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舞憑借九牛二虎之力進入實驗班，也憑借人的第六感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文科。
高中以前，小舞一直在外地讀的書，回到小小的落后山區的小縣城里上學，
不免讓她有點瞧不起老家這些人。說的普通話明顯帶有方言味道，翹舌音讀成平舌音，
說的英語也是方言版的英語。這一切讓她覺得別扭和羞澀，
同時因自身有經濟發達的教育經歷，普通話和英語發音都明顯優于小縣城的人，
不免讓她有些優越感。由于這些與她做朋友的條件都挑三揀四。于是，由于自己的傲慢，
她上高中的這一年，沒有什么知心朋友，去食堂、去教學樓、下晚自習幾乎都是她一個人。
同時，在高中的這一年，她發現大家的成績差，都是些死讀書，不會變通，
只會背誦公式卻不會運用的學生。除了學生，這里的老師也是如此。教授的都特別公式化，
照著參考資料念。有些老師因用方言講授，導致小舞特別不適應，上課專注力下降，
興趣降低。這種種跡象都向小舞展示了，落后山區的土氣，城市化種氣息淡薄，
因此優越感不免就油然而生。新學期的第一堂課是晚自習，小舞既激動又緊張。
羞澀的她掐點來到教室，一眼望去，心里咯噔了一下，仿佛來到了女兒國一般，
匆匆地找了個座位坐了下來。鄰座的同桌是個矮胖，相貌稍點丑陋的女孩。
課桌上翻開著語文書，她低著頭手里拿著筆正在預習課本。小舞暗暗自喜，
同桌是個刻苦、愛學習的好學生。小舞紅著臉扭捏地環視周遭，
在花叢中瞧見了零稀的兩個男生，兩人在相互說著話。小舞神色一驚，臉色瞬間變得通紅，
又極度的不好意思。她看到了小學曾與她一起讀過書的人。讀小學時她們確切一個班，
但都不來往，只是彼此熟悉而已。沒想到，高中又一次碰見，而且還是一個班。
小舞心里琢磨著，還是不要和她打招呼，問起過往以免尷尬又難堪。這兩天要搬寢室，
小舞與室友平時雖不怎么玩耍，但彼此都有點不舍。還好要搬的東西不難，
除了課桌體積大以外，其他的都是一些輕便的東西。當小舞滿頭大汗的將桌子搬進新寢室時，
她又一次驚呆了。晚自習看見的小學同學，居然要做她的室友。她們兩眼相望，
對方顯得有些遲疑，然后對方莞爾一笑，嘴巴微微張口說道：“哦，我記得你，
我們小學一個班，沒想到隔這么多年，還能再次遇到，而且還是一個寢室又是一個班。
”小舞沒等對方說完，紅著臉連忙回答：“是啊，緣分啊。我也沒想到，
居然又是一個班又是室友的。”“你還有什么東西沒有搬完嗎，我已經搬完了，可以幫你搬。
”對方說道。“啊，不用了，一個人可以搬的，都是一些小的又方便東西。
”小舞紅著臉不好意思的說道。同時心里油然而生的愉悅感。“對了，你是叫王月月來著，
是嗎？我記得是。”“是啊。我記得你叫陸小舞，我記得的。”王月月說道，
笑得更加燦爛了，連眼睛都帶著微笑。她們現在成了室友，小舞心想終于可以不用一個人了。
她想和她交朋友。但進展并非如她所愿，據她所了解，月月已經有個如膠似漆的朋友。
她們經常來往，還互相送東西，兩人對話十分溫柔。小舞有點悵然若失，
想著既然人家有了朋友就不便打擾。但經過幾天的糾結，
她盤算著既然不能做獨一無二的朋友也可以做比點頭之交更要好的朋友。
她樂呵呵地想到畢竟都是小學同學，感情自然會比一般的親近。不過半個月來，
她依舊還是一個人走完三點一線——寢室、教室、食堂。“同學們，今天的課就上到這里。
還沒看懂的，我叫課代表重先投一下PPT。”李老師說罷便拿著教科書緩慢地走了出去，
講臺上留下U盤。課代表重先放回到文化常識那一部分，小舞開始認認真真地抄了起來，
一仰一俯，筆尖觸碰到薄紙發出木訥的聲響。沒過一會兒，正當小舞抬起頭望著PPT之時，
迎面走來了兩個新面孔，兩人說著標準地普通話。小舞靈機一動，心里搗鼓著。
兩個新人在她身旁停了下來。有個成了她同桌，有個成了她前桌。她們看上去有點抵觸環境，
大概是因為陌生，放不太開來。小舞琢磨了一下，默默深了一口氣，
硬著頭皮對在身旁坐下來的人報以微笑地說道：“嗨嘍，你好啊。”“你好啊。
”她略顯羞澀和歡樂地回答。又是一陣沉默。前面的女孩轉過頭來，繼續與她聊著天，
聊著聊著就熱火朝天了。小舞似乎插不上話，又繼續抄文化常識。
小舞和月月依舊如點頭之交但比一般人更深的情誼。小舞不知道該如何去更進一步發展。
有次在樓梯口撞見月月，小舞歡快而急切的說道： “嗨嘍，月月要去食堂吃飯嗎？
我們可以一起呀。”“啊，不好意思啊，小舞，我和朋友約好了，要一起出去。
”月月笑的瞇縫著她的丹鳳眼，親切地的說道。“嗯，那好啊，那我先走了，月月。
”小舞尷尬的，幾乎以跑的姿勢離去。她覺得被人拒絕，那高傲的自尊心被遭碎了一地。
小舞沒有按計劃去食堂，她跑去了操場。星期六，操場上是一些外來人集聚在一起踢足球，
剩下的只有三三兩兩的散步，還有一兩個跑步。十月的風不熱不涼剛剛好，
微風打在她臉頰上，吹亂了發絲。時不時從草坪上傳來來自男人大聲地喊叫聲，
都能感受到汗水黏在T恤上的汗臭味。小舞沿著跑道思索著，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有問題，
為什么交個朋友都困難。自己傲慢嗎，那都是以前高一的事情了，
而且確實難以和老家的人相處，她們俗不可耐。
可是正要和外來的新朋友談卻是如此的舉步維艱。小舞明白，自己害羞，不會主動，
容易被傷自尊，而且她有意靠著語文書里文人一般的深沉、憂郁、文情，甚至孤獨。
但她現在想交朋友了，覺得一個人去教室、食堂有點不自在，怕被人關注。
只要是獨自一人走路的時候，她都覺得有人會看她，甚至會評論她，她怕極了會成為焦點。
每一次都是一人乘公交車去逛街。她一旦遠離了熟悉的學校，遠離了看似熟悉自己的人，
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只要行為符合大眾，跟隨大眾，那就沒人關注自己了，
自己便是世界上的烏合之眾了。小舞一邊思索著一邊走著，要是交到朋友，
這些憂慮的問題就會不翼而飛。她想交朋友，還有重要的一點是，
因為所想交的朋友都和她有一樣的經歷，有經濟發達的教育經歷，關鍵人家不俗氣，
不會染上老家這邊的風俗，說話趾高氣揚，學著四川人講話最讓她覺得別扭。
她都覺得老家這里的人都裝模做樣，都特別崇尚金錢，對有錢人家巴結，對沒錢人家高傲。
關鍵月月還是個十分親切的人，以微笑答人。可為什么就是不能和她成為朋友呢。
小舞越想越不明白。小舞想的腦子緊繃，索性不想了。她又沿著軌道轉了兩圈，看看了時間，
已經快一點了，便匆匆趕去了食堂。想不通的事情就讓時間來回答吧，
又或許有一天就想通了。二班級這次有了大改動的調整座位，
班主任沒有按照身高來調整座位，而是讓同學們舉手想要換座位的。
坐到小舞身邊的同桌由于視力的問題被調到了前面，有些則是因為身高問題，
有些純粹想換個座位，有些則是想坐到黃金座位。小舞由于身高矮小，
有幾次欲言又止想向班主任提出想換到前面的座位，
因為在前幾桌有個高個子的女生擋住了她的視線。但因自己生性膽小，
害羞不敢向班主任提出來，她最終只能坐在原來的位置。不過她和月月的距離近了一點，
她也看到剛來的姿然和月月坐在了一起。自己身邊坐的是一個上課愛吃零食、睡覺的女孩，
據班里同學說她家是個書法世家，有錢人家。
但小舞自和她成為同桌起就沒有看到她寫過書法，整天都是吃零食和睡覺。
仿佛上學成了地獄，讓她十分痛苦。又據人說，她來文科實驗班是托學校里有關系。
小舞和她聊不來，基本和她沒聊過天，她發現她有時候根本不來上學，
漸漸地小舞對她的種種行為習慣了。學期上到一半的時候，她就再也沒有來班里了。
可能退學了去其他學校了，也可能輟學不讀了。自那時起，小舞就沒有了同桌。
小舞偶爾發現月月和她同桌姿然會在一起玩，有時候一起去食堂、寢室、回教室。漸漸地，
她們的交往越來越頻繁，看上去成了親密無間的好伙伴了。小舞感受到自己備受打擊。
下課十分鐘打水排隊時，月月笑瞇瞇對回過頭來對小舞打招呼。“你也打水啊。”“是啊，
這么長的隊，也不知道能不能排到我們。”小舞說完，抿著嘴，望了望月月。
“應該沒問題的，現在才過三分鐘，一定能排到的。”月月又以微笑地說道。“對了，
她叫姿然，我們班的。你們認識嗎？”月月又說道。“啊，不認識，但知道同個班的。
”兩人幾乎異口同聲地說道。兩人都不好意思的報以微笑，以示禮貌。
“那現在可以認識一下，她叫孜然。”月月指著姿然向小舞說道。“嗯，你好呀，我叫小舞。
”小舞介紹道，有點語塞。“我叫姿然，也很高興認識你。”姿然以標準的普通話介紹道，
聲音糯糯的，很舒服。三人沉默了一會兒。月月示意她已經打好水了便和姿然一起回教室了。
小舞雖然知道姿然有段時間了，甚至在她剛來那會兒就知道了，但都一直沒有說過話。
這次月月給她介紹姿然，她仿佛多了一個朋友似的，很高興。
她對姿然有較深的印象是在一次語文課上，老師表揚了她的作文，
還讓她的作文輪流給班里同學看。當小舞第一次看到那篇作文時，像有一道閃電擊中一般，
寫的多么自然，多么有文化內涵，豐富的詞匯，和精致的表達。從那時候起，
她就開始有留意她，但僅僅是留意。她發現她不僅語文厲害，數學也相當厲害，
班里的數學就她一人最高，一百三十幾。這應該是全年級文理科最高的數學成績了。
有次數學課上老師因一道數學題卡住了，她便上去幾筆便拿下了這道題，
導致老師臉上顯出幾分得意的笑意和尷尬的顏面。那次數學事件后，
小舞內心不由而然對她漸生一種崇拜之情。所以這次月月的介紹，讓她的內心是無比的激動。
心里暗暗地想下次一定會有更多的談話。天氣漸漸轉涼，學期已經過去一半。
小舞每天都在拼命的學習，可成績就是不見好轉，差不多到了墊底的程度。
有好幾都想去請教姿然，但由于礙面子，每次都是不了了之。去問老師都是壯著膽，
看見有很多同學問才躡手躡腳地走到講臺前問老師求教。但問的結果也不太理想，
小舞一直處于緊張中根本沒有聽進去多少。小舞生性將自尊心刻在骨子里，
從來將不會的問題自己解決，即便解決不了，也不會去問老師。小舞如若這樣下去，
她怕自己恐怕連本科都考不上，她擔憂極了。她看到無論周考還是月考，姿然都能輕松拿下，
每科成績都至少一百二十五以上。她心里羨慕極了。但也只能遠遠地看人家和月月一起玩耍，
這一點她似乎感覺到有點沮喪，要是自己能交這樣的朋友，所有的不幸都會不翼而飛的。
她正垂頭喪氣地往教學樓走時，突然身后傳來聲音。“嗨嘍，小舞。”“啊，是你啊，月月。
你一個人嗎？”小舞打起精神來問道。“是啊，我也去教學樓，我們一起去吧。
”月月略帶低沉的聲音說道。看起來似乎不大高興。小舞略有察覺，繼續說道。“好啊，
你看月月，桂花香味好濃啊。”“嗯，你不說，我還沒發覺呢。”月月心不在焉地說道。
小舞推測，她跟姿然鬧矛盾了，不然平時都是跟她一起去上自習了，如今一個人，
而且心情又比較糟糕。回到教室時發現姿然已經到了坐在了座位上認真地學習，
月月并沒有回到她地座位，而是找了一個沒有人來的位置。小舞，猜測是對的，
她們鬧矛盾了，而且可能危及關系破裂的程度。假期放過后，月月換了座位，
沒有跟姿然一起坐了。而且兩人一直都沒有繼續交往。小舞有點欣喜又略帶憂傷，
惋惜兩人友情就這樣破裂，又慶幸自己或許能彌補兩人中的一個位置。果不其然，
她發現姿然開始主動向她打招呼，而且次數越來越多。有次放學，小舞正要跨出教室，
身后就傳來聲音。“嗨，小舞，我們一起去食堂，你要去食堂對吧。”“是的，我要去的。
”小舞有點緊張地說道。“那我們一起去吧。”姿然糯糯的聲音說道。“那好啊，可以一起。
”小舞不知道如何作答，便匆匆跟隨自己老好人的本性回答。兩人去往食堂的路上，
小舞一直不知道怎么交談，只得姿然一個人講話。
小舞不知道自己內心是高興還是局促亦或是擔憂。突然從一個人變成兩個人，
而且還是這么優秀的人，她變得拘謹，又似乎變得順從她的話，因為她不敢拒絕對方，
總覺得對方太優秀了，骨子里深深的自卑感刺痛著她。好不容易來了一個人與自己作伴，
沒想到過程竟然如此痛苦。
在往后的幾天里姿然都一直叫小舞一起去食堂一起去教室而且還一起回寢室。如此這樣下去，
兩人的關系變得密切，習慣性地成了大家認為地朋友關系。小舞一頭霧水，
自己居然交上心心念念的優秀的朋友，她不敢想。可是她一方面有些煩惱，
自己在姿然面前總是順從的一方，永遠都是她說了算，自己也從不多言一句，
造成這樣的原因很大部分是自己造成的，而且明顯的兩人的關系不平等。但小舞不敢提什么，
只得默默的忍受。“小舞，你去關注Bigbang，有一首歌超級好聽，你快去聽。
”姿然糯糯地說道。“嗯，我這就去關注，是哪首歌啊？”小舞裝做急切的樣子。
“就是IF You，真的超級好聽。你快聽聽。”姿然將手機湊近小舞的耳朵。
“好像蠻不錯的。”小舞繼續裝做很感興趣的樣子。“你知道嗎，
這是Bigbang很火的歌。還有他們其他的歌我都喜歡，我是他們的粉絲。
”姿然引以為傲地說道。“我也聽說過他們，以后會經常聽的，
有可能我也會成為他們的粉絲啊。”小舞迎合地回答。“那就對了，你成為他們的粉絲，
就會知道是一件多么有意義的事情。”姿然感興趣地說道。“你看，
這兩個人就是Bigbang的粉絲，看他們的帽子徽章就是他們。
”姿然打量著路過的兩人，對小舞說道。“嗯嗯。看來喜歡他們的人挺多的。
”小舞迎合地說道。“那當然，我跟你說過了，他們在全世界都很火，是很國際的大咖。
”姿然說道。沉默了一會兒，姿然又說道。“對了小舞，明天我們去街上玩吧，
我已經好久沒去了。”“好啊，明天幾點鐘去啊。”小舞心直口快地說道，
但心里卻在擔憂著其他的事情。“大概早上十點鐘去吧，在那里可以吃了中午飯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