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結婚三周年紀念日這天，劉峰特意請了半天假。他站在鏡子前，將領帶系了又拆，
拆了又系，直到那個溫莎結完美得無可挑剔。深藍色的西裝襯托出他挺拔的身材，
雖然已經三十出頭，但長期健身的習慣讓他保持著大學時代的體型。"可馨會喜歡的。
"他對著鏡子自言自語，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花店老板娘早已熟悉這位每周五都會來買花的?？汀?今天是什么特別的日子嗎？劉先生。
"她看著劉峰精心挑選了一打紅玫瑰，又配上了滿天星和尤加利葉。"結婚紀念日，三年了。
"劉峰的聲音里帶著掩飾不住的喜悅。"您太太真幸福。"老板娘熟練地包扎著花束，
"現在的年輕人，能這么用心的不多了。"劉峰笑了笑沒說話。
他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下午四點二十，來得及回家準備晚餐。
他已經在城中最難訂的法餐廳學了三道菜，就等著今晚給陸可馨一個驚喜。回家的路上，
他拐去珠寶店取了訂制的項鏈。吊墜是兩顆交織的心，里面刻著他們名字的縮寫和結婚日期。
不算太貴重，但花了他兩個月的工資。推開家門，劉峰立刻忙碌起來。
餐桌鋪上了最好的桌布，燭臺擦得锃亮，冰箱里食材早已備好。他把玫瑰插進水晶花瓶，
擺在餐桌中央，然后系上圍裙開始烹飪。牛排要五分熟，
馨最喜歡的那種；鵝肝醬抹在剛烤好的面包上；沙拉里的蔬菜是他早上特意去農貿市場買的。
最后是那道復雜的甜點——巧克力熔巖蛋糕，他失敗了好幾次才掌握好火候。六點半，
一切準備就緒。劉峰給陸可馨發了條微信："今晚有驚喜，早點回來。"附帶一個愛心表情。
手機很快震動，劉峰期待地點開，笑容卻凝固在臉上。"今晚要加班，部門臨時有緊急會議，
可能很晚才回來，你先吃吧別等我了。"劉峰盯著屏幕，手指懸在鍵盤上半天沒動。
最終他只回了一個"好"字，然后放下手機，
看著滿桌精心準備的食物和那束嬌艷欲滴的玫瑰。他解下圍裙，倒了杯紅酒，
一個人坐在餐桌前。燭光搖曳，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影子。
第一口牛排嚼在嘴里，突然變得索然無味。與此同時，城市另一端的商業銀行大樓里，
大多數員工已經下班。信貸部經理辦公室的百葉窗緊閉，
里面傳來急促的呼吸聲和衣物摩擦的窸窣聲。
"慢點...我絲襪要扯壞了..."陸可馨嬌嗔道，她的長發散亂，套裝裙被推到腰間。
張威，信貸部經理，一個四十出頭的中年男人，額頭已經滲出細密的汗珠。"怕什么，
明天再買新的。"他粗魯地將陸可馨按在辦公桌上，名牌手表在桌面磕出清脆的聲響。事后，
陸可馨匆忙整理著衣物，對著手機屏幕檢查自己的妝容。"我得趕緊回去了，
今天是我結婚紀念日。"張威不以為然地哼了一聲，"那個呆子程序員？
真不明白你看上他什么。"他點燃一支煙，慢條斯理地系著皮帶，
"我上次說的事考慮得怎么樣了？跟他離婚。"陸可馨涂口紅的動作頓了一下，
"再給我點時間...""半年了，可馨。"張威吐出一口煙圈，
"我老婆已經在協議上簽字了。別告訴我你還舍不得那個窮酸小子。
""他不是窮酸..."陸可馨小聲辯解，隨即嘆了口氣，"我只是需要找個合適的時機。
"張威突然掐滅煙頭，一把摟過陸可馨的腰，"下個月行長位置空出來，你知道我最有希望。
"他的嘴唇貼著陸可馨的耳朵，"等我當上行長，你就是行長夫人。想想看，
比你現在的日子強多少倍？"陸可馨的眼神閃爍了一下，沒有回答。她迅速收拾好包包，
"我真的得走了。"張威塞給她一張房卡，"周末，老地方。別讓我失望。"陸可馨點點頭，
匆匆離開了辦公室。走廊里，她深呼吸幾次，調整好表情，
才拿出手機給劉峰發那條加班的信息。發完消息，她猶豫了一下，又補發了一個愛心表情，
然后關掉屏幕，走向電梯。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離開后不久，
張威辦公室的電腦收到一封匿名郵件，
附件里是幾張清晰的照片——正是剛才兩人纏綿的畫面。而城市的另一端，
劉峰的手機也同時震動，屏幕上彈出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信息："你老婆在偷情，
證據請看附件。"第二章劉峰盯著手機屏幕，手指懸在照片上方微微顫抖。
那是陸可馨和張威在辦公室纏綿的清晰畫面，她的表情是他從未見過的陶醉。
他猛地將手機反扣在桌上，仿佛那是什么有毒的東西。紅酒在胃里翻騰，他突然覺得惡心，
沖進衛生間干嘔起來。抬頭時，鏡子里的男人眼睛通紅，額頭上青筋暴起。他打開水龍頭，
將冷水狠狠地拍在臉上。"冷靜，劉峰，必須冷靜。"他對著鏡子里的自己說，聲音嘶啞。
回到餐桌前，他強迫自己吃完了已經冷掉的牛排，機械地咀嚼，嘗不出任何味道。
然后他收拾了餐桌，把剩下的食物倒進垃圾桶，玫瑰依然插在花瓶里——扔掉它們太明顯了。
晚上十一點，鑰匙轉動的聲音傳來。劉峰坐在沙發上，手里拿著一本編程書籍，電視開著，
音量調得很低。"我回來了。"陸可馨踢掉高跟鞋，疲憊地把包扔在沙發上，"今天累死了。
"劉峰從書頁上方看她。她的口紅已經補過，但脖子上有一處不明顯的紅痕，
襯衫最上面的扣子解開了。以前他會認為那是工作一天后的自然松弛，
現在他知道那意味著什么。"吃飯了嗎？我給你熱一下。"劉峰合上書，起身走向廚房。
"不用，我們在會議室叫了外賣。"陸可馨避開他的目光，走向臥室，"我先去洗澡。
"劉峰站在原地，聽著浴室水聲響起。他走到她的包前，猶豫了一下，還是打開了。
香水味撲鼻而來——她今天噴的是那款他去年送的香奈兒，
現在卻用來掩蓋另一個男人的氣味。包里整齊地放著錢包、手機、口紅和一包紙巾。
他翻開錢包，一張酒店房卡靜靜地躺在夾層里，上面的日期是這周六。劉峰用手機拍了下來，
然后原樣放回。浴室水聲停了，他迅速回到沙發上，重新拿起那本書。陸可馨穿著睡衣出來，
頭發還滴著水。"你今天怎么這么安靜？"她坐到梳妝臺前開始護膚。"沒什么，
工作有點累。"劉峰盯著書頁，實際上一個字也沒看進去。陸可馨透過鏡子看了他一眼，
"對了，這周末我要出差，去臨市分行交流學習，周六一早就走，周日晚上回來。
"劉峰的手指捏緊了書頁。"這么突然？""臨時通知的，張經理帶隊。
"她說到張威時語氣沒有絲毫異常，"大概五六個人一起去。""需要我送你嗎？""不用，
我們在分行門口集合，有車接送。"陸可馨涂著晚霜，聲音含糊，"你周末自己安排吧，
別老宅在家里。"劉峰點點頭，沒再說話。等陸可馨上床后，他假裝繼續看了會兒書，
然后輕手輕腳地去了書房，鎖上門。他打開電腦，登錄了他們的聯名銀行賬戶。
近半年的消費記錄一條條顯示在屏幕上。
餐廳、酒店、珠寶店...許多消費他完全沒有印象。
最刺眼的是一條兩周前的記錄——某高檔手表專賣店，消費金額28800元。
劉峰清楚地記得，陸可馨上個月說想買一個新包包，他建議等發了年終獎再買，
因為那段時間他們正在存錢準備換車。最后她勉強同意了，而現在，
她竟然花近三萬給那個男人買手表？他繼續翻看，
發現近幾個月陸可馨頻繁地從聯名賬戶向自己的私人賬戶轉賬，總額已經超過八萬元。
這些錢都去了哪里？劉峰的太陽穴突突直跳。他打開手機，
給那個匿名號碼回了條信息："你是誰？為什么告訴我這些？
"對方很快回復："一個看不慣婊子騙人的好心人。證據不止這些，想要更多明天下午兩點，
星巴克人民廣場店。"劉峰刪掉信息，靠在椅背上深呼吸。書房外，
陸可馨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他悄悄打開門，看到她已經在床上睡著了，
手機放在床頭柜上，屏幕亮起。是一條微信。劉峰鬼使神差地拿起來，
屏幕上顯示著張威發來的消息："寶貝，今天太棒了，周末酒店見，記得帶上那套黑色內衣。
"鎖屏密碼是他們結婚紀念日。劉峰苦笑著解鎖，翻看聊天記錄。
那些露骨的對話像刀子一樣扎進他的眼睛，最早的記錄可以追溯到半年前。
他顫抖著拍下關鍵頁面，然后放回手機，回到書房。這一夜，劉峰坐在電腦前，
抽完了半包煙。第二天早晨，陸可馨匆忙出門時，劉峰已經做好了早餐。"今天這么早？
"她驚訝地看著桌上的煎蛋和吐司。"睡不著就起來了。"劉峰遞給她一杯咖啡，
"路上小心。"陸可馨接過咖啡，在他臉上匆匆親了一下，"謝謝，晚上見。"門關上后，
劉峰的笑容消失了。他洗掉杯子，收拾好廚房，然后打電話請了病假。上午十點，
他站在商業銀行總部門對面的咖啡店里，透過窗戶觀察著進出的人群。十一點半，
陸可馨和張威一起走出來，上了一輛出租車。劉峰緊隨其后。出租車停在一家高檔餐廳前。
劉峰壓低帽子，坐在他們斜后方的位置。陸可馨和張威像情侶一樣親密交談，
張威甚至公然在桌下撫摸她的大腿。劉峰拍下這一切，然后提前離開。他去了星巴克，
坐在角落等待那個神秘線人。兩點整，一個戴著鴨舌帽的年輕女孩坐在了他對面。"劉先生？
"她低聲問。劉峰警惕地點頭，"你是？""林小雨，商業銀行信貸部職員，陸可馨的同事。
"女孩摘下墨鏡，露出一雙紅腫的眼睛，"也是張威的前情婦。"劉峰握緊了咖啡杯。
"他玩膩了我，就找上了你老婆。"林小雨冷笑，"我本來想報復的是他，
但看到你每天給她送午飯，等她下班...你是個好人，不該被這樣欺騙。
"她從包里拿出一個U盤，"這里有過去半年他們在辦公室、酒店的視頻和照片，
還有張威用你老婆的錢投資的證據。他用同樣的手段騙過至少三個女下屬，
你老婆只是最新鮮的一個。"劉峰接過U盤，聲音沙啞："為什么幫我？
""因為我爸也像你一樣，被我媽騙了十年。"林小雨站起身，"最后他跳樓了。
希望你不會做傻事。"劉峰回到家中，將U盤插入電腦。
里面的內容比想象的還要詳細——不僅有大量照片視頻，還有銀行流水、開房記錄，
甚至張威在同事聚會時吹噓如何玩弄陸可馨的錄音。最讓劉峰崩潰的是一段手機視頻。
畫面中，陸可馨穿著他送的睡衣，坐在他們家的床上，對著鏡頭說："張哥，
你看我穿這個給你視頻，我老公那個傻子就在隔壁書房加班，
根本不知道..."劉峰關上電腦，走進臥室，從衣柜深處找出那件睡衣。
他記得那是她生日時他送的禮物，真絲材質，花了他半個月工資。
現在它散發著陌生的香水味。晚上陸可馨回家時，劉峰已經恢復了平靜。他做了晚餐，
詢問她的工作，甚至幫她按摩肩膀。當她的手機關機充電時，他快速安裝了監控軟件。
接下來的兩周，劉峰像個完美的丈夫。他接送陸可馨上下班，給她買禮物，
記住她說的每一句話。同時，
收集了更多證據：張威的住址、日程安排、家庭情況；陸可馨的謊言、轉賬記錄、開房信息。
周末"出差"那天，他跟蹤他們到了酒店，拍下他們手挽手走進電梯的畫面?；丶液?，
他聯系了大學同學周明，現在是知名律師事務所的合伙人。"老同學，咨詢個離婚案子。
"劉峰在電話里語氣輕松。周明聽完基本情況后，嚴肅地說："證據很充分，
你可以讓她凈身出戶，甚至追回她轉給第三者的財產。但別做傻事，劉峰，為這種人不值得。
""當然，我是文明人。"劉峰笑著回答，"法律會給我公道的，對吧？"掛斷電話后，
劉峰打開抽屜，里面靜靜地躺著一把剛買的手槍和六發子彈。電腦屏幕上，
是俄羅斯輪盤賭的歷史資料和心理效應分析。他拿起一顆子彈，在手中把玩，
然后緩緩推入彈膛，轉動輪盤。"咔嗒"一聲，命運就此轉動。
第三章手表專賣店的監控視頻清晰地顯示著陸可馨和張威的身影。
她穿著那件米色風衣——是他們去年去巴黎旅行時劉峰給她買的。
屏幕上的日期是兩周前的周六，正是陸可馨聲稱要陪閨蜜去醫院的那天。劉峰坐在電腦前，
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面。視頻中，陸可馨拿起一塊銀色腕表戴在張威手腕上，
兩人相視而笑。那種親昵的眼神曾經只屬于他一個人。店主確認了交易記錄："是的，
這位女士用信用卡支付了28800元，買的是我們最新款的男士機械表。
"劉峰道謝后離開店鋪，站在陽光下卻感覺不到絲毫溫暖。他的手機震動起來，
是陸可馨發來的消息："今晚部門聚餐，不用等我吃飯了。"他回復了一個"好"字，
然后打開追蹤軟件。陸可馨的手機定位顯示在一家高檔日料店，與她說的一致。
但劉峰還是叫了輛出租車前往那家餐廳。透過餐廳的玻璃窗，
他看到信貸部的七八個同事圍坐在長桌旁。陸可馨坐在張威身邊，
兩人在眾人面前保持著適當的距離，但每當張威說話時，陸可馨的身體總是微微向他傾斜，
那是她認真傾聽時的習慣姿勢。劉峰站在街對面的陰影里，像個幽靈般觀察著自己的妻子。
服務員端上一盤壽司，張威用筷子夾起一塊，自然地放到陸可馨盤中。她笑著接受，
甚至沒有道謝——這種親密已經成了日常。聚餐結束后，同事們三三兩兩離開。
陸可馨和張威故意落在最后，等其他人走遠后，他們迅速上了一輛出租車。劉峰繼續跟蹤，
看著他們在市中心一家酒店門口下車，手挽手走進大堂。這一次，他沒有拍照。
證據已經足夠多了。他轉身離開，漫無目的地在街上游蕩，最終停在了一家酒吧門口。
三杯威士忌下肚后，劉峰撥通了林小雨的電話。"我需要張威的詳細資料，
家庭住址、日常行程、生活習慣，一切。"他的聲音冷靜得可怕。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你要做什么？""只是確保離婚官司萬無一失。"劉峰盯著酒杯里的冰塊，"法律途徑，
就像你說的。""明天中午，老地方見。"林小雨掛斷了電話。第二天，
劉峰準時出現在星巴克。林小雨遞給他一個厚厚的信封，"都在這里了。
張威比你想象的更骯臟，他在外面不止你老婆一個女人，還挪用公款炒期貨，虧了近百萬。
"劉峰翻開資料，第一頁是張威的家庭照——他和妻子以及一對雙胞胎兒子在游樂園的合影。
"美滿家庭，嗯？"林小雨冷笑，"他老婆是副行長的女兒，所以他才能爬得這么快。
如果這些丑事曝光..."她做了個爆炸的手勢。劉峰仔細閱讀每一頁資料，
特別關注張威每周三去健身房、周五去情婦公寓的固定行程。最后幾頁是銀行內部審計文件，
顯示張威負責的幾個貸款項目存在嚴重問題。"這些足夠毀掉他了。"林小雨說，
"交給他老婆或者銀行紀委，他就會失去一切。"劉峰合上文件，"謝謝，這就夠了。
"離開咖啡店后，劉峰沒有回家，而是開車去了郊外的一個射擊俱樂部。他是這里的會員，
但已經半年沒來了。"劉先生，好久不見！"教練熱情地招呼他，"還是老規矩？
"劉峰點點頭，戴上護目鏡和隔音耳機。手槍在他手中穩如磐石，子彈一發發命中靶心。
十環，十環，九環，十環..."狀態不錯??！"教練豎起大拇指。劉峰摘下耳機，
"我想買把槍。"教練的笑容僵住了，"這個...你知道流程很復雜，
需要公安審批...""我說的是模型槍，收藏用的。"劉峰從錢包里掏出會員卡，
"全仿真的那種。"教練松了口氣，"哦，那個沒問題。我們最近剛進了一批新貨，
完全按照真槍比例和重量制作，就是不能發射而已。"劉峰跟著教練來到器材室，
目光掃過陳列柜，最后落在一把銀色的左輪手槍上。"這個。""好眼光！
柯爾特蟒蛇的精確復制品，連扳機力度都和真的一樣。"教練取出槍遞給劉峰，
"帶六發模型彈，可以模擬裝彈和退殼。"劉峰掂了掂重量，轉動彈巢，扣動扳機。
咔嗒一聲，模型彈轉動到位。"就要這個。"回家的路上，劉峰繞道去了一家五金店，
買了鋼鋸、銼刀和一些金屬零件。當晚，等陸可馨睡著后，他鉆進書房，鎖上門，開始工作。
模型槍被拆解開來，劉峰小心地改造著關鍵部件。大學時機械工程的雙學位此刻派上了用場。
凌晨三點，一把能夠發射真子彈的左輪手槍躺在他的工作臺上。劉峰從抽屜里取出一盒子彈，
慢慢裝入彈巢。六發子彈中，他只裝了一發，然后轉動輪盤，讓子彈隨機停在某個位置。
他舉起槍對準自己的太陽穴，閉上眼睛，扣動扳機。"咔。
"空膛的聲音在寂靜的書房里格外清晰。劉峰睜開眼睛，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
他反復練習著快速轉動彈巢和扣動扳機的動作，直到動作流暢得像呼吸一樣自然。
第二天一早，陸可馨在餐桌上宣布："下周三我要去三亞出差，總行組織的培訓，要去四天。
"劉峰遞給她一杯橙汁，"和誰一起去？""整個信貸部都去，張經理帶隊。
"陸可馨的語氣太過自然，"就是常規業務培訓，應該挺無聊的。""注意安全。
"劉峰咬了一口吐司，"需要我幫你整理行李嗎？""不用，我自己來。
"陸可馨匆匆喝完橙汁，"今天要早到，我先走了。"門關上后，
劉峰打開手機查看銀行賬戶。果然，
昨天又有一筆兩萬元的轉賬從聯名賬戶轉到了陸可馨的個人賬戶。他登錄航空公司的網站，
用陸可馨的身份證號查詢——一張周三上午飛三亞的頭等艙機票，同行人：張威。
沒有其他同事的訂票記錄。劉峰打開電腦，搜索"俄羅斯輪盤賭 心理學"。
大量網頁跳出來，
他點開一篇學術論文：《極端壓力情境下的決策偏差——以俄羅斯輪盤賭為例》。
"在生死攸關的壓力下，人類往往會高估自己的幸運程度，
即使知道概率不利..."劉峰輕聲讀著，手指在鍵盤上敲擊，記下關鍵點。接下來的幾天，
劉峰表現得像個模范丈夫。他幫陸可馨準備出差用品，提醒她帶防曬霜，
甚至主動提出送她去機場。"不用了，公司有車接送。"陸可馨婉拒了，"你上班那么遠，
別折騰了。"周三早晨，劉峰"恰好"也要趕早班飛機去深圳參加技術會議。他們一起出門，
在小區門口分道揚鑣——陸可馨上了出租車，劉峰則走向地鐵站。確認她離開視線后，
劉峰立刻攔了另一輛出租車，直奔機場。他在值機柜臺附近等待，
看著陸可馨和張威像普通同事一樣保持著距離辦理登機手續。直到通過安檢后，
兩人才在無人處十指相扣。劉峰拍下這一幕，然后轉身離開機場。他沒有去深圳，
而是回到了空無一人的家中。書房里，他打開保險柜，取出手槍和子彈。
彈巢里只裝一發子彈，他轉動輪盤，然后對著墻扣動扳機。"咔。"又是空膛。"概率游戲。
"劉峰自言自語，再次裝彈。這次他連續扣動三次扳機，都是安全的空膛。第四次，
子彈擊發聲在密閉書房里震耳欲聾，墻上的相框應聲而碎——那是他和陸可馨的結婚照。
劉峰面無表情地看著照片中笑容燦爛的兩人，玻璃裂紋正好穿過陸可馨的臉。
他撿起一塊玻璃碎片，在指尖輕輕一劃，鮮血立刻涌出。疼痛讓他感到奇異的清醒。
計劃在腦海中逐漸成形：地點選在郊外的別墅，那是他父母留下的老房子，
定在陸可馨從三亞回來的周末；手槍上只會留下他們的指紋...手機鈴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是陸可馨發來的三亞海灘照片，碧海藍天下，她穿著比基尼，笑容燦爛。照片角落，
一只男人的手搭在她腰間。第四章三亞的陽光刺得劉峰眼睛發疼。
他坐在酒店大堂角落的棕櫚樹盆栽后面，帽子壓得很低，手里拿著一份報紙，
目光卻鎖定在電梯口。已經上午十點了，那對"出差"的"同事"還沒出現。
劉峰的手指在報紙邊緣敲擊著不規則的節奏，咖啡早已冷透。昨晚他幾乎沒睡，
一路跟蹤陸可馨和張威到這家五星級酒店，然后在隔壁酒店開了間房，
整夜盯著手機上的定位軟件。電梯"叮"的一聲打開，陸可馨挽著張威的手臂走出來。
她穿著一條劉峰從未見過的白色連衣裙，脖子上戴著一條閃閃發光的項鏈，
在酒店水晶燈的照射下格外耀眼。張威則一身休閑打扮，手臂自然地摟著她的腰。
"先去吃早餐，然后去海灘？"張威的聲音傳來。"聽你的。"陸可馨靠在他肩上，
那種依賴的姿態讓劉峰的胃部一陣絞痛。他等他們走進餐廳后才起身，
裝作普通游客的樣子從餐廳門口經過。透過落地窗，他看到張威正在喂陸可馨吃水果，
兩人不時接吻，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劉峰拍下這些畫面，手指因為用力而發白。
他回到大堂，坐在沙發上打開筆記本電腦，登錄銀行賬戶。果然，又有一筆三萬八的支出，
商戶是某知名珠寶品牌。那條項鏈的價格。他合上電腦，深吸一口氣。
陽光透過玻璃穹頂灑在大理石地面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劉峰突然想起三年前他們的蜜月也是在這樣一家五星級酒店，陸可馨穿著類似的白色連衣裙，
只不過那時她脖子上的項鏈是他送的，只值三千塊，但她笑得比現在開心得多。中午時分，
劉峰跟著他們來到海灘。他租了把遮陽傘，戴著墨鏡坐在不遠處。
陸可馨和張威像熱戀中的情侶一樣在沙灘上追逐嬉戲，完全不顧旁人眼光。
張威甚至當眾把手伸進陸可馨的比基尼里揉捏，而她只是嬌嗔地拍開他的手，沒有絲毫惱怒。
下午三點，兩人回到酒店房間。劉峰站在走廊拐角，聽著隱約傳來的呻吟聲和床墊的吱呀聲。
他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卻感覺不到疼痛?；氐阶约悍块g，劉峰打開電腦，
開始整理這段時間收集的所有證據。
照片、視頻、銀行流水、通話記錄...文件按照日期和類別排列得整整齊齊。最后，
他新建了一個文件夾，命名為"結局"，里面只有一個空白文檔。夜幕降臨，
陸可馨和張威盛裝出門。劉峰繼續跟蹤，看著他們走進一家高檔海鮮餐廳。這一次，
他坐在了他們隔壁的包廂，薄薄的屏風擋不住張威炫耀的聲音。"...這次晉升基本穩了，
老頭子已經點頭。"張威口中的"老頭子"是指銀行行長，他的岳父。"那我怎么辦？
"陸可馨的聲音帶著撒嬌的意味，"你答應過我...""急什么？等位置坐穩了，
馬上離婚娶你。"張威喝了口酒，"那個程序員老公沒發現什么吧？""他？
"陸可馨輕蔑地笑了，"整天就知道寫代碼，單純得像張白紙。我說出差他就信，
連問都不多問一句。"劉峰握緊了拳頭。"不過最近他變得有點奇怪，特別殷勤，
老送我禮物。"陸可馨繼續說，"可能感覺到什么了？"張威不以為然："男人都這樣，
越得不到的越上心。你吊著他，他反而對你更好。對了，下周那筆貸款材料你準備好了嗎？
""嗯，按你說的做的，把風險評估那部分美化了。"陸可馨的聲音低了下來，
"這不會有問題吧？""能有什么問題？有老頭子罩著呢。"張威的語調變得曖昧，
"不說這個了，今晚我們玩點刺激的..."餐具碰撞的聲音和衣服摩擦的窸窣聲傳來，
劉峰起身離開了餐廳。他站在海邊，任憑咸濕的海風吹亂頭發。月光下的海水漆黑如墨，
一波波涌來又退去，像他心中翻騰的恨意。三天后，陸可馨的"出差"結束。
劉峰比她早一天回家，把家里恢復成她離開時的樣子。當陸可馨拖著行李箱進門時，
他正在廚房做飯。"回來啦？"劉峰擦擦手，接過她的行李，"玩得開心嗎？""累死了，
整天開會。"陸可馨脫下外套，那條新項鏈在領口若隱若現，"有沒有想我？
"劉峰的目光在項鏈上停留了一秒，然后微笑著說："當然想。做了你愛吃的糖醋排骨。
"晚飯時，陸可馨滔滔不絕地講述著"培訓內容"，編造著各種細節和同事趣事。
劉峰安靜地聽著，適時點頭或微笑，像個最專注的聽眾。"...最后一天我們去了海邊，
幾個同事一起吃了海鮮。"陸可馨夾了塊排骨，"你呢？深圳的會議怎么樣？
""挺有收獲的。"劉峰隨口編了些技術術語，"對了，爸媽打電話說想我們了，
周末要不要去郊外別墅住兩天？就我們兩個人。"陸可馨的筷子頓了一下，"這周末？
""有問題嗎？"劉峰裝作沒注意到她的猶豫，"你剛出差回來，正好放松一下。
""沒...沒問題。"陸可馨低頭扒飯，"挺好的。"晚上，劉峰假裝睡著后，
聽到陸可馨在陽臺小聲打電話："...這周末不行，
我老公安排了去他父母家...我知道，
我也想你...下周三老地方見..."第二天一早，劉峰開車去了郊外別墅。
這是一棟兩層的小樓，周圍樹木環繞，最近的鄰居也在五百米外。他父母去世后，
這里就很少使用，但定期有人打掃，保持得很干凈。劉峰徑直走向地下室。
這里被改造成了一個多功能房間，有臺球桌和家庭影院。他移開一塊地板，
露出一個小型保險箱，輸入密碼打開。里面靜靜地躺著那把改造過的手槍和一盒子彈。
他取出槍，熟練地裝上一發子彈，轉動輪盤，然后對著墻壁扣動扳機。"咔。"又是空膛。
"六分之一的概率。"劉峰自言自語，"但連續三次空膛的概率是多少？
"他拿出手機計算器："(5/6)^3≈57.87%。還不夠。
"劉峰反復練習著快速轉動彈巢和扣動扳機的動作，直到每個動作都流暢自然。然后他上樓，
開始布置客廳。沙發移到墻邊，茶幾搬到中間，地面鋪上塑料布，再蓋上普通地毯。
"這樣清理起來更方便。"他輕聲說，仿佛在討論家居裝修?；氐绞袇^后，
劉峰去了律師事務所。周明見到他很高興，"怎么樣，決定起訴離婚了？"劉峰搖搖頭，
"還在考慮。今天來是想咨詢一下，如果我妻子和她的情夫發生意外，
法律上我會有什么責任？"周明的笑容消失了，"劉峰，別做傻事。
為這種人不值得搭上自己一輩子。""我只是假設。"劉峰平靜地說，
"比如他們自己玩什么危險游戲出了事，而我完全不知情...""那要看具體情況。
"周明緊盯著他的眼睛，"但現在的偵查技術很先進，什么都瞞不過去。
而且..."他壓低聲音，"如果你有計劃，就是預謀殺人，最高可以判死刑。"劉峰笑了，
"放心，我只是隨便問問。對了，你認識什么私家偵探嗎？我想多收集點證據。
"離開律所后，劉峰去了電子市場，買了一套微型攝像機和錄音設備?；丶业穆飞希?/p>
他接到林小雨的電話。"劉先生，我發現了一些新情況。"她的聲音很急，
"張威負責的那幾個問題貸款，其實是你老婆經手的。如果出事，她會是替罪羊。
"劉峰停下腳步，"具體說說。""張威一直用這種方式控制情婦。先讓她們參與違規操作，
留下證據，然后威脅她們聽話。"林小雨說，"我也是最近才發現的。
你老婆可能還不知道自己已經陷進去了。"劉峰沉默了一會兒，"資料發我郵箱。謝謝。
"掛斷電話，他站在街頭，看著人來人往。三年前，他就是在這個十字路口向陸可馨求婚的。
那天下了小雨，她沒帶傘，他脫下外套罩在兩人頭頂，在雨中大喊"嫁給我吧"，
她笑著點頭，頭發上的水珠在霓虹燈下閃閃發光，就像她現在脖子上的那條項鏈。
回憶像刀子一樣扎進心臟。劉峰深吸一口氣，撥通了別墅區物業的電話："你好，
我是B區12棟的業主，這周末要去住兩天，請提前打開水電和暖氣...對，
就我和我太太兩個人...謝謝。"回到家，陸可馨正在試穿新買的裙子。
那是一條紅色連衣裙，領口開得很低，完美地展示著那條昂貴的項鏈。"好看嗎？
"她轉了個圈，"部門年終晚會穿的。"劉峰點點頭，"很美。"他的目光落在項鏈上，
"新買的？"陸可馨下意識摸了摸項鏈，"嗯...上周逛街看到的，打折就買了。不貴。
""很適合你。"劉峰微笑著說，"周末去別墅就穿這個吧，
我想看你在壁爐前穿紅裙子的樣子。"陸可馨愣了一下，"別墅沒別人吧？""就我們兩個。
"劉峰走近，輕輕撫摸那條項鏈，"結婚三周年紀念，應該好好慶祝一下。
"陸可馨勉強笑了笑，"好啊。"當晚，劉峰在書房整理最后的證據。
所有文件打包成一個壓縮包，設置了定時郵件，
收件人包括銀行紀委、張威的妻子、以及幾個主要媒體的爆料郵箱。
發送時間定在下周一下午三點——如果一切按計劃進行，那時已經塵埃落定。他關上電腦，
走到陽臺上抽煙。夜空中繁星點點，明天會是個好天氣。
劉峰想起小時候父親帶他在別墅后院觀星時說的話："星星看起來很近，其實相隔光年。
人和人之間也是這樣，你以為很了解一個人，其實可能從未真正認識她。
"煙頭在黑暗中明滅，就像他心中最后一點猶豫的火光，隨時可能熄滅。第五章周末清晨，
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灑進臥室。劉峰早已醒來，靜靜地看著身旁熟睡的陸可馨。
她的睫毛在晨光中投下細小的陰影，呼吸均勻而平靜。三年來，
他無數次在這樣的清晨凝視她，但今天不同——今天是結束的開始。劉峰輕手輕腳地起床，
走進廚房準備早餐。培根在平底鍋里滋滋作響，面包機彈出金黃酥脆的吐司，
咖啡機咕嚕咕嚕地冒著熱氣。他像個即將登臺的演員，精心排練著每一個動作。"好香啊。
"陸可馨穿著睡衣走進廚房，脖子上還戴著那條項鏈，"起這么早？""紀念日嘛。
"劉峰遞給她一杯咖啡，"吃完早餐我們就出發，我收拾好了行李。"陸可馨接過咖啡，
目光掃過整潔的廚房和門口的兩個行李箱，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這么急？
""想和你多待一會兒。"劉峰微笑著把培根和煎蛋裝盤，"別墅那邊我已經安排好了，
壁爐、紅酒，還有你喜歡的那個小提琴演奏家的CD。"陸可馨低頭切著培根，
"你準備得真周到。"早餐后，劉峰把行李裝上車，特意幫陸可馨拉開副駕駛的門。
她猶豫了一下才坐進去，手指不停地擺弄著項鏈墜子。車子駛上高速公路，
陸可馨的手機震動起來。她瞥了一眼屏幕，迅速按掉，"銀行的事，真煩人，周末也不消停。
""是誰？"劉峰目視前方，語氣隨意。"張經理，說周一有個緊急會議。
"陸可馨把手機塞進包里，"可能是年終審計的事。"劉峰點點頭，打開音樂。
鋼琴曲緩緩流淌，兩人各懷心事，沉默蔓延。
窗外的景色從城市建筑逐漸變成郊外的田野和樹林。兩小時后，車子駛入別墅區。
深秋的樹林呈現出金紅交錯的色彩，落葉在車輪下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B區12棟是一棟白色的兩層小樓，被高大的橡樹環繞，私密而安靜。"到了。
"劉峰停下車，繞到另一側為陸可馨開門，"喜歡嗎？"陸可馨抬頭看了看別墅，
"比上次來的時候更漂亮了。"她指指門廊上新掛的風鈴，"你裝的？""嗯，
上個月來收拾的時候順便裝的。"劉峰從后備箱取出行李，"知道你喜歡聽風鈴的聲音。
"進入別墅后，陸可馨四處打量著，像是在尋找什么。
劉峰知道她在確認這里是否真的只有他們兩個人。"我去準備午餐，你隨便看看。
"劉峰把行李放在客廳，"臥室在二樓，都收拾好了。"陸可馨點點頭，拎著包上了樓。
劉峰走進廚房，從冰箱里取出提前準備好的食材，開始做沙拉。他的動作機械而精準，
耳朵卻豎起來聽著樓上的動靜。輕微的腳步聲，抽屜拉開又關上的聲音，
然后是衛生間的水聲。她在檢查每個房間，也可能是在給張威發消息。
劉峰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繼續切著西紅柿。午餐很簡單——沙拉、牛排和紅酒。
陸可馨換了一條舒適的居家裙下樓，項鏈依然掛在脖子上。他們在落地窗旁的小餐桌上用餐，
窗外是金黃色的橡樹和湛藍的天空，美得像幅油畫。"敬我們。"劉峰舉起酒杯。
陸可馨碰了碰杯，"敬三年。"她的眼神飄向窗外，沒有看劉峰的眼睛。飯后，
劉峰提議去后院散步。秋日的陽光溫暖而不刺眼，落葉在腳下沙沙作響。
他帶著陸可馨走到一棵巨大的橡樹前，樹干上刻著一顆心和兩個字母——L&K。"記得嗎？
我們第一次來這里時刻的。"劉峰撫摸著那些已經隨著樹長大而變形的刻痕。陸可馨點點頭，
眼里閃過一絲愧疚，但很快消失，"那時候真開心。""是啊，真開心。
"劉峰的聲音突然冷了下來，"在你開始欺騙我之前。"陸可馨猛地轉頭看他，"什么？
""我們回屋吧。"劉峰沒有接話，"我有東西給你看。"客廳里，劉峰打開筆記本電腦，
連接到電視屏幕。陸可馨不安地坐在沙發上，手指絞在一起。
"本來想晚上再給你這個驚喜的。"劉峰點擊了幾下鼠標，"我們的三年紀念視頻。
"電視屏幕亮起來，顯示的卻是陸可馨和張威在辦公室纏綿的畫面。她臉色瞬間煞白，
手中的紅酒杯掉在地毯上，濺出一片暗紅。"劉峰，
我..."她的聲音顫抖得像風中的樹葉。"別急，還有更多。
照片——酒店大堂、海灘擁吻、餐廳調情...最后是銀行流水和珠寶店、酒店的消費記錄。
"這條項鏈。"劉峰突然伸手抓住那條閃閃發光的鏈子，"三萬八，
從我們的共同賬戶轉出去的。而我連一個八千的包都舍不得給你買，因為我們要存錢換車。
"陸可馨的眼淚奪眶而出，"對不起...我可以解釋...""解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