燭映著霞帔上的白鳥金線,侍女退下時帶起合歡帳的流蘇。我披著紅蓋頭靜靜地坐在床上,
等待未來的夫君。作為靖國公嫡女,我從未見過鎮北少將軍。聽聞他是將軍獨子,
常年駐守在邊關,是個意氣風發的少年郎。進京時,擲果盈車,
成為無數汴京少女的春歸夢里人。若不是皇子之爭,父親估計不會請求賜婚。
當天他拿著先皇遺詔,進朝堂前,眼里滿是心疼,“我的清梧,
本可以挑選自己喜歡的夫婿的,委屈你了。”門被輕輕推開了,他走到床邊,
用喜秤掀開我的蓋頭。紅布被掀開時,四目相對,皆是有一瞬間的晃神。
玄色婚服上繡著銀狼暗紋,他鼻梁高挺,輪廓俊美,而麥色皮膚又帶著邊關的肅殺之氣。
他眼睛微微含笑,“夫人這般看著裴某,倒是讓裴某很驚訝。”我回神,莞爾,
“將軍見笑了。”他的手指在點翠鳳冠前三寸。“此物沉重,夫人可需相助?
”我不習慣這突然地觸碰,側首避開他袖口的龍涎香氣息。“將軍戍邊多年,竟也這般體貼。
”他指尖微頓,轉而取下我發間搖搖欲墜的金簪。指腹輕擦我的耳垂,
我能感受到臉蛋和耳朵逐漸變得微紅。裴昭到梳妝臺前,剪下一縷發絲。“父親曾說,
裴家兒郎成婚需剪發代首,以表忠貞之心。”我捏著銀剪,遲遲不動,心中呢喃:先皇賜婚,
將軍既非真心求娶,何苦做這戲?他突然握住我執銀剪的手,帶著寒氣劃過青絲,
發尾掃過我的頸側。語氣間似有輕微惱怒,“夫人可是不愿?”我正想反駁,
他自嘲著回應:“可是賜婚圣旨,即便不愿,也只能繼續蹉跎。”他抓著我的手腕時,
恍惚間,我看見他藏在婚服內的舊護腕。這“霍”字倒是比嫁衣上的并蒂蓮更為鮮活。
母親在梳妝時曾告誡我,“霍將軍與少將軍同守玉門關三年。”原來,我搶的是她的位置啊。
裴昭看見我的目光被護腕吸引,迅速抽走塞到袖帶。“舊物而已,明日讓人給夫人繡新的。
”舊物?我看見他腕骨處被護腕磨出的紅痕,
這不是常年佩戴的痕跡嗎?裴昭拿下腰間的玉佩,把玉佩與酒杯一起推到我的面前。
“憑此物可調用裴家暗衛三十人。”我指尖劃過杯沿,“將軍的誠意,清梧知曉。
”裴昭忽然覆在我執杯的手,一飲而盡,酒液順著兩人交疊的指縫滴落。他眼神清明,
看著他眼里染著紅暈的自己,我承認,我有一瞬間的迷離。喝完合巹酒,
裴昭背對著我解開革帶。“屏風后已備軟榻,夫人可安寢。”我扯下霞帔仍在拔步床上。
“既要做戲給宮里看,將軍不如睡地上?”“夫人當真是,有趣。”玄甲與嫁衣相隔半尺,
如楚河漢界。2次日,裴昭與我前去宮門謝恩。在馬車上,裴昭一直閉目養神。
我看著旁邊的束發少年,君子端方,這是我的良人嗎?行至宮道,一名女子策馬而來。
“裴家新婦竟乘轎,玉門關可沒有這般嬌氣的女子。”我暗想:玉門關的女子?是霍將軍?
說完,霍云英伸出馬鞭,纏住轎簾,我露半面,
不卑不亢道:“《大唐開元禮》定命婦入宮需乘厭翟車,將軍熟讀兵法,竟不知禮?
”裴昭突然斬斷纏住轎簾的馬鞭,碎革落在兩人之間。霍云英看見裴昭坐在轎里,
瞬時收斂了脾氣:“裴大哥!”裴昭收起佩劍。“霍副將這般折辱我夫人,是瞧不起裴某嗎?
”“裴大哥,我知道你是不愿的,只是身不……”“霍副將,請慎言!”霍云英收起馬鞭,
負氣道:“是,將軍。”馬車在霍云英不忿的眼神中繼續前進。這就是霍家大小姐霍云英,
從小跟隨父親熟讀兵法,后追隨裴昭戍守邊關。如此英姿颯爽的女子,
確實本該和裴昭比肩而立。可惜,造化弄人。可是,霍云英不是裴昭的意中人嗎?
為什么裴昭態度如此強硬?裴昭側身問,“在想什么呢?
”“在想你為什么對裴將軍如此嚴厲。”這樣想的,來不及就這樣問了出來。裴昭突然笑了,
看著我的眼睛。“她對我的夫人無禮,難道不是沒把將軍府放在眼里?”確實,
皇城不比邊關,四處都是眼線,他必定要顧全將軍府的臉面。當然,
也要暗處照顧自己的意中人,不能犯差錯。我們一同面見圣上,霍云英身著戰袍。圣上打趣,
“裴卿成婚,霍將軍特請旨回京述職?”霍云英凝視著裴昭腰間新配的翡翠禁步,
冷笑道:“圣上說笑了,自然順道恭賀裴將軍。”霍云英呈上隕鐵匕首。
“此刃隨末將斬敵三百,可比花釵步搖實用。”圣上指著霍云英獻上的隕鐵匕首。
“裴卿新婚,此物賜你夫婦防身如何?愿你倆夫妻同心,歲月靜美。
”霍云英得意道:“他十五歲就用慣我打的兵器。”我摘下裴昭腰間翡翠禁步呈上。
“‘君子在車則聞鸞和之聲,行則鳴佩玉’,臣婦以為,此物更合陛下說的‘夫妻同心’。
”圣上撫掌,“好個‘以禮制暴’!裴卿以為如何?”裴昭把玩著手腕的傷口,
“昨夜夫人贈與禁步,原來還有這意思。”裴昭被圣上留下議事,霍云英約我來到后花園。
“裴將軍并非真心娶你。”“你們之前素昧蒙面,能抵得上我們多年的情誼?”我莞爾,
“日久生情,霍將軍怎會如此篤定呢?”她扯開領口露出鎖骨箭疤,“這是去年雪崩,
我倆共生死留下的。”此時,裴昭已經來到身后,猛地拽下涼亭內帷幔裹住她,神色緊張,
“霍副將!此處不是玉門關!”我盯著他暴起青筋的手背,一陣酸澀,
昨夜這雙手還溫柔地替我卸簪。我們走到宮門,來到馬車前,我還是忍不住問,
“將軍方才維護的,究竟是裴家還是霍家?”他沒有正面回答我,“她性子爽快,
一向口無遮攔,還請你多擔待。”他把將韁繩塞進我掌心,“要不騎馬回去?
你兄長說過你十歲就精通騎射。”我內心復雜,憤然甩開他的手鉆進馬車。
簾幕落下前瞥見霍云英正在為他調整馬鞍。3我單方面與裴昭冷戰了。
靖國公府要舉辦賞菊宴,這三天我都在娘家幫母親操辦此事,倒是忘卻了將軍府的事情。
這也是冷戰三天以后第一次見裴昭。裴昭身穿玄色常服,佩龍淵劍,
踏進靖國公府時便讓一眾賞菊的女眷暗暗以扇掩面。霍云英緊隨其后,和母親打過招呼后,
便抱劍倚柱。原來這些天他們都在一起,神傷的只有我。裴昭和母親打過招呼后,
來到我身邊。“夫人這身月白繡金菊衫真好看。”而后低頭靠在我耳邊,
似對我哀怨道:“這些天都冷落了裴某呢。”這般親昵,讓我有一瞬間的沉淪。
“將軍說笑了,我有正事在忙呢。”他輕輕握住我的手。“好,賞菊宴后隨我回府可好?
”“我是將軍夫人,自然是要回去的。”琉璃亭四周垂竹絲簾,九曲流水浮著酒盞,
賞菊宴正式開始。一名公子從菊花叢走來,他身著月白色長袍,左手卷起衣袖,提筆蘸金粉,
作下《青梅賦》,“少時東園攀枝晚,朱果猶記故人衫。”他轉而對我微笑,
指尖撫過青玉筆擱,這是我少女時期贈的。是他,謝明修,我的兒時玩伴。
我故意逗趣道:“謝大人記岔了,東園只有白梅。”裴昭突然向前,執筆續寫,
“戎馬十載忽如夢,幸得梧枝棲歸鴻。”我耳尖泛紅,輕聲問道:“將軍偷學陸放翁?
”裴昭把詩箋塞到我手中,“是夫人那本《劍南詩稿》教得好。
”他的指腹無意間擦過我腕間白玉鐲。謝明修向我們走來,“裴將軍,久仰大名!
”轉而對我微笑,“好久不見了,清梧。”“明修哥哥,自你一舉成為探花郎,
確實也有一段時日了。”“明修哥哥?”“將軍,這位是謝明修,是新科探花。
”我斟滿菊花釀,酒杯遞給謝明修,“此酒用雪水釀制,最是清冽。”謝明修舉杯向裴昭,
“比不得將軍在邊關與霍將軍喝的燒刀子吧?”裴昭拿起我手中的酒杯,仰頭飲盡,
“謝兄該去北境看看,我帳中只有糙米酒。”霍云英轉頭向裴昭,“作詩喝酒多沒意思,
裴大哥,我們比劍吧!”霍云英和裴昭在涼亭外比武。忽然間,霍云英的劍直奔我來,
劍氣挑落我發間玉簪。裴昭徒手接住濺血珠鏈,而后憤然轉向霍云英,“霍將軍的劍,
該對準敵軍。”他轉向我,嘴角含笑,“夫人的青絲,比霍將軍的劍更利。
”裴昭咬斷發帶替我挽髻,“當年在潼關,我也這樣給戰馬編過韁繩。
”我按住他滲血的手掌,“將軍該分清戰馬與發妻。”血珠滲入我的袖口。4菊花宴后,
我便跟隨裴昭回到將軍府。宮里傳來消息,黃河決堤,當晚裴昭便奉命率軍搶修堤壩。
戶部侍郎曹秉忠以“戰時軍需優先”為由克扣賑災糧。裴昭邀曹秉忠到府中商議。
他擲出兵部文書,“曹大人,三萬石賑災糧只剩八千,黃河兩岸可等不起!
”曹秉忠撫須冷笑,“裴將軍驍勇善戰,為何不學霍將軍搶北狄糧倉?”談判不歡而散。
裴昭調查后發現官倉賬目異常,實際被用于購置太湖石修建皇家行宮。
侍女告知我“八千石”的缺口。我便以將軍夫人名義召集汴京七大世族女眷。我展開河防圖,
“各位夫人請看,若決堤波及汴梁,諸位的桑園可比妾身的田契先淹。”王夫人拍案而起,
“沈氏女好大口氣!”我推過田契,在地圖標注各家族產業險要處,“五日后若還不上錢,
沈家萬畝水田盡歸各位。”有此承諾,世家貴女紛紛拿出田契以解燃眉之急。
隨后我拿著抵押以及陪嫁田契,從徽商水路調糧。碼頭上,徽商首領掂量著田契,
“將軍夫人的名頭,可抵不過真金白銀。”我摘下金絲鳳簪,“此物乃御賜之物,
是否能夠抵押三船糧食?”“將軍夫人果真是,好氣魄!”這事終于還是讓裴昭知道了。
裴昭來到書房,按住我翻著賬本的手,語氣微憤,“夫人,動嫁妝打的是裴家的臉!
”我翻出軍糧賬,“將軍可知,您修的堤壩石料,價格比蘇州貴三倍?”“你的意思是,
曹秉忠貪腐?”燭火爆響,我本能后縮被他攬住腰。他立即松手,“此事我已經在查了。
”“另外,你行事要小心,我會讓暗衛承影保護你。”“將軍費心了。”第二天,
我來到碼頭,準備運糧的事情。忽然,一伙人帶兵攔船,“奉旨查禁私運!
”承影抱劍在我身后,眼神凌厲。“夫人,這是曹秉忠侄子,怕是來者不善。
”我展開圣旨摹本,“下密令賑災,曹公子要抗旨?”其實真跡早被三皇子截留,
我就賭他不敢近看。他眼里閃過一絲精明,正要往前查看。霍云英突然率輕騎出現,
箭指漕運旗,“誰敢阻攔黃河賑災!”曹公子雙手作揖,“霍將軍,我等奉旨查禁私運,
還望將軍不要阻攔。”霍云英看了我一眼,對曹公子道。“我只知道這是黃河賑災糧,
刻不容緩。”“若你還敢阻攔,那我只能用搶的方式了。”“曹某不敢。”隨后對手下說,
“放行。”我走到戰馬前,對霍云英行禮,“感謝霍將軍。”她并沒有看向我,“我來,
是因為百姓。”我們一同前往黃河災區。災情比我想象得更為嚴重。一位老嫗跪泣在我身前,
“夫人行行好,我孫兒高熱三日了。”我褪下翡翠鐲“先去長春堂抓藥,救孩子要緊。
”裴昭從后面走來。我焦急走上前,“將軍。”多日不見,他愈發消瘦了。
他解下佩劍送到我手上,“拿著佩劍給醫官,可以調用軍中藥材。”劍穗纏上我的手腕,
泛起一陣漣漪。“好好照顧自己,承影會照顧好你的安全。”隨后,他便繼續投入筑修堤壩。
霍云英則有條不紊地指揮軍隊,安置災民。忽然,暴雨而至。隨時有決堤的危險。
裴昭在雨中嘶吼,“帶夫人撤到高地!”我松開承影的手,一把抓住令旗。“我走,
災民必亂!”我披散濕發,擂起軍鼓,聚集民眾,一同前往安全地。裴昭解甲披在我身上,
鐵鱗刺破指尖,染紅了鼓槌。當夜營中,我在帳內伏案而眠。裴昭把大氅輕輕覆蓋在我身上,
第一次喊我的名字:“清梧?”我半夢半醒,“第七船糧明日卯時到,別讓霍將軍再冒險了。
”他指尖撫過我算盤上的血痕,沉靜許久。5黃河災情得到有效控制,太和殿外設露天宴席。
圣上龍顏舒展,卻帶著一絲審視。“裴卿治水有功,賜霍將軍西域寶刀,賜裴夫人紅狐氅衣。
”霍云英單膝跪地,甲胄鏗鳴。她雙手接過寶刀,“末將愿以此刀為陛下斬盡北狄狼騎!
”“好,不愧是將門虎女!”我端坐在旁,卻敏銳地捕捉到三皇子嘴角冰冷的譏誚。
我優雅起身,云袖拂過裴昭的戰靴,對圣上行了一個萬福禮。“流民夜宿堤壩時,
常唱‘狐裘雖暖不及君恩’。”我的聲音溫婉清越,如同珠玉落盤。
“妾身代那些期盼歸家的流離百姓,叩謝陛下澤被蒼生。”就在我俯身行禮的瞬間,
袖中一張輕薄的紙箋悄然滑落。是那本至關重要的治水賬簿的殘頁!它飄然墜地,
眼看就要暴露在火光下。我的心驟然一緊。裴昭的戰靴幾乎在同一時間,
極其自然地向前挪動了半步。靴底精準地將那頁紙碾入兩塊地磚的縫隙深處,
只留下一個幾乎看不見的微小折角。動作行如流水,他的目光甚至沒有離開御座方向。
他收回腳時,指尖無意劃過我頸項后側。那里,是被霍云英箭射留下的疤痕。
我清晰地感覺到他指尖傳來一絲微顫。裴昭突然離席跪地,激起鎧甲鱗片聲響,
聲音沉穩卻帶著懇切。“內子素畏寒疾,懇請陛下將狐裘換作紫貂披風。”我不惑看向裴昭,
紫貂乃三皇子封地貢品。直接對上三皇子!究竟意欲何為?引蛇出洞、還是某種保護?
圣上瞇眼審視,聲音聽不出喜怒,“裴卿倒是體貼,準了!”我借著為他斟酒的姿勢,
指尖微微用力,輕扯了他堅硬的袖甲邊緣。“將軍如此厚愛,就不怕妾身恃寵生驕,
日后更難管束了么?”他寵溺道,“無妨,夫人驕縱些,裴某也擔得起。”圣上離席。
三皇子慵懶地靠回椅背,把玩著手中的紫貂皮。“裴夫人可知?紫貂需活剝才毛色鮮亮,
猶如夫人此刻容光。”他慢條斯理地繼續。“剝皮前,需得給這畜生灌下滾燙的水銀。
”他聲音不高,卻清晰地鉆進每個人耳中。“夫人可曾聽過,那水銀入喉,皮肉分離時,
紫貂發出的凄厲哀嚎?”“那聲音,想必是,極其刺耳的吧?”他最后幾個字咬得極輕,
卻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全場寂靜。無數道目光聚焦在我身上,有同情,有探究,
更多的是看好戲的冷漠。我輕輕撫過銀線鎖邊的披風接縫。“殿下封地的獵戶,
手法果然精妙絕倫。這貂皮光潔柔順,竟連一絲血痕都未留下半分。
”我捏住一根混在貂毛中的茜素紅絲線,“只是,這針腳倒像蘇州繡娘所為。
”我似笑非笑地投向裴昭,帶著無聲的求證:三皇子封地禁用的江南貢品。
裴昭反握住我的手,他捏著酒杯,語氣淡然:“三殿下與其在此關心畜生如何哀嚎,
不如多操心河工銀兩的去處!”“八十萬兩河工巨款,賬上不翼而飛!”“這筆錢,
足夠買下殿下您十個貂場還有余!殿下以為,這錢流向了何方?
”氣氛因河工銀兩的指控而降至冰點,三皇子憤然離席。宴畢。謝明修拿著畫卷向我們走來,
展開畫卷時袖口染墨。“在下臨摹將軍夫人舊作,添幾只歸雁慰災民思鄉之情。
”“繪成《黃河治水圖》,惟愿災民早歸故里,贈送給將軍夫人。”我展開畫卷,
指尖撫過“故里”朱印。就在指腹按壓的瞬間,我敏銳地感覺到朱砂印下的宣紙,
透出一種不同尋常的凹凸感!我不動聲色,“謝大人筆力精進,
倒比當年臨川書院時更懂藏鋒。”同時指尖撫過雁羽紋理,甲套挑開裝裱絹布,
露出半枚漕運兵符拓印。半枚足以調動部分漕運兵力的兵符印記!
“謝大人何時習得北狄雙鉤填墨法?”謝明修似乎沒料到我竟能識破這雙重隱秘,
眼中閃過一絲的驚愕。隨即被溫潤的笑意掩蓋,“夫人謬贊,不過是……”話音未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