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還有兩個茶葉蛋,是我自己煮的,有些涼了,你回家熱一下再吃。
早點回家去吧!
——梨笙】
看來梨笙并未明白自己的意思,他以為梨笙至少是看到了自己的。
因為在她消失之前,她的目光已經看向他了。
原來當時她是看不到自己的,只是自己能看到她罷了。
秦決有些失落,又后知后覺的感到一絲慶幸。
他如今這般模樣出現在她面前,定然會嚇到她的吧?
秦決不自覺的伸手摸了下自己左眼眼尾處,那里有道自眉骨斜跨眼尾又延伸到耳際的疤痕。
他無甚在意過這道疤痕,現下卻有點嫌棄。
那樣美好的她見了這樣的自己會不會很嫌棄?
一想到梨笙是個女子,他又忍不住開心起來!
梨笙是個女子!!!
秦決這些天心里的陰霾一下就消散了!
困頓的心終于撥云見日,看到了亮光!
仿若重獲新生一般!
可是梨笙為何要向他隱瞞她的女子身份呢?
難道是不信任他?怕他會傷害她?
不管什么原因,既然她有意隱瞞自己,那他還是不要說破的好,省的她反感自己。
他會等她愿意告訴自己的那一天。
看著石桌上的東西,他回過神來。梨笙總是對他這樣好,她好像什么東西都愿意給他。
秦決拿起了那個紅色保溫杯,試著按梨笙說的找到按鈕,再一按,果然打開了。
這保溫杯的機關竟設置的這樣玄妙!保溫杯和保溫盒一樣都是可以保溫的。
梨笙竟將這樣好的東西送給自己了!
卻將他送的發簪退了回來!
他看著保溫杯開蓋后露出了個有些透明的短管,想來這就是吸管了,他將吸管含在嘴里喝了幾口溫熱的水。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驀地睜大了眼睛。
這保溫杯是梨笙的,定然是她用來喝水的,自己剛才是跟她用同一個吸管喝水了嗎?
秦決立馬心跳加快,耳紅臉熱起來……
寂靜的雪幕之下……
梨笙收到了秦決的禮物和回信——
【梨笙:
謝謝你!
謝謝你的出現!
謝謝你今日的出現!
謝謝你給予我的一切!
你不必擔心我的生活,只要我想,是有辦法賺到銀子的,我只是一個人用不了那么多銀子。
你若需要銀子我可以帶來都給你。
發簪是我想表達對你的感謝!
請你定要收下。
你若不收,你贈于我的東西我也只好忍痛還于你。
——秦決】
“真是是個淳樸的少年郎,似乎還有點兒傻氣!”
梨笙忍不住說出心聲來,聲音里還透著一絲哽咽。
她摸著精致的首飾盒,想著秦決信里說的那句話——
“你若需要銀子,我可以將我的銀子都帶來給你。”
這個少年郎對她謝了又謝,還說要把辛苦得來的銀子都給她。
這個世界上除了他,再無人會對她有這樣單純不求回報的心意了。
她也很感激這個樹洞將這么溫暖的少年送到了她的世界里。
雖然他們不能相見,卻可以溫暖彼此的心,這樣就已足矣——
【秦決:
我亦謝謝你!
你定然是個溫暖善良的少年郎!
發簪我收下了,謝謝你!
我不需要你的銀子,我自己有工作,可以賺錢。
等過完年,假期結束,我就要離開這里去外地工作了。
——梨笙】
秦決看了這信心下一緊,立刻寫下回信——
【梨笙:
你要去哪里工作?
什么時候離開?
還會回來嗎?
什么時候回來?】
梨笙仿佛讀懂了他的緊張,他是在擔心自己不回來了吧!于是仔細的跟秦決解釋——
【秦決:
我大概會在六天后離開。
正月初八開始上班,所以會在初七早上離開。
我工作的地方離這里很遠,并且這里也已經沒有我的親人了,所以平時是不會回來的。
你放心,我的老家在這里,老房子也在這里,這里對我很重要,大概每年都會回來幾次看看的。
我只要回來,就一定會來和你聯系的。
——梨笙】
秦決看完信有些傻眼,他的梨笙要走?
她走了他該怎么辦?
是每天像個失了魂的軀殼惶惶度日,還是每天都來這里等不知何時才會來的她呢?
他急得不知該怎么辦?
他不知道怎樣才能讓她留下來?
秦決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提筆疾書——
【梨笙:
你別走!
我有銀子,我可以賺很多的銀子,我明日就把銀子拿給你。
你有了銀子就別去那么遠的地方工作了,好不好?
留在這里,好不好?
你的親人呢?他們去了哪里?你曾經說過餃子是給你的奶奶包的,你的奶奶呢?
——秦決】
這個傻孩子竟這樣舍不得她走嗎?提起奶奶梨笙又眼含熱淚——
【秦決:
我有工作賺錢的能力,真的不需要你的銀子。
秦決,我的奶奶前不久過世了,我上山來就是到她的墓地祭拜的。
今日是她三七的日子。
我的爺爺也早已過世。
所以每年的清明節和他們的忌日我都會回來祭拜他們的。
——梨笙】
原來她是上山祭拜親人的,難怪她會冒雪進山。
既無親人在此,他該怎么勸說她留下來呢?
為了他嗎?顯然是不可能的。
他再次提筆——
【梨笙:
我知道,我的分量是不足以讓你留下來的。
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工作的地方在哪里?到時候我去找你好不好?
——秦決】
這個少年竟然想要找到她,太天真了!
注定無法相見,又何必徒勞——
【秦決:
即便我告訴了你地址,你也是絕無可能找到的。
別白費精力了。
——梨笙】
“找你又怎么算是白費精力呢?
找到你是我心之所向的事。”
秦決自言自語著提筆——
【梨笙:
只要你說出來,我定然會想辦法找到你的。
我去過很多地方,也有辦法查到沒去過的地方。
百里蹊是個比較隱蔽的小村落嗎?我并未查到。
你告訴我你所屬國的郡縣,我定然可以找到的。
——秦決】
秦決永遠也不會知道,此時看信的梨笙已經清淚兩行。
梨笙也不明白自己為何會這樣傷感。
她擦掉眼淚,生怕淚水會落在要寫字的紙上——
【秦決:
我們兩個,注定是永遠都無法相見的!
——梨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