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睜開眼,我正被渣男摟著腰在食堂喂飯。
前世他灌我安眠藥和綠茶聯手淹死我的畫面還在眼前。
我反手把番茄炒蛋扣他頭上:“喂你媽!” 轉頭撞進校草懷里,
他正冷眼旁觀這場鬧劇。前世給我收尸的,就是這位全校聞名的冰山學神。
我當眾揪住他領帶:“同學,談戀愛嗎?我超會虐渣!” 游樂場鬼屋,
綠茶故意把我推進機關。 黑暗中他突然將我抵在墻上:“別動,有攝像頭。
” 溫熱的呼吸擦過我耳尖:“報仇要選最熱鬧的地方——比如過山車最高點。
” 當綠茶在百米高空尖叫時,我笑著松開了她的安全帶卡扣。
1 重生之仇食堂里那股子油膩膩的飯菜味兒,混合著廉價洗潔精的檸檬香精味道,
劈頭蓋臉地糊了我一臉。耳朵里嗡嗡作響,
全是勺子碰搪瓷飯盆的叮當聲、幾百號人扯著嗓子聊天的哄鬧聲,
吵得我腦仁兒一跳一跳地疼。后腰上黏著一只手,熱烘烘的,隔著薄薄的校服襯衫,
像個甩不掉的癩蛤蟆?!巴硗?,張嘴,啊——”這聲音,帶著一股刻意掐出來的甜膩,
鉆進我的耳朵里,像毒蛇的信子舔過耳膜。我猛地一哆嗦,全身的寒毛瞬間炸開。是他!
陳宇!那股子刻意偽裝出來的溫柔,曾經讓我像個傻子一樣沉溺其中,最后換來的,
卻是他和夏晚晚那張得意又惡毒的臉,是他們按著我灌下安眠藥時,喉嚨里火燒火燎的絕望!
是他們獰笑著把我按進冰冷刺骨的浴缸水里,水瘋狂地灌進我的口鼻,
耳朵里全是咕嚕咕嚕的溺斃聲,肺里像被塞滿了燒紅的烙鐵,每一次掙扎都徒勞無功,
眼前的光一點點被渾濁的臟水吞沒……冰冷的塑料布裹上身體時,那粗糙的觸感,
還有……還有那最后一點模糊視線里,男人死死攥著拳、指關節捏得慘白的身影……“唔!
”胃里一陣劇烈的翻江倒海,惡心得我差點當場吐出來。身體比腦子動得更快,
幾乎是條件反射,我一把抄起面前那盤油汪汪、黏糊糊的番茄炒蛋,手腕一翻,
使出吃奶的勁兒,狠狠朝著那張近在咫尺、還掛著假惺惺笑容的臉拍了下去!“喂你媽個頭!
”啪嘰!那聲音,真是清脆響亮又帶著黏膩的質感。紅的番茄醬,黃的炒雞蛋,
糊了陳宇滿頭滿臉。滾燙的湯汁順著他修剪得還算有型的鬢角往下淌,糊住了他的眼睛,
在他那件裝模作樣的白襯衫上開出一大片惡心的、黏答答的地圖。
幾塊沒炒散的雞蛋掛在他額前的劉海上,晃晃悠悠。時間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
整個食堂像是被抽干了空氣,剛才還震耳欲聾的喧鬧聲瞬間死寂。
幾百雙眼睛齊刷刷地聚焦過來,像探照燈一樣打在我和陳宇身上??諝饽塘?,
只剩下陳宇臉上黏稠湯汁滴落在廉價塑料餐桌上的聲音——滴答,滴答。
陳宇整個人都石化了,大概過了足足有三秒鐘,他才猛地抬手抹了一把臉,
把眼皮上的番茄醬蹭開一條縫,
露出底下那雙寫滿了不敢置信、震驚、然后是滔天怒火的眼珠子。
那張精心保養、向來在女生面前保持風度的臉,此刻扭曲得像是被揉爛的紙團,
漲成了豬肝色?!疤K晚晚!你他媽瘋了?!” 他的咆哮撕破了死寂,
像破鑼一樣刮著所有人的耳膜。唾沫星子混著番茄碎末噴出來,他猛地站起身,
油膩膩的手就要朝我抓過來,動作又快又狠,帶著一股要撕碎我的戾氣。
心臟在肋骨后面瘋狂擂鼓,咚咚咚地撞得我胸口發疼。剛重生回來,身體還有點虛,
眼看著那爪子就要碰到我胳膊,我下意識地就想往后躲??纱蟾攀亲昧送嚷?,
又或者是被前一刻溺斃的窒息感拖慢了神經,腳下竟然一個趔趄,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完了!我絕望地閉上眼,準備迎接后腦勺和冰冷油膩地磚的親密接觸,
以及陳宇緊隨其后的狂風暴雨。然而,預想中的疼痛沒有降臨。
后背撞進了一個帶著點涼意的懷抱里。很結實,隔著薄薄的衣料,
能感受到對方胸膛下緊繃的肌肉線條。
一股極其干凈的、帶著點冷冽的皂角混合著書本紙張的淡淡氣味,
瞬間沖淡了周遭油膩的飯菜味和汗味,像一陣清冽的風,猛地灌進了我混沌的感官里。
時間好像真的停滯了。食堂里幾百號人倒抽冷氣的聲音匯成一片低沉的“嘶——”,
清晰地鉆進我的耳朵。所有的目光,從陳宇那張滑稽又憤怒的番茄臉,瞬間轉移到了我身后。
我僵硬地、一點點地抬起頭,視線沿著那件洗得有些發白的深藍色校服外套往上爬。
線條利落的下頜,緊抿的、沒什么血色的薄唇,挺直的鼻梁……最后,撞進了一雙眼睛里。
那雙眼睛……像冬天結冰的深潭,沒什么情緒,平靜得可怕??删驮谶@冰冷的平靜之下,
我卻捕捉到一絲極其細微、幾乎難以察覺的波瀾——一絲探究,或者說是……了然?
仿佛他早已洞悉了剛才那場鬧劇背后的所有骯臟。是他!林嶼!那個名字,
帶著前世冰冷的記憶碎片,狠狠砸進我的腦?!介g昏暗的燈光下,
他沉默地站在蓋著白布的擔架床邊,側臉在陰影里繃得死緊,下顎線如同刀削斧鑿。
他伸出手,那只骨節分明、在冷光下顯得有些蒼白的手,
極其緩慢地、帶著一種近乎虔誠又無比沉重的力道,
拂開了蓋在我臉上那塊廉價粗糙的塑料布邊緣。塑料布摩擦皮膚發出沙沙的輕響,
在死寂的空間里被無限放大。他那雙總是沒什么溫度的眼睛,那一刻像是有什么東西碎裂了,
翻涌起深不見底的痛苦和絕望,濃得化不開,幾乎要將人溺斃。那是我靈魂飄離身體前,
看到的最后景象。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又猛地松開,
酸脹疼痛的感覺瞬間蔓延到四肢百骸,連指尖都在微微發麻。
重生后強撐的、用來武裝自己的那層憤怒和尖銳,
在這一刻被這雙眼睛無聲地擊穿了一個口子。委屈、后怕、還有前世被背叛的滔天恨意,
無數種情緒像沸騰的巖漿在我胸腔里沖撞,燒得我眼眶瞬間就紅了。
陳宇那張沾滿番茄醬、扭曲猙獰的臉還在視野里晃動,他氣急敗壞地指著林嶼,
嘴里不干不凈地罵著:“林嶼!你他媽少管閑事!給我滾開!
這瘋婆子……”“瘋婆子”三個字像淬了毒的針,狠狠扎進我的神經。
所有的理智、所有的權衡,在聽到這三個字的瞬間,
被一股更原始、更洶涌的火焰燒成了灰燼。
前世冰冷的浴缸水和塑料布的觸感再次鮮明地涌上來,壓過了剛剛升起的軟弱。
恨意像毒藤一樣瞬間纏緊了我的心臟。我猛地吸了一口氣,壓下喉嚨口的哽咽。
在陳宇的叫罵聲和林嶼冰冷的注視中,在幾百道或驚愕或看好戲的目光聚焦下,
我做了一個讓整個食堂徹底陷入死寂的動作。
我一把抓住了林嶼胸前那條洗得微微發舊、卻依舊一絲不茍系著的深藍色領帶!力道很大,
帶著一股豁出去的狠勁兒,把他拽得不得不微微俯下身,
那張清冷俊逸的臉龐瞬間離我近了許多。我能清晰地看到他濃密的睫毛,
和他眼中那一閃而過的、真正的錯愕。我仰著臉,眼眶還紅著,但聲音卻拔高了,
帶著一種不管不顧的尖銳和挑釁,清晰地穿透了整個食堂的每一個角落:“林嶼同學!
” 我的聲音因為激動有點抖,但每一個字都咬得異常清晰,“談戀愛嗎?”我頓了頓,
在死一般的寂靜里,清晰地吐出后半句,帶著一種近乎殘忍的宣告:“我,蘇晚晚,
超——會——虐——渣!”轟!如果說剛才只是死寂,那么現在,
整個食堂就像是被扔進了一顆深水炸彈!徹底炸了鍋!“臥槽!!!!”“我是不是幻聽了?
蘇晚晚跟林嶼表白?還說要虐渣?”“她說的渣是……陳宇?”“天??!她是不是真瘋了?
林嶼啊!那個冰山學神!”“有好戲看了!年度大戲??!快拍快拍!
”……各種驚呼、議論、倒吸冷氣的聲音像潮水般涌來,伴隨著手機拍照的咔嚓聲。
陳宇那張被番茄醬糊住的臉,先是震驚,隨即是被人當眾打臉的極致羞辱,
最后扭曲成了恨不得殺人的暴怒。他額頭上青筋暴跳,拳頭捏得咯咯作響,牙齒咬得死緊,
那眼神,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剝。而被他死死盯著的林嶼……被我拽著領帶,被迫俯身的林嶼,
臉上的冰層似乎裂開了一條更大的縫隙。那雙深潭般的眼睛,不再是純粹的冰冷和探究,
里面翻滾起極其復雜的東西——驚愕,難以置信,
還有一絲……被我那“超會虐渣”宣言勾起的、極淡極淡的、難以言喻的興味?他的目光,
第一次如此專注、如此銳利地鎖定了我的眼睛,仿佛要穿透我的瞳孔,
看清我靈魂深處燃燒的究竟是什么。周圍的喧囂似乎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
我的手指還緊緊攥著他那條舊領帶,粗糙的布料摩擦著我的指關節。
他微微俯身帶來的壓迫感,和他身上那股干凈冷冽的氣息,將我密密地籠罩住。
世界好像只剩下我們兩個人,以及我那句石破天驚的宣言在空氣中瘋狂回蕩。
他沒有立刻推開我。也沒有回答。他只是看著我,
用一種全新的、帶著審視和巨大疑問的眼神,深深地看著我??諝饽郎媚軘Q出水來。
就在這窒息般的對峙中,一個尖銳到幾乎破音的女聲猛地撕開了凝固的空氣:“蘇晚晚!
你個不要臉的賤人!給我放開林嶼!”夏晚晚!她像一陣裹著毒汁的旋風,
從人群里尖叫著沖了出來。精心打理的栗色卷發隨著她劇烈的動作甩動,
那張總是掛著甜美假笑的臉此刻因為極致的憤怒和嫉妒而徹底扭曲變形,眼睛瞪得溜圓,
里面燃燒著惡毒的火焰。她涂著粉色指甲油的手指,直直地戳向我的鼻子,
指甲幾乎要戳到我的眼球?!澳闼銈€什么東西?敢碰林嶼?!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副鬼樣子!剛被陳宇甩了就在這兒發瘋勾引別的男人?下賤胚子!
” 她的聲音又尖又利,像碎玻璃刮過黑板,刺得人耳膜生疼。
食堂里瞬間又響起一陣壓抑的驚呼和議論,無數道目光在我們三人之間來回掃射,
手機拍照的咔嚓聲更加密集。夏晚晚的突然出現和惡毒咒罵,
像一盆滾燙的油澆在我心頭的怒火上。
前世浴缸里那絕望的窒息感、冰冷塑料布裹身的觸感、她和陳宇得意低笑的畫面,
瞬間無比清晰地炸開!恨意如同淬毒的荊棘,瞬間纏緊了我的心臟,勒得我幾乎無法呼吸。
攥著林嶼領帶的手指因為用力過度而指節發白,微微顫抖。我猛地扭過頭,
死死盯住夏晚晚那張因嫉妒而扭曲的臉。“我下賤?” 我冷笑出聲,
聲音因為極致的憤怒反而帶上了一種冰冷的質感,像淬了毒的冰棱,“夏晚晚,
你這張嘴除了噴糞,還會干什么?整天裝得跟朵白蓮花似的,背地里干著見不得人的勾當,
你以為你那些破事沒人知道?” 我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掃過一旁臉色鐵青、滿身狼狽的陳宇,
其中的暗示不言而喻?!澳?!” 夏晚晚被我噎得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尤其是我那瞟向陳宇的眼神,更是戳中了她的肺管子。她氣得渾身發抖,
精心描繪的眼線都有些暈開了,看起來更加猙獰,“你血口噴人!蘇晚晚,我看你就是嫉妒!
嫉妒我和陳宇!嫉妒我能和林嶼說話!你這種沒人要的……”“夠了!
”一個冰冷至極的聲音驟然響起,不高,卻像帶著冰碴子,
瞬間壓過了夏晚晚的尖叫和食堂的嘈雜。是林嶼!他不知何時已經直起了身體,
雖然領帶還被我攥在手里,但他周身散發出的那股迫人的寒意,
讓周圍看好戲的人都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他垂著眼,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
遮住了眸底翻涌的情緒,只留下線條緊繃的下頜,顯示著他此刻極度的不耐。他的目光,
像兩道冰錐,冷冷地釘在夏晚晚臉上?!俺??!?薄唇微啟,只吐出一個字。
那眼神里的厭惡和警告,濃得幾乎化為實質。夏晚晚就像一只被掐住了脖子的尖叫雞,
所有惡毒的咒罵瞬間卡在了喉嚨里,只剩下一個滑稽的抽氣聲。她難以置信地看著林嶼,
又看看我,再看看周圍投來的各種目光,臉上血色盡褪,
只剩下難堪的慘白和一絲被當眾羞辱的怨毒。林嶼的目光隨即轉向我,
那里面沒有了剛才那一閃而過的興味,只剩下深不見底的寒潭。
他的視線落在我依舊死死攥著他領帶的手指上,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松手。
” 他的聲音依舊冰冷,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那股冰冷的命令感像針一樣刺了我一下。
理智稍稍回籠,我這才意識到自己還像個掛件似的揪著全校聞名的冰山學神不放,
在眾目睽睽之下演了這么一出。臉頰后知后覺地開始發燙。我飛快地松開了手,
手指因為剛才攥得太緊都有些僵硬了。那條可憐的舊領帶被我攥得皺巴巴的,
軟塌塌地垂在他胸前。林嶼看也沒再看我一眼,
更沒理會僵在原地、臉色難看得像吞了蒼蠅的夏晚晚和一身狼狽、眼神陰鷙的陳宇。
他面無表情地抬手,極其自然地整理了一下被我拽歪的校服領口和那條皺巴巴的領帶。
動作不疾不徐,帶著一種天生的疏離和矜貴,仿佛剛才那場鬧劇的中心人物不是他。然后,
在幾百雙眼睛的注視下,他邁開長腿,徑直穿過自動分開的人群,
頭也不回地朝著食堂門口走去。深藍色的校服背影挺直、孤絕,像一座移動的冰山,
將身后所有的喧囂、議論、探究的目光,都隔絕在千里之外。那股干凈冷冽的皂角氣息,
也隨著他的離開迅速消散在油膩的空氣中。我站在原地,
指尖還殘留著拉扯領帶時的粗糙觸感和一絲屬于他的微涼體溫。心臟在胸腔里失序地狂跳,
一半是剛才情緒爆發后的虛脫,一半是面對林嶼時那種難以言喻的復雜心緒——恐懼?感激?
還是……一種被看透的無所適從?“蘇晚晚!你給我等著!” 夏晚晚怨毒的聲音帶著哭腔,
狠狠剜了我一眼,跺了跺腳,也捂著臉跑了。陳宇則死死地盯著我,
那眼神像是淬了毒的刀子,恨不得將我凌遲。他抹了一把臉上半干的番茄醬,
咬牙切齒地低吼:“蘇晚晚,你他媽給我記著!” 說完,也陰沉著臉,撞開人群離開了。
主角紛紛退場,食堂里嗡嗡的議論聲瞬間高漲起來,各種目光聚焦在我身上,
好奇的、鄙夷的、幸災樂禍的……我成了風暴過后唯一的靶子。
一股巨大的疲憊感和后怕猛地襲來,幾乎要將我淹沒。我深吸一口氣,
強壓下喉嚨口的酸澀和身體的顫抖,挺直了脊背,無視那些目光,
也快步走出了這片令人窒息的地方。走廊外清冷的空氣涌入肺腑,稍微緩解了胸口的憋悶。
我靠在冰冷的瓷磚墻壁上,閉上眼。前世溺斃的窒息感,塑料布粗糙的觸感,
還有林嶼最后那拂開塑料布時眼中碎裂的痛苦……無數畫面在黑暗中翻涌。
林嶼……他剛才的眼神,
那絲探究和了然……一個念頭如同閃電般劈入腦海——他是不是……知道什么?
2 食堂風波食堂那場鬧劇像一顆深水炸彈,
把原本平靜(至少表面如此)的校園炸得沸沸揚揚。接下來的幾天,
我走到哪兒都能感覺到背后指指點點的目光,竊竊私語像蒼蠅一樣嗡嗡地圍著我轉?!翱?,
就是她,蘇晚晚!”“嘖嘖,真猛啊,番茄炒蛋扣陳宇頭上!
”“更猛的是直接拽著林嶼領帶表白吧?還說什么‘超會虐渣’?笑死!”“膽子也太肥了,
林嶼那種冰山她也敢惹?聽說林嶼當場臉就黑了……”“等著看好戲吧,
陳宇和夏晚晚能放過她?”這些議論鉆進耳朵里,我權當沒聽見。重活一世,
這些無關緊要的眼光算個屁。只是每次聽到“林嶼”的名字,
心臟還是會不受控制地微微一縮,指尖似乎又回憶起拉扯他領帶時那粗糙的布料觸感。
陳宇和夏晚晚果然沒消停。陳宇開始頻繁地出現在我視線范圍內,用他那張洗干凈了的臉,
擺出一副深情又受傷的表情,試圖堵住我“解釋”。臺詞翻來覆去就那幾句:“晚晚,
我知道我錯了,但你也不能當眾那樣……”“我們好好談談行嗎?我和夏晚晚真的沒什么,
她只是我妹妹……”“你那樣對林嶼,他會怎么看你?他那種人,
怎么可能……”每次看到他這副嘴臉,我就想起前世浴缸里灌進來的冷水,
胃里就一陣翻江倒海。有一次在樓梯拐角又被他堵住,他伸手想拉我胳膊,
我直接抄起旁邊保潔阿姨還沒收走的水桶,作勢要潑。他嚇得臉色發白,
連滾帶爬地后退了好幾步,那狼狽樣惹得路過的幾個同學噗嗤笑出聲。他怨毒地剜了我一眼,
再不敢輕易靠近。夏晚晚則換了一種更陰險的方式。她開始在她那個小圈子里,
到處散播我的謠言。說我心理變態,因愛生恨,
故意糾纏陳宇和林嶼兩個校草;說我家里窮瘋了,
想靠男人上位;甚至暗示我私生活混亂……那些惡毒的流言像長了腳一樣在校園里蔓延。
走在路上,有時能撞見幾個夏晚晚的“好姐妹”聚在一起,故意提高音量指桑罵槐。“喲,
這不是我們‘超會虐渣’的蘇姐嗎?今天又準備去虐哪個啊?”“人家眼光高著呢,
非校草不‘虐’!”“嘻嘻,也不怕玩火自焚,小心渣沒虐成,自己先燒成灰嘍!
”那些刻薄的聲音像細小的針,密密麻麻地扎在皮膚上。我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用那點尖銳的疼痛提醒自己冷靜。不能沖動,夏晚晚巴不得我當眾失態,
坐實她散布的“瘋子”形象。我深吸一口氣,臉上硬是擠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轉過頭,
目光精準地鎖定那個笑得最歡的女生:“玩火?總比有些人天天玩屎強,
玩得一身騷味還自以為香噴噴?!?我的聲音不大,但足夠清晰,帶著毫不掩飾的鄙夷。
那女生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像被人掐住了脖子,臉色漲紅。旁邊幾個也訕訕地閉了嘴。
對付這種貨色,就得比她們更刻薄,更不留情面。然而,流言蜚語只是開胃菜。
更惡心的是小動作。我的作業本會莫名其妙消失,過幾天又出現在垃圾桶里,
上面沾滿了油污和腳印;剛接滿水的杯子放在桌上,去趟廁所回來,
知名的黏糊糊的東西;桌肚里偶爾會摸到死掉的蟲子或者被撕碎的紙片……我知道是誰干的。
夏晚晚那張看似無辜的臉下,藏著怎樣一條毒蛇。這些小伎倆幼稚又下作,
像癩蛤蟆跳腳背——不咬人,它惡心人。每次發現,我都面無表情地處理掉,
連眉頭都懶得皺一下。只是心里那把復仇的火,燒得越來越旺。真正的轉機,或者說,
讓我和林嶼產生實質**集的契機,是在幾天后的班級活動上。
班長為了緩解期中考試前的壓力(或者純粹是想搞點事),
組織了一次周末的集體活動——去市郊新開的那家大型游樂場。消息一公布,
教室里頓時炸開了鍋,興奮的討論聲幾乎掀翻屋頂。夏晚晚坐在前排,側過頭,
和她的同桌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嘴角勾起一抹看好戲的弧度,
目光還若有似無地朝我這邊瞟了一眼。那眼神里的算計和惡毒,毫不掩飾。我心里咯噔一下。
游樂場?人多眼雜,地形復雜……簡直是搞小動作的絕佳場所。果然,分組的時候,
夏晚晚像只花蝴蝶一樣“飛”到班長身邊,嬌滴滴地說了幾句什么,
還指了指我和陳宇的方向。班長推了推眼鏡,有些為難,
但架不住夏晚晚的軟磨硬泡和她周圍幾個女生的起哄,最終還是點了頭。于是,
分組名單公布:我和夏晚晚、陳宇,還有另外兩個平時跟夏晚晚走得近的女生,分在了一組。
更讓我眼皮直跳的是,名單末尾,赫然寫著兩個冷冰冰的字——林嶼。
他竟然會參加這種集體活動?我下意識地轉頭看向教室后排靠窗的位置。林嶼正低著頭看書,
窗外的陽光落在他濃密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陰影。他似乎完全沒在意分組結果,
仿佛周圍的熱鬧與他無關。陽光勾勒著他清冷的側臉輪廓,安靜得像個局外人。
去游樂場的大巴車上,氣氛詭異得能結冰。夏晚晚和陳宇故意坐在前排,
夏晚晚的腦袋幾乎要歪到陳宇肩膀上,兩人竊竊私語,時不時發出低低的笑聲,聲音不大,
卻清晰地傳過來,充滿了刻意。我坐在靠后的位置,閉目養神,努力屏蔽那令人作嘔的動靜。
另外兩個女生則時不時回頭看我一眼,眼神里充滿了毫不掩飾的敵意和幸災樂禍。
林嶼獨自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戴著耳機,目光投向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
周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冰冷氣場,將前排那點齷齪徹底隔絕。到了游樂場,
巨大的聲浪、斑斕的色彩、游客的尖叫歡呼瞬間將我們吞沒。夏晚晚像換了個人,
瞬間變得“活潑開朗”起來,拉著陳宇和另外兩個女生,咋咋呼呼地要去玩最刺激的項目,
眼神卻總是不懷好意地往我這邊瞟?!疤K晚晚,一起??!別一個人悶著嘛,多沒意思!
” 她假惺惺地招呼我,聲音甜得發膩,“聽說那個新開的‘幽冥古堡’鬼屋特別刺激!
你敢不敢去?”鬼屋?我心里冷笑。昏暗,狹窄,
各種出其不意的驚嚇點……簡直是制造“意外”的完美場所。我還沒答話,
一直沉默的林嶼卻突然開了口,聲音平淡無波,聽不出情緒:“隨便?!彼谷粦??
夏晚晚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得逞,立刻拍手笑道:“太好了!林嶼都同意了!
那就一起去吧!蘇晚晚,你不會不敢吧?”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
陳宇嘴角噙著一絲看好戲的冷笑。另外兩個女生也一副等著看我出丑的表情。
我迎上夏晚晚挑釁的目光,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比她更假的笑:“好啊,誰怕誰。
”我倒要看看,這朵黑心白蓮花,能玩出什么花來。買票,排隊。鬼屋入口設計得陰森恐怖,
巨大的骷髏頭張著黑洞洞的嘴,里面不斷噴出帶著怪味的白色冷氣(大概是干冰),
發出“嘶嘶”的瘆人聲響。空氣里彌漫著一股劣質香精混合著灰塵和塑料的味道。
游客的尖叫聲和里面刻意營造的恐怖音效隱隱傳來,聽得人頭皮發麻。
我們一行六人(外加兩個跟班女生)被工作人員安排成前后兩隊進入。
夏晚晚“貼心”地安排:“陳宇,你膽子大,打頭陣!林嶼,你殿后好不好?
保護我們女生嘛!” 她說著,還故意朝林嶼眨了眨眼。林嶼沒看她,也沒反對,
只是面無表情地站到了隊伍最后。我則被夏晚晚和她的一個跟班女生“夾”在了中間。
夏晚晚在前,我在中,跟班女在后。這位置,真是絕了。厚重的黑色幕簾在身后落下,
隔絕了外面所有的光線和喧囂。眼前瞬間陷入一片濃得化不開的黑暗,
只有墻壁上零星鑲嵌的、發出幽綠色或慘紅色微光的安全指示燈,
勉強勾勒出狹窄通道的輪廓。空氣又冷又潮,帶著一股濃重的霉味和灰塵味,
吸進肺里都感覺沉甸甸的?!鞍 ?前面不知觸發了什么機關,
一個披頭散發、渾身是血的“女鬼”道具猛地從墻壁里彈出來,
伴隨著凄厲的尖叫和閃爍的紅色燈光。走在最前面的陳宇也被嚇了一跳,低罵了一聲。
夏晚晚更是夸張地尖叫起來,身體猛地往后一縮,手肘“不經意”地狠狠撞在我的肋骨上!
“唔!” 我疼得悶哼一聲,還沒來得及反應,腳下不知道被什么東西猛地絆了一下!
是身后那個跟班女生!她“驚慌失措”地低呼:“哎呀!踩到你了對不起!” 同時,
一股力量從背后狠狠推了我一把!重心瞬間失衡!我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撲倒!而前方,
正是那個剛剛彈回去、此刻墻壁上還殘留著一個方形孔洞的機關位置!那洞口黑黢黢的,
像一個擇人而噬的怪獸嘴巴!完了!夏晚晚!我腦子里瞬間閃過她那張惡毒的臉!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條手臂如同鐵箍般猛地從斜后方伸來,死死地攬住了我的腰!
力道極大,帶著不容抗拒的強勢,硬生生將我從撲倒的邊緣拽了回來!
我的后背重重地撞進一個堅實的胸膛!是林嶼!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鼓,幾乎要撞碎肋骨。
剛才那瞬間的失重感和撲向黑暗機關的恐懼還殘留在四肢百骸,讓我控制不住地微微發抖。
鼻尖縈繞著一股熟悉的、干凈冷冽的皂角氣息,
混合著他身上淡淡的、屬于年輕男生的溫熱汗意,
奇異地沖淡了周遭令人作嘔的霉味和恐怖音效。是他。又是他。我驚魂未定地靠在他懷里,
急促地喘息著,黑暗中,感官被無限放大。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急促的起伏,
還有他箍在我腰間那條手臂上緊繃的肌肉線條,充滿了爆發性的力量。前面,
夏晚晚和陳宇似乎也被我這邊的動靜驚動,停了下來。閃爍的幽綠燈光下,夏晚晚扭過頭,
臉上帶著一絲被打擾的不耐和尚未褪盡的假裝的驚慌:“怎么了?蘇晚晚你沒事吧?
膽子這么小還來玩什么鬼屋??!” 她語氣里的幸災樂禍幾乎要溢出來。我怒火攻心,
正要開口,箍在我腰間的手臂卻驟然收緊了一分,帶著一種無聲的、強大的制止意味。
緊接著,林嶼那低沉冷冽的聲音貼著我的耳廓響起,溫熱的呼吸拂過我敏感的耳垂,